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照計劃放出了信鴿,將白日裏發生的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徹夜坐立不安,黎明時分終於收到了太子晃的迴函:

    除卻丕皇叔,老王爺跟前尚有一名更危險的人物。此人了知你我私為一黨,暗通書信,若再有機會見到父皇,我二人恐有性命之憂。望卿務必以大局為重早做盤算,勿念私情,勿論親疏,勿留活口。在此奉上一錦囊妙計,王爺依此計行事,便可將事情做得幹幹淨淨。。。。。。

    燒毀了信劄,琅琊王思來想去,深感進退兩難。寶胤對書女情深意切,那丫頭不久前還救過他的命。

    就這般恩將仇報?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然而,太子爺囑咐他大義滅親也是無奈之舉,木蘭花與萬歲爺的關係非比尋常,難保日後不會把他們的底細抖摟出去——

    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那傻兒子若知道人是他害的,非得跟他拚命不可;可若留著她,沒法跟太子爺交代啊。。。。。。

    唉——

    人在沒有選擇的時候,常常得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情,得罪了兒子大不了少個人燒紙摔盆,若是惹惱了得罪不起的人,那得賠上一家老小上百口子。事有輕重緩急,斷臂療傷亦是無奈之舉:丫頭,你就是司馬家的人,為了司馬一族的平安唯有忍痛割愛。。。。。。來日,老夫定大設靈堂,依照司馬家長媳的身份超度你。。。。。。

    朝陽再次騰出了地平線。雁落羽一大早就聽到廚下燒火的小廝們私下裏嘀咕:“今兒一早聽守夜的弟兄說樂平王昨兒給咱們王爺下了最後通牒:那狗日的居然以大世子的性命強迫王爺開城迎接。。。。。。”

    “你說什麽?樂平王挾持了大世子?”雁落羽萬萬想不到拓拔丕居然來了一招千裏傳音,遙控京城裏的天牢。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赫連皇後與拓拔丕原本就是一夥的。

    一名小廝說,“老王爺昨兒晚上愁得一宿沒睡,一腦袋頭發全白了。”

    “想出辦法了嗎?”

    “說是打算讓中山王先迴京穩住局勢,京中有個親王坐鎮,背地裏出陰招的那些人多少會有幾分顧慮。”

    “走得了嗎?”昨日雙方撕破了臉,眼看著拓拔丕的人馬把城池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這你得問咱們王爺,我們幾個可就不知道了。”

    雁落羽告別了幾名小夥計,急急忙忙地衝進琅琊王的宿帳,“王爺,外麵的傳言是真的嗎?”

    肯定地點了點頭,長歎一聲,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睛。

    “聽說中山王要迴京,拓拔丕怕是沒那麽容易放他出去。”一心牽掛著寶胤,亦從未懷疑過琅琊王的人品。

    “老夫決定出營與樂平王賠禮——當然,並非真心實意。借故大擺酒宴,使敵人放鬆警惕,但願辰王爺可以抓住時機順利返京。”

    “與其這樣大費周章,何不寫信求求太子?”

    “太子也在戰場上,鞭長莫及啊!”

    “不然就求求崔司徒,看在大家都是漢人的份上,對方或許會幫忙。”

    “唉,你也知道,老夫一開始就站錯了隊伍,多年以來一直與胡人為伍。”

    “太子那邊還沒有消息嗎?”希望可以探聽到拓拔燾的動靜。

    “還沒有。老夫懷疑信鴿在半路上出了問題。不曉得萬歲找到樂安王沒有,若一切順利,再有三五日也該迴來了。”

    “或許。。。。。。王爺放心,萬歲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擔驚掛慮,‘他’承諾很快就會迴來的。而她不過是小女人,再這樣枯等下去,她快撐不住了。

    忽然間覺得流雲在天空中走得很慢,黑壓壓的,看不到日頭。時間仿佛被刺骨的嚴寒凝固了。好容易又挨過了傍晚,隱約聽到醫帳外有人放肆大嚷,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貼著牆壁偷聽。

    “為什麽倒黴的總是我?不去!你兒子的命寶貝,本王的命就有如狗屁?你這老頭兒可知我那丕皇兄打起仗來有多厲害?就你這糊弄小孩兒的伎倆,少來糊弄本王。”篝火旁發牢騷的“大嗓門”正是拓拔辰,舌頭發僵,再次搬起酒壇子猛灌了幾口。

    雁落雨氣急敗壞地衝出醫帳,一把奪過酒壇子啪嚓一聲摔了個粉碎,“見死不救——算什麽大丈夫?”

    “去他娘的大丈夫!就因為當初對你心生惻隱,狐狸沒打著,惹得一身騷。”借著酒勁,放肆埋怨,“你要是真想救人,不如親自去求求那拓拔丕。那‘死色鬼’惦記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若是從了他,興許有的商量。”

    “中山王喝醉了!”司馬楚之厲聲大喝,“來人啊,送辰王爺入帳安歇!”

    “中山王說得不錯,這或許是個辦法。”救人心切,瞬間想到個主意,“不必求他迴什麽京了,王爺不妨押著我去給拓拔丕賠禮,以示誠意。再以一杯賠禮的濁酒將拓拔丕藥倒,或者,幹脆要了他的命。以王爺的耿直,對方多半不會起疑心。”依照拓拔丕的個性,會急不可耐地把她送進宿帳侯著,她得先謀劃好怎麽脫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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