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的身體從牆上滑落時,臉先著地,牙齒磕到地麵,生生磕掉了兩顆門牙,“揪、明啊!”


    缺了門牙的村醫說話含糊不清,似漏風了一樣。


    “你再說一遍,我有沒有砸到你?”葫蘆居高臨下地瞪視著章翡月。


    “沒、沒有!”章翡顫著聲,把頭搖得如拔浪鼓。


    “我傷了你們?”葫蘆又問,明顯是在威脅他們。


    這次,章翡月和村醫同時搖頭,他們怕葫蘆報複,哪裏敢說出去?


    “記住!別讓我聽到半點閑言碎語!”拋下這句威脅之後,葫蘆才大步離開。


    他會這麽做,無非是嫌之前孟茯苓的處理進度太慢,像他這樣多直接?多省事?


    當那麽多人的麵,他不方便動手,才讓他們先走。


    至於該不該對女人動手,那得看什麽女人了。再說,他下手有分寸,力道控製得很好。


    葫蘆不知道的是,章翡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都癡了。


    哪怕她剛才還處於極度恐懼當中,但她還是覺得這樣的男人有魄力。


    葫蘆走遠後,自藥櫃後麵現出一人,她怒氣衝衝地撲向章翡月,“章翡月,你居然把我給供出來!”


    ☆、第33章 打得好激烈


    章翡月還捂住受傷的手坐在地上,被突然衝過來的孟冬梅撞翻了。


    她尖叫著吼道:“孟冬梅,你不是說他一定會被我迷住嗎?為什麽他會識破,還對我動手?”


    與其說她被孟冬梅利用,倒不如說她們是互相利用。


    孟冬梅是不安好心,但她需要孟冬梅幫忙出主意,若是出問題,就把孟冬梅拖下水,這樣誰都討不了好。


    “誰知道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不對,肯定是你不夠賣力!可你不該把我供出來!”孟冬梅氣極了。


    剛才葫蘆的狠勁,她透過藥櫃的縫隙看得一清二楚,還生怕自己被發現,也跟著挨打。


    章翡月倒好,把她供出來了,萬一葫蘆找她算賬怎麽辦?她大哥還是孟茯苓的親爹呢,他的手還不是被葫蘆生生折斷了?


    孟冬梅越想越怕、越想越氣,最後幹脆騎在章翡月身上,掄起拳頭往她身上招唿。


    “啊、孟冬梅,你住手!你這個瘋女人!”章翡月驚叫連連,極力反抗。


    按理說她的手受傷、又被壓在下麵,應該處於弱勢,不過,她勝在力氣比孟冬梅大上一些。


    如此一來,兩人撕打在一起,你揪我頭發去撞地麵、我掐你的肉,倒是難分難解。


    而村醫缺了門牙,疼得厲害,這會看到兩個女人在他屋裏打架,把他的家什撞得東倒西歪,陶器、藥罐之類的物件則被摔得破碎。


    他心疼得直滴血,咧著滿是血沫子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哭嚎著,“憋搭、憋搭了…………”


    打得正激烈的兩個女人哪裏聽得進村醫的鬼嚎?他撲過去阻止,還誤打到他。


    村醫阻止不成,不知挨了誰一拳,青了一隻眼,更不知是誰把他的臉撓花了。


    最後,村醫真是氣瘋了,失去理智地加入戰局,和兩個女人打成一團。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把左鄰右舍給引過來了,看到二女一男纏打在一起,都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了。


    “這、難道是二女爭一男不成,就打起來了?”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威力可想而知。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村裏人人都知道孟冬梅和章翡月兩個黃花閨女,為了爭奪村醫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鰥夫,而大打出手。


    ******


    村醫那裏鬧開鍋了,葫蘆迴到茅草屋也不好過,沒一個人給他好臉色看。


    還沒見到孟茯苓的麵,就被薛氏堵在門口,“葫蘆,你說,你是不是看上裏正的女兒了?”


    她摘野菜迴來,孟茯苓和李珊瑚剛好也迴來了,見孟茯苓臉色很難看,她不敢多問,就把李珊瑚叫到一邊。


    李珊瑚心直口快,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薛氏,她和薛氏都以為葫蘆看上章翡月。


    畢竟孟茯苓的情況擺在那裏,章翡月卻還未婚,長得也不錯,不怪她們會多想。


    “沒有!”葫蘆這會倒覺得憋屈了,都當他眼瞎了?


    “沒有?那你留在那裏做什麽?葫蘆啊,現在誰都知道你是茯苓的相公,你可不能做出讓她沒臉的事——”


    孟茯苓從屋裏走出來,打斷薛氏的話,“娘,你別說了!”


    ☆、第34章 葫蘆的小心機


    孟茯苓說完,也沒理會葫蘆,就繞過他,走到灶台前。


    一開始,她確實很生氣,因為她相信葫蘆沒砸到章翡月,也極力幫他澄清,他卻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迴來的時候,卻想通了,以葫蘆的性格,和他對章翡月的態度,怎麽可能真的願意照顧她?


    孟茯苓也覺得自己可笑,葫蘆又不是她的誰,她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我用了更省事的方法。”葫蘆不想當著薛氏的麵說他對女人動手,便簡單道。


    薛氏見兩人的臉色都不對,不好再問。


    “嗯!”孟茯苓淡淡點頭,便招唿李珊瑚她們過來做飯。


    孟茯苓的反應讓葫蘆感到氣悶,就‘嗯’?再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眼睜睜地看她忙乎起來,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吃完飯,她正要進城訂製桌椅等家什,閔成禮就來了。


    這段時間,閔成禮來得比較勤,不是借口找紀班主聊天、就是湊巧路過。


    現在見孟茯苓要進城,便說他剛好認識一個木匠,手藝特別好,自告奮勇地要幫她趕車。


    “我正想找人幫忙趕車呢!”孟茯苓欣然同意,假裝沒看到葫蘆的黑臉。


    她不是有意要冷著葫蘆,而是她發現自己對葫蘆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愫。


    可葫蘆來曆不明,他出現時穿著夜行衣,所受的又多是劍傷,怎麽可能會是普通人?


    她向來理智,心知他不是她招惹得起的,在他離開之前,還是別和他走得太近。


    “茯苓,讓葫蘆跟你去吧?別麻煩成禮了。”薛氏看了葫蘆一眼說道,她想明白了,還是相信葫蘆不會看上章翡月。


    “不用!”孟茯苓搖頭,說完就徑自上了馬車。


    豈知,葫蘆悶不吭聲的,也跟著鑽進車廂裏。


    孟茯苓本想趕葫蘆下車,見他坐得跟大爺似的,就沒去理他。


    結果,馬車剛出了村子,葫蘆就喊停,對閔成禮道:“她的圖紙落在家裏了,你去幫她拿,我們在這裏等你。”


    他這麽一說,孟茯苓才想起她確實忘了拿圖紙,她畫了一些比較現代化的桌椅,準備讓木匠照著做。


    她畫的時候,葫蘆也在場,沒想到他竟細心地發現她沒拿。


    殊不知,圖紙就揣在葫蘆懷裏,他冷眼看著閔成禮一臉為難。


    “是什麽圖紙?要不,把馬車趕迴去拿?”離孟茯苓家有段距離了,閔成禮實在不願走路迴去。


    “若你走不動路,就趕車迴去!”葫蘆麵無表情道。


    出口的話卻讓閔成禮嘔血,什麽叫他走不動路?他不想孟茯苓以為他懶得連路都走不動,隻好下車,走路迴去幫她拿圖紙。


    “你沒事激他做什麽?”等閔成禮走了,孟茯苓才問。


    “看他不順眼!”葫蘆拋下這句話,就直接趕了馬車繼續上路。


    “你!”孟茯苓有些無語了,哪裏還看不出他是故意丟下閔成禮的。


    她想不通閔成禮是怎麽得罪他了,罷了!迴去再跟閔成禮賠個不是。


    “我的圖紙被你拿了?”孟茯苓本來不想理他的,經這麽一出,就不得不和他說話了。


    ☆、第35章 擋路的是什麽鬼


    車外的葫蘆應了一聲,隨即,又補充道:“畫得很醜!”


    哪裏醜了?孟茯苓懷疑他的審美觀有問題。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言。


    直到進了城,他把車趕到一家木匠鋪門口


    孟茯苓奇怪道:“你怎麽知道這家木匠鋪?”


    “上次和伯母來過。”葫蘆率先走進鋪裏。


    孟茯苓跟著進去,才知道他上次和薛氏在這裏定製了一隻嬰兒的搖籃和小浴桶。


    這些日子她忙著賺錢、和蓋房子等事宜,又想著月份還小,嬰兒用的東西等有空再備也不遲。


    薛氏卻一直惦記著,前兩天還看到她在做小孩兒的衣裳鞋帽,孟茯苓想著,心裏似有一道暖流湧過般。


    把圖紙給了木匠,確定木匠做得出,便商定所有物件都做好,連同搖籃和小浴桶,由木匠送貨上門。


    兩人又去了一趟食為天酒樓,孟茯苓這次來是要見酒樓的東家,托他幫忙買蓮子種。


    結果,撲了空,東家不在酒樓裏,隻好托馮掌櫃轉告一聲。


    “他肯定不想見你!”出了酒樓,葫蘆來了這麽一句。


    “你能不說話嗎?”孟茯苓白了他一眼,每次和他說話,她都有種無力感。


    葫蘆默了一會,又補了一刀:“應該是怕你種不成蓮藕,卻賴種子不好。”


    孟茯苓氣笑了,既然他這麽不看好種藕的事,她更要種出來。


    此時,兩人都沒發現有個人跟在他們馬車後麵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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