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一直等到很晚,電話也沒有想過,她們焦急萬分,卻束手無策。

    到了第二天清晨,電話終於響了,繃緊了一晚上神經的老人和齊蘭忙去接電話。

    在得知電話那頭就是綁匪,齊蘭問:“錢你們手到了吧?那你們什麽時候放人?”

    “錢我們是收到了,可是人嘛,那兩個我們都不準備放了,他們倆現在都在我手裏。我讓他們跟你說話。”

    齊蘭和老人在家為他們擔驚受怕得一夜沒合眼,可他們倒好,程燃和陳煥為了犒勞那些“臨時演員”,請他們吃飯,他們就又瘋玩了一晚上,第二天又裝模作樣地辦他們的“正事”。

    “媽,我給他們送錢事,其間他們又提出額外的條件,我不同意,與他們發生了口角,現在他們不僅言而無信,而且連我也不放過。”

    “不,不,怎麽能這樣?”

    電話被綁匪搶了過去,“告訴你,你的兩個兒子現在都在我們手上,以前那三百萬是換你一個兒子的命,你這兩個兒子,你說該用多少錢來換?”

    “你說,你說,我們會想辦法的。”

    “我呸!多少錢都沒用了,他倆得罪了我們,想就這樣離開,哪有那麽容易的事?”

    “那你們想怎麽樣?”

    “三百萬換你一個兒子的命,你要哪個兒子,你自己挑一個吧。”

    “不,我兩個兒子都要,我求求你,你把他們還給我吧,他們要是不在了,我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這是你的事,告訴你,明天中午我會再給你打電話,到時找一個人來把那個要救的人帶走。剩下的那個嘛,哼!你們要是敢耍花樣,你就等這給你兩個兒子收屍吧!”

    “我……”

    沒等老人說完,綁匪已經掛斷了電話。

    “怎麽樣?那人說了什麽?”齊蘭問。

    “他們說錢還要,但是程燃和陳煥就隻能一個迴來。”

    “什麽?什麽叫隻能一個迴來?”

    “他說他們倆就隻能有一個活著迴來,還說明天等他們電話,再去把其中一個領迴來。”

    “啊?那該怎麽辦?”

    兩個女人沒了主意。

    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到了第二天,老人還不知該如何是好。

    電話聲響了,牽起了兩個人的神經。

    “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好了,你說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我們這就去。”

    “隻能一個人來 。”

    綁匪把時間地點告訴老人後,就掛斷了電話。

    老人和齊蘭考慮再三,決定讓齊蘭去。齊蘭心裏是這樣想的:老人年齡已經那麽大了,不能再冒險了。這事既然是陳煥主使的,雖然不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是什麽用意,但到時見了麵,一切都好商量。可憐的是,程燃的老母親卻蒙在鼓裏,為這事操碎了心。

    齊蘭去準備準備,看著老人唉聲歎氣,她心有不忍。

    按照陳煥事先吩咐的,齊蘭在老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寫了一個小紙條,上麵寫了幾個數字:23,15,25,1,15,3,8,5,14,8,16,1,14。但是齊蘭卻不知道這幾個數字到底代表什麽。

    齊蘭在去的路上,內心忐忑不安,老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看到齊蘭來了,程燃和陳煥以及那幾個綁匪按照事先計劃的那樣,由那些綁匪先和齊蘭談條件。

    齊蘭看著程燃和陳煥被綁著,還很心疼程燃,她以為他也是受害者。

    談到最後,那些綁匪還是堅持要那些贖金和隻放一個人。齊蘭照原來的約定,將那個寫了數字的紙條交給了綁匪,綁匪打開紙條看了看,接著就將陳煥放了。齊蘭還不知道怎麽一迴事,綁匪就問她:“這是誰寫的?”

    “是他們的母親。”

    “哦,那好吧,把陳煥放了。”

    “不,你們把程燃也放了。”

    那些綁匪怎麽會聽她的話呢?他們把陳煥放了後,就把他和齊蘭都推出去了,任齊蘭怎麽敲門,他們都不開。

    “這該怎麽辦?是你說不會傷害程燃我才答應的,可……”

    “你別著急,那些人不會傷害他的。”

    “你讓我寫的那幾個數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什麽都別問了,放心吧,你的程燃不會有事的。”

    等他們迴到家裏,老人見陳煥安全到家,上去就摟住他,“還好沒出什麽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人又往陳煥身後看了看,問:“程燃呢?怎麽不見程燃迴來?”

    “恩……”齊蘭不語。

    “媽,這還用問嗎?人家隻要放一個人,我既然迴來了,那程燃當然就被留那了。”陳煥不耐煩地說。

    “什麽?那他會怎麽樣?他們會把他怎麽樣呀?”

    這邊齊蘭和老人還在擔心著,那邊程燃就已經迴到家了。

    “燃兒,你沒事吧。”

    “沒事。”程燃從沒以那麽敷衍的語氣和老人說過話,就連齊蘭都察覺到了不對。

    程燃迴自己的臥室,老人正想再問些什麽,齊蘭攔住老人,說:“我去。”

    齊蘭走進程燃的臥室,看到程燃心情好像很沉重,她問:“你怎麽了?對了,他們怎麽願意放你了?”

    “你去救我和陳煥的時候,你給那些綁匪的那張紙條是誰寫的?”

    “是伯母寫的,怎麽?出了什麽事嗎?那紙條上寫了什麽?”

    “你難道沒看嗎?”

    “沒有。”這些都是陳煥囑咐齊蘭說的。

    “上麵寫的是幾個數字,每一個數字都代表在英文字母表中字母的序號,拚出來就是‘我要陳煥’。這迴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會放了陳煥了吧?”

    “怎麽會這樣?那,為什麽他們後來又放了你?”

    “你以為他們真得敢殺了我?他們隻不過是小混混,真正殺人的事他們做不出來。等你們走後,他們告訴我這些,還嘲笑我說,我那麽重視的母親,在生死關頭,還是救自己的小兒子。他們不殺我的原因,一個是他們不敢,一個是他們認為與其讓一個人死,還不如讓那個人痛苦地活著。”

    齊蘭這才明白,原來陳煥是要挑撥程燃和老人的感情。

    老人對這些還一無所知,看到程燃這樣,她以為是程燃太累了。

    此後的日子裏,每次齊蘭在程燃家裏吃飯,都能感覺到家裏壓抑的氣氛。程燃不再像以前那樣老是說笑話哄老人開心,不再和老人交流自己對未來的打算。

    當然了,這些隻是在齊蘭麵前做做樣子,當齊蘭不在的時候,程燃依舊和老人談天,有說有笑的。老人對此也很納悶,她還以為是程燃和齊蘭在鬧別扭,老人就一再作程燃的思想工作。

    不同的是,與毫無愧疚之心的程燃相比,齊蘭感覺很對不起程燃和他母親。

    陳煥果然自那事以後就不再糾纏齊蘭了,而齊蘭哪裏知道,程燃用那三百萬中的四十萬“打賞”給那些綁匪後,剩下的那二百六十萬全都落到了陳煥的銀行帳戶裏,要不陳煥怎麽肯就此罷休。

    齊蘭在臨死前說出這事後,心裏輕鬆了好多。她一直以這件事為她人生中的汙點,她的道德和品質不允許她做這樣的事,這麽多些年來她都受著良心的譴責。

    “我好想向那麽懺悔,但是我沒有勇氣,我怕說出來你不會原諒我,因為我知道你的母親在你心中占據的分量有多重。我一直安慰自己,那樣做就可以換來我們一家人今後的平靜生活,沒想到,我是拿我的良心去換的。”

    “對不起,對不起,那次的事是我一手操縱的,為的就是讓你感覺你欠我的,那以後你再要離開我的話,想起這事,你就會原諒我,就會陪在我身邊了。”

    “你用我的良心來殺我!”齊蘭拚命地推開程燃,但最終還是死在了她又愛又恨的那個人的懷裏。她死得那麽不甘,充滿怨恨。

    言言看著那個可怕的男人,陰險而狡詐,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將自己深愛的餓兩個女人當作利用工具。

    一家人本可以和和美美,結果卻家破人亡。現在就隻剩下程燃和陳煥的老婆了,程燃抱起齊蘭走了,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留下陳妻一人呆坐在那兒,靜靜地感受著失去親人的折磨……

    言言還差一步就要踏上那片懸崖了,卻因為看到那悲情的一幕而出神了,失足摔落,還好及時抓住懸崖邊的藤蔓,可是那藤蔓已經不結實了,剛抓住它就要斷。

    言言身子懸在半空中,她想這次一定難逃一死了。可是就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刻,他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自己還有大好的青春,她不能輕言放棄!

    想著,她就順勢蹬上去,就在她爬上懸崖的那一刻,藤蔓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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