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雞飛狗跳的長到了四歲,然後徐嬤嬤一狠心將這搗蛋的小東西送進了學堂裏,自此開始了柳星竹苦逼的學堂生活。


    說來她如今也不過四歲,這麽早就開始套上小夾板,在柳星竹看來這就是活脫脫的坑害祖國未成年的花朵,想想現代社會,四歲的孩子有些還在母親懷裏吃奶呢。


    可是在古代這就是現實,尤其她這個所謂的出身,更是不容她有任何的反抗,據說她娘親三歲就開始開蒙了,比她還要早一年呢。


    如今她四歲才開始學字,說來已經有些晚了的。


    這是嬤嬤說的。。。。。。


    好吧,既然嬤嬤已經狠心的下了結論,她再多說也是無用的,隻得委委屈屈的背上茶茶為她特意縫的小鴨子花樣的背包,屁顛屁顛的和好基友虎子讓茶茶領著去夫子那裏上課了。


    開始的時候,茶茶還每天定時定點的接送兩人,到後來他們已經熟悉了,就死活不用茶茶接送了。


    茶茶不放心,每次都偷偷的跟在他們兩個身後送他們進了學堂的屋子裏,有一次無意間被這倆小人發現了,此後茶茶就隻能聽話的送他們到院門口,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他們一步步的走遠,直到瞧不見了。


    。。。。。。


    ☆、胡夫子學堂二三事


    胡夫子學堂加上柳星竹和虎子兩個人也不過才九個孩子。這九個孩子之中,除了柳星竹外還有一個女孩,五六歲的模樣,是村中首富齊偉的小閨女。


    那齊偉有一日見著茶茶領著柳星竹去學堂上學,心下不知怎麽考慮的,第二日便將自家的兩個孩子一同送去了學堂。


    兄妹兩個一個七歲,一個六歲。哥哥叫齊大成,妹妹叫齊小梅。


    剛進學堂的時候,柳星竹還有些不適應,漸漸的在周圍環境的潛移默化之下倒也開始習慣了。


    隻每日裏學那些百家姓三字經之類,實在是覺得無味的很。


    她好歹是一個成年人的心態,對這些東西便是不喜歡,可是學起來卻是一點都不費力氣,沒幾日下來,就趕超了學堂裏所有人,讓胡夫子對她也是喜愛有加。


    又加上柳星竹長了一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可愛小臉蛋。


    不過兩三月就成了學堂裏名副其實的小堂花。


    這日,學堂的先生胡夫子有事迴家,臨走之時留下了一句七言對聯,令學生好生對了明日上學帶過來,剩下的半個時辰的課業,學生們便規規矩矩的留下在學堂裏練字,由虎子看著時間,到了就直接讓大家散學歸家。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眼見的夫子走了,剩下這幫子十來個的小家夥們,可算是沒人管著了,上躥下跳就差把學堂的房頂給掀破了。


    柳星竹今兒早上沒睡飽就被臭茶茶叫了起來,一上午坐在椅子上光打瞌睡了,這會兒上先生可算是走了,便忙不迭的趴在桌子上小憩了起來。


    旁邊坐著的虎子見了還很是細心的將她的小鬥篷拿過來蓋在她身上,然後同樣不理會那些活泛的同窗們,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的坐在柳星竹的身邊寫著毛筆字。


    不過五歲的小姑娘安安靜靜的趴在書桌上側著小身子睡覺,臉蛋紅撲撲的,小嘴微微的張著,是怎麽看怎麽可愛。


    那邊齊大成和小夥伴們淘累了,剛剛放下手中的書本,轉過頭就瞧見了柳星竹和虎子。


    尤其瞧見了那個粉粉嫩嫩的小丫頭安靜的睡著覺,心下立刻就歡喜了起來,幾步過來就將自己的小胖手摸上了柳星竹的小嫩臉。


    滑滑的,手感不錯呀!


    睡夢之中柳星竹正做著吃紅薯的美夢,不妨被個小爪子摸上了臉,小鼻子立刻便不滿的哼唧了一下。


    一旁正專心練字的虎子聽見了,轉頭望過來,正巧見齊大成那個胖子將他黑黑的沾了墨的手往柳星竹臉上摸,“騰”地一下立刻就站了起來,伸出手一把就將齊大成的黑手從柳星竹的臉上拍掉了。


    “啪”的一聲,聲音甚是響亮,就連睡著的柳星竹都被這一聲驚醒過來。


    齊大成正摸的起勁呢,不妨被人從中打斷了,臉上立刻憤怒了起來,指著打斷他好事的齊虎就叫嚷道:


    “虎子,你幹什麽?”


    齊虎自來就討厭這齊大成兄妹兩個,平日裏仗著家中有幾個閑錢,便不將別人放在眼裏,每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功課卻是學堂裏最差的兩個。


    這齊大成胖得跟頭小肥豬似的了,還每日裏想著吃,那個齊小梅則是每天裏就知道穿花衣裳臭顯唄,要不就是看六六不順眼,有事沒事的擠兌她,或是瞅著他不在跟前的時候,仗著比六六大,就欺負她,不過好笑的是,她就從來沒有一次得逞過,反而每次都被六六這小東西給整治了。


    也是因此她看六六更不對眼了。


    “幹什麽,誰讓你拿手摸六六的?”


    “我愛摸不摸關你什麽事?”


    “怎麽不關我的事,六六是我妹妹,我說不行就不行。”


    “呦,還妹妹呢,齊虎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家什麽家世,人家六六什麽家世,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她家的小奴才罷了。。。”


    “你。。。混賬!齊大成,你混賬!”


    饒是齊虎平日再是斯斯文文的,這會兒上也被齊大成這樣的話激怒了,小嘴唇顫抖著,半天憋出了一句胡夫子平時教訓學生的時候慣會說出的一句話。


    話一出口,音量不高可是氣勢卻不小。


    別看虎子平日裏文文靜靜的,生氣起來那小氣勢也不小。


    齊大成的身形比虎子肥上一倍,平日裏也仗著這個吆五喝六,今日見虎子竟然敢挑戰他的威嚴,立刻就不讓了。


    上前一把揪住了虎子的前襟,口中還不幹不淨的罵道:


    “混賬?你他媽才是個混賬!我愛摸誰摸誰,管他媽你毛事,橫豎沒去摸你媽去!”


    這會兒上柳星竹早就已經迴過神來了,見著齊大成嘴裏不幹不淨不說,竟然還連帶上了虎子娘,心下氣憤不過就要上去幫忙,哪成想那邊虎子聽了齊大成說他娘,雙眼立時一紅,竟是惡狠狠的掄起小拳頭,照著齊大成的胖臉就是一下,“咚”的一下正打在他的眼眶上,登時眼周圍就青了起來。


    齊大成冷不丁被襲擊,疼的‘嗷嗚’一聲就抬起了雙手捂上了眼睛,遂也鬆了揪著齊虎前襟的手,虎子身上一得了自由,立馬二話不說掄起了小胳膊,照著那邊捂著眼睛的齊大成就衝了過去,兩人一來二去的就在屋中廝打了起來。


    一屋子的孩子見了這般情形,初時還有些怔愣,待迴過味來,便立刻興奮的起哄起來。


    有跟齊大成好的,上來就幫著齊大成拉偏架,虎子本就一股衝勁,等到齊大成那個胖子迴過神來,兩人扭打在一起,虎子還是吃了點虧,這會兒又有幫著拉偏架的,立刻就氣不過了,下起手來便也沒輕沒重了。


    平日裏喜歡和虎子一起玩耍的見了他吃虧,立刻也不爽了起來,三兩下的過來也加入了戰局。


    於是。。。


    本來不過是兩個小孩子打架,最後變成了一堆孩子一起打群架了。


    場麵甚是壯觀無比,硯台墨汁滿天飛,書本紙張成了天女散花。


    初初還是赤手空拳的,後來便演變成了兵器行。


    這個拿了根竹板,那個拿了把掃帚,還有的不知從哪尋摸來的木棍子,這一通胡亂的拚鬥,眼瞅著是越打越兇。


    柳星竹一瞧不好,再這般打下去一定要出事了,也來不急穿好鬥篷了,幾步繞過戰場,撒開小短腿,奔著先生家就跑了過去。


    索性,胡夫子家就在學堂的附近。


    等胡夫子領著她氣喘籲籲的迴來之時,屋中已經人聲鼎沸亂的不成樣子了。


    胡夫子氣的胡子亂顫,扯開了嗓子就對著屋中喊道:


    “全都給我住手!”


    這一大喊立刻把屋中的孩子們喊的一個機靈。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學生對老師的聲音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天生的帶著一股子畏懼感。


    胡夫子顫巍巍的提著步子進了屋,見著這一群熊孩子一個個打的鼻青臉腫的模樣,心下更生氣了,本還要問是何緣故的,後來這幫熊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眼瞅著又要亂起來,胡子夫幹脆拿過一旁的竹板往桌上狠狠的一敲道:


    “行了,全都給老夫閉嘴。先將學堂打掃幹淨,然後有一個算一個領十下戒尺,之後迴家去將《論語》規規整整的抄二十遍明日帶過來,若是誰不聽話,明日裏就可直接不用再來了!”


    得,這下孩子們全都蔫了。


    先生的話那就是聖旨,沒聽見嗎,二十遍《論語》,抄不完明天就不用來了,這活脫脫的是不讓他們今兒晚上睡覺了這是。這還倒好說,關鍵等會兒還有十下戒尺呢,那玩意打在手掌心上可不是糊弄人的,是真疼啊!


    柳星竹聽了這下是真有些鬱悶了,那什麽這貌似是要連坐啊!


    那邊的齊小梅聽見了,立刻不高興了,憑什麽呀,他們打架的該罰,她這個無辜的怎麽還要跟著一起挨罰啊,打十下戒尺,那她的小手鐵定還不被抽腫了?況且這打架的根源緣也是因為柳星竹那臭丫頭,要罰也應該罰她才對啊!


    “先生,我。。。我不服!”


    胡夫子這邊剛剛因為罰了熊孩子,心氣有些順了過來,這會兒上聽見竟然還有不服的,臉一沉轉頭向齊小梅那邊望了過去。


    “不服?怎的不服?你倒是給老夫說來聽聽!”


    “憑什麽我沒參與的人還要跟著一起抄書,這。。。這不公平!而且,而且他們大家全都是因為柳星竹,要罰也應該罰她!”


    胡夫子一聽臉立刻沉了下來。


    齊小梅看著夫子沉了臉,心下便本能的畏懼了起來,不過到底心裏不忿,哆嗦著還是將話講了出來。


    胡夫子聽罷,一臉失望的看著齊小梅,冷聲問道:


    “你覺得自己沒有參與打架,並無錯,所以不該受牽連?”


    齊小梅有些瑟縮的點了點頭。


    胡夫子胡子一縷沉聲道:


    “好,那老夫就告訴你緣由。一屋子同窗學子,彼此之間相伴數月,便是說成同氣連枝也是無妨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是你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犯了錯,那麽你這沒錯的也成了有錯的,所以老夫還是要罰你的。”


    齊小梅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說她也有錯的夫子,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從無錯變成了有錯的了。


    “我。。。我不明白?”


    齊小梅哭喪著就叫了出來,真是。。。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不明白?那老夫就再說明白一點,今兒老夫若是都罰了,卻隻單單沒有罰你,那豈非要助長那起子遇事就要置身事外的風氣了,若人人皆是如此,將來若真是學堂之中有個萬一,或是兄弟手足之間出了事,都怕挨罰牽連,隔岸觀火了要如何辦?所以今兒你們全部,都非罰不可,一個都不能逃脫。老夫就是想要告訴你們什麽叫一損俱損,什麽叫同窗和同袍的情誼。”


    胡夫子說完便不再理會那依然呆住的小丫頭,轉過身吩咐學生整理屋子,待一切又恢複原樣之後,拿過從前罰人用過的竹板子,讓幾個孩子在位置上挨個的站好,然後手起板子落,一時間屋中安安靜靜的隻餘下‘劈劈啪啪’的板子聲,和忍不住的抽泣之聲。


    。。。。。。


    ☆、徐嬤嬤知情生惱恨


    胡夫子痛痛快快的懲罰了一群熊孩子之後,心下那一股子鬱氣算是散了些出去。


    遂大手一揮,總算是放了這些孩子迴家去了。


    柳星竹帶著兩隻紅腫的包子手與虎子一起迴了家,半路上虎子瞧見了小丫頭臉上被那死胖子齊大成抹上的黑墨汁,不自覺的抬起手就想將其抹下去,可惜,他的手這會兒上也被抽腫,竟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這時候之前被抹在臉上的墨汁早就幹涸了,不使些力氣根本擦不掉,急得虎子額上的汗都冒出來。


    柳星竹一瞧,心下不自覺的便歎了口氣,知道這小虎子是想讓她迴去幹幹淨淨的,不然徐嬤嬤一準是要嘮叨的,可是這會兒上臉上的墨擦不擦得掉還真沒什麽大用了,就這紅腫的小手一伸出來,嬤嬤不用問都知道出事了,還用得著看臉嗎?


    果然,一到家門口不遠,小哥倆就瞧見了等在門口的茶茶。


    茶茶一見他們兩個的人影出現,就高興的趕緊往這邊跑了過來,到了近前一瞧柳星竹臉上的黑墨,倒也沒多想,隻是打趣的問道:


    “喲,姑娘今兒這是習字打翻了硯台不成?”


    說著就接過柳星竹身上背著的小書包挎在手間,另一隻手則習慣的去牽她的小手,不想這次卻落了空,柳星竹一反常態的直接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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