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第二天醒來,已是滿頭大汗了,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骨骼好像已經碎了,撕裂般疼痛。她不禁放聲大哭,是要把在夢中強忍的淚水宣泄出來,還是釋放內心的恐懼?她不知道該如何看待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一係列的怪事,難道它隻是個噩夢?既然是噩夢,為什麽又如此真實?

    莫非是詛咒?難道真的存在那個所謂的姐姐?她已經開始了對自己的報複了嗎?既然要報複,做這些噩夢又起到什麽作用呢?言言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情願相信這些隻是純粹的噩夢,噩夢總會醒來,到時一切夢魘都會結束。至於那個“姐姐”,隻是幻覺罷了,是曼佐的死於非命給她帶來的刺激。

    言言擦了擦汗,看了看窗外的陽光,舒展身子。正當這時,她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左胳膊上有四葉草的印記,言言不由自主地用右手將印記捂住,她的心跳開始加快,剛剛做的夢又像電影一樣快速地在她腦海中播放著片段。

    “不!怎麽會這樣?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言言雙手抱住頭,散亂的頭發貼在滿是淚水的臉上。

    言言猛得站起來,跑到衛生間,拚命地洗臉,盡量地使自己清醒,還不停地衝洗胳膊上那個四葉草印記,可它卻像胎記一樣,無法抹去。

    言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鏡子中呈現的那個四葉草印記,並輕輕地摸著它,言言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這個印記是在時刻提醒她夢魘一直陪伴著她。

    到了學校,雅如看到言言臉色不好,就問她發生了什麽事,言言如實告知。雅如笑了笑,說:“你呀,一定是白天胡思亂想,所以到了晚上才做噩夢。”言言想解釋,可是他知道不會有人相信她,即使相信,也沒有人能幫助她。

    到了晚上,言言坐在床上,不敢入睡,她擔心還會進入那可怕的夢境。

    午夜的鍾聲敲到第十二下時,言言還是入睡了……

    言言已是讀大二的學生了,她的男朋友叫藍銘,兩人正處於熱戀之中。藍銘一向驕傲自負,他是讀生物係的學生。

    藍銘最喜歡做實驗,在學校組織的項目中也曾有傑出表現,學校決定在他讀完大學後資助他出國留學,言言準備到時陪藍銘一起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兩年就過去了,藍銘如願去了美國留學,而言言卻因為自己相關手續還沒有辦妥不能去,兩人相約藍銘在美國再等言言一陣子,等她辦好了手續就去美國找藍銘。

    過了兩個月後,言言把一切手續都辦妥了,她開心極了,想象著她與藍銘再次相遇的場景,感到幸福。

    言言與藍銘的相識是在三年前,那時他們都隻是大一的學生,盡管算是在校新生,但他兩人不俗的氣質和優異的成績就已經使他倆成為學校裏的有名人物。

    一次,言言去找她的一個好朋友,她那朋友是讀生物係的。也許是學生太多,言言怎麽都沒有找到,這時她遇到藍銘,於是向他詢問,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她那朋友,也因此得知那男孩就是藍銘。

    一個簡單的相識,展開了一段複雜的戀情……

    言言是個安靜的女孩,她喜歡靜靜地看澎湃的海浪撞擊冰冷的岩石,綻放生命的壯美;她喜歡靜靜地看纏綿的雨水滴落在沉沉的屋簷,如婉約詩般輕柔;她喜歡靜靜地聆聽柔美的花蕾開放的聲音,體味憐人的嬌紅帶來的第一縷清香。也許正是她的安靜,讓她的生活如藍調般沉醉,也如藍調般壓抑。藍銘的出現使她藏匿已久的熱情爆發了出來。

    與言言相比,藍銘的情況就不那麽如意。他從小就沒有母親,在他的記憶裏自己一直是和父親生活的。父親是個酒徒,斷斷續續地打著臨時工,拿的工資也特別少。藍銘考取大學後,校長同意他學習之餘可以幫忙負責學校打掃來減免些學費,藍銘果然沒讓人失望,在勤工儉學的情況下,成績仍然名列前茅,還獲得一等獎學金。

    言言自從知道藍銘的情況後,放了學,也幫藍銘打掃、整理。

    那天,兩人一起來到學校化學實驗室進行清理。言言讀的是新聞學,對眼前的那些化學物品知之甚少,她一邊收拾,一邊請教藍銘那些液體是什麽,藍銘都耐心地為她解答。

    言言第一次發現原來清理也成一種有“樂趣”的事,因為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分擔。言言喜歡看藍銘細心地清理那些物品,喜歡看他解答時專注認真的樣子,喜歡看他凝視自己時深情的眼神。

    "把那瓶硫酸拿下來,將它蓋好,再放在第二層。”藍銘這樣吩咐道。

    也許是那瓶硫酸放得太高了,言言需要踮起腳,她摸索著那瓶子在哪,可不巧的是她將瓶子碰倒了,裏麵的硫酸流了出來,藍銘見狀,急忙將言言推開,自己的手腕卻被滴上了溶液,燒傷了一部分。藍銘發出痛苦的叫喊聲。

    言言嚇壞了,不知如何是好。藍銘依照自己所學的知識將硫酸清洗掉,但手腕上仍然留下疤痕。言言摟住藍銘,心疼地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藍銘安慰著她。

    此後,兩人的感情更好了。

    言言帶著必要的行李飛向了美國,她的爸爸媽媽得知後立刻去機場接她。言言先迴家和父母團聚,一切都是那麽熟悉而又陌生,多年的分居兩地使大家體會到了一家人團聚的幸福,同樣出於這個理由,使他們中間又似乎隔了一層,對對方都好像很陌生很客氣。

    或許是當前處於的氣氛過於壓抑,言言吃了一點就迴自己的臥室了。

    言言拿出手機給藍銘打電話,她開始時想給藍銘一個驚喜,就沒有通知他。可是電話那邊一直都沒人接。於是言言決定第二天到藍銘就讀的那所學校去找他。

    到了藍銘的學校,言言先去了校長室,說了自己來就讀的事,由於言言學習成績向來優異,再加上校長和言言的父母都是老同學了,校長告訴她辦好手續就可以上學了。

    “校長,我想向您問點事,您知道藍銘嗎?”言言問。

    “藍銘?不是從中國來的那個高才生嗎?他我當然知道,的確很優秀啊。怎麽?你找他?”

    “是啊,他是生物係的學生,我暫時還聯係不上他。”

    “哦,是這樣了,我隻知道他們那個係最近在研究一個課題,你去他們係的研究室去看看吧,應該能找到他。”

    “好的,謝謝。”

    好不容易找到了生物係的研究室,言言等他們研究結束,學生一一走出來卻不見藍銘的影子,她拉住一個學生問:“請問藍銘在裏麵嗎?”

    “在啊,就在裏麵,你進去就能看見他了。”

    “謝謝。”言言開心極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言言仍然沒有找到他。“藍銘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她自言自語道。

    突然有人從後麵拍了下她的肩膀,扭迴頭一看,卻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你是?”言言不解。

    “我是藍銘啊。”那人說。那是一張英俊的麵孔,眉宇間透露著不識人間煙火的傲氣,同樣深情款款地注視著言言。

    “怎麽可能?別跟我開玩笑了。”言言以為那人在惡作劇。

    “我沒有開玩笑,言言,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讓你很難接受,但是我確實是藍銘啊。你跟我來,我慢慢跟你說。”言言也想弄清楚,就隨他去了。

    他們在學校裏花園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那男孩說:“你應該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我爸是個酒徒,他平時打我罵我,我都忍了,但他還不讓我上學,說家裏負擔不起那麽 昂貴的學費,我不願意。可是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違抗他的意思。後來我偶然一次機會得到一張人皮,我就想出了一個辦法,我騙我爸說我到外地打工,從此以後我就將那張人皮帶上,成了後來你所知的那張臉孔。這件事我沒告訴任何人。那幾年我一邊學習一邊打工,寄迴家一些錢,也就隱瞞了下來。平時我在街上遇到我爸,他也沒有認出我來,我也裝作不認識他。那四年我憑自己的努力和爭取,沒有靠任何人,爭取到了直接保送到美國讀書的資格。來到美國,我不需要隱瞞了,不需要掩藏自己,就不再需要那張人皮了。我以為一切都會按照我的計劃來,直到你的出現。還記得我們在國內時的學校生活嗎?那是我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快樂,從沒有一個人像你那樣關心過我。言言,你來到了美國,我們又可以再在一起了。”說到這裏,那男孩顯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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