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布蕾妮牽著她那匹純黑色戰馬,找到了正在整隊鷹獅騎士團中的高個子鄧肯。


    騎士團很快就要有任務了。


    美人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想加入。”


    鄧肯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神情冷漠的點頭說:“你適合打先鋒,第一排衝鋒吧。”


    美人沒有猶豫,“沒問題。”


    鄧肯將騎士頭盔戴好,翻身上馬,然後低頭看了看美人的黑色戰馬的腳踝。


    “給你的馬裹上馬甲,這很重要。”


    石拱橋橋頭。


    虎賁團步兵隊,將持盾兵步兵一路勾引入木車狹窄的通道,完成誘敵任務的他們,再也沒有遲疑,迅速與孿河城持盾兵脫離纏鬥狀態。


    與此同時。


    那些敵人的持盾兵也收到了,從後方傳來催促撤退的命令。


    他們停下繼續追殺虎賁團步兵的腳步,開始轉身從向後撤離。


    然而,他們兩側被覆蓋著幹草的木車,突然抖動起來。


    孿河城士兵驚訝的發現,幹草被從車內拋飛而出,緊接著,左右兩側木車中竄出一個個身材矮小,卻十分精壯,手握寒光凜冽的鉤槍,麵容綠沉的戰士。


    是澤人。


    出生在地處頸澤與河間地交匯處的孿河城人,很快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曆。


    澤人身材普遍矮小,每輛木車中都可以同時擁擠入五六名澤人士兵,此時他們在持盾兵轉身撤離之時,驟然殺出。


    讓敵人措手不及。


    世代生存在環境艱苦的沼澤地,澤人向來英勇。


    此時,澤人士兵從木車幹草堆中翻身鑽出,他們腳步敏捷的踩住木車欄杆,輕輕一躍,便撲向了被架在中間的孿河城持盾士兵。


    不少澤人甚至騎在了敵人的頭頂。


    澤人擅長尋找敵人的弱點,他們用一柄柄帶著鉤刺的利刃,紮入敵人精鋼鎧甲頭盔與衣甲的縫隙。


    那裏是脆弱的後脖頸。


    隻要是被鉤刺紮中,便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突然殺出的澤人戰士,出乎對方所有人的意料,不過擁有鎧甲絕對防禦,以及占據人數優勢的孿河城重裝步兵,依舊從短暫的混亂之中反應過來。


    他們用盾牌格擋澤人鉤刺,然後抽出腰間隨身攜帶的短刃,不斷刺向近身纏鬥的澤人。


    短刃雖然不致命,不過受到痛擊的澤人士兵,紛紛摔落到地麵。


    很快被步兵的重武器生生砍死或是砸死。


    橋頭傳來的族人慘嚎聲,讓林恩身邊的澤人騎士麵色難堪到了極點。


    他忍不住抱怨道:“林恩大人,您的騎兵為何還未出動?”


    林恩目光注視著戰場,“讓敵人撤遠些,那裏太狹窄了,我的騎兵目標不僅僅是那些重裝步兵,還有躲在後麵的孿河城弓弩手。”


    石夫也開口說,“我的士兵完成了誘敵,你的族人難道隻想在戰場上追擊?”


    “可是閣下明明手下還有這麽多軍隊,哪怕再派上去一支援軍也好……”


    那名澤人騎士還想再勸說什麽。


    林恩不耐煩打斷道:“如果想真正戰勝佛雷家族,你應該寄希望於霍蘭·黎德統領的戰艦能早點抵達,在此之前,我可不會冒險將手下的全部軍隊壓上去。”


    佛家家族的會議廳。


    瓦德侯爵雖然命長,但身體早為痛風所困擾,他蜷進黑橡木的高位裏。


    屁股下墊了軟和的皮質坐墊,膝蓋上蓋一張貂皮長袍。他的坐椅如此巨大,乃至於坐在其中的老人看起來就像個怪誕的小孩。


    丹妮終究沒有被帶入洞房,她也被佛雷的仆人帶至了會議大廳,仍舊站在瓦德·佛雷的身旁。


    一個佛雷侍從在後麵看著她。


    佛雷家族的斥候確認了襲擊東孿河城的軍隊,來自北境羅斯柴爾德家族。


    說實話,老佛雷以前從未說過這個家族。


    不過,他現在知道了,丹妮在綁架前,在這個家族當了一陣子領主府管家。


    瓦德·佛雷自認為與林恩無怨無仇。


    如果有的話,隻可能是丹妮,但是為了一個女管家,對方竟然堵上全部的軍隊,襲擊了自己的家堡。


    可這值得嗎?


    也許那個年輕領主早就得到了丹妮,從靈魂到肉體。


    想到這些,老佛雷感覺無比的煩悶。


    他分別派出的兩支騎兵試探進攻,都遭受了對方嚴酷的抵抗。


    從目前的情報分析,東城的北境羅斯柴爾德家族士兵,似乎打算固守東城石拱橋。


    並沒有主動進攻孿河城西城的意圖。


    如果,隻是林恩的一千軍隊占據東孿河城,他還可以不需要召集全部封臣,隻要嚴命麾下固守孿河城真正的中心西城中城堡內,對方就拿他沒什麽辦法。


    等赫倫堡的蘭尼斯特援軍抵達,或是遠征的北境軍,因為沒有足夠的補給,便會自然退去。


    不過,他的斥候在今早,在西城外也發現了一支人數足有近千人,疑似鐵群島葛雷喬伊家族旗幟的軍隊時。


    老佛雷便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聯想到林恩的軍隊,隻守不攻的態度,他知道困守隻會讓自己,陷入被兩麵夾擊的窘境。


    主動擊潰夾擊軍隊中的一支才是明確的選擇


    老佛雷此時的模樣有些像禿鷲,更像黃鼠狼。


    早已禿光的頭頂遍布老人斑,粉紅色的長脖子長在骨瘦如柴的肩膀上,消瘦的下巴皮膚鬆垮懸吊無牙的嘴巴則不停磨動、吸吮著空氣,好像嬰兒吸吮著奶嘴。


    老佛雷用眼睛細小、暗淡、充滿懷疑的碩大眼睛,空洞地盯著被解開雙手卻沒有掙紮的丹妮。


    “所以,那個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小混蛋是為了你來的?”


    丹妮也得知了東孿河城飄揚著鷹獅旗幟的事情。


    她的內心泛起一絲感動一絲驚訝,也有一絲疑惑。


    林恩大人的確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領主,比他見過的這些人麵獸心的大貴族要好上一千,不……一萬倍。


    但是,丹妮自認為沒有擁有讓林恩重視到,需要傾巢出動,率軍攻打孿河城的魅力。


    丹妮遲疑的緩緩搖頭。


    熬了一夜,她的精神已經很萎靡了。


    嘴唇的血色幾乎已經消失不見。


    整張臉都泛著蒼白。


    瓦德·佛雷從年輕的少女身上再也看不出一絲美感,他不再看著丹妮,視線轉向大廳。


    佛雷的封臣,將領,侍從騎士占滿整個大廳,統統等待著老人發言。


    當然,恐怖堡領主老剝皮也無處可去,他的身影也在其中。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是怎麽想的,懷疑我這個雙腿不中用的老頭子,有沒有能力繼續帶來佛雷家族繼續延續輝煌,有人覺得我是因為一時的憤怒,殺死了史塔克,導致了現在北境人殺進了城中,不過,你們放心,你們的族長還沒有老糊塗,蘭尼斯特人的大軍很快就要到了,現在,我必須提前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們。”


    他望著桌案上從死去羅柏的王冠頭上,摘下的青銅王冠,無牙的嘴巴笑笑。


    “一個戴青銅冠冕的寒酸國王,殺了也就殺了,蘭尼斯特人才會讓佛雷家族延續下去,徒利公爵艾慕德是我的女婿,打敗北境人,我慷慨的徒利女婿,將會用河間地的封地犒勞在座的所有人。”


    他緩緩站起身,高聲重複:“我以佛雷家族的名義起誓,河間地一切都將屬於你們,隻需要重新奪迴東孿河城,解決眼下的困境。”


    有人高聲喊道:“奪迴東城!”


    在瓜分河間地的巨大利益麵前,佛雷家族的封臣們一個個激動的高喊起來。


    “奪迴東城,誓死保護佛雷大人!”


    “殺死北境人!”


    同為北境人的老剝皮盧斯·波頓,聽見佛雷封臣的高喊,神色不動。


    他主動挺身而出,對高台的老佛雷道:“希望瓦德大人,給我一支軍隊,您的封臣在正麵擊潰東城的北境人守軍,而我會替您守好西城門的。”


    瓦德·佛雷那雙昏暗的眼珠,注視波頓良久。


    最後他道:“讓盧科斯·瓦爾平伯爵和他的女婿瓊恩·威爾德爵士陪你一起吧。”


    盧科斯的河間地一支貴族家族,瓦爾平家族的族長,在佛雷家族眾多的封臣之中,一向屬於忠誠派。


    族徽是綠底白睡蓮葉上一隻黑色青蛙。


    “當然,有盧科斯伯爵在西城門會更加固若金湯,”波頓眉頭一跳,欠身施禮加重口音道,“如寶石般堅固。”


    瓦德·佛雷大人繼續任命大廳中的部下,將他們派去成為每支軍隊的統領。


    防守西城的盧科斯伯爵,他的兒子達蒙爵士被安排留守領主府邸,作為中軍。


    而負責攻擊東城林恩軍隊的統帥,由老佛雷最信任的海伊家族父子三人擔任。


    勒斯林·海伊爵士任將軍,而他兒子哈瑞斯·海伊爵士與唐納爾·海伊爵士任前軍和後軍。


    很快,佛雷家族的戰爭議會結束。


    孿河城西城內集結的2000軍隊以及侍從,被全部調集起來。


    海伊爵士帶走了1200人,去支援通往東城石拱橋方向,在黎明時分便發動進攻的突破軍。


    盧科斯伯爵和波頓則帶走了最後的800人,防備西城門。


    不過,作為一座建造綠叉河上的堡壘,老佛雷忘卻了安排任何一支軍隊去協守河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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