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勾結大漠細作,且不顧聖旨故意拖延時間打算放走逃犯,這樣的事情,隻烹殺了你一個,算起來,也是便宜了你的,比起你勾結海棠加注在輕舞身上一次兩次的傷害,我恨不得直接淩遲了你,讓你生生受著活剮而死!雲意初,若你覺得一個人死太冷清,搭上這晉王府,又或者雲氏一族,我顧靖風也可以成全你,現在我便拉著你上太和殿找了皇上來,為你好好的清算一番。”


    “有理有據的事情,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著,可到那個時候,就不是你一個人簡單的烹殺可以成事的!”


    顧靖風一番疾言厲色的話語卻已經讓雲意初長裙遮蓋之下的雙腿在不住的打顫,聲音之中明顯帶了一絲的恐懼,隻不住道“你敢,就算我夫君再怎麽無能,我好歹也是天家兒媳,哪裏輪得到你這個草根出身的泥腿子在我府上撒野,不過一個乞丐,莫名的睡在我們家的柴房,你現如今這個模樣,便是栽贓,顧靖風,你別以為自己能夠打兩場仗就是很了不起的模樣,說到底還不是一條狗!”


    “把水燒開了,直接請了我們尊貴的王妃進去!”再多的狡辯對於現在的顧靖風而言,聽著也不過是廢話而已。


    一聲令下,柴房前空地之上用著最快的時辰架起的木柴對上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大缸內放置著的水,在不大會的時間之後,便開始不住的冒著熱氣,立在這熊熊烈火麵前,連帶著這冬日裏的寒風都已經被燒透,雲意初的被嚇得泛白的臉,現下亦是讓這火騰的半邊臉頰通紅。


    也就在這水即將燒開的那一刻,顧靖風身邊的人竟然真的來到了雲意初的身側,四個人一人一手或一腳就這麽直接扛起了雲意初,想把她扔進那滾燙的開水中。


    “顧靖風,你這個瘋子,你讓我下來,你怎麽敢這麽對待我,顧靖風……”在身體被架起的那一刻,雲意初隻嚇得驚聲大叫了起來,身體不住的掙紮著,尤其是當那紅色的火苗舔舐著她裙擺的那一刻,她嚇得差點失禁在了身上……


    “虎威將軍若要撒將軍的脾氣,也該在戰場上與敵人去計較,好端端的闖進我這晉王府,在這府內與我家夫人為難是為如何?再怎麽樣,本王也是堂堂親封的王爺,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就能夠進來的,還要那我的夫人來烹殺,將軍這是再打我蘇沐的臉?”


    手中旋轉把玩著琉璃珠子,身著一身寶藍色繡竹葉梅花雲紋蜀繡的對襟長袍的晉王出現在了這廢棄的院落之前,隻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與之顧靖風淡淡著,細長的眉眼隻剮了那舉著雲意初的幾個侍衛,怒喝道“還不給我把王妃小心的放下來,晉王府內,什麽時候容的你們這樣的放肆!”


    一聲之下,身後跟著的晉王府家丁早有人衝上前,直接接過了雲意初,將其安然的放下,雲意初雙腳著地的那一刻,隻覺得自己從鬼門關前好似走了一遭,用著最快的步子,她隻忙不迭的躲進了晉王爺的身後,淒聲哀哀著“王爺,您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


    那一聲哭泣,震得晉王的耳朵隻感覺一陣的刺痛,晉王不耐煩的慫了肩,那架在自己身上哭泣的人給都抖落了下去,一臉的嫌棄,雲意初亦是看出來了,可到底現在能夠救她的也就剩下這麽一個人,她也隻能悻悻的躲在晉王的身後,讓自己能夠活下這條命。


    “王爺府內從了大漠的細作,王爺可知?”顧靖風愣著一張臉,懶得與蘇沐這樣的人多說多花,宋至隻抱著拳,與晉王開了口。


    “細作不細作的,說到底還不都是你們嘴裏麵吐出來的話,是非對錯,都是你們一家之言,再者說了,長成這樣的女人,便是來我們王府做個灑掃都不能夠的,誰知道她是不是在哪個狗洞裏頭鑽進來,來我家行竊的竊賊,你憑什麽就麽敢篤定說我家王妃通敵叛國,顧靖風,你也太草率了吧!”


    晉王一向是個火爆脾氣,宋至隻好聲好氣的話語在他眼裏根本聽不進去,對著宋至隻翻了一記白眼,便與之這般說話道,底氣十足!


    話音一落之後,便又對著身後的家丁指著地上似條蠕蟲一般人物的海棠開了口,沉聲著“來啊,把這個惡心的東西給我扔到那水裏麵去,直接處置了,免得,礙了本的眼!”


    話音剛落,那些護衛自然用著最快的速度直接將地上的海棠拖著,在海棠來不及說一句不的時候,整個人就這麽“噗通”一聲的丟進了燒的滾開冒泡的大缸之中……


    第六十七章:廢了這隻手


    “啊……”


    在海棠被扔下去的那一刻,熊熊烈火燒的百沸滾湯著篤開的熱水裏,海棠撕心裂肺的叫喊著,不過片刻,便沒了聲音整個人就在一人深的水缸之中浮浮沉沉著,空氣之中已然出現了那種酸臭的焦灼肉味……


    “噔”的一下子,在看著海棠在沸水之中身子起起伏伏的那一刻,躲在晉王身後,嚇得花容失色的雲意初就這麽腳下發軟著,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後背冷汗淋漓,連帶著唇角都泛了白。


    “晉王爺,你……”


    “你什麽你……不過一個小小的禁衛軍總領,敢帶著人在本王府上撒野,也不瞧瞧自己的分量,人家有累累軍功,你有什麽?一個乞丐,死了便死了,怎麽著,你今兒個難不成還想捆了本王到皇上麵前去邀功請賞不成?宋至,你想翻天了不成!”


    眼瞧著海棠就這麽被燙死在了沸水之中,宋至不禁的揚聲,與之開口,卻不想話才出口那邊的晉王爺便已經橫眉冷眼的厲聲與之嗆聲著,氣勢十足。


    不是今兒個晉王要與宋至為難,宋至與顧靖風一樣都是現在皇帝身邊的左右手,這樣的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他的府裏,他怎麽能夠不強硬。


    雲意初死不死與他有何幹係,若不是為著雲家的勢力,他這輩子都懶得搭理這樣蠢笨如豬的女子,雲家那麽多的聰明人,偏出了這樣一個女子,也當真是稀奇。


    隻是現如今,他與雲氏一族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雲意初一死,難免這其中會先別樣的大事,所以今兒個,說什麽也要保住了雲意初。


    “把王爺王妃請進了宮就是,再多的話,隻等到皇上麵前說去,我們這樣泥腿子出生的微末小人,不足以與王爺這樣金貴的人說話,宋至,現在就備了馬車!”


    顧靖風眼瞧著晉王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止不住的嘴角上揚,冷冷笑著,隨後對著一旁的宋至開口,宋至點頭,一路下去照辦,顧靖風今日親臨晉王府,不單單隻是為了海棠這一件事,一個人,為的,還有那一日,在宮門那兒被襲的那一件事。


    這位晉王爺瞧著一副浪蕩公子頹廢不羈的模樣,可這心狠手辣的態度,卻叫人不寒而栗,這樣的人物,是該查查……


    若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色,那這滿身的筋骨,也該好好修理一番!


    晉王聽著顧靖風這話中帶刺的音調,滿臉陰鷙的狠狠剜了其一眼,宋至伸手為其牽引著讓其上車,餘下的人則在顧靖風的授意下,將這晉王府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的搜查了一遍,晉王的書房臥室並無多少的收獲,沒有書信文件的往來,最多的便是春功圖以及一些壯陽的秘籍之類的昏淫書籍,隻是這裏越是收拾的幹淨,卻越讓顧靖風覺得可疑。


    堂堂皇孫貴胄就算喜歡這樣的癖好,也不能把整個書房乃至於臥室都弄成這個模樣,就好像是要讓人相信,他就是個昏聵之人,當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而雲意初那裏倒是五花八門的發現的不少,大多也是後院之中坑害人的玩意兒以及各種藥物,沈輕舞昨日被人迷昏的曼陀羅粉與那魅藥皆在其中,不說旁的別的,就算海棠死了,顧靖風亦可以篤定,這個雲意初難辭其咎,到底是要付出代價的。


    馬車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宮門外,宋至早早的讓人把情況稟明了皇帝,昨兒個沈輕舞被綁的事情,讓沈靜嵐挺著肚子擔心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亦跟著傷神了許久,如今,蘇衡板起的臉,似閻羅殿前的黑麵神一般,讓人難看,玄色的翠竹雲紋緙絲長袍將他現在這章冷峻的臉,染得更加難看。


    雲意初在親眼見到海棠被烹殺而死的模樣時,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又被這樣送進了皇宮,在姐姐尚未禁足的情況之下,心中越發沒底。


    而與之一道坐著的晉王卻隻繃著一張臉,無喜無怒之間,手隻不住的轉動著掌心之中的琉璃珠,麵色陰沉著。


    顧靖風帶著在雲意初房中搜到的東西,策馬揚鞭直接用著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宮門外,彼時,雲意初與晉王已經跪在了太和殿的大殿之前,君王端坐在紫檀木雕雲龍紋寶座_上麵色陰沉。


    顧靖風隻把包裹之中的物件藥瓶一並的呈在君王的麵前“王妃的內室,具是這些害人的玩意兒,且偏巧不巧,給輕舞用到的壞東西中,這些竟然都在,死了的海棠又在晉王府出現,且言語之中充滿了對王妃的指控,王妃自己好好的同皇上解釋解釋吧。”


    “我……我……”雲意初嚇得發了傻,說話結結巴巴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整個人臉色蒼白著。


    “砰……”正發傻時,皇帝卻已經一掌拍在了底下的書案之上,驚得發傻的雲意初一驚,忙不迭的迴神,訥訥的看著蘇衡。“啞巴了,說話!”


    “我……我是冤枉的!”想了許久,雲意初不禁喊冤著。


    “那你說說,這些東西是怎麽迴事,那細作海棠又是怎麽迴事?”上首,蘇衡的臉疾言厲色著與之開口,而雲意初的舌頭就像是打了結一般,怎麽也說不出話,尤其是瞧著顧靖風那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越發膽顫。


    “你說你是冤枉的,可你看看這裏頭的東西,哪裏一樣瞧著就像是冤枉了你的,這裏頭的東西多多少少的你都用過,也不知道晉王府這後府內院裏頭又有多少的女子,折在這東西上頭,身為天家兒媳,本該善良大度,可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多給皇家丟人,你自己說,老老實實的,若敢有任何的欺瞞,朕今兒個先廢了你為庶人,自個兒直接去了大理寺,好好的在那裏頭蹲著就是!”


    蘇衡今日是動了大怒了,之前對於雲意初的小打小鬧他隻是放縱了她,卻不想有一天,這個女人竟然做出了這樣害人性命差點無法迴頭的事情,無論如何,沈輕舞亦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親表妹,哪裏有的雲意初這樣的人物來迫害。


    雲意初此刻四麵楚歌,毫無招架之力的她隻看著就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卻不想,一個眼神看過去,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時,蘇沐卻已經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賤人,我說為什麽這幾年府內一個姬妾都無所出,原來都是你搞的鬼,你竟然敢斷本王的子嗣,孽障!”


    一個巴掌把雲意初打的趔趄的倒在地上,臉上一道清晰的五指印,連帶著口中都能夠感受到那股腥甜之氣,雲意初的心徹底的落入萬丈深淵,早知道自己所托非人,也是她自己傻,卻想著在這危難關頭希望那男人能夠來救自己。


    一股恨意自心底裏油然而生,雲意初拚著滿身的力氣,站了起來,手直指著麵前的蘇沐,仰頭大笑著,淚自眼眶之中不住的落下“我賤人?嗬……”


    “蘇沐,你身為皇家子孫,日日流連青樓之地,什麽樣的女人你都往迴帶,什麽樣的貨色你都不嫌棄,就好似個發了情的公狗,是個女的對著你搖尾乞憐,你都願意上去,你不賤,外頭的臨江王,中山王,分封出去的,哪一個不比你強,卻偏偏隻有你,留在這京中做個廢物,人人瞧不上的廢物,正事無孕,哪裏輪得到她們那些女人來給你生兒子,你在做夢!”


    “你這樣的男人,就隻配一輩子斷子絕孫,爛了根的東西,就是多看你一眼,我都嫌棄惡心,也隻有我爹瞎了眼,日日把你當菩薩似得供著,把你奉做上賓,脫了這皇家子孫的一道皮,你連堆狗屎都不是,呸!”


    “啊……”


    雲意初一口惡氣堵在心間,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便指著晉王的鼻子厲聲怒罵,似如潑婦罵街一般,這口氣,她憋了五年,整整五年,誰能夠想到,堂堂晉王妃到現在還是個處子之身,從成親那天這個男人就沒有正眼的看過自己,她不用那些汙爛的東西,這王府隻怕裏頭子孫滿堂,連她的位置都已經不見,卻不想,在她的話音落下之後,本指著蘇沐的那一隻手,卻讓蘇沐抓住之後,用力一扯,向後擰動之後,骨頭斷裂的聲音就這樣清晰的在她耳邊出現。


    之後一聲尖叫,蘇沐,就這麽輕而易舉,毫不留情的廢了她的一隻手,骨頭錯位斷裂,撕心裂肺的痛讓雲意初此刻,滿頭滿腦的全是冷汗,痛的在地上來來迴迴的打滾,這個男人,竟然這樣狠心……


    顧靖風與蘇衡都沒有想到,蘇沐竟然還有這樣陰狠的一麵,敢這麽對著自己的結發妻子下這樣狠得手,從懷疑晉王的那一刻起,皇帝用了多數的時間去找關於晉王不忠的證據,可他隱藏的太好,連帶著雲氏一族亦然,除了不知情的雲意初像這樣在無所顧忌之下吐露出的點點信息,旁的根本無從下手,這樣的人,當真不容小覷!


    上首的顧靖風與蘇衡具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底下,發了狠的蘇沐卻厲聲對著雲意初毫不客氣道“賤人,你竟然這樣嫌棄本王,本王今日就給你這個機會,休了你,讓你改嫁,廢你這一隻手,就當便宜了你!”


    第六十八章:嫁我可好


    晉王妃雲氏悍妒被休遣迴雲家成了這京城之中的又一大事,不同於沈輕舞那一次,由著自家親人帶著出嫁嫁妝滿車滿櫃,浩浩蕩蕩的迴家。


    雲意初是由著李全帶了人直接送到雲府,滿身狼狽不說,且手上還夾著固定手臂的板子,整個人灰撲撲的沒有一點生氣,滿眼的空洞。


    手中拿著那一紙休書,便是到家之後,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被掃地出門了,那休書好比一個巨大的恥辱罩般,深深的罩在雲意初的心上,現如今,連這京城之中最是懶散惡心的王爺,都看不上她,她往後還有什麽樣子的出路。


    尤其是在歸家之後,父母家人沒有一個拿正眼看她的,越發讓她抑鬱的喘不過氣來,手中的休書擰的恨不得變了形。


    而那晉王卻也未好到哪兒去,當著聖駕的麵動手折了自己王妃的一個胳膊,受了皇帝嗬斥了一頓後,又一次被遣送迴了府邸,靜思己過,不準踏出晉王府半步。


    而顧將軍衝冠一怒為紅顏烹殺了細作海棠亦成了這京城之中人人茶餘飯後之言,京城之中關於顧靖風與沈輕舞的情感之事,又成了人人傳誦的話題。


    這些話沈輕舞全都聽在耳邊,卻也隻是聽聽,不做任何解釋,就連那一天,她提著裙子迴到翠薇閣,自己的母親祖母連著哥哥臉上都帶著欲言又止的模樣,可到底也沒有多問她,隻由著她就象現在這樣照顧的過著日子。


    在聽得雲意初讓晉王親自廢了一隻手後,沈輕舞隻覺得不過一隻手,算是便宜了她,這樣作惡的人,該親自享受享受讓人淩辱的滋味,才會對她最好的懲戒,而那海棠,死不死的,對於她,當真沒了一點悸動……


    烹殺……嗬,到頭來竟然的得了這樣一個死法,當真罪有應得!


    晨幕徐徐拉開,魚肚白的天,泛著霜白的紅梅染得格外多姿,院內籠著一層薄霧,似輕紗般浮動流轉,妖嬈曼妙。


    沈輕舞一早便起了坐著備好的馬車由柳嬤嬤以及兩個丫頭陪著,到了南絮樓,素歌與素心尚在養傷,柳嬤嬤的手也未曾好全,沈輕舞原不打算勞動柳嬤嬤,可自從出事,柳嬤嬤說什麽也要跟在沈輕舞身邊又親自找了兩個手上會功夫的丫頭,一並的伺候著。


    南絮樓現如今由衛良打理,一切有條不紊,日日日進鬥金,前頭大堂,樓上雅閣,甚至是後頭的小院,早早的都有人來訂了,每日裏頭忙的熱火朝天。


    剛過了年,又有幾個世家公子親自的來求娶南府裏送來的優伶,衛良問過了她們的意思,兩個丫頭也是同意的,沈輕舞自然從賬上給了一大筆豐厚的陪嫁,就這麽送走了她們,風風光光的又添了一斷佳話,自那以後,再問南府借人,那些個丫頭跑得也是心甘情願的。


    南府裏頭辛辛苦苦練上十數年,進宮出頭的機會卻少之又少,反而嫁個世家子弟,便是作為貴妾,也是好熬的,南府的丫頭大多都是來自市井,少有人能夠為人正室,可那至少也是吃穿不愁,女人的青春美貌不過那麽短暫的一段時光,再好的歌藝舞技,卻能夠在台上蹦躂幾年,這些個丫頭都是門精。


    現如今,這南絮樓中最出彩卻人人求而不得的姑娘,便數秦漣夜,秦姑娘美若天仙,宛若芙蕖,不管這底下多少的公子怎麽樣的捧場,從來沒能夠邀到她一次的展顏一笑,更別提是去到雅閣喝上一杯水酒,換做旁的地上,那些個浪蕩公子或許早就鬧事,隻是這南絮樓,他們卻不敢……


    沈輕舞這身後,腰杆子太硬,尋常人,掰扯不動!


    沈輕舞一來隻坐在了二樓天字號的雅間中,這裏從來空著不讓人動,沈輕舞坐在這個位置能夠把整個樓內的情況一覽無餘。


    難得有興致,沈輕舞讓衛良送了一套剛製的茶盞,親自沏了一盞手抄茶,滾燙的開水衝開卷曲的茶葉,為之舒展的那一刻,茶湯碧綠,茶香四溢,沈輕舞難得的長吸一口氣時,卻見門外,一身月白色雲紋壽字蘇繡深衣,以玉冠束發,錦緞束腰,溫潤如玉,俊雅不凡的季北宸正噙著笑,立在門口。


    “掌櫃的難得泡這樣好的茶,倒不請我進去坐坐,吃上一盞?”揚起嘴角,季北宸的眼尾尚能夠看到一兩條細紋,卻對他的容顏沒有絲毫的影響,隻朗聲著。


    自上元節後,沈輕舞再沒見過他,不過這南絮樓中的禮物卻從不間斷,且一次比一次貴重,南海的珍珠,一人大的紅色珊瑚,紫檀畫水金五屏峰簡妝二座,這樣的手筆,每天一次,瞧得沈輕舞哭笑不得。


    也不是沒送還迴去過,隻每一次送迴去,還迴來的又是比之珍貴數十倍的玩意兒,嚇得沈輕舞再不敢還。


    “這話說的,您老人家恨不能把這世上的異世奇珍都給我搜羅來了,隻一杯茶水算個什麽,想喝就喝便是,一缸都是可以的。”


    “那要是想喝一輩子呢?”


    倒了一盞清茶,沈輕舞將它放在了自己對麵的一側,隨後對著門外的季北宸隻淺笑著,卻不想季北宸竟然收起了玩笑,隨後用著正經且隨和的語調,與之說道。


    沈輕舞的手為之一顫,卻還是斂住了臉上的尷尬,微微一笑道“想喝一輩子,就自己學著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難不成,這個道理難道還要我來教你?”


    “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對你的心,你那樣聰明,難道還看不透?”


    添了銀炭將整個雅閣燒的透暖的屋內,沈輕舞的臉頰之上已經泛起了兩抹不自在的紅暈,亦是有著許多不自在的尷尬。


    而季北宸卻已在沈輕舞不說話的當口,再一次出聲道“我想娶你,每日與你舉案齊眉,為你描眉畫鬢,沈輕舞,你嫁給我可好?”


    “季北宸,我成過親,不適合你。”


    “我喪過偶,我們是絕配。”


    對於季北宸,沈輕舞從沒對他動過一點的心思,來來去去也不過這幾次見麵,深交都談不上,麵對這樣一個男人的表白,沈輕舞招架不及,隻用著最快的速度拒絕著。


    奈何,沈輕舞拒絕的快,季北宸迴答的卻也迅速,眼瞧著麵前這位麵冠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沈輕舞,隻失笑著,滿是尷尬。


    “就因為青青的一聲娘親,你看上了我?就在不久前,我才和顧靖風上了床,你應該知道吧?”


    她被下了魅藥,差點被乞丐糟蹋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在將軍府中過了一天一夜與顧靖風的事情亦然,沈輕舞大膽直接,就這麽雲淡風輕的把話吐出了口,她想,對於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趁早的拒絕,比拖著他不清不白的要好,想來,應該每一個男人對於女人貞操一事,應該都是有所顧忌與保留的。


    隻沉默了片刻,季北宸便開口,直言道“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就是想不知道,隻怕也很難才是,初初聽到的那一刻,季北宸是糾結過,可到最後,卻也還是妥協,不知道為什麽,最初他是因為青青的一句娘親,注意到了這個女子。


    這樣貴胄的女人,有著多情可愛的一麵,亦有著固執聰慧的一麵,讓人瞧著欲罷不能,甚至季北宸都在心疼,心疼這個女人從前的遭遇,他想給沈輕舞最好的,隻認為顧靖風這樣的人配不上她,卻不知該如何對她好。


    “不隻是因為青青喚你一聲娘親,而是我當真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沈輕舞,我會對你好,不會讓你受一點的委屈,你答應了我,可好?”季北宸顯得有些急躁,像是個剛剛長成的毛頭小子一樣,著急的想要討好心儀的姑娘,不知該如何下手。


    “季先生的後院搜羅了一籮筐的美人卻還不夠您一個人消遣,卻還想來這裏宵想旁人的妻子,季先生這做法似乎欠了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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