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你也是我和你額娘嬌養出來的女孩兒,若是有辦法,我們定不會……”被鈕祜祿氏在胳膊上掐了一下,那爾布立馬清醒了幾分,剩下的話立馬吞進去,片刻就換了話題:“我寧願將你養在身邊一輩子,隻願看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可是女孩子這一輩子,就是要嫁人生子,這人生才算是圓滿,才能算是完美,我不能那麽自私,隻讓你體會到當女孩子的快樂,卻不許你享受夫妻之間的恩愛,享受兒孫的孝順。”


    “皇上聖明,這聖旨,就是對咱們家的恩寵,這天下的男兒,除了皇上,也就是寶親王最為尊貴了,你能被指給寶親王,那是咱們家八輩子積攢下來的福氣,所以不管未來如何,定要心存感激知道嗎?”


    茉雅奇嘴角抽了抽,怎麽感覺和邪教一樣呢?或者說,傳銷組織?在那爾布嚴肅的眼神中,茉雅奇趕緊起身行禮:“是,阿瑪,我知道了,我定會心存感激的。”


    感激個毛線啊,連上輩子看小說的時候最惦記的四爺都恨不得讓他去死一死了,更不要說去趕緊弘曆那個糟心的渣男了,主啊,求您了,趕緊讓我穿越迴去吧。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鈕祜祿氏適時出來解救兒女們,伸手推了一把那爾布:“我瞧著你是喝多了,我讓人做了醒酒湯,喝一碗去洗洗澡,迴去睡覺?”


    那爾布半醉不醉的,條理還挺清晰:“確實,時候不早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完的,明兒再說也行,茉雅奇的嫁妝,也該準備起來了。”


    雖說吉服什麽的,是內服務準備的,但剩下的,還是要鈕祜祿氏來準備。皇上給的時間不多,現下是五月,到了十一月,茉雅奇就該出嫁了。


    那禮兄弟趕緊起身行禮,告退出門。


    茉雅奇也迴了自己的院子,夜深人靜,外麵連點兒月亮的光芒都看不見的時候,茉雅奇才一個翻身,將腦袋埋在枕頭裏,任由眼淚掉下來,連哭都不敢哭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


    她怕死,更怕疼,所以,她不敢去嚐試怎麽才能穿迴去。她明知道前路艱難,說不定三十年後就要吃糠咽菜了,連個太監宮女都能欺辱自己,卻也不敢去尋死,她也怕連累了家人。


    命運,到底能不能改變?若是曆史已經注定,她將會是曆史上最最悲慘的一個皇後,最壞的結果已經被預見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不按照既定的命運來活了?


    她是不是也能,稍微的抗爭一下?反正,最壞已經那樣了,更壞還能壞到哪兒去?曆史若是改變了,是不是就會形成另外一個平行時空?


    屁,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事情還沒確定呢,就先想著現代那麽多偉大的科學家都搞不明白的事情,可真是夠沒腦子的。


    但不可否認,自己罵自己一句,倒是將之前那種恨不得全世界跟著一起毀滅的心情,給衝淡了不少。扯迴原來的話題,要不要改變,能不能改變,會不會改變?


    反正,已經到這一步了,若是不試一試,怎麽就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呢?


    還沒活到最後,就先判了自己死刑,是不是太消極了點兒?人啊,還是要樂觀積極點才行,上小學的時候,思想品德教育課都是這麽寫的,怎麽自己多活了一輩子,反而將這句話給忘到腦袋後麵去了呢?


    專家都說了,意誌力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東西……好像,和意誌力扯不上什麽關係?


    再次將走遠的思維給扯迴來,茉雅奇揉揉眼睛,好吧,也哭不出來了,總感覺在哭的時候再去想別的事情,太影響哭的進程了,今兒還是先停止這哭泣的事情,先將思緒給整理妥當,迴頭再挑選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


    還沒往下走呢,就先說自己不行,那到最後肯定就是不行的。


    茉雅奇翻個身,往上挪挪,將脖子靠在剛才掉淚珠子的地方,也不知道一晚上,能不能暖幹了,但願能吧。


    這樣胡思亂想的,倒是沒讓茉雅奇像是之前想的那樣——一晚上會睡不著了,反而不知不覺中就睡過去了,第二天被丫鬟叫醒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洗了臉才清醒過來。


    聽著丫鬟疑惑枕頭怎麽濕了,忙將早就找好的借口說出來:“晚上做了噩夢了,瞧見沒,眼睛都有些紅腫了,你們是不知道,被惡狗追著跑一晚上是什麽滋味,嚇死我了知道嗎?”


    青杏忙呸呸呸的幾聲:“格格,一大早的,可不許說不吉利的話,夢都是反的呢,格格夢見被狗追,說不定是要得了毛皮子了。”


    茉雅奇噗嗤一聲笑出來,這邏輯,也不知道是怎麽想出來的。


    在自己房裏用了早膳才去給鈕祜祿氏請安,張佳氏這段時間已經坐穩了胎,也照常開始了請安的日子,正陪著鈕祜祿氏說話,瞧見茉雅奇過來,忙笑道:“隻一晚上,我怎麽就覺得,茉雅奇變漂亮來了呢?這一路走來,我竟是恍惚看見了仙女兒了,妹妹,快說說,是不是昨兒晚上做了什麽好夢了?”


    茉雅奇行了禮,這才偎在鈕祜祿氏身邊:“大嫂又打趣我,我是沒做什麽美夢,倒是大嫂,我瞧瞧,今兒這簪子,可是新的,我記得,大哥前段時間好像畫了個什麽圖紙出來?”


    張佳氏臉一紅,甩了甩帕子:“我說不過妹妹,妹妹可給我點兒臉麵吧。”


    鈕祜祿氏笑道:“好了,知曉你們姑嫂感情好,時候不早了,下麵的嬤嬤們也該來迴話了,你該去忙就去忙吧。”


    張佳氏知趣,知道鈕祜祿氏定是有私房話要和小姑子說,也不磨蹭,趕緊的起身笑道:“那我先過去了,額娘和妹妹若是有什麽事情,盡管去前麵叫我。”


    等人出去了,鈕祜祿氏轉頭點了點茉雅奇的額頭:“眼睛有些紅,可是晚上沒睡好?還是心裏有什麽不自在,或者是誰給你氣受了?”


    茉雅奇心裏一酸,靠在鈕祜祿氏肩膀上,這才是親娘。


    “額娘,我害怕。”還是這句話,鈕祜祿氏沉默了一會兒才歎氣:“額娘知道,但是茉雅奇,這事兒,隻要是女人,就逃脫不開,你現在隻瞧著我和你阿瑪恩恩愛愛,別說拌嘴吵架了,連臉紅都不曾有過,卻不知道,額娘年輕時候,也是經過一些醃臢事兒的,額娘和你阿瑪之間的感情,也是從無到有,小心嗬護,才慢慢的變成如今這樣子的。”


    茉雅奇瞪大眼睛,連在自己眼裏都能被評為模範夫妻的阿瑪額娘,也曾經曆過宅鬥?


    “正妻有正妻的難處,妾室有妾室的難處,正妻有正妻的手段,妾室也有妾室的手段。”鈕祜祿氏繼續說道:“有些人是自己不願意,卻不得不成了妾室,有的人是有選擇,卻非要自降身份去爭奪那點兒東西,要麽是錢財,要麽是男人的一顆心,就好像你小時候問,為什麽這世上,還有那麽多的人餓肚子。”


    “這世上,有人能錦衣美食,有人能溫飽度日,有人卻三餐不繼,看著不公,卻都是命運。”鈕祜祿氏抬手揉揉茉雅奇的腦袋:“你若是覺得不公,你就去改變,你若是改變不了,那就不要去抱怨,因為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就是抱怨和怨恨。你的命運,是被指為側福晉,讓你認命,是因為這個聖旨不能違抗,讓你改變,卻不是要讓你去爭奪嫡福晉的位置,因為哪怕嫡福晉死了,側福晉也永遠隻是側福晉,讓你改變的意思是,試著去接受這個命運,試著別讓自己抱怨和怨恨,試著讓自己將這種命運變的開心幸福起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茉雅奇抿唇,好半天才點頭:“我明白,額娘的意思是,我沒辦法去改變別人,那麽,就隻能去改變自己,我不能接受這個命運,就應該想辦法將這個命運變成自己能接受的樣子,讓自己接受,也讓自己適應,更要讓自己如魚得水,對嗎?”


    ☆、第10章


    其實之前茉雅奇已經有些想明白了,大清朝就是個奴隸製社會,她這身份,要想活命,就隻能是聽從上麵的聖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的,她還能怎麽辦?尋死覓活可不是她的性格,要不然,早在剛穿越的時候,她就已經自我了結誒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我命由我不由天嘛。


    見茉雅奇臉上露出些許笑容,鈕祜祿氏才是真正放心了,拉著她的手笑道:“你的嫁妝,是打你出生就開始準備的,原想著等你長大了,能風風光光的將你給嫁出去,沒想到,你倒是更有福氣些。”


    哪怕心裏真不認為這是好福氣,麵上也得說是。


    “日後你吃香的喝辣的,就自有去處了,隻可惜我準備的這些個嫁妝,倒是不能讓你全帶走了。”身為側福晉,雖說沒有明文規定嫁妝不許超過嫡福晉的,但想以後過得舒心省心,就得遵守這個規矩。富察氏當年嫁給寶親王總共是一百二十八台嫁妝,高氏現在還隻是個庶福晉,就算以後升職了,那也沒有嫁妝。


    另外還有和親王嫡福晉,就算以後打交道的機會不多,但也不能貿然得罪了。


    “這嫁妝單子,你先看看,有相中的,特別喜歡的,就都留下,咱們慢慢挑選,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呢,總能夠兩全其美的。”鈕祜祿氏一邊說著,一邊將很早之前準備好的嫁妝單子給拿出來,總共是分成了四部分,一部分是家具擺件,一部分是布料古董,一部分是金銀珠寶,一部分是田莊鋪子。至於壓箱底的銀子,那是另外算的。明麵上放多少,私底下給多少,不用顧忌著誰。


    家具擺件什麽的,茉雅奇並不是很在意,反正再好的木料,用個幾十年也想換新的了。布料什麽的吧,難不成寶親王府就沒個月例?自己攢下來的,還能放到天荒地老?古董她不懂得鑒賞,放她這裏是白瞎了。


    所以,還不如多選些金銀珠寶,又實用又保值,就算王府裏不給月例,她也不會讓肚子餓肚子了。至於莊子和鋪子,也能留著,要有可持續發展的產業才不會坐吃山空啊。


    鈕祜祿氏看著她挑選出來的東西,忍不住扶額:“你這樣的,該讓人以為咱們家是暴發戶了,有底蘊的都拿不出來,也就隻能拿一些俗物了。”


    “額娘,聽說寶親王福晉是個最賢惠的,高庶福晉是個最文雅的。”寶親王敬重倚重嫡福晉,寵愛高庶福晉,她茉雅奇可不想去礙了這兩位的眼。再說,金銀珠寶怎麽就俗氣了?在她看來,金銀珠寶才是最可愛的東西。


    鈕祜祿氏想了想,也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再者,氣質什麽的,也並非是靠嫁妝體現的,既然不能多帶東西,那自然是要緊著最重要的帶過去,安身立命什麽最重要?當然是銀錢了。


    “那就多準備些金銀珠寶,幸好咱們家有這些東西,往年我的嫁妝裏的,也都給你帶過去。”頓了頓,又笑道:“隻是,怕會有人嘲笑你一身銅臭味,你受的住嗎?”


    “別人說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茉雅奇渾不在意,又有些小鬱悶:“隻是,以後大哥就不能給我帶話本了。”說出來才察覺自己說漏嘴了,忙捂住嘴巴看鈕祜祿氏。


    鈕祜祿氏沒好氣的戳戳她額頭:“我早就知道了,你以為你們兄妹兩個那點兒小動作,我半點兒不知情嗎?你大哥給你的東西,我心裏都是有數的。”


    隻是瞧著那些話本並不算是太出格,甚至偶爾還聽閨女抱怨那些話本都是胡說八道,這才允了這些話本進府。


    “額娘,那您以後,能去王府探望我嗎?”茉雅奇問道,鈕祜祿氏以為閨女舍不得自己,攬著她肩膀溫柔的笑道:“自是能的,你且放心吧,隻是得提前和嫡福晉打招唿知道嗎?規矩可不能錯。”


    “那額娘能幫我帶幾冊話本嗎?”茉雅奇滿眼期盼,鈕祜祿氏是又笑又氣:“你消停些吧,再這樣,別說是話本了,連戲本我都不給你帶了。”


    “好額娘,我知道錯了,戲本也一定要幫我帶。”聽不懂唱詞隻能看戲本了,總不能別人和自己討論的時候,連個話都接不上吧?再者,這年代話本也不怎麽多,戲本好歹也能算個消遣。


    “還有這陪嫁的人。”說完了嫁妝又說別的,按規矩,嫡福晉能帶一個嬤嬤四個丫鬟,四房陪嫁。側福晉通通減半,也就是說,隻許帶一個嬤嬤,兩個丫鬟,以及兩房陪嫁。


    “我問過她們了,青杏和青梅願意跟著我去,莊嬤嬤……”莊嬤嬤是茉雅奇的奶嬤嬤,茉雅奇微微搖頭:“雖說也願意跟著去,我卻是不願意讓她和家人分開的,我更願意帶著邱嬤嬤一起過去。”


    邱嬤嬤是茉雅奇的教養嬤嬤,茉雅奇八歲的時候來的那拉府上,一直到現在,也有八年了。


    “邱嬤嬤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倒是不用擔心會被人拿捏住了。”茉雅奇說道,青梅和青杏都是家生子,倒也不用擔心她們會背主。至於那兩房人,茉雅奇沒什麽主意,最後是鈕祜祿氏拿了主意。一家姓陳,家裏四口人,一家姓王,家裏六口人。


    人都不算多,鈕祜祿氏說道:“隻先讓他們照應著你外麵的莊子和鋪子就行了,帶的太多,萬一讓嫡福晉忌諱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先都放在外麵明白嗎?”


    茉雅奇趕緊點頭應下,吃了午飯就和鈕祜祿氏一起去庫房,對照著嫁妝單子,該裝箱的先裝起來,雖說茉雅奇並不怎麽喜歡擺件古董一類的,但這些東西也不能完全沒有,要不然,一進房間,到處都是空蕩蕩的,也不怎麽好看。


    那拉家裏也是略有些存貨的,因著那禮兄弟倆對漢學不太感興趣,所以,鈕祜祿氏做主,將那些字畫收拾出來一大半給茉雅奇裝著了。


    茉雅奇不懂古董,但聽過名字啊,抱著字畫差點兒都流口水了。


    挑挑揀揀,最後是塞了九十多個箱子,但那爾布迴來一看,還是覺得有些多:“和親王附近當年也才一百零八抬嫁妝,宗室裏麵,多是八十幾抬,咱們不如就定了七十二吧。”


    裝不下沒關係,折成銀子給茉雅奇壓箱底。


    吉服是內務府準備的,但剩下的荷包手帕之類的,還是要茉雅奇自己準備的,接下來的時間,她就是將自己關在房裏,專心致誌的繡嫁妝了。外麵的事情,是半點兒沒聽說的。


    所以,等再聽到鈕祜祿格格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十月底了,茉雅奇很是有些吃驚:“她和熹貴妃娘娘不是族親嗎?怎麽會……”


    那爾布摸著胡子搖頭:“就因為是族親,所以現下已經是熹貴妃娘娘開恩了,要不然,算計寶親王,利用熹貴妃,隻這兩條罪名,就能讓她丟了性命了。”


    茉雅奇嘴角抽了抽,自己這個苦主都沒怎麽樣呢,那兩位先給定了死罪,這也太……算了,不早知道這大清朝是奴隸製社會了嗎?好像,在別的朝代,蒙騙上位者,也是這麽個下場吧?


    “可憐了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憐。”鈕祜祿氏歎道,那爾布拍怕她胳膊:“可惜什麽,若真是被她計謀得逞,你該可惜的就是咱們閨女了。”


    鈕祜祿氏沒好氣:“我也就是白白歎一聲,你急赤白臉的做什麽?倒是襯得我不疼惜自家閨女一樣。”


    茉雅奇忙打圓場:“額娘也就是順口這麽一說,意思是鈕祜祿格格那細皮嫩肉的,這麽一去,怕是再也沒有迴來的機會了。”連聯姻蒙古的皇上的親閨女都沒幾個是長命百歲的,鈕祜祿格格這樣的,估計更是活不了多久了。


    但萬事沒絕對,也說不定依照鈕祜祿格格的手段,就能熬到迴京的一天?


    不過,是好是壞,和茉雅奇也沒多少關係了。這指婚的聖旨,茉雅奇可左右不了。


    轉眼間就是十一月,距離成親的日子越發的近了。倒也奇怪,越是臨近日子,茉雅奇倒是越發的覺得輕鬆了,大約是因為,反正也都是這樣了,再緊張也不過是白給自己添加煩惱?


    倒是那爾布和鈕祜祿氏開始依依不舍了,吃飯的時候,飯桌上都是茉雅奇喜歡的。喝茶的時候,更是抓緊時間給閨女灌輸打聽來的消息,寶親王府誰受寵誰不受寵,寶親王喜歡什麽樣子的。每天一早就將茉雅奇帶到身邊,一直到晚上才放人迴去。


    臨近前一天,鈕祜祿氏更是抱著茉雅奇哭的收不住眼淚,能放肆哭也就今天了,明兒再怎麽舍不得,也都得露出笑臉來,能去伺候主子,那是天大的幸事,萬不能哭喪著臉讓人看的。


    ☆、第11章


    “吉時將近,請格格上轎。”一個側福晉,還不值得寶親王親自來迎,來的是寶親王身邊的大太監李玉,恭恭敬敬的伸手扶了茉雅奇,將人送到轎子裏,一抬手,樂聲起,茉雅奇身子一晃,忙穩住,慢慢的在心裏估摸著路線。


    這是出了青竹園了,這是走在鵝卵石小道上了,這是出了二門了,這是出了禮儀門門了……最終,這是出了那拉家的大門了。


    大紅的衣裳不能穿,甚至連轎子都不能見一絲大紅色。本應該是難過憤怒的,但這會兒,茉雅奇的心情,竟是十分平靜。其實換過來想一想,自己也算是占了優勢了,至少,知道了大結局不是嗎?所以,要逆襲的話,還是有機會的吧?


    大約一個時辰,才算是進了寶親王的府門。這院子,據說是寶親王親自指定的,這會兒時辰還早,寶親王自然是不在的。茉雅奇端坐在床上,垂著眼簾想心事。


    良久,抬眼招手叫了青梅:“我讓你準備的酒水呢?”


    青梅有些猶豫:“格格……不,側福晉,真要用這個?”


    茉雅奇點頭:“額娘說,女人的頭一次,會很疼的,我怕自己撐不住,你且放心,我有分寸,定不會醉死了的,隻微醺即可。”


    青梅抿抿唇,往外麵看了看,這才從自己的衣服裏拽出來一個小瓶子,也就巴掌大,裝不了多少酒水。但茉雅奇以前也沒嚐過白酒,頂多是喝過家裏的果酒。一時不得法,舉著瓶子就灌,立馬被嗆住了,嗓子眼又澀又辣,一股子衝勁湧上腦袋,及其不好受。


    “側福晉,少喝些吧,萬一酒味兒太大……”青梅忙勸阻,茉雅奇擺擺手,略有些詫異,除了不好喝,就沒別的感覺了,難不成是自己酒量很好?貌似以前在家,也沒喝醉過,要不然,多喝點兒吧。


    又灌了兩三口,總算是有些熏熏然了,卻也並沒有醉死,能知道自己在何處,能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事情,卻思維很是遲鈍,總覺得自己想事情的時候很費勁兒,索性就不去想了,隻呆愣愣的坐著,將腦袋給放空。


    弘曆過來的時候,茉雅奇幾乎已經睡著了,但心裏一直惦記著,聽見腳步聲,還是迅速就抬頭了,使勁眨眨眼,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些,臉上帶出幾分笑意來:“爺迴來了?”


    聞見有些酒味,弘曆微微皺眉,在床邊不遠處站住了,不再往前:“你喝酒了?”


    “嗯,酒壯人膽嘛,我有些緊張。”茉雅奇點點頭,外頭看弘曆:“我讓人服侍爺更衣?”


    弘曆微微挑眉:“你不親自服侍?”


    茉雅奇抿唇,又不是閑得慌要給自己找活兒幹,也不是沒丫鬟婆子伺候,憑什麽要自己動手啊?難道還打算讓渣男享受一把家庭的溫暖?


    “妾身怕做不好。”茉雅奇笑道,略動動身子:“若這是爺的希望,妾身願意親自伺候爺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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