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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空氣倏然變得冷厲起來,柳七著漸漸消失在密林深處的六道,歎了一口氣,坐迴了剛剛的座位上,內侍將她獵到的獵物拿去了禦膳廚房。


    柳七又收到幾名權貴女子送過來的禮物,她眸色明媚,淡淡一笑,令那些女子差點迷了眼,卻直接失了神!


    特別是今年已有十七歲的八公主趙晴婷向柳七的時候,那目光尤為的不同,臉上還帶著少女的羞澀!


    趙晴婷的母妃是德妃,今天也在宴會之上,似乎對柳七也十分滿意,笑眯眯的拍了拍趙晴婷的手背,說道:“我兒喜歡那柳七?”


    趙晴婷臉色微微一紅,垂下了臉來,眼底毫不掩飾著嬌羞。


    德妃微微一笑,“柳大人容顏勝似女子,又如月如玉,隻是這身份差了一點!”


    柳七之前是布衣的身份,通常能以布衣身份做到如今地位的少之又少,既有才,又有貌,德妃倒是有些心動,隻不過想到柳七並無家族勢力,德妃又有些擔心!


    趙晴婷麵露羞澀,說道:“母妃,我就喜歡他那樣的人啊。明明是布衣出身,可是骨子裏的風華勝過世家嫡子。而且她身後無家族,更好,以後也不用公婆妯娌的臉色!”


    德妃愣了愣,突然也反應了過來,笑道:“我兒眼光獨到,想得甚遠!”以後嫁過去,就算柳七再娶妾,公主也是正妻,整個柳府後院,她最大!無人敢有口舌。


    那些大世家族裏,後院的女人多得數不勝數,個個心懷鬼胎,想著柳七雖是布衣,卻父母不在,孑然一身!的確是這駙馬的最好人選!


    德妃那目光望向於小含,笑眯眯的說道:“於惠妃覺得柳大人如何?我聽說你曾經是柳大人府上的丫環!”


    於小含那臉色微微一白,她的身份低微,被宮中的人輕屑諷刺了很多迴!她知道她那身份是唯一不被宮中眾妃認可的,縱使皇帝再怎麽寵愛,宮人的眼光都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那目光望向柳七,想到自己曾經一心都想依靠的人,心底澀澀的!


    於小含的聲音溫柔輕軟:“柳大人自然是很好的!”


    德妃旁邊的一名妃子湊過來,笑眯眯的說道:“於妃的模樣,是不是曾經也對柳大人有想法啊?”


    於小含抬頭著她!然後搖頭,說道:“靜妃姐姐別胡說,柳大人對我像親兄妹一樣!”


    靜妃冷冷一哼,眼底閃過一絲妒忌之色,說道:“於妃說的可是真的嗎?我怎麽於妃柳大人的目光有些不同呢?”


    晴婷公主眼底也閃爍著濃濃的憤意!


    於小含說道:“柳大人與我是同村,我們許久不曾見麵了,所以才會露出欣喜的情緒來,不僅僅隻對柳大人,還有六殿下也是如此,以前我娘很照顧六殿下,六殿下雖說性子有些冷,可卻是個重情重義的!”


    靜妃那臉色白了白!


    六道和柳七如今位高權重,於小含這麽一說,分明向她們說明了,她也是有靠山的!不是任由她們欺負的!況且還牽扯到六殿下!皇上分明偏心六殿下,萬一真把儲位傳給六殿下,於妃的地位就會更高,氣勢也會更足!


    於小含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坐在那裏。分明一臉的無瑕,偏偏讓人覺得不簡單!於小含在這宮中受過明裏暗裏不少的迫害,甚至還流了一個孩子,她現在也學聰明了,隻要皇上的寵愛,她就安安份份的,不去陷害任何人,當然必要的時候,她也會讓皇上知道有人想要害她!


    於小含現在最得意的靠山便是六道和柳七!當憑後台這麽一點,她覺得她就不比葉皇後差!而且葉氏一族已經傷了元氣,根本是不能與六道和柳七相抗衡的!


    晴婷公主那目光盯著柳七,突然發現柳七朝她邪邪的一笑,那一笑張揚明媚,有著邪魅入骨的風華,晴婷公主突然怔住,握住於小含的手:“於妃娘娘,你說柳大人會喜歡我嗎?”


    於小含心底眸底黯了黯,臉上有著膽怯的表情,怯怯的說道:“臣妾不知,不過柳大人對人一向和善。公主又身份高貴,柳大人又怎麽不會喜歡呢?”


    於小含倏然想起初遇柳七時的場景,他戲謔,明媚,聰慧大氣,比起村中的任何人都人耀眼很多,當時她還羞澀於他的調戲,覺得他言語輕薄,後來他又替村中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還教村民們在閑月的時候製作燒烤來糊口!柳七那樣的人,與生俱來有些冷靜睥睨。


    晴婷公主聽了於小含的說,開心不已,說道:“母妃,你聽見了嗎?於妃說柳大人,人很好,她一定會喜歡我的!”


    德妃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於妃,想著於妃如今既有皇上的寵愛,又有宮外的後台勢力,當真是不能了了她,德妃又瞟了一眼坐在那裏,一臉憔悴的皇後,眼底生了一抹寒意來!於妃笑眯眯的說道:“婷兒,你堂堂一國公主,也不知道矜持些?”


    靜妃說道:“八公主也不小了,九公主前年都許給楚國公府了!”說罷就輕輕一哼!


    晴婷公主目光一冷,正要生氣,德妃拍了拍她的手!她咬了咬唇,便也不去計較了,隻覺得對麵的柳七霽月風華,讓她移不開眼!想到之前那鼓與箏的合奏,心底又開始暗暗的沉醉起來!


    柳七並不知道皇室的八公主對她有想法,她剛剛一坐定,突然收到一張字條,她臉色微微一變!


    彩鵲好奇的問道:“主子,出什麽事了?”


    柳七站了起來,“皇上也去了狩獵場,是誰在身邊保護!?”


    宋洪恭敬的說道:“好像是皇宮禦林軍統領馬玨馬將軍帶的隊!”


    柳七甩袖,來迴的走了兩步,心想,他們不會這麽等不及吧?她和六道才迴京兩天,就迫不急待的想要動手了嗎?


    “備馬,我要去狩獵場!”柳七沉沉的說道!


    此時那些世家的公子很多已經坐迴了宴會場喝酒聊天,狩獵場內是武將和世家嫡子貴族在裏麵遊樂,那些世家次子庶子正是想趁著這個機會結實權貴的貴女,找一個好的姻緣!


    宋洪將馬牽了過來,“主子,六爺說讓您在宴會場等候!”


    柳七手心裏攥著的是那張字條,她不知道字條上所寫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真的希望六道受一丁點兒的傷害!


    “走!”她此時已經上了馬,朝狩獵場的圈內跑去!


    宋洪和彩鵲又各自在內侍那裏牽了兩匹馬,跟上了柳七的腳步。


    狩獵場的外圍已經沒有了聲音,越往裏走,樹蔭越深,剛剛還明媚的暖陽天氣,此時已經黑沉了下來,寒風如刃般吹在臉上,柳七一夾馬腹,順著草叢中馬蹄的腳印朝深處走去。


    不一會兒,便已經到射在土裏的殘箭,似乎耳邊還有猛獸咆哮的聲音傳來!


    柳七似瘦弱手無縛雞之力,其實卻是個心狠膽大的,況且還牽扯到六道,她不得不狠下心腸!柳七對那些猛獸的咆哮聲置若罔聞,策馬接著深入,朝那聲音的方向衝過去!


    突然在前麵到了禦林軍馬玨的隊伍,皇帝一身輕裝戎甲在隊伍的中間,皇帝的神情起來很好,身邊的護衛趕緊去撿皇帝射下來的獵物,是一隻野豬,野豬的身體很龐大,正是一箭穿喉!周圍是幾個武將的對皇帝的恭維聲!


    柳七手中拿著弓,策馬上前,恭敬的行禮:“柳七見過皇上!”


    皇上那張俊逸威嚴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笑意,說道:“柳七啊,你怎麽沒跟承兒在一起?”又了一眼柳七身後空空如已,搖了搖頭,說道:“你怎麽一隻獵物也沒有獵到?不會到時候隻吃青菜吧?”


    柳七嗬嗬的笑著,“微臣自知與皇上以及諸位大人是不能比的。實在是很慚愧!”


    皇帝身邊的武將哈哈的大笑:“柳大人如此的瘦弱,還是不要來狩獵場的深處了,到時候是到個熊或者老虎的,隻怕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柳七淡淡的笑意,臉上並沒有惱羞成怒之色,反而伸手拿了一枝箭,搭弓,努力的一拉,羽箭脫手,卻是箭向了深處的樹叢裏!


    皇帝了一眼,也搖了搖頭!說道:“柳七啊,你箭法太遜了!”


    柳七悻悻的笑著,了一眼剛剛射箭的地方,她本來就不善武力,剛剛那一箭射出,隻是想試試自己的猜測而已!


    “皇上說得是!”柳七淺笑,緩緩而道!


    皇帝揮了揮手,說道:“你就跟在後麵吧。”


    柳七點了點頭:“多謝皇上。”她目光微微一凝,緩緩的策馬跟上去。不知道六道現在在哪個方向。


    突然樹影處閃過一個身影,柳七一愣,“彩鵲,去!”


    彩鵲恭敬的點頭:“是!”


    冬日的寒風吹過來,她攏了攏衣袍,幽深的目光望向更深的樹叢當中,耳邊中猛獸嘶吼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彩鵲很快就過來,搖了搖頭:“沒有發生什麽?”


    柳七略略一沉思,到皇帝已經走遠了一段距離,又趕緊跟了上去,緩緩而道:“皇上,柳七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了她一眼,揮手道:“柳卿有話便說!”


    柳七有些勉強的說道:“臣與大司馬迴京的時候,城中遇權貴公子的嘲諷。當時壽王殿下也在場,壽王殿下對那幾個權貴公子詆毀皇室皇子很是憤怒,替臣等出頭,應該是懲罰了他們的!臣今天才知道那幾個權貴公子原來是朝中中流砥柱的貴公子!”


    皇帝龍眸一冷,冷冷的說道:“居然還有這事?”


    柳七垂頜,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事交給遠兒處理的,朕相信他應該不會徇私!”皇帝聲音沉沉,臉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


    柳七歎了一口氣,說道:“微臣並非不相信壽王殿下,隻是今日狩獵,那些朝中中流砥柱也在場,隻怕他們會因為生出怨恨,到時候做出一些報複的事情來!”


    皇帝哈哈大笑,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說道:“柳卿這是在質疑皇室的威嚴?皇室威嚴何等重要!那些公子嘲笑皇子,是處置了也是正常,他們的家人為何要報複?難道會如此枉顧皇室的威嚴嗎?”


    柳七臉上露出淡淡的尷尬,說道:“皇上,微臣也是這麽隨意一想,可以實在是太狹隘,可是臣在青州當官三年,青州地境幫會土匪眾多,百姓之前又茫信青燈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大家都習慣如此,報複之心並不存在貴庶之分!”


    皇帝揮了揮手,“柳卿不必擔憂了,這裏是天子腳下,難道還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報複之事不成?況且六道是皇子,新年太廟祭典,朕會封他為王!權貴中間那些紈絝子弟無知,他們家族的人也無知不成?”


    柳七還是有些擔憂,說道:“皇上,那些紈絝子弟也多有權貴中嫡係子孫,他們因為無意中一句話,就此斷了前途,真的不會報複嗎?微臣的意思是,他們或者不會直接報複六道,卻會借刀殺人!”


    皇帝一臉疑惑的著她!


    柳七聲音清冽,語氣裏有些分淡定的從容,不緊不慢的說道:“微臣是怕有人利用皇上。”


    皇帝臉色一變,眼底閃爍著深深的憤怒,“柳七,你太大膽!”


    就算如此,被柳七這麽赤果果的說出來,皇帝還是很生氣的!有人利用他來對付六道?想到這裏皇帝憤憤不已,他有這麽沒腦子嗎?柳七說這句的時候,很明顯就是在懷疑他的智慧和威嚴!


    柳七咬了咬唇,就算惹惱皇帝,也好過到時候,真生出什麽事情好!柳七語氣堅定的說道:“請皇上將大司馬召迴身邊保護,以免得被歹人有可乘之機!”


    皇帝冷哼,說道:“馬玨去召六殿下過來!”


    馬玨恭敬的點頭:“臣馬上就去過。”


    柳七心底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是有些恍恍不安,又跟在皇帝的隊伍後麵走了半裏,突然眼皮什麽狂跳,她策馬跟上皇帝的馬!


    耳邊除了猛獸的咆哮聲,還有寒風吹過樹葉的沙沙之聲,柳七鳳眸一凝,聽到了金屬破空而來的聲音,等到她抬頭的時候,一支寒箭從皇帝的東側射過來!


    “皇上!”柳七來不及多想,整個人都撲了過去!


    噗!是金屬射入血肉的聲音!柳七整個人都昏了昏!


    皇帝被柳七這麽一撲摔下了馬,正要發怒,突然嗅到血腥的氣息!


    “護駕!護駕!”皇帝身邊的武將和護衛紛紛的大吼!


    柳七忍痛退出護衛保護皇帝的包圍圈,背上是一支搖搖晃晃的羽箭,她覺得喉間有血氣湧出,輕咳出一口血,手指拂上後背的箭枝,咬牙想要去拔!


    皇帝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想到剛剛若不是柳七撲過來替他擋了箭,隻怕此時中箭的就是他了,皇帝對柳七重,推開那些護衛走過來!


    柳七閉上眼睛,咬牙拔下背上的羽箭,箭矢帶勾,勾翻出大片的血肉,血流不止!她臉色蒼白,虛弱的將箭舉到了皇帝的麵前,那隻纖細的手掌鮮血淋淋!箭矢上麵刻字是個承字!趙承!六殿下的名字!


    “皇上,這迴你信了嗎?”她輕輕一咳!嘴角勾勒淡淡的弧度!


    皇帝臉色一寒,氣憤的說道:“果真是如此!承兒現在在哪兒?”


    那邊馬玨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身邊正是一身冽的六道!馬玨驚惶的說道:“皇上,什麽事了!?”


    六道匆匆下馬,“父皇!”


    皇帝冷冷的說道:“馬將軍,你剛剛一直是跟六殿下在一起的嗎?”


    馬玨點頭:“是,臣一直跟六殿下在一起,六殿下聽說皇上召見,便匆匆的帶著護衛趕了過來!”


    聽到馬玨這麽一說,皇帝的那臉色更加難起來。


    倒在地上的柳七手掌一軟,手裏箭矢已經掉在了地上,嫩綠的草地上滴落妖嬈的血花!她滿意的一笑:幸好!來得及!


    六道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柳七,他臉色一白,也顧不得什麽,衝過來抱起柳七,臉色沉沉的,柳七一把按住了他的嘴,搖了搖頭。


    六道目光如狼,掃視了一眼四眼,這麽多人,她是不想讓他叫她,害怕露餡!可是她現在受傷,必須要有大夫來醫治!


    皇帝到六道那如狼般陰寒的目光,頓時也驚愕住了,氣唿唿的吼道:“趕緊護送柳七迴去,內侍叫禦醫!叫禦醫!”


    六道一把推開過來抱柳七的護衛,恨恨的盯了一眼皇帝,然後抱著柳七上了馬,策馬朝狩獵場的出口奔去!


    皇帝被六道那恨意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怔,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想到柳七之前所說的,有人想要報複六道!而且要報複六道的人正是昨日趙遠處理過的人!想到這裏,明帝龍顏大怒,冷喝道:“迴宮!叫壽王進宮見朕!”


    如果不是柳七事先有警示,皇帝可能還有相信那一箭真是六道射的,皇帝就算不相信他會殺他,可是也會相信六道可能是一時手誤!但絕不會想到是有人故意陷害!


    六道慌亂的抱著柳七出了宮,身後一大幫朝臣家眷怔怔的著離開的柳七和六道,皆是一臉的疑惑!上了出宮的馬車,柳七才張口沉沉的喘息,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身上的衣袍已經被血水染紅,也染紅了六道的身上的衣袍,柳七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著六道的袖子,六道緊張的捂著她的傷口,等上上了馬車,他才痛苦的沉喝:“如意!”


    柳七唇色蒼白,搖了搖頭:“沒事!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安好心!”她手掌心落下一個帶血的字條!


    六道驚愕的撿起來,搖頭道:“這不是我寫的!”


    柳七喘著寒氣,“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寫的,他們這一點小計謀怎麽可能瞞得過我?我到……字條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他們的目的……還……還好趕得及!”


    她說話越來越吃勁,抓著他袖子的手指指甲已經泛著青白之色,“六道,你……你沒事真好……”


    六道覺得心口被人劃開了很長的口子,疼得有些顫抖,那個疼已經深入骨髓!他咬牙:“如意,你別說話!很快就到府上了!禦醫也過來了了!”


    “不……不能讓禦……醫……”柳七唇色越來越白,軟軟的垂下了頭!


    “如意!”六道一聲沉吼,眸中恨意滔天!朝車外吼道:“趕快點,去叫閔謙找城中最好的大夫過來!”


    是了,不能叫禦醫,到時候如意的身份就會被發現!六道心裏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應該讓她時時刻刻的跟在他的身邊!


    彩鵲和宋洪皆是一臉的愧疚,當時柳七離皇帝最近,所以他們也反應不及!


    六道之前讓柳七別入狩獵場中心,他一早就知道有意外,可是沒想到意外還是出現了!但如果不是柳七之前的提醒,隻怕今天的六道已經被捉拿下獄了!


    隻要一下獄,四皇子的人就會有機會謀害他!如今柳七提前提醒,皇帝有防備,四皇子他們的計劃算是落空了!


    這一天如一年那麽漫天,禦醫都趕在了外麵隻負責寫藥方和抓藥,六道隻讓閔謙在城中找來的大夫入了房內給柳七把脈,包紮傷口的事情是六道自己做的!


    躺在床上的女子,肌膚蒼白,毫無一絲血色!六道定定的她,心底懊惱不已,一直在深深的自責著!


    大夫雖說沒有生命危險,可是那失血過多,身體本來就虛,想要盡快的醒過來,還要傷者的意誌力!


    六道討厭這種等待,氣憤的喝退了所有的人!


    柳七由於是護駕而受的傷,皇宮的各種進貢的名貴藥材,隻要有的,便會通通送到府上!那些千年人參,雪蓮,靈芝之類,全部都烈熬成湯灌入了她的嘴裏!


    六道一直親力親手,不允許丫環奴才動手!


    皇帝派四皇子調查狩獵場遇刺一案,並且將柳七所說的事情說出來。


    四皇子臉色一變,本來柳七叫他處置那些嘲笑六道的權貴公子,四皇子並沒有親自處理,隻是威脅他們逼他們在狩獵場上助自己一臂之力除去六道而已,四皇子實在沒有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當晚,四皇子捉拿那幾個權貴公子,又嚴刑逼供,逼他們說出背後的指使者出來!雖然不可能問出來,可是表麵上的工夫還是要做的!後來直接殺了兩個官級低的權貴子弟,草草的了結了案!為了這件事情,四皇子還又不知不覺的得罪了朝中的幾個大臣,那些大臣本來對四皇子心懷忌憚的,如今六道迴京,大臣們對四皇子生出失望之心,自然那心就倒在了六道的一邊!


    六道此時照顧著如意,自然什麽也顧不上!


    而皇帝也因為六道對他的恨意,心底有些不知所措!命於妃帶著禮出宮見見柳七和六道,畢竟於妃與柳七和六道的關係是最好!又是患難之交。


    三日後,是農曆大年初二,京城中百姓除了過年的喜慶外,還傳出不少的流言蜚語來。不過是說六殿下和柳大人之間的風月之事。柳大人在狩獵場遇刺傷害,六殿下日夜不休的照顧柳大人,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甚至還將所有的丫環全部都趕了去。而且六殿下三日來,從未迴過府,一直是呆在柳府的!


    就連於妃和八公主過來,也被六道給趕了迴去!


    於妃那臉色有些白,抹著眼淚,放下東西便迴了。至於八公主咬著唇,當然是一臉的不相信,八公主也大鬧過,不過到六道那一身的殺戮之氣,也嚇得哭了,氣唿唿的就跑迴了宮!


    皇帝知道六道的態度後,歎了一口氣,再怎麽說柳七也是為了替他擋箭才會如此,六道又是皇帝心底最在意的皇子,一直想補償他那麽多年所受的苦,而且六道這三年來的成就也是不容易的,三年來六道所受的苦,可能比他之前的十多年受的苦更多,想到這裏,皇帝心底覺得更加的愧疚了!


    皇帝去了錦繡宮,安慰了一下於妃,又在錦繡宮過了夜!


    於妃雖然被六道趕迴了宮中,但是皇帝親自過來安慰,她在後宮的地步已經越來越明顯了!這讓皇後心底更加的憤怒!


    葉氏皇後如今隻是一個空殼,雖有後宮鳳印,可是已經得不到皇帝的任何寵愛,皇後的重華宮儼然已經成了冷宮。


    不過有皇後的威嚴在,後宮的那些妃嬪對自己還是很忌憚的!葉氏雖有後宮之權,卻再無帝王寵信,任何一個小妃子有皇帝的麵前告一狀,她在皇帝的心底的厭惡又會多增一分,若不是有四皇子一心對皇帝的忠孝,又加上葉氏已經不成氣候!六殿下無母妃,隻怕她這個皇後早就被廢了!如今沒有被廢,隻是因為皇帝不屑廢她了!


    葉皇後身邊的一個年老的宮婢小心翼翼的將六道和柳七的傳聞匯報了過來,葉皇後那張陰寒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笑意,陰冷的說道:“好男風?堂堂一國皇子,權傾朝野,居然好男風?”


    老宮婢恭敬的說道:“迴娘娘,事情確是如此,而且曾經在青州與柳大人有過交集的官員也說,柳大人和六殿下早就有曖昧,青州地境所有的官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葉皇後咯咯的陰笑起來,說道:“我兒還是有希望的!他一個賤妃所生的野種,怎麽可能跟我的遠兒相比,隻有皇上才會把他當成寶,隻要他再做出些讓皇上失望的事情,皇上就算縱容著,朝中的大臣也會有微言!到時候這個立儲之事,可由不得皇上胡來!”


    老宮婢戰戰兢兢的說道:“娘娘說得不錯,四殿下傳話過來,也是這麽說的!不過現下皇上所生的皇子甚少,若是於妃那腹中生的是皇子,以皇上對於妃的寵愛,隻怕於妃那孩子也是有機會的!”


    葉氏臉色微微一沉,她怎麽可能想不到,皇帝正值壯年,身體又很好,於妃那孩子生下來,再過些十多年,完全有立儲的資格,皇帝就算不立趙六道,可是讓趙六道監國,給趙六道無盡的權力,卻讓於妃的孩子當皇帝繼承香火!


    葉氏越想越是心狠,恨恨的說道:“那就別讓那賤人把孩子下下來!”


    老宮婢緊張的說道:“如今皇後是沒有辦法再走近於妃了!”


    葉氏咬牙切齒,“當年是那賤人自己不小心流了孩子,偏偏怪罪於本宮的身上,這口惡氣,本宮還沒有咽下!平嬤嬤,去把內侍總管太監給本宮叫過來!”


    老宮婢一驚,“皇後娘娘,此事萬萬不可您親自出馬,奴婢願替皇後去做!皇後如今做任何的事情,都會牽扯到四殿下的前途,請皇後三思!”


    皇後恨恨的咬牙,精致的指甲已經被她壓斷,她眼底充斥著火焰般的憤怒!比起趙六道,於小含更好對付!可是對付了一個於妃,興許還有出現李妃,張妃懷有龍子。皇帝後宮每年前宮的秀女這麽多,皇帝又是個見一個喜歡一個的寡情人!到時候她怎麽應付得過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了太子!那縱使其他的妃子再怎麽懷孕,也不會威脅到她!


    柳府如今人心惶惶,完全沒有新年的氣氛,丫環下人們一個個的小心翼翼,府內有著濃濃的謹慎冷肅之氣,比起外麵的鞭炮聲聲,猶為顯得柳府氣氛更加的凝重!


    這麽多天來,六道一直沒有進宮,倒是皇帝派出內侍太監一天來兩迴,送的東西堆在柳七的大堂裏,剛開始六道還很排斥,漸漸的態度好了許多!內侍迴去稟報的時候,皇帝聽到六道還說了謝恩之類的話,心底壓抑的情緒頓時好了起來!


    四皇子這兩人在因處理狩獵場暗殺的事情,也已經是焦頭爛額,又是被皇帝親自盯著的,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想著去害人!


    第六天,柳七那各種補藥補得臉頰終於有些血色!六道眉宇緊緊的蹙眉著,由於好多天沒有休息,眼角露出黑青之色,胡渣也長得老長,眼底布著濃濃的血絲!


    床上的女子眼睫突然顫了顫,睜開了眼睛,懶懶的歎了一口氣,伸手一摸到一個溫軟的物體上。


    趴在床頭的男子突然抬頭,布滿血絲的眸底閃爍著驚豔的光芒:“如意!如意。”


    柳七的手被他包在掌心裏,男子目光灼灼,定定的著她。


    “睡得好累!”她懶懶的說道,目光瞟到旁邊一身狼狽的六道,突然一驚,半晌才反應了過來:“我靠,六道,你不說話,我還真認出不你!”


    他的頭發亂了衣服還是之前的那一件,一直沒有換過,衣襟處還有早已經幹涸的血跡,眼圈黑青,胡子拉渣的!比外麵的乞丐更像乞丐了,隻不過那雙布著血絲的血眸太淩厲!


    六道附身抱著她,聲音輕啞,如沙礪劃過夜空:“如意……”


    “哎……心肝兒,你身上臭了!”柳七眨著眼睛,臉上一片明媚!


    六道突然鬆開了她,坐在旁邊抓著她的手,臉色黑黑的,冷冷的說道:“你為什麽替那個老頭擋箭?”


    柳七輕咳一聲,“六道,那老頭是你爹!”


    六道這些天心驚膽戰,沒想到她剛剛一轉醒,完全就像個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當時你也可以推他身邊一個護衛去擋。”六道憤憤的說道!若不是宋洪跟他說當時的情況,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如意會故意自己去擋!


    所以六道很生氣,生氣她這麽不愛護自己,硬是故意要往刀口上撞,讓自己受這麽重的傷,她拔出箭的時候,應該是很痛的,她怎麽能對自己這麽狠心,對他也這麽狠心!


    “我的確是故意的!”柳七鳳眸深深,緩緩而道:“我就是故意讓皇上覺得欠我一條命!讓皇上對你更加的愧疚!那麽葉氏的那些陰謀縱使再怎麽離間陷害,皇帝也隻會認為你是受害者!不會對你生出異心!”


    六道搖頭:“我為什麽要理那個老頭的想法,他若真不喜我,我更高興!”


    柳七歎了一口氣,“六道,你忘了,這不是青州,這是京城啊!權貴集中之地,玩的不是武力,而是心眼!我如今這麽一做,給你掃清了很長的一條路,而且讓皇帝更加的信任你!”


    “如意,我不要你為我這麽多!萬一那箭再偏一點,你讓我以後怎麽活?”縱容權傾朝野也活不下去了!


    柳七嗬嗬一笑:“心肝兒,你現在的身份,不容許你再孩子氣!我自有分寸的!”


    六道抿唇,墨眸幽寒,眼底閃過一絲憤意,說道:“如果在狩獵上,我真的被人陷害,也不會用去懼他!”


    “我知道,但是三年前,你在太廟祀典的事情,好不容易因你現在的努力和成就覆蓋,如果狩獵場上的事情,你再被人算計中,謀害皇帝的不孝罪名,足可以讓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現在隻是流一點血,既可以保護你,又讓我們的對手元氣大傷,何樂而不為!再說我們生死與共,你要是出事萬劫不複,我便會跟隨你!可是我就是不喜歡惡人在算計了我們之後,還會活得如此的快活囂張!他們不讓我們快活,我又怎麽會讓他們快活呢?”她睚眥必報,心狠手辣著呢!既然開始了,她可不介意陪他們玩到底!


    六道心底也升出濃濃的恨意,說道:“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他們傷害了你,我定讓我們生不如死!”


    柳七輕輕的笑了起來,蒼白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纖瘦的手指拂過他那憔悴的俊臉,說道:“是啊,他們惹了我們!我們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六道拿了床邊的藥碗過來,“喝藥吧!”


    柳七接過他手中的碗,“你啊,現在又髒又臭,臉色還這麽難,趕緊去沐浴清理一下好不好?我剛剛醒來,你就這麽荼毒我的眼睛,你合適嗎?”


    六道臉色黑了黑,輕輕一哼,“好,我去沐浴!你把藥喝了!”


    六道說完,便走了出去!柳七端著藥碗喝來,喚了彩鵲進來,彩鵲這她這兩天暈迷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聽到皇帝每日都會派內侍和禦醫過來的時候,柳七的嘴角泛起一絲邪魅的笑意!


    她放下藥碗,說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彩鵲欲言又止,柳七了她一眼,說道:“有什麽事情不好說的?”


    彩鵲恭敬的說道:“主子,於妃和八公主也來過,不過都被六爺趕迴去了!還有就是京中流傳主子和六爺的事情,說主子和六爺是……是……”


    “斷袖!”柳七輕輕一笑了起來,了額前淩亂的劉海,說道:“六道沒有去澄清,怕是故意的!罷了罷了!”


    原來她也是很自私的,容不得任何人對六道有非份之想,六道那好男風的流言蜚語一旦傳出來,京中權貴之女可能要傷心很久了!他們也暫時可以安靜一陣子!


    至於皇帝,隻怕暫時還來不及生氣的。因為狩獵場之事,皇帝也不好意思生氣吧!


    此時,六道已經洗淨換了衣袍走了進來,六道臉上除了有些憔悴以外,精神倒還很好,柳七輕輕一笑:“心肝兒,皇上送了這麽多補品過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進宮去謝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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