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有些意外,釋放神識查看呂星雨的傷勢,竟沒有發現他有絲毫中毒的跡象。呂星雨不笨,見狀,不由苦笑一聲。


    “中毒的那個不是我。”


    “是誰?”


    “你跟我來。”呂星雨轉身,一隻腳邁了出去。不過,葉卿沒動。


    “葉師妹……”


    呂星雨並未迴頭,默默等待。呂家的這些小子、姑娘長得都很好,在七星宗內也沒太多惡評。但葉卿施法打了一道法印出去。


    這是召喚印!


    印記打出,在半空變成一道禮花。


    下一刻,紅光圍繞中白骨妖花赤陽現身。沒錯,盡管葉卿並不想拒絕呂星雨的求藥,卻要給自己一個保障。有七階妖植陪同總要安全些。


    “主人,我剛安頓好你那……怎麽的,又要和呂家小子動手了?”白骨妖花赤陽的語氣中隱藏興奮,反正與葉卿作對的人,該歸它吃。


    “休得胡說,呂星雨師兄請我去替一個人看病的。”葉卿一笑。


    “看病?就你。”


    白骨妖花赤陽是一個字都不信。不過,它陪葉卿同呂星雨走了。兩人一花不僅路過戰艦一層,還轉過角,入了一間幾乎封死的暗房。


    “呂師兄,我們到底去哪兒?”葉卿奇道。


    “到了。葉師妹,請!”呂星雨行禮道。


    白骨妖花赤陽看他一眼,釋放妖力給葉卿做了保護光罩。


    暗房內室中的臥榻旁,擺了一口藍色大缸,缸中盛滿清水。水中,有一條紅色鯉魚。這不同於別的鯉魚,頭上長了一對白白的龍角。


    “是龍魚族的?”白骨妖花赤陽歎道。


    龍魚族是海族的一個小分支,據傳祖先擁有蛟龍血脈,對水的操縱登峰造極,可惜的是絲毫不會龍族法術,族人很難順利修得人身。


    對人族修士來說,還是一隻妖獸罷了。


    “魚妖?美人魚啊!”葉卿眨了眨眼。此時,她看見龍角紅鯉身上的傷,那些脫落見血的鱗片散落水中,傷口流出的是黑血。


    看樣子,它是中毒了。


    “呂師兄,它跟你什麽關係?妖仆?靈寵?”葉卿追問道。這眼巴巴的來給一隻龍角紅鯉解毒,真是人生的第一次啊。葉卿不懷疑自己的能力。


    “我跟它並未有你說的那些關係,是在毒龍穀的一個小潭水邊偶然相識的。當時我被幾個散修的利器穿透心髒,咽氣前被它救了。我答應帶它離開毒龍穀,不料出穀時遇上那群食人蜂。它被食人蜂咬了一口!”呂星雨解釋道。其實,幸虧是被食人蜂咬一口,若時被食人蜂的針刺中,早就沒命了。


    哪能堅持到如今?


    “你把它藏匿於此,不怕被發現?這條美人魚跟我的赤陽不一樣。赤陽有郝師伯和歐陽師叔許可,又在眾同門麵前過了明路。”葉卿探查龍角紅鯉魚的傷勢。


    “我知道!它對我有恩,我豈能讓它為仆?葉師妹,請你出手救它,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一定報答。”呂星雨說道。


    “人情就算了,你準備好靈石即可,我的青丹閣開門便是做生意的。不過,它不是人族修士,怕吃碧靈丹不頂用。這樣,我手上有些藥材就給它煉製一顆解毒的藥,給我點時間,我把藥給你。”葉卿卻說。


    “多謝師妹。需要多久?你都看見了,它中毒後發作的厲害,不僅無法化作人形,連修為也丟了大半。”呂星雨追問。


    “這條紅鯉魚能化人形了?這麽說,它是七階海獸。”白骨妖花赤陽一臉驚異。


    “恩。”呂星雨不願多講。


    葉卿皺眉。


    “呂師兄,我不知道它性情如何?你既然帶它上了長青戰艦就要負責,不能讓它傷了別人。”葉卿提醒。


    “一定不會的。”呂星雨承諾。


    “好吧,我迴去煉藥。”


    “多謝。”


    如此,葉卿與白骨妖花赤陽走出那間暗房。白骨妖花赤陽給暗房施展了一個隱蔽法術,以防萬一。


    “主人,你煉製的藥有把握救它?我看它修行不過六百年,卻是七階了。資質之高,難得一見啊!而且,它的身份多半也不簡單。”


    “別八卦了。”


    “喂,我是提醒你。”


    “這件事不要外傳,對外隻能說是呂師兄中了毒,找我買藥。”葉卿說道。


    “是。”白骨妖花赤陽點頭。


    這不,葉卿耗費兩日時間煉製了一顆特殊的解毒丹出來,主要煉製材料有四樣:妖幻藤、落楓蠱花、蒼羽蓮、陰陽竹。


    為保萬無一失,葉卿加了自己的血進去。


    “主人,解毒丹藥煉成了?”白骨妖花赤陽笑道。


    “嗯,我取名叫做碧璽丹,不僅是給那美人魚吃的。今後,你若需要了,也能吃。我可是查閱好多藥方才研究出來的。”


    葉卿用了青鸞闇雷爐來煉製,卻隻得三顆成品。她用藥瓶先裝了兩顆。最後一顆藥?翻出一個精致的寒冰盒裝上。便是給呂星雨的。


    “你拿去給他。”葉卿將冰盒拋給白骨妖花赤陽。


    “好!收多少靈石?”


    白骨妖花赤陽接下。葉卿但笑不語,比出一根手指,隨即,開窗將這妖植趕走了。她雖與扶萱在一個艙房,卻各有一間小室。


    白骨妖花赤陽動極快,很快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葉卿在室內,淨手煮茶。


    不久,滿室茶香!


    第二日午後,葉卿與扶萱一同外出散步。白骨妖花赤陽竟與呂星雨一起走來。


    “葉師妹。”


    “怎麽?呂師兄,你有事?”


    “還是借步說話吧。”呂星雨臉色一紅,看了一眼葉卿旁邊的扶萱。扶萱素來善解人意的,又看葉卿的妖仆赤陽也在場。


    於是,她微笑走開。


    “葉師妹,你給的碧璽丹非常管用,它的毒解了,需要慢慢調養。”


    “那就好。”葉卿向赤陽招手,扶萱走開了,自己又不想立即迴屋待著,便打算去看恆天。


    “葉師妹,這是我身為呂家嫡孫擁有的信物,你收下吧。我身邊暫無那麽多靈石,日後必定補上,絕不虧欠。”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呂星雨拿出一塊白玉打造的鷹形玉佩塞到葉卿手上,轉身就走。


    “喂?呂師兄:你若手頭緊,湊夠靈石給我便是,大家都在七星宗,怕你賴賬不成?這塊玉佩快拿迴去。”葉卿急了,連忙將玉佩扔向呂星雨。


    呂星雨施法一攔,不接。


    “你幹什麽?”


    “我既送你,便不後悔。”呂星雨走了。那玉佩白骨妖花赤陽抓到手中,又迴到葉卿手裏。


    “你到底跟他說什麽?要了他多少靈石?我何時說了要用人家的玉佩做抵押。”葉卿怒道。


    “你不想想自己為煉製那顆藥添了什麽進去?若被人知曉,麻煩大了,收下吧,這玉佩不僅好看,還很有用。咳,提示你一下:呂棟梁和呂小蕊的刑罰結束了。”白骨妖花赤陽說。


    葉卿微微一愣,收下呂星雨送的玉佩。


    呂小蕊是麻煩鬼呢。


    不久,她去了男弟子們所在的那一層。恆天因有傷,單獨分配一間房,附近住的幾乎都是天璿峰弟子。天璿峰弟子見到葉卿,自是熱絡、親切的。


    “師妹,你怎麽沒在自己房中苦修?”恆天歎道。


    “哎,你是沒良心的吧。我跑來,還不是看你的。哼!恆師兄,你好些沒有?”葉卿拉扯恆天衣袖。恆天勾唇一笑,讓她進屋子坐下,再去倒茶。房外那些男弟子,笑著很快散開。


    隻右邊第六間房的窗戶被人推開露出兩個年輕男子的臉,是東方雲和孟修竹。這兩人自從當了內門弟子,交情也好多了。


    “葉師妹去看恆師兄了。”孟修竹關上窗,才說。


    “我眼睛不瞎!恆師兄英偉不凡,又天資極高……”開口說話的東方雲,話沒說完就咳起來。他胸腹皆有傷,麵色蒼白。


    “你看開就好。我給你煎藥去了!”孟修竹拿著一包藥走出門,修士雖不同於凡人,還是血肉之軀。這迴,東方雲傷得也重。


    毒龍穀內死傷無數!


    那是多少人一生揮之不去的噩夢?


    與此同時,葉卿卻在恆天房中看見一件有趣的東西。那是個九層高的塔,僅半尺高,黑色,塔的每一層簷下都鑲嵌一隻血色鈴鐺。


    “這是什麽?”


    “我在毒龍穀無意間入了一個墓穴得到的,名字叫玄冥塔,到底有什麽用不曉得,看這雕琢的圖案和血色鈴鐺有點邪氣。今日無事,我拿出來研究看看。”恆天答道。


    “我覺得塔很漂亮。”


    “孩子話。”恆天笑了。這不,他收了玄冥塔,另外拿出一個錦盒。錦盒中是一件紫色的玉玨法器,六邊形,嬰兒拳頭大小。


    “師妹,你拿這件法器去玩吧。”


    “幹什麽?我一點都不貪心的。”葉卿臉紅了。


    “別說傻話!這玉玨中間鑲嵌的是我們當初查礦洞命案時得到的那隻三尾狐的眼珠,煉製好了,可幫你破除幻境。可惜的是我才拿到,否則你那次也不會身陷幻夢林的幻象中。”恆天將錦盒推給葉卿。


    “恆師兄,你去找別人煉製的?”葉卿奇道。


    “嗯!狐狸的眼珠是特殊材料,沒築基修為的人煉不了。好了,你快拿去吧。這件法器我沒取名,給你了,你來取。”恆天又說。


    “叫天狐玨吧。”葉卿莞爾一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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