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你老子夠忙的了,問路還問人,滾迴家問你爹娘去。”

    老者不耐煩。

    柳楊從自己的腰包中掏出一筆錢來。

    這是當初老大爺給的,說什麽,出門在外,吃好喝好,啥都不能漏,要有派頭。

    老者眼前一亮。

    兩顆黑眼珠子軲轆了一圈。

    “其實吧,老剛剛得很認真的想了想。”

    “你說天都這麽晚了,放你們兩個瓜娃子迴去老的心,也放心不下。”

    “聽你的口音,似乎是外地人吧。”

    “嘖嘖嘖,一個外地來的芽子,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滴,你說要說啥啥子事,那該總晃子。”

    “說吧,想尋那條路,那條道,要找那麽人。”

    男子都被老者的這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教科書式指導給震驚了。

    說好的趕屍人基本上沉默不語、麵無表情、冷冷冰冰、冷酷無情的。

    哪去了?

    怎麽在他麵前的一位卻是一個這麽貪錢的呢。

    老者自然不清楚男子心中的活躍。

    “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柳楊問道。

    “湘西的南部。”老者乖乖地說了出來。

    南邊?

    柳楊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著這裏距離老大爺那邊,最少有七八百公裏。

    當然了,距離他老家的話,更有上千裏。

    他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為什麽他躺在棺材裏,睡了一覺後,卻就出現了在千裏之遠的南部。

    還有,他當初記著,塌下來的時候裏麵根本就沒人了,那個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現在是幾月幾號?”柳楊忽然抬過頭來看著他。

    “額,號?老不太懂那些玩意兒。不過農曆老到是曉得。”緊接的又戳了一口大煙。

    吐出一層雲霧。

    “今天是農曆九月二十。”

    “唉。”

    緊接著歎息了一口氣。

    “易婚易嫁,不易出行。”

    農厲九月二十,柳楊忽然想起來他們當時進入學校的那天則是農曆九月十八日。

    他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因為當時老大爺說了一句話,讓他徹夜難忘。

    “諸事不易,大兇呐。”

    “太好了,正好適合出行,就當絕處逢生好了。”

    然後緊接著他們就被叫喚了下來,然後老大爺跟他們說,讓他們去學校生活。

    所以才會有後麵這麽多的事兒。

    當時李陽聽了這句話,和心裏特別納悶。

    諸事不易,為什麽還適合出行呢?

    這大兇之兆,絕處逢生又逢在哪裏?生在哪裏?

    隻不過當時他並沒有細想。

    現在想來的話,似乎大致粗略的能感受到一點。

    但是卻又有另一個問題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二者隻不過過了一天的時間,他卻能在七八百公裏遠的地方,忽然的就來到了這人生地不熟,荒野蒼涼的大山之中。

    柳楊有問過男子,他是怎麽找到他的。

    男子的迴答卻是。

    他的這筆單子是他師傅生前就定下來的,但是這個單子師傅卻是從來沒有做過。

    而是另一方,單方麵的答應了下來。

    並且告訴師傅,如果想做了隨時都可以。

    但是師傅拿到這筆單子之後隻是簡單的看了幾眼後,就將這筆單子扔到了一旁的角落當中。

    漸漸的都積上了灰塵。

    明明那時候他們已經窮的連鍋都揭不開了。

    可是師傅當天買了一壺酒,帶了幾桌小菜,對著山中的世界歎了一口氣。

    說什麽。

    世道變了,連黑暗裏邊的東西都敢左右著光明下的規則了。

    直到師傅突然去世之後。

    男子準備著急給師傅下葬,就到此到此屋裏麵看看有什麽東西值錢的可以賣掉。

    結果卻找到了這筆不知道扔了多少年的單子。

    當時他猶豫的。

    想的這都幾年前的單子了,不知道打這上麵的電話,還會不會有人接。

    於是他就嚐試了一下,結果電話兩個提示音都沒有,竟然就被接了起來。

    那邊的人根本就沒有等他開口。

    緩緩地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要他去某個地方帶上什麽東西,把棺材給挖出來。

    挖出來之後呢,過幾天則會有另一個棺材送過來,隻需要把他們兩個葬到一起就行了。

    事成之後會把錢給他。

    當時男子心中便就明白了這是要把兩個亡故的人撞在一起,要結陰婚。

    可是,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師傅不做呢?

    還有,這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為什麽這麽肯定自己就是師傅呢,二話都沒說,就給他布置了下任務。

    酸當時男子心中有些奇怪,但是並沒有多嘴。

    把事幹了,拿到錢之後就不關他什麽事了。

    他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再說了,當時也特別需要用錢把師傅下葬,所以也並沒有考慮什麽其他的。

    自從那次,柳楊安安靜靜的聽著男子將他,之所以為什麽把他挖出來的原因,都跟倒豆子似的,全都說了出來。

    至於電話裏麵的那個人,卻就不得而知了。

    打電話過去,就像是打進一個無底通道當中。

    一直在響,卻一直都沒有人來接。

    柳楊有問過他。

    自己被埋在那個地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男子認認真真的迴憶了一下。

    並沒有什麽不同。

    那裏荒蕪的一片,有的隻是雜草遍布。

    當時連他自己都以為是不來錯地方了,因為那裏根本就沒有墳頭。

    可是他按照那個指定的位置,順著往下挖,結果真的挖了出來。

    根據他平時跟在師傅後麵混的經驗來看,這上麵的草地以及土質的鬆軟成柱,還有棺材的陳舊起碼有一百年的曆史程度了。

    所以當他那次看見柳楊從裏麵竟然蹦了出來。

    真的被嚇傻了。

    真的以為三十多年前的老粽子突然詐屍了。

    或許男子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是柳楊卻清楚地明白自己被進棺材被埋在地下麵,到底過了多久時間。

    還有一口那個棺材最為特別。

    他明明記得那個棺材,明明已經損壞了,卻又為什麽重新組裝了起來。

    有著太多太多的問題,他們就像是蜘蛛網一樣,無形的大手將你緊緊的抓住。

    讓你跑,卻跑不掉,你想呐喊,卻說不說話來。

    你明明在向後,可是卻有就一組牆,推著你向前走。

    明明知道那邊是萬丈深淵,可是你卻不得不能不去。

    向後的路沒有。

    人自從生在這個世上,就從來沒打算活著迴去。

    當然了,就算他是想迴,也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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