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淡瞥他一眼,“茯苓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到底是啥事?”族老們麵麵相窺,都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葫蘆不答,也不讓路,隻讓人去請孟茯苓出來。


    族老們怕葫蘆會動粗,隻得乖乖地等孟茯苓出來。


    沒多久,孟茯苓就拿了一隻小木盒出來了。


    “茯苓,你還有啥事兒?”薑老爺子性子較急,忍不住先於其他人問道。


    孟茯苓但笑不語,隻把小木盒推到他們麵前。


    族老們都很不解,盯著這隻比巴掌大不多少的木盒,薑老爺子問道:“裏麵裝了什麽?”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孟茯苓見他們一臉防備,覺得很好笑。


    “打開就打開,有什麽——”又是薑老爺子搶著把木盒子打開,當他看清盒裏所裝之物後,未說完的話全卡住了。


    盒裏整整齊齊地碼了幾錠銀子,晃得他們移不開眼,皆是又驚又喜。


    孟茯苓把他們老眼中迸出的貪婪盡收眼裏,也不先開口。


    孫老爺子激動道:“茯苓,你這是?”


    “幾位老爺子,章富貴縱容章天明毀我名聲、欲奪我兒子,你們認為這樣的人配當我們村子的裏正嗎?”


    族老們活了這麽大的歲數,都成精了,哪裏會不明白孟茯苓的意思。


    他們不約而同地搖頭,“這樣處事不公、包藏禍心的人自然不配當本村的裏正。”


    ☆、第77章 辣死這些極品


    孟茯苓掩下眼裏的鄙夷,笑了笑,“我相信各位老爺子公正嚴明,而且一心為村民著想。”


    幾個族老聽了很受用,連連點頭,也不用孟茯苓多說,自然知道該怎麽做,也心安理得地收下那盒銀子。


    孟茯苓見事成,也沒有多留他們,葫蘆卻不滿道:“要讓他們答應是很容易的事,根本就不用給他們銀子。”


    葫蘆隻知道孟茯苓想讓章富貴失去裏正之職,卻不知她準備了銀子給那些族老。在他看來隻要掄出拳頭,這些老東西保準乖乖聽話。


    孟茯苓自然知道葫蘆的想法,笑道:“用拳頭也許一時有用,卻會埋下禍端,若給他們一些銀子,他們會更盡心辦好這件事,事後也不會多生事端。”


    本村的裏正是由村民、與幾位族老投票參選出來的,若有大錯,族老也有權革除裏正之職。


    章富貴當年議選裏正時,拿出家裏的大半積蓄收買了各位族老,這件事本來做得隱密。


    是章富貴的妻子碎嘴,與人閑話時不小心說漏嘴了。


    但村民們覺得誰當裏正也沒差,加上族老的維護。章富貴才穩坐裏正之位。


    孟茯苓摸清族老貪財的本性,給的銀子更多,幾位族老自然不會站在章富貴那邊。


    “敗家!”不管孟茯苓怎麽說,葫蘆就是認定她敗家。


    “暴力男!”孟茯苓好笑地捶打他一下。


    葫蘆不解暴力男是何意,隻任由她捶打著。


    兩人又一同迴了孟茯苓的房間,薛氏正抱著小冬瓜哄著,小雞翅興奮地圍在她身邊,直嚷著弟弟真可愛。


    “姐姐、姐姐,我叫你姐姐,冬瓜弟弟是不是要叫我姨姨?”小雞翅見到孟茯苓就纏上來,抱著她的腿問道。


    孟茯苓愛憐的摸了摸小雞翅的臉,“是啊,小雞翅當姨姨了。”


    她心想學堂不收女孩子,可小雞翅過年都六歲了,不然請個先生迴來。


    小雞翅不知孟茯苓所想,有些苦惱道:“薛姨說小冬瓜是小名兒,以後還要取大名的,可是我也沒大名啊。”


    說完,小雞翅可憐巴巴地望著孟茯苓,望得孟茯苓心頭直發軟,也才想起小雞翅沒個大名,便問:“小雞翅記得自己姓什麽嗎?”


    小雞翅眸色一黯,搖頭:“不知道,我想跟姐姐一個姓。”


    孟茯苓思索了一下,才道:“那好,你就跟姐姐姓孟,就叫曦玥吧?”


    “好啊好啊!真好聽!”小雞翅高興地拍手叫好。


    葫蘆的臉色卻不大好,心道自己兒子的大名都沒取呢!


    他剛這麽想,孟茯苓就道:“小冬瓜的大名叫孟瑾揚。”


    葫蘆皺眉,“怎麽跟你姓?”


    “不跟我姓,跟誰姓?”孟茯苓挑眉,反問道。


    這次薛氏也讚同道:“孩子自然得跟茯苓姓了。”


    葫蘆很鬱悶,取名輪不到他、姓也不跟他,他在這個家太沒地位了。


    ******


    沒過幾日,幾位族老就列出章富貴的種種罪名,就連他前兩年偷摸哪個小媳婦屁股的事都挖出來了。


    總之。章富貴品行不端,不配當本村的裏正,裏正之職擇日再投選。


    章富貴懵了,沒想到族老們會翻臉不認人,要知道他每次貪下公中的銀子都有分給他們。


    “爹,那些老家夥肯定被孟茯苓籠絡了,不然,怎麽在這關頭上翻臉?”章天明說道。


    章富貴一聽就來氣了!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往章天明身上砸。


    “你還有臉說?都是你害我沒法再當裏正,你老子我好不容易供你讀書,你倒好!被趕出書院不說,現在還不能人道,這是要絕了我們章家的香火啊………”


    章富貴氣得失去理智。罵罵咧咧地追打著章天明,把他不能人道、在書院非禮同窗的事全抖了出來。


    結果,一下子傳遍了全村,章天明當真是臭名昭著了。


    但他們一家子臉皮厚,便沒當迴事,日子照樣過。


    章天明不堪忍受章富貴的打罵,和他娘的埋怨。


    這天夜裏,趁著他們熟睡,卷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準備逃走。


    可章天明又不甘心,便跑到孟茯苓家附近。


    他正想爬牆潛入孟茯苓家,就看到一道小黑影從圍牆的另一邊爬過來。把他嚇了一大跳。


    待看仔細了,才發現是小雞翅,他扯出一抹陰笑,心想這小丫頭被孟茯苓養在身邊,不如綁了她,向孟茯苓勒索些銀子。


    章天明歹心剛起,就悄悄靠近小雞翅。


    小雞翅剛好轉過頭,便看到章天明,嚇得尖叫起來,拔腿就跑。


    “小丫頭!給我站住!”章天明追在小雞翅後麵跑。


    小雞翅到底人小腿短,一下子就被他追上了。


    眼看章天明的手抓過來,她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哈哈,孟茯苓現在救不了你,到時讓她拿銀子來贖你——”章天明猙笑著,話說到一半,表情就突然變得痛苦與難以置信。


    章天明的身體倒下後,小雞翅才看到一個黑衣人提著一把染血的劍站在他後麵。


    小雞翅這下真的嚇壞了,很後悔偷跑出來玩。


    “別怕!”這黑衣人正是龔烈,他語氣有些生硬地安慰道。


    見小雞翅懵懵地、坐著不動彈,龔烈隻得提著她的衣領,把她送到孟茯苓家門口,再去處理章天明的屍體。


    小雞翅迴去後,就把事情告訴孟茯苓。


    孟茯苓知道章天明已死,自然很高興,可她想不通黑衣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她也沒忘記那天程秀芳大喊著葫蘆和什麽黑衣人的事,心裏便有些懷疑,但她並沒有問葫蘆。


    孟茯苓知道要是葫蘆想說,早就告訴她了,否則再怎麽問都沒用。


    而章家人因為家裏的積蓄不翼而飛,加上章天明不見了,自然認定是章天明卷了家裏的銀子跑了,哪裏會想到他已經死了。


    章家如今愁雲慘淡,又離過年不久,不用說,這個年難過了。


    ******


    這一天,孟茯苓出月子,可算是解脫了,再也不用天天吃補品補個沒完了。


    本來前些天,家裏就在商量殺豬過年一事。


    孟茯苓想親手灌血腸,便把殺年豬的事推到她出月子後,到時讓連大輝到城裏挑一頭大肥豬迴來。


    村民們聽到她家要殺年豬,都羨慕不已,要知道就算是富裕一些的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幾迴肉。


    多數人家到過年的時候才買上幾斤肉打打牙祭,而孟茯苓家卻要殺一整頭豬。


    於是,有些人便打算等她家殺豬的時候勻上幾斤,想必會比城裏豬肉鋪賣的便宜些。


    也有不少人搶著去幫忙。因為幫忙了,就代表著會有美味的殺豬菜吃。


    主要是農人家日子過得太清貧,周圍十裏八村也極少有這樣闊綽,直接買豬殺的。


    這一日,許多村民早早就起床,連小孩都不賴床了,見得天亮就急著跳起來,衣服胡亂套在身上,就要往外跑。


    孟茯苓今日也起得早,剛把小冬瓜伺弄好,就聽蘭香說很多村民都主動來幫忙殺豬。


    這是在她意料之中,倒不覺得怎樣,把小冬瓜抱給薛氏,便出去了。


    葫蘆本來要親手動刀,可一般的刀他用著不趁手,便讓連大輝來了。


    連大輝讓人幫忙扳著豬頭掐了豬嘴,那肥豬好像知道自己馬上要被宰殺了一樣,拚命蹬著後腿掙紮。


    連大輝一手拿著殺豬刀,一手拍著肥豬的前肘,另一邊已經有婦人抬了開水過來了。


    李珊瑚和幾個婦人正在大灶前忙著燒水,說說笑笑,見孟茯苓來了,怎麽都不肯讓她近前。


    “趙誠,拿個陶盆裝些鹽水。把豬血接起來。”孟茯苓見趙誠也在一邊幫忙,就喊道。


    “好嘞!”趙誠應了一聲,就拿了個陶盆放到豬脖子底下,然後又找了根手指粗細的柳條,洗幹淨拿在手裏。


    連大輝以前見過別人殺豬,他本身又是打獵好手,手起刀落,就迅速在豬脖子上劃了個兩寸長的口子,那肥豬隻來得及嘶叫一聲,便咽氣了。


    沒能插上手的村民在一邊看得興致勃勃,時不時叫上一聲好。


    等豬血流進陶盆裏,趙誠就用柳條不停的攪拌著。生怕豬血凝固,一會兒不好做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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