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秘書……”鍾景輝站了起來，很是吃驚，削減上繳公司的額度？首先要采取荊天宇的方案，才說的上削減。要是不采取荊天宇的方案，削減不削減也就無所謂了，“我覺得我的方案比較現實。給維修部瘦身，大幅度減少維修部的員工，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絕對不會影響維修部的工作效能，這一點我已經在報告的第三章第八小節進行了詳細論述……”
“但是你沒有考慮一個問題。”戴秘書冷冷的說，“現在外麵有很多關於我們公司的流言，所以我們必須要維持公司的平穩，不能讓流言有更多的滋生空間。要是一下子炒掉十幾二十個正式雇員，外麵的流言會變成什麽樣？”
瀚海公司當然有很多流言，比如說資不抵債要破產了，接了一大筆生意要發大財了，誰誰謀財害命被警察抓了，誰誰又潛規則了誰，在哪裏車震打野戰之類。不過大家都知道，戴秘書說的流言特指的是綠灣項目的流言，其實沒什麽人在意，流傳度也不廣，可這條流言是真能害死人的，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並不是流言，而是真相。
和綠灣項目比起來，維修部的那點事根本不算什麽。聽到戴秘書的解釋，鍾景輝啞口無言，隻能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其實也不一定要把他們全都炒掉，可以調到別的部門去。”
“那不還是一樣嗎！”戴秘書說，“忽然間被調到別的部門，前景一片灰暗，照樣會造成不穩。壞處還在，而原來可以省下人事費用的好處全都沒有了。”
“維修部是一個死胡同，調到別的部門他們高興都來不及。”鍾景輝說。
“也許大部分人都會高興，可隻要有一個人不高興，那就完了。”戴秘書說麵，“而且不高興的肯定不止一個，維修部再怎麽不好，那也是公司的正式部門，維修部裏麵也不會互相歧視。到了別的部門，那就是真到了最底層。端茶倒水打掃衛生，被排擠被針對，幹活多功勞少。”
“可，可是……”鍾景輝還想再說。
“沒有可是。”黃葛樹結束了這一場爭論，“小鍾，才華你是有的，可太不成熟了，不能從全局考慮問題。就算是報告寫得再好，又有什麽用呢？你要多向阿宇學習，他比你還年輕呢，寫的報告也有些詞不達意，但他能從公司的大局出發，不畏艱險，不是想著逃避，而是真的建立一套長治久安的製度來規範維修部。”
“是。”鍾景輝說，“我會向荊工學習的。”
大老板發了話，就是最終結論了，鍾景輝再怎麽不服，也隻能低頭。
“好了，你先迴去吧。”戴秘書說著拿起了鍾景輝精心印刷的報告，順手扔進了垃圾桶，“這些東西你手頭還有多少，統統給我處理掉，最好拿去燒了，不要流傳出去，免得造成新的流言。”
“是。”鍾景輝站了起來，看都沒看自己的傑作一眼。
“對了。”戴秘書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下星期你要調到大項目部去做主任。”
“下星期？”其實鍾景輝想叫的是‘主任’，主任啊！這可是主任！大項目部的主任！大項目部可是從業務部分出來的，和原來的業務部地位一樣，甚至更高，有了大項目部的主任職位，誰還稀罕什麽可行性報告，“我才剛調到維修部啊。”
“沒法子，大項目部草創，缺人缺得厲害，顧經理跟我提過好多次，希望我能多掉些精英過去。我想來想去，這邊最合適的就是你了。”戴秘書說，“維修部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另外作出安排的。”
誰擔心了，鍾景輝很想翻個白眼，維修部一點都不好，顧小清明擺著就是拉偏架，還有拉偏架的對象荊天宇，在公安局就讓他丟了個大醜。不過沒關係，現在他馬上就要走了。去到大項目部，那就是猛虎入林，潛龍入淵，大大的有表現機會。
打發走了鍾景輝，戴秘書搖搖頭，對黃葛樹說：“年輕人還是需要多加磨練，開始否定了他的報告，臉色難看得好像死了老子一樣。後來說要調去大項目部，高興得都要開花了。”
這時候辦公室裏麵可不止戴秘書黃葛樹兩人，荊天宇顧小清也在。
“希望他在大項目部能混出頭來。”黃葛樹說，“不說他了，阿宇，你的報告我看過了，寫得很好。”
“謝謝大老板。”荊天宇鎮定的說。
這態度讓顧小清很是意外，她原本以為荊天宇會激動呢，以前荊天宇應該從來都沒有和黃葛樹麵對麵交流得機會，更不會得到黃葛樹的當麵稱讚，還是對他工作能力的稱讚。顧通和黃葛樹基本算是同一級別，但荊天宇並不知道顧通的影響力有多大，而他在黃葛樹的公司裏天天上班，對黃葛樹在公司的影響力感受得肯定很深刻。
“小清。”黃葛樹對顧小清說，“你覺得這份改革方案怎麽樣？”
“我覺得思路不錯，但還需要繼續改進，尤其是怎麽減少公司的管理費用方麵。”顧小清說。
“可惜。”黃葛樹說，“本來這都應該讓你慢慢考慮的，但現在公司要交給一個更重要的職位，維修部的事情，隻能先放下。”
“更重要的職位？”顧小清心裏忍不住升起一個念頭，難道就好像荊天宇說的那樣，要讓她做副董事長？這個念頭很快就消散了，這怎麽可能呢，顧家和黃葛樹達成的協議裏麵，可沒有副董事長這麽個職位。黃葛樹又不傻，怎麽可能平白無故送個這麽高的職位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卻遠遠地超過了顧小清的想象。
“我們原來的董事會副董事長段盛榮段博士昨晚出了車禍，受了點傷。雖然傷勢很輕，不過他已經決定要提前退休去陪家人了。”黃葛樹說，“對段博士來說這是人生裏程碑，不過對我們公司來說，副董事長的位置不能長期空缺下去，你願意為公司承擔這個責任嗎？”
“啊？”顧小清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你願意做副董事長嗎？”黃葛樹把話挑明。
“我……”顧小清忍不住又看了荊天宇，這也太神了吧，“我太年輕了吧？”
“董事會裏麵全是一幫老人，正應該加入年輕血液。”黃葛樹說。
“副董事長這個位置，說是沒什麽具體的職權，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很方便。”戴秘書也說，“董事會開會的時候要出席，董事會投票的時候投票，還可以監察各職能部門運行情況，督促各職能部門完成本職工作，給公司未來發展建言獻策。”
“那不就全是虛的嗎。”顧小清說，“董事會開會的時候我哪敢亂說話，投票的時候也隻能看著大老板來投啊。”至於監督各部門運行狀況什麽的，那就更加虛了，她說了話人家不聽，顧小清又能怎麽著。別說顧小清，段盛榮說話都沒人聽。
“也不怎麽虛，隻要言之有物，下麵哪敢不聽呢。”黃葛樹說。
這不是廢話嗎，黃葛樹說話誰敢不聽。
戴秘書急忙補充：“比如說維修部，小清你說了話，難道他們敢不聽？還有大項目部也是。”
顧小清笑了笑說：“好吧，我願意。”
戴秘書一肚子話被堵在了，頓時一陣難受，他還想從各方麵來分析成為副董事長的好處呢。
“不過副董事長是要股東會來任命的吧？”顧小清問。
“是的，不過這是例外情況，老段沒能完成任期，所以由我推薦一下，董事會舉個手就行了。到下一個任期的時候再由股東會重新選。”黃葛樹說，“如果不是有很特殊的原因，想來董事會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至於幾年之後的股東會，那就更加不用擔心了，股東們不會冒著得罪黃葛樹和顧家兩方麵的危險硬要搶這麽個虛職。
“原來是這樣。”顧小清說，“那我沒什麽問題了。”
本來黃葛樹和戴秘書商量，這一次任命最大的問題是顧小清肯定要告訴顧通，然後顧通肯定要有所反應。不過再怎麽反應都無所謂了，段盛榮已經投降，顧通的著力點沒有了，再怎麽樣也翻不出大浪來。誰知道顧小清居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這是沒想清楚呢還是別有用心，或者是……顧通已經和自己女兒溝通過了？
可是顧通怎麽能預料到黃葛樹會讓顧小清做副董事長？這事隻有黃葛樹和戴秘書兩個人知道，或許還要加上一個荊天宇，本來就是荊天宇出的主意。但段盛榮這整件事都是荊天宇揭發的，要不是荊天宇，段盛榮的計劃非常有可能成功，那麽對黃葛樹的打擊就很大了，顧家能夠獲取的利益也更多。
再說荊天宇昨天沒有和顧通見麵，應該來不及商量，這種事情不可能在電話或者qq上談，隻能麵對麵才行——在工程項目中弄虛作假是大醜聞，向揭發弄虛作假的自家副董事長下手是更大的醜聞，要是被人抓住了，黃葛樹不下台都不行，在社會上打滾了好幾十年，黃葛樹當然會防著這一點，在對付段盛榮的時候，也沒忘記派人盯著荊天宇，知道荊天宇沒有任何異狀，段盛榮身邊也沒有任何防備，這才動手幹活。
“但是你沒有考慮一個問題。”戴秘書冷冷的說，“現在外麵有很多關於我們公司的流言，所以我們必須要維持公司的平穩，不能讓流言有更多的滋生空間。要是一下子炒掉十幾二十個正式雇員，外麵的流言會變成什麽樣？”
瀚海公司當然有很多流言，比如說資不抵債要破產了，接了一大筆生意要發大財了，誰誰謀財害命被警察抓了，誰誰又潛規則了誰，在哪裏車震打野戰之類。不過大家都知道，戴秘書說的流言特指的是綠灣項目的流言，其實沒什麽人在意，流傳度也不廣，可這條流言是真能害死人的，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並不是流言，而是真相。
和綠灣項目比起來，維修部的那點事根本不算什麽。聽到戴秘書的解釋，鍾景輝啞口無言，隻能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其實也不一定要把他們全都炒掉，可以調到別的部門去。”
“那不還是一樣嗎！”戴秘書說，“忽然間被調到別的部門，前景一片灰暗，照樣會造成不穩。壞處還在，而原來可以省下人事費用的好處全都沒有了。”
“維修部是一個死胡同，調到別的部門他們高興都來不及。”鍾景輝說。
“也許大部分人都會高興，可隻要有一個人不高興，那就完了。”戴秘書說麵，“而且不高興的肯定不止一個，維修部再怎麽不好，那也是公司的正式部門，維修部裏麵也不會互相歧視。到了別的部門，那就是真到了最底層。端茶倒水打掃衛生，被排擠被針對，幹活多功勞少。”
“可，可是……”鍾景輝還想再說。
“沒有可是。”黃葛樹結束了這一場爭論，“小鍾，才華你是有的，可太不成熟了，不能從全局考慮問題。就算是報告寫得再好，又有什麽用呢？你要多向阿宇學習，他比你還年輕呢，寫的報告也有些詞不達意，但他能從公司的大局出發，不畏艱險，不是想著逃避，而是真的建立一套長治久安的製度來規範維修部。”
“是。”鍾景輝說，“我會向荊工學習的。”
大老板發了話，就是最終結論了，鍾景輝再怎麽不服，也隻能低頭。
“好了，你先迴去吧。”戴秘書說著拿起了鍾景輝精心印刷的報告，順手扔進了垃圾桶，“這些東西你手頭還有多少，統統給我處理掉，最好拿去燒了，不要流傳出去，免得造成新的流言。”
“是。”鍾景輝站了起來，看都沒看自己的傑作一眼。
“對了。”戴秘書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下星期你要調到大項目部去做主任。”
“下星期？”其實鍾景輝想叫的是‘主任’，主任啊！這可是主任！大項目部的主任！大項目部可是從業務部分出來的，和原來的業務部地位一樣，甚至更高，有了大項目部的主任職位，誰還稀罕什麽可行性報告，“我才剛調到維修部啊。”
“沒法子，大項目部草創，缺人缺得厲害，顧經理跟我提過好多次，希望我能多掉些精英過去。我想來想去，這邊最合適的就是你了。”戴秘書說，“維修部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另外作出安排的。”
誰擔心了，鍾景輝很想翻個白眼，維修部一點都不好，顧小清明擺著就是拉偏架，還有拉偏架的對象荊天宇，在公安局就讓他丟了個大醜。不過沒關係，現在他馬上就要走了。去到大項目部，那就是猛虎入林，潛龍入淵，大大的有表現機會。
打發走了鍾景輝，戴秘書搖搖頭，對黃葛樹說：“年輕人還是需要多加磨練，開始否定了他的報告，臉色難看得好像死了老子一樣。後來說要調去大項目部，高興得都要開花了。”
這時候辦公室裏麵可不止戴秘書黃葛樹兩人，荊天宇顧小清也在。
“希望他在大項目部能混出頭來。”黃葛樹說，“不說他了，阿宇，你的報告我看過了，寫得很好。”
“謝謝大老板。”荊天宇鎮定的說。
這態度讓顧小清很是意外，她原本以為荊天宇會激動呢，以前荊天宇應該從來都沒有和黃葛樹麵對麵交流得機會，更不會得到黃葛樹的當麵稱讚，還是對他工作能力的稱讚。顧通和黃葛樹基本算是同一級別，但荊天宇並不知道顧通的影響力有多大，而他在黃葛樹的公司裏天天上班，對黃葛樹在公司的影響力感受得肯定很深刻。
“小清。”黃葛樹對顧小清說，“你覺得這份改革方案怎麽樣？”
“我覺得思路不錯，但還需要繼續改進，尤其是怎麽減少公司的管理費用方麵。”顧小清說。
“可惜。”黃葛樹說，“本來這都應該讓你慢慢考慮的，但現在公司要交給一個更重要的職位，維修部的事情，隻能先放下。”
“更重要的職位？”顧小清心裏忍不住升起一個念頭，難道就好像荊天宇說的那樣，要讓她做副董事長？這個念頭很快就消散了，這怎麽可能呢，顧家和黃葛樹達成的協議裏麵，可沒有副董事長這麽個職位。黃葛樹又不傻，怎麽可能平白無故送個這麽高的職位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卻遠遠地超過了顧小清的想象。
“我們原來的董事會副董事長段盛榮段博士昨晚出了車禍，受了點傷。雖然傷勢很輕，不過他已經決定要提前退休去陪家人了。”黃葛樹說，“對段博士來說這是人生裏程碑，不過對我們公司來說，副董事長的位置不能長期空缺下去，你願意為公司承擔這個責任嗎？”
“啊？”顧小清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你願意做副董事長嗎？”黃葛樹把話挑明。
“我……”顧小清忍不住又看了荊天宇，這也太神了吧，“我太年輕了吧？”
“董事會裏麵全是一幫老人，正應該加入年輕血液。”黃葛樹說。
“副董事長這個位置，說是沒什麽具體的職權，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很方便。”戴秘書也說，“董事會開會的時候要出席，董事會投票的時候投票，還可以監察各職能部門運行情況，督促各職能部門完成本職工作，給公司未來發展建言獻策。”
“那不就全是虛的嗎。”顧小清說，“董事會開會的時候我哪敢亂說話，投票的時候也隻能看著大老板來投啊。”至於監督各部門運行狀況什麽的，那就更加虛了，她說了話人家不聽，顧小清又能怎麽著。別說顧小清，段盛榮說話都沒人聽。
“也不怎麽虛，隻要言之有物，下麵哪敢不聽呢。”黃葛樹說。
這不是廢話嗎，黃葛樹說話誰敢不聽。
戴秘書急忙補充：“比如說維修部，小清你說了話，難道他們敢不聽？還有大項目部也是。”
顧小清笑了笑說：“好吧，我願意。”
戴秘書一肚子話被堵在了，頓時一陣難受，他還想從各方麵來分析成為副董事長的好處呢。
“不過副董事長是要股東會來任命的吧？”顧小清問。
“是的，不過這是例外情況，老段沒能完成任期，所以由我推薦一下，董事會舉個手就行了。到下一個任期的時候再由股東會重新選。”黃葛樹說，“如果不是有很特殊的原因，想來董事會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至於幾年之後的股東會，那就更加不用擔心了，股東們不會冒著得罪黃葛樹和顧家兩方麵的危險硬要搶這麽個虛職。
“原來是這樣。”顧小清說，“那我沒什麽問題了。”
本來黃葛樹和戴秘書商量，這一次任命最大的問題是顧小清肯定要告訴顧通，然後顧通肯定要有所反應。不過再怎麽反應都無所謂了，段盛榮已經投降，顧通的著力點沒有了，再怎麽樣也翻不出大浪來。誰知道顧小清居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這是沒想清楚呢還是別有用心，或者是……顧通已經和自己女兒溝通過了？
可是顧通怎麽能預料到黃葛樹會讓顧小清做副董事長？這事隻有黃葛樹和戴秘書兩個人知道，或許還要加上一個荊天宇，本來就是荊天宇出的主意。但段盛榮這整件事都是荊天宇揭發的，要不是荊天宇，段盛榮的計劃非常有可能成功，那麽對黃葛樹的打擊就很大了，顧家能夠獲取的利益也更多。
再說荊天宇昨天沒有和顧通見麵，應該來不及商量，這種事情不可能在電話或者qq上談，隻能麵對麵才行——在工程項目中弄虛作假是大醜聞，向揭發弄虛作假的自家副董事長下手是更大的醜聞，要是被人抓住了，黃葛樹不下台都不行，在社會上打滾了好幾十年，黃葛樹當然會防著這一點，在對付段盛榮的時候，也沒忘記派人盯著荊天宇，知道荊天宇沒有任何異狀，段盛榮身邊也沒有任何防備，這才動手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