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都是這樣,第一眼看到的印象多時不準確的,隻有切身的


    接觸體會了,才能真正的了解這個人,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愈是與程峰接觸,文大公子就愈能感受到自己之前錯的是有多離譜,當然這錯之所以能夠鑄成,有一半的原因是因著自己的妹妹,以及程世子以往的所作所為,名聲這個東西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那都是頂頂重要的。


    程大世子以往做事從來都是我行我素,隻圖自己痛快,不顧他人死活,以至於外頭的風評很是糟糕,可惜他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少年的,隻是因著家庭壞境的影響,從小錦衣玉食的嬌養慣了,難免就養成了富貴病。


    要說戰爭給人們帶來了創傷,同時也能讓人快速成長,不說文軒已經開始意識到這一點,就是程峰也是不例外的,從前雖然家中父王是個掌軍權的,可是程峰在軍營之中待的時間,屈指可數。後頭戰亂之初才開始正真意義上在程家軍中作為。


    軍隊就是大熔爐,在嚴苛的軍令之下,下頭的士兵除了服從命令,隻有服從命令,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麽身份上的差異了,任是你之前是世子爺也不遑多讓,兵營裏的較量從來都是實力上的較量,程峰在這半年之中耳濡目染之下,迅速的開始成長起來,早不是之前那個玩世不恭的子弟,也基於此,文軒才覺得眼前之人和從前的那個人幾乎判若兩人。


    印象這一改觀可是不得了,兩人從相見怒目到尷尬解除,之後順理成章的竟然開始惺惺相惜,稱兄論弟了,當然這最後一個還隻限於是程世子單方麵的行為,文軒再怎麽樣也不會和程王府這麽顯赫的人家扯上太多的嫌疑的,就單一點讓人認為是攀高枝就讓他這個有骨氣的讀書人接受不了。


    對於討好未來的大舅兄這樣的事情,程世子是非常願意的,雖說追妻之路還遙遙無期,可是有了好的開始還怕以後的路不好走嗎?


    當然,文大公子的願意配合也是幫了不少忙的。


    於是某一日,程世子就死皮賴臉的跟著文軒上門了。


    柳星竹這些時日都在家中照顧父母,文老爹就不用說了,後背那麽大一個口子,休養起來總是要一些時候的,好在沒有傷中要害,不然就麻煩了。


    她們從城外逃亡迴來的第二日文夫人就病倒了,可能是之前經曆過的事情過於兇險,當時心裏提著一口氣,後頭危機解除了,這口氣也就鬆懈了下來,於是乎病就找上門來。


    大夫把了脈說她這是過於驚悸造成的心火。


    家裏一個兩個的都病倒了,好在柳星竹的身體底子還算不錯,隻之前經曆了一次大悲大喜,人看來有些蔫蔫的,其他倒是無大礙。


    文大公子忙著自身成長的時候,柳星竹就呆在家中照顧父母,一日日下來,人就有些清瘦,文夫人看了心疼,讓家裏的嬤嬤們換著法的進行膳食調理,可惜柳星竹這是心病,總歸心病還的是心藥醫。


    這日,文軒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十分了,文家人正坐在飯廳之中一邊聊天,一邊等著他。


    不想文大公子屁股後麵竟然還跟著一個人,文家人見著程世子的時候,一個兩個的都些傻眼。


    文氏夫婦兩個自然都和眼前之人打過照麵了,文大人之前就曾見過程峰,文夫人則是那日在馬車上見到的,兩人有些震驚的對視一眼,然後齊刷刷的看向來者,程峰被文家幾雙眼睛盯著求解惑,不由有些尷尬,伸手撓了撓頭這才笑著打招唿:


    “那個伯父,伯母好,今兒不請自來,實是文兄盛情邀請之下,唐突叨擾還望見諒!嗬嗬”


    文軒在一旁聽見轉頭就瞪了這厚臉皮的人一眼,什麽他盛情邀請,分明是這廝死皮賴臉非要跟著他迴來的好吧,他不願意都不行。


    人來都來了,難道還能趕出去不成,必須不能啊,這可是他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啊,今兒白日裏文夫人和閨女閑談的時候還念叨著等過些日子身子好了,務必是要帶著重禮去王府道謝程世子的救命之恩的,不想這人直接就來了,之前之所以有些發愣,完全是因為沒想到,人家程世子甭管什麽人品吧,總歸是身份高貴,文家雖說也是官家,到底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文夫人雖然之前見著這小子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可是並不因此討厭程峰,相反看著眼前一副傻乎乎模樣的少年,心裏總是有些喜歡的,而且這人還是兒子親自邀請來的,那必是要盛情待之。


    於是連忙招唿著落座,又聽說程峰還沒有用晚飯,正好家裏已經置辦好了,隻又囑咐嬤嬤們重新趕著做幾個好菜上來,托了這幾日家裏的膳食改革,這隨手送上來的也不至於寒酸。


    一旁的柳星竹自始至終都有些沉默,文家人招唿程峰,她也隻是在一旁跟在母親身後,隻程峰自打進來就有意無意的拿眼睛瞟著他,可惜郎有意,妾無心。程峰不免有些鬱悶。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眼看著外頭的天開始漸漸黑了下來,程峰實在不好意思再繼續叨擾下去,隻得一臉無奈的向文家人告辭,說好改日再正式登門拜訪。


    程峰臨出門之際還不忘抽空看了一眼柳星竹,見小丫頭低著個頭,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下不免有些淒然,之前在馬車上還情緒外漏的向他訴委屈來著,怎麽轉首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然古人誠不欺我也。


    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數多了,程峰和文家人就都混了個臉熟,這廝嘴又甜,又會來事,且每次上門都時不時的帶些東西來,弄得文氏夫婦兩個愈加看得上這個少年郎了,隻是柳星竹還是不怎麽熱烙,程峰每次都尋摸著時機想要上前跟她搭搭話,雖說或多或少的兩人也能客氣上幾句,總歸還都是在有別人在場的情況下,這讓有一肚子話想說的程峰愈加鬱悶起來。


    身邊跟著的忠心小廝們眼見著自家爺一天天的煩惱憔悴,心下也是有些著急,要不說這人多力量大,也不知道誰給提的意,讓程世子把文家旁邊的宅院給買下來,還美其名曰這樣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程峰一聽立刻覺得有理,忙譴了人花高價把原來的房主趕走,自己著人收拾了就住了進來。


    眼瞅著年關將近,這日,柳星竹陪著文夫人用過早飯,就聽著外頭白嬤嬤叫道:


    “夫人,有人給咱家送了這玩意兒!”


    文夫人微微吃驚,看了閨女一眼向外問道:“看見是誰送的了嗎?”


    白嬤嬤一邊走一邊迴道:“不曉得,隻見著是個高壯的年輕人,說起話來甚是和氣,說他們主子新近搬來,送了見麵禮過來,日後好相處。”


    此時文家就文夫人和柳星竹兩個,文老爹早在前兩日就已經傷好恢複上班了,至於文軒基本上從之前就在當值,父子兩個攜手出門,家中便隻有女眷。


    聽說是新來的鄰居,文夫人自然不會多想,隻讓白嬤嬤將東西拿進來。


    白嬤嬤進來後,手裏提著的東西瞬間讓柳星竹和小丫鬟冬雪瞪圓了眼睛,隻見一個精巧的籠子裏竟然關了一隻五彩斑斕的鸚鵡,此刻正好奇的轉折著小腦袋來迴打量著新的環境。


    毛茸茸的小東西總是招人喜歡,柳星竹和冬雪立刻躥了過來,眼巴巴的瞧了起來,還是白嬤嬤比較老道,去廚下舀了些小米和清水過來喂鳥,剛開始的時候這小東西還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吃食,最後不知是適應了新環境,還是被眼前的美食誘惑了,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下,撲騰了兩下翅膀,歪著小腦袋開始啄起了小米。


    眾人立刻鬆了口氣,開始閑聊起給鸚鵡起名字,教它說吉祥話的話題,一時間討論的熱火朝天。


    不多時,小東西吃飽喝足了,覺得自己這會兒心情特別好,於是在眾人熱情的討論聲中,小家夥喔喔扯開嗓子歡快的叫了起來:“喳喳,星竹喜歡程峰,喳喳,吉祥如意!”


    一瞬間屋中登時安靜了下來,柳星竹一臉遭了雷劈的模樣,不敢置信的指著那歡快的小東西問道:


    “它,它剛說什麽?”


    眾人一臉懵懵的看著她,對於程峰這個名字,因著近來這位總是上門來刷臉,於是大家早就不陌生了,這會兒上突然聽見這句話,登時一臉不明的全都關注起了柳星竹,這東西說什麽?她家姑娘喜歡程峰?


    哎呦喂,真是特大新聞啊!


    那闖了禍事的小東西這時還不明就裏的依舊蹦躂的歡實,一邊蹦躂還一邊叫喚:


    “星竹喜歡程峰,喳喳,吉祥如意,喳喳。。。”


    聽的柳星竹一怒之下抄起身邊桌子上的茶碗兜頭就扔了過去,可惜手下沒個準頭,茶碗擦著鳥籠子邊飛了出去,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一瞬間嚇的鸚鵡立刻合起了嘴巴。


    。。。。。。


    ☆、柳星竹彷徨不知途


    到這個時候文家人要是還不知道這鸚鵡是誰送過來的,那就真的是奇怪了。


    文夫人驚愣過後就有些頭暈,被白嬤嬤直接攙扶到內室去休息去了,剩下柳星竹領著冬雪在廳裏和闖禍的小鸚鵡大眼瞪小眼。


    傍晚十分,工作了一天的文家父子兩個相繼進了家門。兩人一進屋就瞧見了廳中顯眼位置上放著的鳥籠子,文大人還有些奇怪,文大公子則非常饒有興致的湊過來仔細的瞧了瞧,還手賤的摸了摸小鸚鵡的小腦袋。


    文夫人這會兒早緩過來了,之前還拉著柳星竹仔細問了個明白,她就說嘛,之前在城外馬車上兩人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剛認識的,如今從自家閨女的口中聽了個詳實,心裏頭真是不知作何感想了。柳星竹到這個時候哪還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似的的說了個幹淨。


    文夫人再次頭疼的撫了撫額,心裏把兒子給罵了一遍,這小子竟然早都知道,還不告訴她,又想數落數落閨女,一瞧小丫頭一副噘著嘴委屈的模樣,心下又舍不得了,好在,這兄妹兩個還算是知道分寸,沒做不該做的事。


    可是事情現在已經顯而易見了,程家的那小子就是沒安好心,尋摸著機會這是要將自家的小棉襖叼迴家去,雖說,這其實也不算過分,一家女百家求,自家閨女容貌出眾,聰明懂事,別人瞧上了很正常,關鍵是這瞧上的人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文夫人初來乍到的那些日子也沒少出外應酬,夫人們之間除了談些衣服首飾,更多的時候是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聊八卦,這家的丫頭長醜了,那家的小子娶媳婦了,總之誰家但凡發生點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程王府曆來就是各家夫人話題的中心,當然也因著這程王府裏卻是八卦多了些,當然作為公眾人物多年的程世子,偶爾時不時的也會上一次頭條。


    應酬多了,文夫人自然也能聽來三言兩語,隻那時這人與自家毫無幹係,自是不上心,哪成想如今竟然到了這步田地。


    再一迴想自己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聞,什麽程家小霸王橫行鄉裏了,什麽程家世子與人搶粉頭打架了。。。


    文夫人覺得自己現在的腦袋更疼了。。。。。。


    好不容易將丈夫和兒子盼迴來了,文夫人上前一把就將那還在有閑心逗弄鸚鵡的兒子給揪了過來。


    “你說,那程世子到底是個甚樣的人?”


    文軒被母親大人問了個一愣,轉頭望向一旁蔫答坐著的妹妹,得來小丫頭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刻便警惕起來。


    “娘,你問這個幹什麽?”


    “幹什麽。。。哎呦,你個小兔崽子你還問我問這個幹什麽,娘再不問咱家可就出大事了!”


    文夫人這話一出口登時把剛進門的兩父子嚇了一跳,文大人趕緊上前詢問老妻,得來文夫人一股腦的把今兒白天的事情給說了一遍,重點將鸚鵡的說的話重複了三遍。


    文軒一聽立刻忍不住舀了白眼瞪了柳星竹一眼。


    柳星竹被哥哥瞪的莫名有些心虛,可是轉而撅起嘴想著,這也不能怪她呀,她哪裏知道那程世子臉皮竟然厚到這種程度啊!


    程大世子送來的這個小鸚鵡是個頗為歡快的小東西,吃飽喝足就喜歡蹦躂,一見廳中這麽多人,心下不免有高興起來,喔喔扯開嗓子就嚎了起來:“喳喳,星竹喜歡程峰,喳喳,吉祥如意!”


    這迴不用柳星竹再尋摸東西動手了,文大公子一轉頭惡狠狠的瞪了過去,那鸚鵡立刻就縮起了脖子。


    看的柳星竹一個驚異,奶奶的,這小東西竟然還知道看眼色。


    文大公子懶得廢話,上去抄起鳥籠子就要往外走,柳星竹一瞧之下下意識的就跟上去拽住了哥哥的袖子。


    “哥,你幹什麽去?”


    “這麽個惱人的玩意兒,我去把它送廚房燉了得了!”


    柳星竹一聽登時急了,“哎,你怎麽能這樣?”


    一把搶過哥哥手中的籠子重新放在桌子上。轉頭瞧見廳裏的人都直直的盯著她,立刻便有些訕訕的:“這不是。。。恩,哥哥這不是濫殺無辜嗎!”


    文大公子有些驚疑的看著眼前的妹妹,這會兒上他要還是覺的是那程世子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那他還真有些不信了,難不成自己的妹妹因著這些時日的接觸,竟然開始動了凡心了?


    說實話柳星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這是在幹什麽,看著一家人個個眨著眼睛疑惑的望著她,柳星竹臉一紅趕緊轉身出了屋子,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將放在桌子上的鸚鵡籠子給提走。


    文大公子眼見著妹妹的動作,心下立刻翻了個白眼,這死丫頭這還防著他把那小畜生給燉了呢!


    十二月的天氣徹骨的寒冷,柳星竹躺在自己的床上聽著窗邊傳來的唿嘯的北風,心頭也跟著彷徨起來。


    從前她還不曾意識到情愛這種東西,直到遇到了溫文爾雅的孟宇,總覺得這樣溫潤美好的公子就應該是自己夢中的白馬王子,可惜那句話說的好,騎白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


    直到古道上的那場遺棄,柳星竹才幡然醒悟,孟宇於她終究不過是生命之中的過客罷了。


    可是程峰。。。這個人對於自己來說真的是個矛盾的中合體。


    要說對他全無感覺,那也不算對,要說有多麽清楚的感覺,似乎也差了些,總之她自己也很混亂。


    千頭萬緒的理不清楚兩個人之間的思緒,隻潛意識裏像過幕一樣殘存著兩人的過往,說來他們兩個也算是一對歡喜冤家了,自打初見麵就開始掐,後頭再見的幾次也沒留下過什麽好的印象,可是不知怎麽迴事,柳星竹忽然就想起之前在城外的馬車上再次見到他的情形,那時候自己情緒無法控製的外露出來,簡直壓抑不住。


    事後的時候,柳星竹也曾潛意識的認為自己當時不過是因著孟宇的背叛,心緒有些不穩,正是待於發泄的節骨眼上,於是正好程峰出現了,也許當時若不是程峰,換一個人她可能也會這樣。


    柳星竹轉過身透過床幔看著屋外明亮的月光,忽然開始有些不確定了。。。


    轉頭看著窗邊桌子上的鸚鵡籠子,想起白日裏這小東西扯開嗓子嚎著:“星竹喜歡程峰!”


    柳星竹瞬間臉上一紅,拉高了被子將臉蛋全部遮了起來。


    混蛋,鬼才喜歡他呢!


    眼瞅著年關將近,家家戶戶忙著開始準備年貨和一眾過年事宜,文夫人也沒工夫尋思閨女和程家那小子的事情,擎等著忙過了這段再說。


    好在自那日之後,程峰倒是沒再登文家的大門,偶爾聽文軒提起,聽說程王爺把他叫迴城外軍營裏操練新兵,似乎忙的不可開交。


    文家母女兩個也是因此都鬆了一口氣。


    除夕夜,一家子熱熱乎乎的圍在暖爐旁邊,一邊閑聊一邊守歲,文大人還說起今年過年外頭的蕭條景象,往年州府過年不說繁榮似錦也不遑多讓,今年卻很是低迷,街市上十之六七的店麵都關著門,行人來往也不同以往的接踵摩肩,大戰過後,百廢待興,最受罪的還是老百姓 。


    徐家今年除了置辦些必須的年貨,甚至連煙花爆竹都沒有準備,用文大人的話說,大戰死了那麽多人,家裏有什麽可慶祝的,文夫人自然沒什麽意義,總之每年那玩意也不是她在放,不過是圖個看頭罷了,轉頭瞧瞧兩個兒女,見他們麵上也無異色,索性就真的沒有預備。


    臨近午夜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守歲這件事自來就是磨人的,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電視啊春晚啊什麽的娛樂性的活動,隻不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聊著聊著就大家一起閉眼睛了。


    文家人正自苦撐眼睛的時候,忽聽外麵咚咚傳來了轟鳴聲,登時一個激靈全都睜開了眼睛。


    實在是這聲音離得自己太近了些,若不是確定自家今年沒有買爆竹,柳星竹都覺得這就是自家院子裏放出來的。


    小丫鬟冬雪的腿快,聽見聲音轉身就出去瞧,不多時就歡快的跑迴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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