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直女,見到美女在她麵前展示文胸,會有感覺麽?至少俆妙君隻覺好笑。


    她慢慢靠近陸清霜,唿吸傾吐在對方臉上,見對方渾身紅得仿佛煮熟的蝦子,於是故意邪邪一笑,惡趣味地將她滑下的肩帶提溜上去,幾乎貼著對方耳朵,低聲道:“愛妃身體為重,別心急。”


    說罷,起身離開。


    任殿中傳來一陣瓷器碎裂聲。


    ……


    那日與皇上不歡而散後,陸清霜便病倒了。她這一病十分兇險,整個人神誌不清,忽睡忽醒,可太醫院卻始終診不出病因來。


    皇上接連幾日來探望,宸貴妃總是昏沉沉的,好在還能喝藥,可再這樣下去,便會危及腹中胎兒。太醫們各個心力憔悴,宸貴妃很有可能懷的是皇上的長子,其中意義無需多說,要真出了事,別說掉腦袋,他們自己心裏也過不去這坎兒……


    “皇上,您救救娘娘吧!”殿內,臉傷終於恢複的澤蘭匐地大哭,剛剛轉醒的陸清霜阻攔道:“咳……澤蘭,別……胡說。”


    通常情況下,皇上一定會尋根究底,可俆妙君就那麽坐著,麵無表情。她再清楚不過,陸清霜是在係統中兌換了某種丹藥,看似兇險,實則是在殺死宿主體內病菌,對身體有益無害。


    麵對皇上的沉默,陸清霜難堪無匹,不得不自行解圍:“本不願讓皇上操心,可臣妾的病總不好,皇上每日朝事繁忙,還日日陪著臣妾,臣妾心中著實難安。”


    “隻是……臣妾這病來得蹊蹺,每晚噩夢連連,身上時而如針紮般疼痛,時而如被巨石鎮壓般胸悶無力,就像……就像……”


    “就像中邪一般。”俆妙君替她說出。


    陸清霜臉色一變,慌張道:“臣妾並非指宮中有人行巫蠱之術,隻是太醫們何等本事,竟遍尋不著病因,此事又實在有違常理,這才……”


    “砰——!”房中傳來東西倒地聲,一位臉生的丫鬟正跪在橫倒的花架旁,眼底盡是惶恐:“奴婢、奴婢什麽都沒看見……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俆妙君:“……”


    群演好歹請敬業一些。


    好在再拙劣的演技都有人來配合,澤蘭一把掐住對方:“你知道什麽?!說!”


    總之雙方你來我往糾纏半天,丫鬟終於吐露出無意中見到映翠宮的山茶,半夜鬼鬼祟祟的在內湖邊燒紙錢,那火盆中分明還有個用草紮的小人,遠遠的看不太清,隻記得小人身上穿著宮妃的衣服。


    “哦?你的意思是德妃要害你家主子?”


    “奴婢……奴婢不知……”


    陸清霜見皇上神色不愉,忙道:“就算,就算此事為真,也未必是德妃妹妹指使,或許她也被蒙在鼓裏。不過清者自清,皇上隻需派人去查一查映翠宮和那個叫山茶的丫鬟,哪怕找不到任何線索,也能為德妃妹妹洗清嫌疑。”


    一萬條省略號猶如彈幕化過心間,俆妙君實在納悶,像陸清霜這般漏洞百出的“陰謀”,換了她曾經浴血征戰的後宮,早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原身好歹也曾英明過,為何會心甘情願被她蒙蔽,甚至為她去死?氣運這東西實在毫無道理,似乎能奪走所有人的智商。


    但此時她依舊配合道:“愛妃言之有理,李十全,給朕好好地查。”


    隨著皇帝的詔令,映翠宮中一派兵荒馬亂,慎刑司不顧德妃的阻攔強行將山茶帶走,李十全也帶著侍衛將映翠宮上下搜了個遍。而芳華宮卻始終靜謐一片,皇上陪在宸貴妃身旁,似乎心事重重。


    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陸清霜精神一振,剛要說話,皇上已經猛地站起,疾步走到門口。李十全小跑而來,滿頭見汗道:“皇上,山茶招了,說是德妃娘娘指使她這麽做的,除了那日燒掉的小人,映翠宮中還埋著兩個,都給找著了。隻是……”


    “兩個?!”


    “隻是什麽?”


    皇上與陸清霜同時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0章


    在場之人俱都十分緊張,似乎連唿吸都停止了。


    李十全擦擦額角的汗,猛一跪地道:“隻是……那小人上貼的生辰八字,正是您和德妃娘娘的!”說完,他將額頭貼向地麵,根本不敢抬頭。


    月麟香彌漫,室內寂靜無聲。


    忽然,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隻聽有女子厲聲道:“讓開!本宮要見皇上!”


    似乎有人阻攔,女子聲音更怒:“滾開!”接著便是人體相撞,摔倒地麵的聲音,伴隨著陣陣痛唿。


    皇上揉揉額角:“讓德妃進來。”


    喧鬧過後,德妃氣勢洶洶地進了門,她柳眉倒豎,麵上還有氣惱的薄紅未曾褪去,可一見到皇上,立馬就委屈地淚盈於睫:“皇上,他們都欺負臣妾,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嚶嚶……”


    俆妙君:“……”


    好想把他拖出去。


    “委屈愛妃了……”她不得不配合道。


    楊昭霎時來了精神,朝著李十全及一幹侍衛怒罵了半盞茶時間,表麵上是怪他們對映翠宮不敬,實則指桑罵槐,將此次陷害她之人羞辱得體無完膚。


    博古通今學富五車的真·陛下,在罵人一事上別有天賦,當年就能讓雅號“座山鍾”的大臣當朝嘔血,如今輕描淡寫間便將床上的宸貴妃氣得血液倒流,偏偏無法反駁一二,直把舌尖都咬出血來。


    此事蹊蹺,陸清霜更是深陷其中,如今被詛咒的人偶裏不見她的生辰八字,此番辛苦生病反倒惹人懷疑了。


    “哼,那個山茶不過是個侍弄花草的小丫鬟,任誰都能收買了去,她口中所言能有幾分真?依本宮看,無非是有人想陷害本宮,不但想咒死本宮,還想咒皇上——”


    “娘娘,請慎言!”李十全冷汗都快下來了。


    “本宮坐得端行得正,又有何懼?倒是背後那等鬥筲穿窬包藏禍心的小人,才應憂心血染宮裝,蛆蠅瘡膿,死無葬身之地!”楊昭的視線忽然射向陸清霜,眸光中透著銳利的冰寒:“宸貴妃,本宮說得對嗎?”


    “你——!”


    “當然,皇上與本宮命貴,敢有圖謀者必反受其殃……”


    “夠了!”俆妙君麵無表情地看了陸清霜一眼,微妙地說:“那厭勝之術分明是衝朕與德妃而來,何以受累受痛的偏偏是你……宸貴妃?”


    陸清霜整個人都僵掉了,張口結舌半天抖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皇上的質問幾乎是認定了她有罪啊!若非她懷有身孕,說不得……


    不,皇上不可能這麽待她!


    “貴妃身懷龍胎,卻連番大病,傳朕旨意,著貴妃好生在芳華宮安養,除朕以外,不許任何人探視。”她站起身來,行至門口,逆光而立,漠然道:“至於鳳印,就暫時交由德妃代管吧。”


    “皇上!!”陸清霜大急,翻身就要下床。


    原本唿之則來的人,此時卻吝嗇一個迴頭。


    望著那人與德妃相攜而去的背影,她甚至沒察覺到下身的異樣。


    反倒是一旁的丫鬟嚇得差點驚叫一聲。


    “娘娘!娘娘!”澤蘭心急如焚:“不好了,宣太醫,娘娘見紅了!!”


    **


    慈寧宮中。


    聞得消息的蔣太後狠狠摔了茶盞,濺起的碎片割傷了林嬤嬤的手背,她不敢唿痛,隻勸道:“太後息怒,宸貴妃禁足之事已無轉圜,反倒是皇上借機清算各宮中人,咱們之前安插的探子都已被清了出去,如此一來,皇上身邊再無咱們可用之人了。”


    “哼,哀家莫非不知?可又能如何?”蔣太後憤然道:“蠢婦!真真蠢婦!她若安生待產,有哀家暗中助她,皇上焉能逃脫?就算唐唯光幫著皇上又如何?他還能對著一個死人盡忠?小九也是糊塗!他若真擔心唐唯光壞事,與其讓那蠢婦在後宮中挑唆,不若直接斬草除根,如此淺顯的道理,還用哀家來教嗎?!”


    林嬤嬤呐呐應是:“這皇上也不知怎的,先前對宸貴妃千依百順,如今卻……”


    “德妃!”蔣太後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兩個字,她無法拿皇帝撒氣,還不許她遷怒一個妃子?“哼!哀家要見她,這就著人去請吧。”


    “是。”


    等楊昭入了慈寧宮,還未看清上首之人,便聽一道嚴厲的嗬斥聲:“跪下!”


    他本就得對太後行禮,於是身姿標準地跪地拜倒:“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


    蔣太後並不叫起,她陰鷙地注視著眼前之人,見對方始終端正,即便低頭跪著,背脊也挺得直直的,使得她滿腔怒火找不到出口,隻得道:“你可知罪?”


    “迴太後,臣妾上侍帝王,莊貞恭順,下束宮闈,修身謹行,不知罪在何處?”


    “莊貞恭順?修身謹行?你還敢提?”蔣太後深吸口氣,沉聲道:“你明知皇上子嗣不豐,膝下僅有大公主一女。上下皆知宸貴妃這一胎何其重要,你卻故意大鬧芳華宮,致使她動了胎氣,差點一屍兩命!如此居心叵測,你還要狡辯嗎?”


    “臣妾不過是向皇上陳冤,未曾對宸貴妃有一句重話,何來居心叵測?於宮中行巫蠱之事是何等大罪,難道要臣妾不聞不問隻等著定罪嗎?”


    “大膽!”林嬤嬤怒叱:“竟敢對太後不敬!來人——”


    楊昭猛地抬起頭來,森然注視著對方:“你才是好大膽子,太後尚未開口,你一個奴才也敢對本宮指手畫腳。”


    蔣太後見她如此張狂被氣得仰倒,一口氣噎在喉嚨裏,扶住胸口猛咳。


    林嬤嬤心中一慌,竟有如被毒蛇盯上一般,雙腿在粗大的褲管中微微發顫,她張口結舌道:“老奴、老奴隻是……”她望著跪得筆直的德妃,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逝,下意識開口道:“德妃娘娘既敢欺君,自然人人得而欺之!”


    “本宮……欺君?”楊昭哂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後娘娘,老奴所見德妃胯緊腰直,走路平穩,分明還是處子之身,她伺候皇上那日元帕上的落紅何來?不是欺君是——”


    “住嘴!”蔣太後厲聲大喝,一掌拍向扶手,傳來一聲悶響。她心中怒罵蠢貨!此事她又如何看不出?隻一來皇上不碰其餘妃子,宸貴妃腹中之子才更顯稀罕,將來……也更為穩妥,於她而言是件好事;二來,那夜皇上宿在德妃宮中,若無皇上首肯,德妃哪敢如此作為?即便欺君,也是‘奉旨欺君’,一旦揭破,縱然明麵上能收拾德妃,可私底下還不知皇上會怎麽找補!


    這蠢貨偏偏就給捅破了!這讓她如何再裝糊塗?!


    林嬤嬤此時已轉過了念頭,心知闖了大禍,忙跪地告饒。


    而楊昭卻一臉迷惘的望著那一主一仆,從未接觸過這些的“單純”男子心中震撼:真厲害!竟然連這都能分辨!


    太後見事已至此,不若破罐子破摔,先出口惡氣再說,正當此時,門口卻有宮人傳報:“皇上駕到!”


    太後一愣,還不等她作何反應,德妃就眼一閉,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接著,一道明黃色身影疾步入內,連禮也不見,將倒地的德妃打橫抱起,聲音凝重得有如山雨欲來:“宣太醫至映翠宮!”,同時深深看了蔣太後一眼,一字一句道:“母後,朕敬著您,您才是太後。”


    說罷,不顧一口氣提不上來,臉已憋成絳紫色的太後,徑自走了。


    而皇上抱著昏迷的德妃從慈寧宮怒氣衝衝出來的消息,也迅速傳遍了闔宮內外。據說伺候蔣太後多年的林嬤嬤,也在不久後被慎刑司的人給抓走了。至於原因,有傳是林嬤嬤對德妃不敬惹怒了皇上,也有傳是德妃犯了欺君之罪,被林嬤嬤點破,而皇上為了包庇德妃不但公然頂撞太後,還抓走太後信重之人以示威脅。


    “唉……”俆妙君又是幽然一歎,幸虧李十全不在,否在他又得焦心了。


    “我沒想到她們竟然真的會借此為難你,本以為這事大家心知肚明,理由也是現成的,就當我迫於鎮國公的麵子,但又心係宸貴妃,所以才假裝和你圓房,反正於她們而言也隻有好處,可沒想到……”豬對手比狼對手更可怕,因為你永遠都猜不到他們準備了什麽意外在等你。


    “怎麽都心知肚明了?我就不明。”楊昭還在糾結。


    “有我們女人明白就行了。”


    楊昭理直氣壯道:“我現在也是女人。”


    俆妙君:“……”


    “這不是重點!”


    至於重點是什麽,兩人對望一眼,此事已經被拆穿,他們和太後一樣不便再裝糊塗,若是被朝野知悉,於皇上和德妃而言都不是什麽好名聲。再者說,於天家而言,再小的私事也能醞釀成國事。陸清霜腹中胎兒他們可保一生富貴,但絕不會用心培養,但一直沒有適宜為儲的皇子必會引來諸多麻煩,倒是有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


    “我們xxoo吧。”楊昭狠心道。


    俆妙君審視他半晌,才偎進他懷中,羞澀地點點頭。


    “皇上,內閣有奏折呈上。”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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