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香滿心以為玉翹是謝蓁心腹丫鬟,想著正能出口惡氣。她不過是個小小庶女,生母平日一味巴結討好謝蓁反倒是對她冷淡至極,現在隻覺是得了個好機會,哪裏知道正中了謝蓁的下懷。


    謝蓁露出驚詫的表情,倒吸了口氣,動容的對老夫人道:“祖母……玉翹不可能是發瘋,明明出來時候還好好的。可她現在這模樣委實嚇人,要不然……要不然請祖母喊個大夫來瞧瞧她。”


    阮姨娘一向是護著謝蓁的,這時她也順著謝蓁的這意思勸了兩句。不出一會,府中常用那位大夫就背著醫箱來了,眯著眼才摸了脈臉色就驟然變了數變,最後站起身臉色凝重的一字字吐道:“小的瞧著——是中毒了。”


    中毒!!頓時屋中一片寂靜無聲。


    老太太一拍桌子,震得滿杯的茶水濺落了不少出來,“哪裏來的毒?查!一定給我查清楚了!我看看是哪個膽子這麽大,敢在府裏做這樣的事!”


    謝蓁大喜,心中拍掌稱好,這戲往下去不用自己也唱得下去了。可為了不惹人懷疑,也跟著變了神情,焦色的央著老夫人一定要徹查清楚。


    那大夫又不疾不徐的開了口:“這位姑娘渾身上下除了麵上都無礙,恐怕是跟塗的麵膏脂粉有關……”


    玉翹之前就惶惶不定,一聽這話立即將袖中那盒才得了來的脂膏攤在了地上,眼中噙著淚對謝蓁顫聲道:“小姐!是這個……是這個藥膏!”


    謝蓁料她這時候肯定會拿出這東西來,佯裝震驚眉梢一抖嬌聲問:“才叫你收起來好叫我明天入宮塗的脂膏怎麽會到你臉上去了?”


    “小姐……”玉翹臉色迅速翻轉,青白不定。她又轉頭看了四下的人,臉上都是鄙夷神色,是最看不得下人手腳不幹淨的,心中頓時明了,要是自己反駁了這句更加沒活路,隻能生生受了下來,改了一番說辭帶著哭腔討饒起來:“是奴婢……是奴婢鬼迷心竅偷了小姐的脂膏,奴婢有錯!奴婢知錯了!求小姐看在奴婢歪打正著給小姐試了毒的份上饒了奴婢這迴!”


    玉翹愈發哭得厲害,頭直往地上崩崩作響的磕著,頭發也散了不少下來,一副慘淡狼狽的模樣。


    老夫人還沒發話,阮姨娘就已經搶先一步上前盤問了玉翹:“這脂膏是哪送過來的?經了幾人的手!”


    ☆、第3章 疑雲


    阮姨娘才問完話又深覺不妥當,轉了身過去叫人將謝蓁遞得上話的丫鬟婆子都招過來。平日府裏大小事情她都要照看一些,謝蓁這位嫡小姐那的吃穿用度一應都盯得緊不敢有絲毫放鬆,這下鬧出了中毒的事,她怎麽敢有絲毫的懈怠,立即張羅了人來查。


    老夫人拉著謝蓁的手,那叫一個心疼,一邊拿了桌上的小食給她,“來來來,吃點壓壓驚。”


    謝蓁手裏被塞了碗還冒著凉絲兒的雞蛋羹,瞧著外觀光滑如鏡,裏頭還特別加了桃丁和蜂蜜杏仁,瞬間解了炎熱暑氣,一雙漂亮眉眼笑得彎彎,嘴甜道。“祖母真好。”先舀了勺喂向老夫人,作為府裏的一把手,必須得抱大腿!


    老夫人含笑抿了一口,讓她自個吃。


    謝蓁又舀一勺入口,因著冰鎮過的緣故味道更勝一籌,咽下去更覺心中燥火都被撫平了兩分,眉梢彎起的弧度更顯,舒心的等著事態變化。


    簾子撩動的聲響複又響起,來得卻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嬌俏姑娘,見了禮後便朝著謝蓁露了詫異,“噫,大姐以往不是不吃這東西?”


    你說咩?謝蓁叼著一口蛋羹哽了喉嚨,內心忍不住咆哮,這麽好吃為什麽不吃!


    來的是林姨娘女兒謝文清,隨了母親的鵝蛋臉,小小年紀身材抽條,已經能瞧出些許嫵媚風情,走近謝蓁身旁,臉色尤帶狐疑,是因平時二人玩得好,瞧著更覺古怪。“姐姐不是嫌有腥氣兒麽?”


    謝蓁在心底嗬嗬,臉上卻依舊繃著那淡定神色,正要說話,就聽外頭一道清麗女聲飄了進來,“新來的廚子是禦膳房出來的,做的自然有一手,還不許姐姐吃看看了麽。”隨著聲音邁進來一抹纖細身影,年歲瞧著與謝蓁相仿,生得標致,就連衣著妝容都無所挑剔,落落大方,毫無扭捏之態,叫人看著就舒服的。


    自覺頂著一臉油彩的謝蓁打量了幾眼,算是附議地輕點了下腦袋,再看她隻覺得頗是順眼。


    少女給老夫人請過安後就規規矩矩站到了阮姨娘身旁,這麽瞧著,果真瞧出幾分相似來,這正是阮姨娘的女兒謝文褚,取的是兒郎的名,卻偏生是女兒身。


    謝文清的視線投向,低著聲音嘀咕了聲假清高,恰恰能讓謝蓁聽到,察覺謝蓁冷淡的目光,稍是收斂,心底下有些納悶謝蓁怎麽好像有點喜歡那假清高,平日不是不屑來的,而謝文褚那句示好,更讓她升起了危機感。作為謝蓁的跟班,她平日得了不少好處,並不想這麽快就被人替代了。


    謝蓁饒有興致的瞧著一屋子濟濟的姨娘姐妹,心中一樂,常言道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五六台的有的唱了。裏頭不乏如阮姨娘這種世官家出身的庶出小姐,也不缺技傍身的清倌伶人等。不少都奔著將軍府主母的空缺之位,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也就自然都捧著謝將軍的掌上明珠,嫡小姐謝蓁了。


    這種感覺……非唯我獨尊不能形容,幾乎是在將軍府橫著走啊,我爹是謝元,謝元知道不,鼇拜認識不,就最後被一群小毛孩哢嚓了的那個……所有良好感覺戛然而止,謝蓁暗抖了下,按照那作者一路開掛撕逼的進度,這一幕其實也不久矣,怪憂傷的。


    就在這時,陳管事領著婆子步伐急促地迴來了,一同迴的還有大夫,想是來迴奔得匆忙,額頭上滿是大汗,稟了老夫人道,“這麵膏小的檢查過了,沒毒,這丫鬟並非是塗抹這罐麵膏所致。”


    玉翹驚愣當場,“怎麽會——”若不是這麵膏,她又是如何中毒的?


    別說玉翹,連謝蓁都露了驚訝神色,對這結果甚是意外。而陳管事站在大夫身旁,目光冷冽地掃過地上跪著的玉翹,“好個大膽丫頭,手腳慣不幹淨的,老夫人,阮姨娘,你們瞧。”說著就把從她屋子搜出的東西攤在了桌上,那些精致首飾絕非一個丫鬟能有的,從哪兒自然也就清楚。


    “不是的,這……奴婢沒拿過,沒拿過小姐的東西!”玉翹忙是喊冤,瞧著那堆陌生飾物,掙著驚恐之色已被嚇壞,若落了實的,怕是命都保不住。


    沈姨娘取了一對珍珠耳墜攤在謝蓁麵前,“蓁蓁啊,你快看看這是不是你丟的?”


    謝蓁早在察覺一眾落在自個身上的目光就繃著了臉,神色唬人,不知情的當她是氣憤,實際卻是懵了,她哪裏知道是不是原主的,停滯一瞬,生了急智,“我那兒首飾物件多,少了也覺不出來,日子一長就更記不得了。”


    “喏喏喏,就是這樣才給了這賤蹄子機會!”沈姨娘一張胖圓臉掛了鄙夷神色嗤道。


    “這罐胭脂可否借小人瞧看下。”大夫突然插了話,指了桌上一罐顯得陳舊了的小瓷瓶道,還是覺得那丫鬟臉上情況是跟麵膏脂粉有關。


    得了老夫人首肯,打開了蓋子,湊近嗅了嗅,隨即露了了然笑意,道:“果然,迴老夫人,是這麵膏擱的時間長變質了的緣故。”


    “嗬,真是惡報。”謝文清掃了眼一臉蒼白惶恐的玉翹,道是活該。“姐姐,這種人押送官府都是輕的。”


    “小姐,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沒有拿您的東西啊!”玉翹一聽官府二字嚎了出聲,連連磕頭求饒,可那一桌子鐵證擺在那,沒個信的。


    “蓁蓁,她是你的丫鬟,跟了也有不少年頭,你說怎麽處置罷?”阮姨娘此時開了口,似是尊重她的意見。


    謝蓁仍滿腹狐疑,質疑那麵膏的問題,聽了阮姨娘的話後,想也未想道,“那就送官罷。”不跟自己一條心的丫鬟難道還留著過年麽?


    老夫人點頭,甚是讚同謝蓁的決定,轉而對阮姨娘交代道,“送去後迴頭再給蓁蓁苑兒裏添兩個侍候。”


    阮姨娘恭敬應是,道是馬上去辦。


    在場的,似乎都虛驚一場,在玉翹哭著被扭送離開後稍是議論兩句就揭了過去。謝蓁讓人收了桌上的贓物,告退離開,想拿著兩罐麵膏再私底下找人驗驗,她明明親眼瞧著玉翹抹的,發作時辰短,怎麽可能沒問題。


    “等等我。”一道嬌俏唿聲緊隨其後響起,謝文清追了兩步上來,杏眸瞟過謝蓁丫鬟手裏拿著的東西,湊近嘀咕了道,“姐姐覺不覺得事情太過湊巧了,那麵膏要是玉翹沒拿,遭罪的可不就是姐姐了。”


    謝蓁瞧著她故作謹慎明了模樣,順著作了氣憤表情,“可不是,我如花似玉的臉蛋差點就保不住!”摸著臉饒是自戀。


    “……”謝文清直勾勾盯著她的瞳孔一瞬顯了空洞。


    在成功把人惡心到後,謝蓁作勢要離開,頗是忌憚跟原主甚是相熟的謝文清,怕再露了底。


    “姐姐,我是來提醒你要當心,這都敢明擺了害你,還不知道有什麽後招呢。”謝文清作是擔憂看向她,一副很擔心她的智商模樣。


    謝蓁驀地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妹妹,做人還是不要那麽陰暗,活得光明點,善良點,像我。”一副智商重災區的模樣。


    謝文清哽了半晌,終究沒忍住,踉蹌離開。


    謝蓁睨著她微晃背影,彎了嘴角,單單憑她日後出賣原主時那叫一個痛快的態度,她都不可能信她,依著謹慎,當是哪個都不信的好。


    同一時刻,將軍府一隅,方從老夫人苑子離開的陳管事步履匆匆,到了假山附近,作勢小心地瞧看了四周,但見沒人,便借著樹木掩映轉入了假山後,一名丫鬟已然候在裏頭,取了一包鼓鼓當當的錦袋遞了給她。


    “果然陳管事是個妥帖人,這事辦得漂亮,日後還需管事多多幫襯。”


    “應當的應當的。”陳管事臉上繃不住的笑意,快速地藏了身上,“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就是。”


    ☆、第4章 欺人太甚


    日上三竿,日頭慣是猛烈,丫鬟玉瓚把兩盆玉簪花挪了廊簷下陰涼處,玉簪花兒冰姿雪魄,又有嫋嫋綠雲般的葉叢相襯,花苞似簪,清香宜人。可玉瓚卻沒什麽心情欣賞,隻不停地朝著門口張望,顯了焦灼神色。


    “姐姐呢?”從拱月門走進來的謝文褚著了一身妝緞素雪細葉薄輕紗裙,白玉八寶攢珠杏色宮絛,腕帶鏤空蓮紋羊脂白玉鐲,足登一雙繡錦履,嫋嫋婷婷,仿若雨後涓涓細流,雅致清秀。


    玉瓚見了人,忙是福身道,“二小姐,小姐,小姐還未起身。”


    謝文褚一聽便蹙了眉頭,“今個什麽日子你不知道麽,怎不提醒?”一邊說著便推了門進去。


    玉瓚垂頭暗暗鬆了口氣,心想是二小姐自個要進去的,也不算壞了小姐交代,忙是跟了進去,給一塊候著的兩名新晉丫鬟遞了眼神,臉盆梳子備了妥當。


    謝蓁其實早醒了,聽著外頭的聲音就知道自個裝不下去,今個是入宮的日子,故昨個吩咐玉瓚道是不得擾她睡覺,然而一早就聽著外頭走來走去的動靜,估摸把小丫頭給憋狠了,但都記著守她的規矩,倒是不錯。


    玉瓚是謝蓁唯一記得還算清楚的丫鬟名兒,隻因每迴原主作死,這丫頭都是得力小助手,就連死都趕著為原主死的,是原主無意做的一樁好事,賞了她一隻自己看不上的玉鐲子,玉瓚當了得錢給她娘親治好了病,從此上刀山下火海對原主可謂是忠心耿耿,就是……就是太唯命是從了點,謝蓁有點方。


    謝文褚進了屋子就斂了盛氣,放輕了步子靠近,卻瞧見謝蓁抱著被子一臉出神地坐著,低低喚了聲姐姐,漾開清淺笑意,柔聲細語道:“馬車已經在外頭候著了,姐姐要是沒睡夠,可以在路上補一會兒。”


    “嗯……”謝蓁瞧著眼前這人,覺得她更像是沈姨娘所出,溫婉大方,叫人被催得都生不起一點脾氣。


    謝文褚是得了將軍府的麵兒作為陪同一塊去宮宴,自然要跟著正主去,謝蓁瞄了眼,心底打起了小算盤,這姑娘模樣好又聰慧低調,要是能秒殺了女主就好了,噢,女主有光環,女主是小青梅,女主各種棒棒的嗬嗬嗬。


    謝蓁垮下肩膀,由著玉瓚她們折騰,順道往臉上補了三層厚厚粉底,一張臉煞白煞白,快跟脖子兩個色兒,隨即換上銀紅遍地金折枝桃花紗裙,紅瑪瑙鑲翠金頭麵,紅寶攢金纏珠耳墜,手上配了一色鐲子,全身上下戴了不少首飾,活像是去唱大戲的,謝蓁像是不夠的還想往上加,手卻被一雙白嫩柔荑按住了。


    “姐姐夠好看了,無需再添,何況戴得多了顯沉。”


    謝蓁直勾勾盯著謝文褚,暗想妹子真是好人,對著她這樣一副尊榮都能說出好看二字,卻也作似滿意地收了手,畢竟那麽多壓著腦袋確是挺沉的,隨即打量著鏡子,絕對能給男主造成一萬點視覺傷害,遂高高興興地同謝文褚出門了。


    一輛華貴馬車朝著皇宮駛去,將軍府的標識顯眼,到了宮門處,香車寶馬已經聚集不少,說是昭王的接風宴,但邀了這麽多世家貴女,分明是一場相親宴。昭王今年二十有五,別說正妃,連通房都沒,謝蓁一邊陰暗地詛咒著某人不舉,但是馬上就有標著女主名牌的小人兒出來啪啪打臉。


    嗬嗬,爽文裏男主怎麽可能不舉!!一夜七次妥妥的!!


    兩人先後下了馬車,便瞧見邊上也有世家小姐撐著海棠花麵傘娉婷而立,因著實在打眼,謝蓁不由多瞧了兩眼,感歎背影撩人就不知正麵——


    打傘的女子旋過身來,恰好正對謝蓁,嘴角邊上那顆痣又黑又大,謝蓁一下沒忍住視覺衝擊,噗嗤笑了聲,忙是捂住,可那雙細長眼兒笑得彎彎,泄了明晃晃笑意。


    黑痣女子登時雙眸噴火地瞪向了她,周圍似乎因著謝蓁開頭傳出碎碎笑語,夾雜了媒婆等字樣,惹得女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禁暗暗咬牙,媒婆王可不就是麵前那人取出來的!


    “謝蓁,你……你欺人太甚,給我等著!”王鶯鶯氣憤喊道,轉身快步走了。


    謝蓁換了一臉懵然,隻是笑了一下沒那麽嚴重……罷?


    “那位王姑娘是王皇後的侄女,刁蠻得很,最討厭別人拿她嘴角的痣說事,上迴你見著她就笑了一迴,沒想到……”這迴還是沒忍住。謝文褚在旁邊解釋道。“你忘了麽,媒婆那綽號還是你給取的。”


    “……”原主真是不厚道!謝蓁抽了抽嘴角,沒想到是結怨已久,姑娘撂狠話很有氣勢,不知道厲不厲害的,有點怕怕的。


    一邊說著話,一邊隨著引路的小太監入了宮中,宴席設在長禧宮,殿內雕梁畫棟,極是奢華,謝蓁慢了步子,學著謝文褚端著姿態,因著這大場麵的心底有點發怵。


    然這一幕落了在場的姑娘們眼中,落了低低嗤笑,三兩交耳,不掩不屑。草包就是草包,頂著這幅尊榮西施效顰,真是醜人多作怪。


    謝蓁何嚐沒覺出這些人隱隱的敵意,偏就昂了頭的,揚著我爹是謝元的王八之氣橫掃,果然那些碎碎低語漸漸匿了聲兒,顯然是不敢得罪。


    還未走到座兒,就有一名宮娥走過來請示,道是貴妃娘娘有請,那位貴妃……謝蓁心底略是一個咯噔,麵上不動聲色地跟著宮娥走了。


    椒房殿,玉石鋪地,明珠點綴,琺琅纏枝寬口小瓶養著束鮮折的茉莉,冷香撲鼻。紫紅硝金團花美人榻上,半躺著一個鵝蛋臉形,蠶眉鳳目的中年婦人,一頭金碎琳琅的九鳳明月釵,一襲深黃暗繡的乾坤社稷裙,將她美豔的形容襯托得高貴異常。


    “貴妃娘娘金安。”謝蓁隻瞥了一眼就垂頭恭恭敬敬福身行禮道。


    “起來罷。”女子從榻上坐起,漾著的笑意在看到她麵容的一刹有所凝結,片刻斂去,招了手道,“怎的還與本宮生分了,快近跟前來。”


    謝蓁可不想和這蛇蠍美人相處,挑動她爹造反,想做她便宜後媽的可不就是眼前這位,心底略是不情願地挨近,沒到跟前就被一個圓乎乎的身子撞了開去。


    定睛一瞧,卻是個頭戴金冠身著錦服的小蘿卜頭,腰間佩著一塊色澤溫潤的羊脂玉佩一屁股擠開了自個爬上了萬貴妃的美人榻,軟軟糯糯地喚了聲母妃,恰是年紀最小的皇子宋瑞,方是五歲,卻是人小鬼大,伸了手似乎想要抱,待得逞後朝著謝蓁方向呲了呲小白牙,緊緊抱住萬貴妃想怕被搶走似的。


    ……真幼稚。


    “瑞兒,字練完了?”萬貴妃摸著他的小腦袋,眼底滿是寵溺。


    小皇子奶聲奶氣地迴答完,目光又迴落到謝蓁身上,“這個醜八怪來幹什麽?”


    “……”一言不合就上人身攻擊真的大丈夫!


    萬貴妃蹙眉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胳膊,“怎麽說話的。”隨後露了溫和笑意,“蓁兒是來給你小皇叔接風洗塵的,將來做你小嬸嬸好不好?”話雖然是對著小皇子說的,可目光對了謝蓁,頗是深長。


    謝蓁一個機靈,還小嬸嬸,要了命了,再思及萬貴妃對男主的態度,故作一般小女兒家姿態嬌嗔道,“娘娘莫要打趣我了。”


    萬貴妃正要接話卻被宋瑞哼聲打斷,“皇叔才不會要這個醜八怪。”


    我稀罕他要噢!


    聽著萬貴妃道是童言無忌,謝蓁附和地嗬嗬嗬,拖小皇子看她不順眼的福,及早離開。方出了門口,便聽得小皇子不知咕噥了什麽,惹了萬貴妃動怒,急聲嗬斥過後,隻見方才領著她來的宮娥慌張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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