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腳步越走越快。


    逼裝完了,也就該溜了。


    以一敵二,即便是上善若水這一招有些奇異,可其對於氣力的消耗,還是有些恐怖。


    短暫的交手之間,耗費了他70多點的氣力,這可是一個絕對算得上驚人的消耗。


    此刻因為氣力的短時間大量抽離,他甚至會不由自主地有些空虛之感,行走時腳下甚至都感覺有幾分虛浮。


    一旦別人反應過來,可能會給他好看。


    而且上善若水這一招守勢有餘,殺傷不足……


    這說法甚至還是委婉了,麵對同級別或者更高級別的武者,可以說是沒有攻擊力。


    表麵看起來他的優勢很大,但其實沒對兩個名宿造成任何傷害。


    不過在這種非生死相搏的時候,拿來威懾,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真要讓他正麵麵對兩個名宿級別的強者,以他如今不過武境五重的實力,就算拿著自己的重劍發揮最大戰力,真想拿下……


    應該不可能。


    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拖住兩人,不讓他們追擊。


    但是少不得僵持,也就沒有了威懾的效果。


    所以跑快點不讓對方迴過神來,這才是正理。


    “這是武境五重能打出來的?”


    看著白季遠去的背影,兩個未曾出手的名宿強者站在一起,不由得暗地裏小聲說道。


    動手之際,白季武境五重的修為,便暴露無遺。


    “幸虧沒上。”


    沒動手的大圩名宿目光掃過地上兩個衣衫不整、滿是灰塵的同伴,有些暗自慶幸。


    兩個名宿級別的武者爬起身,看著遠去的白季背影。


    為了掩飾尷尬,兩人麵色凝重地說道。


    “大夏果然藏龍臥虎啊……”


    “確實。”


    台階上。


    龔蒼山眨了眨眼,迴過神來。


    為了掩飾尷尬,於是猛然看向了身邊的佘軍行。


    “為什麽放他們走!”


    “紅淚本來就不是敵人,真要把她惹火了,你覺得我們的計劃還能成?”


    “強行留下來不就行了?”


    佘軍行曬然一笑,眼神裏閃過剛才那個其貌不揚的武者。


    “你能留得下?”


    “這……”


    龔蒼山一窒。


    “師父出手……”


    佘軍行眼神一寒,盯著身邊的龔蒼山。


    “師父能在現在這個時候出手?”


    “……”


    龔蒼山徹底冷靜下來。


    自己的權威命令被冒犯的感覺,讓他一時間有些上頭。


    沉默了片刻,看著那行人的背影漸行漸遠,龔蒼山這才語氣冷靜地問道。


    “你能夠信任你小妹麽?”


    “放心好了。”


    佘軍行自信一笑。


    “爺爺老了,他們現在隻會相信他們自己……我的家人,我了解。”


    “別玩脫了就好。”


    龔蒼山冷哼一聲。


    佘軍行瞥了眼身邊的龔蒼山。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


    “你……”


    龔蒼山眼睛裏冒出火焰,隨後又及時按捺住,強忍住怒氣說道。


    “記住我們的計劃,我看你挺喜歡你的這個小妹的,別到時候手軟。”


    佘軍行不再看他,隻是背負雙手,微微抬起頭顱,看向了遠方的天空,眼神縹緲神秘。


    “吩咐下去,動手的時候,第一個目標,就是佘紅淚。”


    在兩人身後,一個麵無表現的護衛一抱拳道。


    “是!”


    龔蒼山聞言微微一愣,隨後拍了拍佘軍行的肩膀。


    一口一個家人,轉頭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她。


    “狠還是你狠……”


    盡管龔蒼山心中不以為意,不過能在嘴上惡心這個佘軍行一下,也是痛快的。


    他知道自己目前是師父唯一信任的人,不過如果這佘軍行表現良好,那恐怕是自己的大敵。


    麵對可能的敵人,龔蒼山覺得自己需要給他下點絆子。


    冷靜了片刻,龔蒼山自覺已經心態平穩了下來,這才開始思考眼下的問題。


    “不過,你這個小妹,會怎麽處置那些人?”


    “處置?有什麽影響麽?”


    佘軍行嘴角一咧。


    既然那些人得到的,隻是粗淺的“他佘軍行和大圩人有染”,那麽留不留住他們,就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撒謊?


    那些粗淺的江湖武者都是一些莽夫,哪有什麽謀略可言。


    一沒有在紅淚來之前,挑撥他和大圩人之間的關係。


    二是看到紅淚這個救星後,拋出的也僅僅隻是沒有太多可信度的一麵之詞……還是最為粗淺的第一層。


    他們和昨天晚宴上的那些侍女之間,又有幾分區別?


    這樣的人放迴去,又和留住他們,有幾分區別?


    莽夫終究是莽夫,是決定不了家國大事的。


    今日的這些三大派弟子如此,攔下了龔蒼山兩個名宿手下的那個黃燜雞也是,包括……


    那個縷縷讓自己暗中下手吃癟的某山莊也同樣如此。


    這些人,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


    迴程的路上,有些安靜。


    林牙背著申高飛衰弱的身體。


    兩人彼此眼神交流,又偶爾看看走在最前方帶路的那個紅衣身影。


    (能不能相信她?)


    (得到的消息暫時不能和她說。)


    (我們也見不到定軍王啊……)


    在林牙兩人身後,其他的三大派弟子也是彼此麵麵相覷。


    都不說話,然而漫天的信息在他們的眼神之中傳遞。


    率先完成了由聲音傳遞信息到由意念傳遞信息的偉大進步。


    (她好像和剛才的那些人是一夥的。)


    (她要帶著我們去哪?)


    (這些定軍王的孫子好像都不關心,我們拚死拚活算個什麽事啊?)


    (確實……)


    一時間,走過竹林的一段路,詭異地像是能夠抓住人的心跳。


    白季落在最後。


    遊定邦湊在他的不遠處。


    目光時不時地瞥過白季,想和白季說話,卻又不敢。


    於是整張臉都憋得像是便秘。


    白季翻了翻白眼,小聲地說了句。


    “想說什麽就說。”


    聲音以氣力包裹,盡管還做不到名宿強者那般千裏傳音,然而貼近說話時不讓修為超過他們太多的其他人聽到,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怎麽變得這麽醜~”


    遊定邦脫口而出。


    顯然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


    白季如今這副麵貌其實也就算作普通,不過一想到他過去的模樣,遊定邦就感覺到巨大的落差。


    白季翻了翻白眼。


    “好看煩了,醜著玩玩。”


    “哦……”


    遊定邦也不糾結於此,轉而一臉興奮地對著白季說道。


    “我的身法又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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