路過那小院兒,三人朝著山中走去,這個地點就在山林裏,位置還是很不錯的。


    “那位湛清方丈選的地點還是很好的,站在這兒,能看得到下麵所有的山。”踩在一塊大石頭上,柳嬋向山下看,一邊悠悠道。


    “佛祖普度眾生,經樓也應矗立在山下看得見的地方。”寂言大師微微點頭,可見他也認為這個地方不錯。


    “嗯,沒錯,將佛法發揚光大。隻要錢夠,建在哪兒,建多大都行。”柳嬋認為建在哪兒都沒問題,這淨土寺處處好地方。


    “說的是,佛法無邊,阿彌陀佛。”寂言一手撐傘,一手轉著手中的佛珠,頗為感慨。


    “寂言大師,你沒出家之前與家父是好友,不知是因為什麽才出家的?”柳嬋倒是好奇,能和柳承昭是朋友,想必這寂言大師也是富家子弟。


    寂言大師一笑,“隻是有一日忽然想通了而已。”


    緩緩挑眉,柳嬋連連點頭,“所以說,我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連續克死了三個未婚夫,我也沒想著落發出家,禍害人有癮啊。”


    “柳姐姐,你克死了三個未婚夫?”一空眼睛睜的大,還有這事兒呢。


    “有人生來命薄,並非因他人,一切隻是天意罷了。”寂言大師卻不這般認為,所謂克死之說也隻是無稽之談。


    柳嬋微微搖頭,不管是不是天意,但那三個男人的死,她認為定然是與她有關係。隻是到底是什麽關係,其中有怎樣的秘密,她不知道。


    “東側還有一個地點較好,那是湛圓大師曾看好的地點。”寂言大師繼續道。


    “湛圓大師來自大梁,將經樓建在距離大梁邊界近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一空忽然悠悠道。


    “一空,不可亂語。出家之人六根清淨,哪裏都是家。”寂言大師輕聲訓斥,出家人不說是非。


    一空抬起小手兒摸了摸光頭,閉嘴不言。


    柳嬋輕笑,這小子看來是真做不了和尚,早晚得還俗。


    場地看的差不多,雨勢也有點大了,三人緩緩往迴走,走出了泥地,各自的鞋子上都沾了泥巴。


    撐著傘,柳嬋邊走邊蹭掉鞋子上的泥巴,弄髒了衣服,玲瓏要受苦了。


    “柳姐姐,你真的克死了三個男人啊?”一空故意放慢腳步,和柳嬋走在一起。


    “小孩子家家的,好奇心倒是不少。沒錯,我的確克死了三個男人,各個死的很慘。”說著,柳嬋伸出舌頭,一副吊死鬼的樣子。


    一空眨巴眨巴眼睛,“像柳姐姐這麽漂亮的姑娘,肯定有很多男人想娶的。柳姐姐,你別灰心哦。”


    垂眸看著他,柳嬋嗬嗬兩聲,“我沒灰心,我很想知道第四個是誰。”


    往迴走,正好路過那小院時,那大梁的長公主也正好從小院裏出來了。


    柳嬋和一空遠遠地看過去,隻見自帶聖光的長修大師與大梁長公主並肩而行。一人雍容華貴,一人青色的僧衣芒鞋,畫風詭異。


    不過,這倆人看起來並非陌生人,他們在說話。


    柳嬋緩緩蹙眉,瞧那大梁長公主的樣子,一直歪頭看著長修。那眼神兒裏有什麽她不知道,但是很奇怪就是了。


    “這大梁長公主為什麽來找長修大師啊,來了淨土寺不找方丈不找其他高僧,隻找這個長修大師。”柳嬋瞅著那邊,一邊低聲道。


    一空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這位長公主每次來都找長修師兄的。”


    “每次來?”這個字眼、、、嘖嘖,聽起來更奇怪了。


    “嗯,長公主大約半年來一次吧,每次都和長修師兄相談半天。”一空接連點頭,證明他並非亂說。


    眯起眸子,柳嬋輕輕地撇嘴,“養小白臉兒養到寺廟裏來了,謎一樣的世界。”


    ☆、011 幫忙


    “今天的雞肉很新鮮啊,盡管味道做的不是很好,不過總比青菜要強得多。小姐,吃肉。”用筷子將粘在骨頭上的雞肉剃下來,然後夾到柳嬋麵前的盤子裏,這些事情玲瓏做的得心應手。


    “不管是肉還是菜,做的都是一個味道,吃的時間久了,總是會膩。”柳嬋慢慢的將肉塞進嘴裏,填飽肚子的東西,其實是什麽味道並不是關鍵,關鍵是吃的時候的心情。


    “寺廟裏的飯菜嘛,肯定都是一個味道。不過有肉吃就好了,要是這輩子都吃青菜,奴婢會瘦成那根棍子的。”說著,玲瓏指了指支撐窗戶的棍子。


    “女人呢,的確不能太瘦,但是也不能太胖。否則,到時生不出孩子。”柳嬋微微挑眉,提醒她少吃。


    “小姐,你還知道這個呢。”掩嘴輕笑,玲瓏倒是想不出自己生孩子是什麽模樣。


    “吃吧,別給我挑了,我吃的不多。”柳嬋彎起紅唇,即便一身黑色,但不擋她柔弱美麗。


    “山下建經樓是說建就建,馬上就要動土了。依奴婢看,淨土寺早就籌集了很多的善款,但是還差一部分。那位有錢的老爺,就是最重要的一筆。”玲瓏邊吃邊說,對於淨土寺建經樓的事兒,她倒是很看好的。


    淨土寺這方古刹,僧人又不少,不止經樓,還得建一些僧人居住的地方才行。


    “嗯,錢到位了,什麽時候動土都可以。”柳嬋微微點頭,這世上任何事都沒有錢搞不定的,有了錢,一切都變得很容易。


    “就是不知會建成什麽樣的?”玲瓏很好奇,這淨土寺也有其他的經樓,但都不大。


    “我看過草圖,很大,估摸著在山下都瞧得見。”柳嬋微微挑眉,聽說那經樓的草圖還是那位自帶聖光的長修大師設計的。


    想到這長修,柳嬋就不禁想到前些日子見到的大梁長公主。嘖嘖,一個長公主,一個俊的不得了的和尚,每次來到這裏都要在房間裏相談半日,怎麽想也是奇怪。


    “小姐,你想什麽呢?表情那麽奇怪。”看著柳嬋,玲瓏不禁睜大眼睛,柳嬋那模樣就好像捉奸一樣。


    眨眼,柳嬋搖搖頭,“沒什麽,吃你的吧。”


    不再追問,但玲瓏還是不時的看她一眼,怎麽看都奇怪。


    經樓已經開始動工了,請來的工人在山下忙活的熱火朝天,在這山上也看得見。


    因為有工人,所以柳嬋也玲瓏也不能再像以前似得隨意下山,畢竟她們現在處於為那個關戍梁的‘守孝期’。


    陽光明媚,山下動土的聲音不時傳來,柳嬋和玲瓏坐在窗邊,正在下棋。


    黑子白子落,倆人雖都不是高手,但水平差不多,所以也算棋逢對手。


    柳嬋的黑子有些猖狂,玲瓏皺著眉頭,眼睛睜的大,仔細的盯著棋盤,尋找破綻。


    許久後,玲瓏才將白子落下,柳嬋快速的將黑子落下,玲瓏立時大叫一聲。


    “小姐,你耍賴。”


    “我怎麽耍賴了?我這叫計策。而且,我這個計策還挺粗劣的,誰想到你卻上當了。這隻能說明,你很笨。”柳嬋將自己的黑子慢慢的拿迴棋盒裏,一邊悠悠道。


    “小姐,雖說下棋是講究計策的,但是咱們倆就不用了吧。咱倆,隻是閑著沒事兒消磨時間。”玲瓏微微噘嘴,幾分悶悶不樂,她已經輸了好幾局了。


    “消磨時間也要分輸贏啊,否則這時間更難熬。來,再來一局。這一局呢,我可以勉強的讓你一次。”柳嬋彎起紅唇,黑裙之中,怎是一個嬌美了得。


    玲瓏噘著嘴,一邊哼哼,“不來了,奴婢還是睡覺去吧。不然,奴婢去繡花,給小姐重新做一個小衣,那些小衣都是白的,沒一點花樣。”


    不甚在意,對於柳嬋來說,內衣是穿在裏麵的,平時也看不見,什麽樣式都行。


    “小姐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那奴婢去做嘍。做累的話,奴婢就小睡一下。待得時辰到了,奴婢就下山去取飯。”笑眯眯,玲瓏起身快步走開。


    沒人陪自己玩兒,柳嬋便取出棋子擺圖案,黑子白子,很容易的就擺出了一個兔子來。


    “柳姐姐?”驀地,熟悉的聲音從窗外傳過來,童稚又充滿了活力。


    歪頭看過去,柳嬋抬手托住自己的右臉,笑眯眯的看著走過來的小人兒,“什麽事兒?”


    幾步奔到窗前,一空憨笑,而且那光頭上一層的汗,可見他一直沒閑著。


    “柳姐姐,寂言師叔請你下去。”露出一排小白牙,他笑起來。


    微微皺眉,柳嬋屏住唿吸,“你小子怎麽一身的汗味兒?人不大,男人味兒倒是重,熏死人了。”


    聞言,一空立即抬起自己的衣袖聞了聞,“還好啊,沒有奇怪的味道。”


    “自己怎麽能聞得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兒?算了,寂言大師找我做什麽?”這幾日寂言大師可是很忙,經樓動工,都由他來負責。


    “好像是來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神神秘秘又很著急,我也不知道。”一空歪頭想了想,然後道。


    緩緩眨眼,柳嬋稍稍一想,大概就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


    “大概是誰家的孩子又中邪了吧,眼下湛圓大師圓寂了,這寺裏能驅邪的,還真沒別人。”那個有些奇特的長修大師、、、嘖嘖,一言難盡啊!


    “或許吧。”一空點點頭,可能是因為這個。


    “成,走吧。”扔掉手裏的棋子,柳嬋站起身,緩步的走出房間。


    “柳姐姐,你還能在這兒住多久啊?我打聽過了,像你這種情況,守孝三個月就夠了。”一空一手拿著哨棒,一邊搖頭晃腦道。


    小光頭在太陽下鋥亮,看的人不禁想伸手摸一把。


    “你還特意去打聽過?好小子。”柳嬋緩緩點頭,這事兒她都沒刻意問過,一空這小子倒是熱心。


    “嘿嘿,正巧山下李婆婆來上香,我就隨口問問。要是柳姐姐你迴家了,咱們淨土寺就沒有能驅邪的人了。”說起來,他倒是幾分舍不得。


    “你想得太多了,三個月?我覺得三年我都迴不去。”柳嬋無聲的哼了哼。


    “為什麽?”一空不懂,哪有守孝還沒完沒了的。


    “說了你也不懂。”柳嬋抬手拍了拍他的頭,下一刻卻忽的挪開手,“你的頭應該再刮刮了,紮手。”


    “是麽?”抬手摸摸自己的頭,一空隨後一笑,“今晚就讓師兄給我刮刮。”


    下了山,直奔寂言大師的住處,一個小院兒,香火繚繞。


    房門開著,一眼就能看到小廳,不止有寂言大師,還有另外的幾個人。


    “寂言大師,不知找我來有何事?”邁過門檻,柳嬋便直問,她也不喜拐彎抹角浪費時間。


    “阿彌陀佛,施主先請坐。”寂言大師站起身,抬手示意柳嬋先坐下。


    看了一眼,柳嬋便徑直的坐在了左側的椅子上,旁邊,是那位自帶聖光的長修大師。


    他坐在旁邊,柳嬋便覺得有金光從在照著自己的眼睛,逼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來,否則會被閃瞎眼。


    不過,這金光也隻是一瞬,下一刻她就想到了大梁長公主和他悶在房間裏半天的事兒。金光自動變灰暗,然後出現的就是猥瑣。


    對麵,是一個中年男人,衣服不算華麗,但是腳上那一雙靴子上卻鑲著翠玉,可見是個有錢人。


    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小廝,垂首斂目,大氣不出。


    “寂言大師,長修大師,還有這位、、、姑娘,鄙人家中之事,就要仰仗各位大師了。”對麵那中年男人站起身,拱手,衝著他們深深地作揖。


    柳嬋緩緩揚眉,這人倒是挺有禮貌,而且聽著那語氣,可見是個很有修養的人。


    “齊施主,本寺湛圓大師已圓寂,所以眼下隻有長修與這位柳施主能幫得上忙。長修是本寺寂語大師的徒弟,自然會無條件的幫忙;但,這位柳施主乃客人,能否幫忙,還需求得柳施主的同意。”寂言大師轉著手中的佛珠,一邊道。


    隨著寂言大師的話落下,那位齊老爺也轉身看了過來。


    柳嬋緩緩揚眉,“不知這位齊老爺家裏生了何事?”她得先知道是什麽事兒,能辦的她或許可以考慮幫忙,若是不能辦,她才不會逞強。


    齊老爺略微躊躇,半晌後,他緩緩坐下,這才開口。


    “是這樣的,半年之前家中犬子從帝都返迴,此次科考名落孫山,他迴來後便鬱鬱寡歡,最後生了一場大病。半個多月後,犬子的病才慢慢好轉。可是,奇怪的事情就此發生了。白日,他昏睡不醒,怎麽叫都叫不起來;夜晚,他將自己鎖在房間裏,任何人都不讓進。而且,那房間裏還有奇怪的聲音。終於,小廝有一日悄悄過去偷看,竟然發現,犬子和一具紅衣枯骨在床上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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