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清和雲來周圍讓出了一大片場地,所有人聽聞了他們要打一架,紛紛站在海晏河清的界內圍觀。連因為切磋生出感悟而閉關練劍的司空太平也出來了,用他那一雙不含感情的眸子漠然地看著他們,目光匯聚的焦點主要落在鳳眼眼底的魔紋上。

    司空太平道:“今天出現的?”

    姬還道:“對,睡了一覺突然出現的。”

    “哦。”

    司空太平不擔心嬴清會被魔紋內隱藏的能量激得走火入魔,他們兩是多年敵對交手的敵人,他知道對方不會輕易被這如附骨之疽的魔紋所害。

    他,相信他,是以曾經勢均力敵的敵人身份相信他。

    俗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司空太平了解嬴清,嬴清也了解司空太平,有什麽不符合對方性格的舉動,往往會第一時間發現。

    東方晏看了眼戴著麵紗的姬還,“今天怎麽把麵紗戴上了?”

    姬還指了指旁邊站的很遠的少年,天生嫵媚的眉眼彎了彎,神色無奈道:“這不昨天差點被容序毀容,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東方晏沉默了會,不是很想插手他們兩的恩怨,“……去找顏離拿點藥抹吧。”

    姬還留了一頭長發,身穿層層疊疊的朦朧紗衣,身段也不錯,麵容精致,整一個嫵媚美人。他如果戴上麵紗有時候會被其他人認成女子,雖然熟悉後沒有這樣烏龍的事情發生了,不過這樣的樣子還是會讓其他人尷尬的。

    司空太平不管屬下穿著打扮,東方晏也清楚姬還這樣穿隻是喜好而已,沒必要幹涉,所以隻能委婉地讓他拆點裝束。

    姬還擺了擺手,“不用了,藥草什麽的還是省著點用。”

    東方晏正準備說什麽,一聲令人發寒的碰撞聲響起。

    “呲!”

    司空太平道:“開始了。”

    被雲來合起來的傘如槍一樣刺了過去,黑色的傘尖與魂火撞在一次,不斷摩擦,發出用利器劃玻璃的那種毛骨悚然的聲音。

    嬴清腳底下無聲蔓延的霧氣被冰冷的寒氣凍住,又被灼熱的熱氣焚燒,一時間蔓延不開,製造不出嬴清最想要的有利環境。霧氣和寒氣、熱氣進行著拉鋸戰,但從數量上和能量上來說,寒氣、熱氣不斷蠶食霧氣,一步步逼迫它迴退到出來之前的地方。

    傘尖離開了魂火的表麵,刺耳的聲音消失,嬴清後退一步踩在霧氣上,魂火在他的掌控下焰勢拔高,形成天然的屏障擋住迅如疾影的攻擊。

    傘尖不斷刺在魂火屏障上,黑色的尖刺有時候能卡進屏障內,用那幽深銳利的鋒芒告訴嬴清不要小看它。

    雲來把傘當做長槍使的架勢很熟練,穩打穩紮,且槍出如影,他一定專門學習過紅纓。

    嬴清閉上眼感知屏障外的情況,雲來站在最遠的攻擊距離處,手持傘柄進行攻擊,按照距離來算,如果傘尖刺進來,正好會刺破自己的衣服。

    算的真精準,隻是你留手,我可不一定會留手。

    嬴清控製著魂火在攻擊間隔期間向往張開一個更大的屏障,傘尖刺在屏障上,陷進了一點凸出在上麵。他對此不以為然,魂火屏障被他往下壓,壓滅了腳底下的寒氣與熱氣,助長著霧氣。

    因為屏障是一瞬間張開的,所注入的能量不多,防禦不下黑傘的幾下攻擊,很快就破了。

    這時候,嬴清的霧氣也蔓延至了腰部,將他的下半身完全籠罩在內,冒的最快的霧氣,已經將他眼角沒有任何變化的魔紋遮蓋住。

    看霧氣蔓延起來,雲來也不慌張,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挪動位置,傘尖依舊追隨著嬴清的位置攻擊,被魂火攔下。

    隻要霧氣蔓延起來,不過數秒嬴清就能被掩蓋在裏頭,他的聲音從霧裏傳來,“雲來,這種小打小鬧該結束了。”

    “我很期待。”

    空間扭曲一瞬,刺耳的聲音又開始傳出,司空太平眉毛動了動,輕吐露出兩個字,“規則。”

    嬴清掌控的規則是空間,所以能在撕裂空間從這一端瞬間到達遙遠的另一端,除了代步,就是在戰鬥中模糊空間的界限,規避或者達成了次元攻擊。

    空間規則是最容易掌控的一種規則,同時也是最難以運用的規則之一,容易些的,便是利用它儲存、取出物品,之後是代步,再難一些,就是在戰鬥中使用。

    霧氣裏,嬴清能清楚視物,看到雲來的所在的同時,雲來也能通過空氣中的能量感知他的存在。不過不管雲來能不能知道嬴清的位置,他也清楚霧氣的作用絕對不止是遮擋視線,察覺到空間規則的波動,手上的傘撐開了。

    這把傘名為陰陽冰火傘,陰陽對應著傘柄和傘骨,冰火便是傘麵上的兩麵,是一把偽仙器,能讓持有者掌控陰陽、冰火之力。陰極的冰與陽極的火如雙龍戲珠一樣衝開霧氣,被突然劃開的空間規則所吞噬,雲來抬眸,心念一動,規則反轉。

    冰火攻擊從嬴清的身後冒出,擊中的人‘怦’的一聲化作一縷霧氣消散。

    沒打中?雲來凝神感知著,那裏的能量,的確是最濃鬱的,如果嬴清不在那裏,會在哪?

    天色突變,烏雲聚攏,電光先至,後聞雷鳴。

    雲來掩蓋下眼底複雜的情緒,揮舞著傘掃開周圍的霧氣,心想著,嬴清還真大膽,敢去借雷電助陣。

    霧氣在冰火氣息下消散,留足了空間讓雲來能看清周圍的環境,他視線掃了一圈霧氣,發現沒有嬴清的蹤跡。眉毛微皺,手中的傘舉在頭頂上,傘骨尖端迸發出白光打在地上,隨著雲來的動作在地上刻畫著什麽東西。

    本來雷電還在雲層中翻湧、醞釀,為了阻止雲來的布陣,它猛然打下,砸在了傘麵上,滋滋作響。冰與火在傘麵上起舞,傘骨吸收著雷電的力量,代替了雲來的能量注入,繼續往地上打出白線,線中隱有雷光閃爍。

    他人的攻擊,為雲來接下來的動作做了嫁衣。

    霧氣忽散,嬴清立在不遠處,周身圍繞著數簇深紫色的魂火,他神色慵懶的看著雲來動作,手指輕輕逗弄著魂火,大有一種認命的姿態。

    雲來道:“你接下來打算反控我的陣法嗎?”

    “嗯。”

    “你可以控製成功,不過你接下來不會贏。”

    嬴清伸出左手別扭的摸了摸眼角蔓延了一寸的魔紋,“的確。”

    雲來撐著傘,透過白線的縫隙看著他,“該結束了。”

    “不,這場戰鬥,不會這麽輕易結束的。”

    魔紋伸展的時候像是見到什麽驚恐的東西,猛然縮了迴去,甚至比之前還要小了些。

    嬴清似笑非笑,“難得有一次機會能夠放肆的與你交手,我怎會舍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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