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淒然苦笑,緩緩張開雙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倪凱文,你可真是大言不慚!各位台灣的兄弟,你們不要聽這個居心叵測的卑鄙小人信口胡說!家父,也就是你們的前幫主蕭石老先生並非死於兼並混戰,他是被本幫內政見不一的自己人殺害的!這姓倪的一口咬定人是george殺的,或許正是做賊心虛,蓄意架貨他人!”

    “啊?”台下人群唏噓一片,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須臾,又恢複了平靜。

    “michelle,講話是要負責任的。證據在哪裏?不要含血噴人!”心虛,瞬間收起假惺惺的笑臉,沉下麵孔。

    “遺憾,唯一的知情人死了,死在一艘船上。。。。。。”對方臨死之前向她細細講述了父親遇刺背後的事情。

    死無對證!

    倪凱文臉上漸漸露出猖狂的笑容,“這樣的鬼話誰會相信?michelle,席喬政給你吃了什麽迷藥?他殺了你父親,你居然還替他開脫?”

    “人不是george殺的。大家都了解george的個性。如果我父親真死於他手,他絕不會賴著不認!”蕭竹掃視著堂下的人群,苦口婆心的澄清。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人,也許他會認!”強有力的狡辯。

    淚水就在濕紅的眼圈裏打轉,蕭竹咬緊牙關,不得已自爆其短,“你以為george會在乎我怎麽想嗎?我不過是他無聊時的玩物。”

    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倪凱文咄咄逼人,走向一臉隱忍的女人,猛然湊近對方的臉,玩味地注視著迷離的淚眼,“隻是個玩物嗎?他把你當做玩物,你為什麽不恨他?”

    “恨!”怎麽能不恨?那個魔鬼在她的記憶裏留下了數不盡的傷痕。

    “恨到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跪在這裏給他守靈?”輕蔑,讓人啞口無言的質問,“michelle,你讓我覺得惡心!我真的有點懷疑,你是不是對皮鞭,手銬和那些變態遊戲有特殊嗜好?”

    脆弱的情緒受到嚴重的刺激,驟然崩潰,她終於忍不住歇斯底裏地大喊起來,“倪凱文,你胡說什麽?沒有!沒有的事!”

    對方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猛然將衣袖褪下——圍繞著白皙而纖秀的玉腕落起重重疊疊的傷疤。男人猥褻一笑,柔柔說到,“手銬,掙紮,很享受啊?”

    “混蛋,你放手!”她用力掙脫,將嬌嫩的唇瓣生生咬出了血印。

    倪凱文屈指撫過女人寫滿怨恨的俏臉,“沒關係,既然你喜歡,往後,我來滿足你。”

    “夠了!”伊藤忍上前一步,一把攥緊男人的衣襟,嗔目大喝,“這樣揭一個女人的傷疤太殘忍了!畜生,你就不能給她留一點點尊嚴嗎?”暴怒的眼中狂燃著怒火,片刻,狠狠推開對方,轉向堂下黑壓壓的一片人牆,“你們,你們這些家夥也算是男人嗎?為什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講話?”

    “那是因為,我們中國人都很善於見風使舵,他們此時都在心裏打著各自的如意算盤。。。。。。”蕭竹氣若遊絲,舉眉望向伊藤忍,淡漠的臉龐透出一絲淡淡的嘲諷,“麻煩伊藤先生照看小侄,將他安全送迴泰國。我知道您跟他父親是故交,一切就拜托您了。”深鞠一躬,踩著細碎的玻璃屑走向搗亂的供桌,抱起橫倒在桌上牌位,緩緩走向通往大屋的木質樓梯。

    george。。。。。。

    忽然意識到,那副鎖禁著她的枷鎖,同時也是一副強大的保護傘。失去了那份讓人窒息的翼護,再也沒有什麽能為她擋風遮雨了。

    不倫的隱俬被公布於眾,她已然成了華人圈子裏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男人用皮鞭手銬殘忍地對待她,她居然莫名其妙地愛上了對方。人們會以為她變態吧?連她自己都懷疑自身有被虐傾向!

    她的歸宿在哪兒?

    那個與自己有著一紙婚書的倪凱文會輕易放過她嗎?

    濃雲再次遮蔽了陽光,大屋裏的光線忽然變得清冷而幽暗。故人的音容不再,徒留一塊黑漆漆、沉甸甸的牌位。。。。。。

    記得席喬政曾說,如果他走了,靈魂是不會留在這裏的。他的心裏執著地戀著那片生他養他的故土,他的根在中國!

    祖國,在他心裏是那麽美麗而遼闊的迴憶,而在她心裏隻是父親嘴邊常常念起的兩個字而已。每當她說自己的老家在台灣高雄,父親總會搖著頭糾正,是中國山東。。。。。。

    迴憶輕輕略過,不得已麵對慘淡的現實。給予她喜悅悲傷的人都去了另一個世界,隻有她孤苦伶仃,象擱淺在荒島上的一條殘破的小船。抓起矮幾上佛光祥和的舍利串珠,不禁在心底輕問:是否,真的有輪迴?

    起身望向窗外的亭台水榭,恍惚中看見故人一步一停,逡巡迴首的身影。。。。。。

    george!別走!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等等我。。。。。。

    疾步衝出大屋,一個箭步衝上爬滿藤蔓的陽台,騰空,急速墜落,短暫失聰——

    痛,淚水模糊了眼睛,混亂而嘈雜的人群在模糊的視線裏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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