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趙老板,我是胡風,我這有個好事,你不是一直想要擴大公司的影響力嗎?美國的索羅門拍賣行正在國內尋找合作夥伴,正巧我跟他們的高層認識,你……喂?”


    “劉董事長,聽說你最近打算將生意擴展到現代藝術品?正好,我認識一家美國拍賣公司的老板,如果將來你們能夠合作,我保證你們公司在國內現代藝術品這一塊無人能敵。拍賣行叫什麽名字?索羅門……喂喂?”


    “白總,咱們可好久沒來聯係了,最近好嗎?我手上有個項目,對你公司正合適,是與國外一家拍賣行合作……喂喂喂?”


    “老何,你先別掛電話……”


    胡風摘下耳機,狠狠的往旁邊一扔,剛才他給有過交集的各拍賣行老板打電話,結果一聽到‘索羅門’三個字,不是立馬把電話掛了,就是把他臭罵一頓,斥責他居心不良,損人不利已。


    他實在沒有想到,懷古那位李老板的名號竟然那麽響,不管是那些有背景的,還是沒有背景的,一概不敢惹這個人,有那麽牛-逼嗎?不就是一個出道才一年的新人嗎,至於嚇成這幅熊樣兒嗎?


    胡風拿起手機,翻看電話簿,能打的電話都已經打過了,剩下的是一些上過他當的,如果這個時候打電話,不但促不成合作,還有可能被痛罵一頓。


    這可怎麽辦啊?


    索羅門的人還都在酒店裏麵等著呢,雖說以挑選個良辰吉日為借口成功向後拖延,可時間不能長,否則肯定會引起懷疑,必須盡快找到可以替代陳老板的人才行,七位數的報酬啊,騙多少人才能騙到這麽多錢啊?


    想著想著就開車進入到了小區裏麵,在將車停好之後,胡風乘電梯,一邊想著索羅門的事,一邊掏出鑰匙,當他拿出鑰匙插進門鎖裏麵的時候,用力往外這麽一拉,整個門突然向外倒了過來。


    哎?


    胡風用身體頂住門,然後將門搬到了一邊,看著整個掉下來的房門,胡風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這又是什麽情況?他記的早晨去衛生間的時候,門鎖被拽掉了,怎麽出去一趟,連外麵的大門也壞了呢?


    不會是遭小偷了吧?


    胡風趕緊進了屋子,結果腳下一滑,直接坐了個大屁股蹲兒,痛的他‘嗷’的一嗓子,仿佛聽到自己尾巴根兒骨裂的聲音,那是一種鑽心的痛。


    側身坐了好一會兒,胡風才緩過來,一邊揉著尾巴根兒,一邊從地上站起來,痛的齜牙咧嘴,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咦,不對!


    胡風看了看自己的手,怎麽濕濕的?胡風看了看自己剛才摔倒的地方,地上鋥明瓦亮的,直閃光,他蹲下來,用鼻子使勁兒聞了聞,這是潤滑油的味道,跟他手上沾的東西一樣。


    潤滑油?家裏的地上怎麽會有潤滑油?


    肯定是那個小偷幹的,可惡,這小偷也太缺德了,偷東西也就算了,竟然還破壞門,往地上撒潤滑油,這不僅是謀財,還是害命啊,幸好他身體還行,這要是上了歲數的,非被摔骨折不可。


    這不是一般的小偷。


    得出這樣的結論之後,胡風扶著牆,小心翼翼的往屋子裏麵走,一邊注意著腳下,一邊四處觀察,從客廳走到臥室,又從主臥走到次臥,令他奇怪的是,屋子裏麵和他走時一樣,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看來這個小偷還是一個高手,偷完之後,還能讓屋子保持原來的樣子,不過,家裏麵好像沒丟什麽,也沒什麽可丟的,他一沒有古玩,二沒有存折,家裏所有的現金加起來,估計還不夠小偷來時路費的。


    胡風現在有點兒理解小偷為什麽破壞門,又在門口灑上潤滑油了,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換做是誰,心裏也不會平衡。


    慶幸之餘,胡風的心中又覺得淒慘,竟然混到連小偷來了都要敗興離開的地步,這些年到底是怎麽混的啊?頭四十幾年不是白活了嗎?


    越想越鬱悶,越想越失落,胡風拿著杯子倒了杯水,剛喝到嘴裏,‘噗’的一聲又吐了出來,他看了看杯子,接著把水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又用舌頭微微的舔了一下,‘噗’,這也太鹹了吧?


    看來今天注定是自己的倒黴日!胡風的心裏想到。


    他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翻看著桌上的報紙,看看上麵的招聘工作廣告,如果索羅門那邊搞不定的話,隻能出去找找工作了。雙腿往茶幾上一搭,‘嘩’,茶幾塌了。


    胡風愣愣的看著茶幾,這讓他想起一早的桌子和椅子,還來?


    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麵突然冒出一個人,李大成,這一切該不會都是那小子幹的吧?他想起對方對他說的那些話,‘人賤自有天收’,‘以後會有更多倒黴事降臨在你的頭上’,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現在不都應驗了嗎?


    就是那個小子!


    他可不認為這一切是可以通過看相看出來的。


    “好你個李大成,竟然敢耍戲我,看我不找你算賬!”


    胡風將報紙一扔,就準備去懷古找李大成算賬,可是剛走出家門,步子就停了下來,他看了看被卸掉的房門,如果就這麽走了,可真要遭小偷了。


    “算你走運,明天再找你算賬!”


    胡風拿起手機,想找個人把房門還有桌椅什麽的從新組裝上,可以一想到已經晚上了,這個時候情人來,如果不給錢,就得管晚飯,想到自己的晚飯還沒有著落,胡風隻好找出工具,自己修理。


    “讓你拆我的桌,讓你拆我的門,明天就有你好看。”


    第二天,胡風起了個大早,泡了袋方便麵補充了一下體力,然後就開車來到懷古大廈,昨晚收拾家收拾到很晚,而且在收拾的過程中,還不斷的中招,一直到半夜才打地鋪躺下。


    床?被拆了,四個腿兒參差不齊,根本沒法睡。


    “李大成,李大成,你給我出來!”胡風一進門就大聲的嚷嚷起來,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對方今天不給他個幾萬塊當補償,他就一直在這裏鬧,讓所有人都知道對方幹的那些醜事。


    此時正值上班的時間,大廳內的人不少,突然聽到有人直唿老板姓名,而且口氣還那麽衝,頓時就覺得可能要出事,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那還真是李逵麵前玩板斧,關公麵前耍大刀。


    “先生,如果你想找人,那麽請去前台,不要在這裏大吵大鬧,影響公司的正常工作。”一個保安上前麵無表情的看著胡風說道。


    “我就在這裏喊,怎麽著?”胡風衝著保安蠻橫的說道,“趕緊去把李大成給我叫來,來晚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保安什麽也沒有說,迴頭衝著保安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又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保安,兩人一前一後,直接製住了胡風。


    “哎?你們想幹什麽?你們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報警。”胡風一邊說,一邊伸手反抗。


    但是兩個保安根本沒跟他囉嗦,一個拎著胳臂,一個拎著腿,直接往公司外麵抬,胡風一邊掙紮一邊叫,奈何這裏是懷古大廈,周圍的都是懷古的員工,對於這樣一個上門找老板茬的人,誰會幫助呢?


    於是,胡風在叫罵聲中,直接被抬出了公司,扔在了大街上,就像丟垃圾一樣,隨後兩個保安拍了拍手,抖了抖衣服,轉身走進了公司。


    “哎呦!”


    胡風痛的直咬牙,眼淚都出來了,昨晚傍晚進家的時候就摔了一個大屁股墩兒,現在都還沒好了,結果又來這麽一下,這懷古的保安也太牛-逼了吧?他才說了沒兩句話,就把他扔出來了?而且,他還沒不客氣呢,對方怎麽就先不客氣了呢?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本來爬起來衝出去問個究竟的他,看到路邊很多人都在看,頓時心生一計,幹脆躺在地上不起來了,哭著喊道,“來人啊,救命啊,懷古老板指使員工打人啊……”


    這裏是金融商業街,正值上班時間,人流量非常大,可想而知胡風這麽一鬧,收視率有多高,可看歸看,真正停下來幫忙的卻沒幾個,一方麵是因為今天是工作日,再不上班就遲到了,看熱鬧歸看熱鬧,但沒時間管這閑事,另一方麵,這條街號稱拍賣一條街,大多數人都是在拍賣行工作的,也都知道懷古和懷古老板的行事作風,所以對於把人扔出來,都沒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


    見到沒有理會自己,胡風的叫聲更大了,“哎呀,痛死我了,我的腰,我的腿,我隻是來找他們老板的,誰知道這裏的人竟然會這麽蠻橫不講理……”胡風一邊叫,一邊控訴懷古和李大成的各種不是,聲淚俱下,不過瞅他中氣十足的樣子,還真不想有什麽事的人,倒是有幾分滿地打滾耍潑婦的意思。


    “呦,這不是胡風嗎?怎麽,家裏有床不躺,跑我這裏睡覺來了?那你可得多蓋點兒,今兒個外麵冷,天氣預報都說了,零下七到一度,你可得注意點兒。”一個嬉笑聲傳來,打斷了胡風的叫聲。


    “你,李大成,你終於來了。”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胡風狠狠的瞪著李大成,一邊指著一邊喊道,“大家快來看啊,就是這個人,指使員工毆打我,為富不仁,絕對是為富不仁。”


    “你這麽有力氣,不如報警啊。”李大成笑眯眯的說道。


    胡風一愣,他今天來這裏的目的隻是想要點兒補償而已,沒想到把事情鬧到警察去,而且別人遇到這種事,想的都是趕緊息事寧人,怎麽對方卻想著報警啊?受害人明明是他好嗎?


    “對,報警,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事已至此,胡風自覺沒什麽退路了,而且周圍還有人看著呢,如果他不報警,那還不被人看出來?於是伸手去掏手機。


    “正好警察來了之後,把你以前用古玩詐騙的事情交代一下。”李大成補了一句。


    胡風手上的動作頓時僵了,是呀,他身上本來就不幹淨,報哪門子警啊?要是真查起來,還不進去蹲個三年五載的?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在這裏耍無賴,沒意思。”李大成一邊說,一邊向公司大門走去,“你慢慢在這裏躺著吧,祝你早日榮登西方極樂世界。”


    胡風一聽,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哪有一點腰疼腿疼的樣子?不過他也顧不得路人的目光了,蹭蹭蹭快步的跑到李大成的身前,攔住對方的去路,質問道,“李大成,我問你,我家裏的事情,你不是你幹的?”


    李大成看了看胡風,最後一臉同情的說道,“如果你非要說我是隔壁老王,好吧,我承認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隔壁老王?”胡風皺著眉頭說道,“我說的是我家大門,還有桌子椅子等等家具,都是你破壞的吧?”


    “你今天來找我,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李大成問道。


    “難道這還是小事嗎?你擅闖民宅不說,還破壞我家中的東西……”


    “姓胡的,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李大成打斷了胡風的話,咄咄逼人的說道,“捉奸拿雙,捉賊拿贓,你看到我闖了嗎?你看到我破壞了嗎?你有人證嗎?你有物證嗎?有就就去告我,沒有小心我告你誹謗和敲詐。”


    “你,明明就是你幹的。”胡風氣的滿臉通紅,指著李大成說道,“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是不是男人啊。”


    “這跟是不是男人有直接關係嗎?”


    “是男人就敢作敢當。”


    “是我做的。”


    “你承認了?”胡風眼睛一亮,剛才質問了半天對方都沒承認,沒想到激將法小小一用,竟然成功了,看來報酬有戲。


    “我承認了,你去告我吧。”李大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啊?”胡風呆在原地,怎麽又來這一套?


    “怎麽,電話欠費了嗎?用不用我幫你打110?”李大成示威的看著胡風說道,“你說,是警察相信你告我擅闖民宅多一些,還是相信我告你詐騙多一些呢?”


    “你……”


    “胡風,我不妨告訴你,你現在經曆的一切,也僅僅是個開始,屬於大餐中前菜,好戲還在後頭,你可千萬別堅持不到那一天,咱們慢慢玩。”李大成說完就走進了懷古大廈,經過胡風的時候,還用肩膀狠狠的撞了對方一下,直接把對方從擋在他麵前的路上撞到一邊。


    胡風呆呆的看著李大成的背影,好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他原本以為自己夠卑鄙無恥的了,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更卑鄙無恥的,特別是一想到現在經曆的還隻是前菜,胡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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