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子易咳得很厲害,到後來嗓子都啞了。朗玄清難得的融化了他的冰山神情,焦急地問白姐能不能再服用消炎藥。白姐緊蹙著眉頭,搖頭道:“不行,在用藥就超劑量了,這種抗生素濫用的後果不堪設想。”


    見白姐也手足無措,這下是真慌了神,裹毯子的裹毯子,倒熱水的倒熱水。小道本來已經趴下打算睡了,結果被咳嗽聲吵醒,他惺忪著睡眼湊到危子易身邊撥開兩人:“咋了咋了這麽吵不讓人睡啦,讓我看看啥子事。”說著撫了撫小危的額頭,又翻了翻他的眼瞼,神色卻一下變得嚴峻起來。


    “瞎用藥,治標不治本,越拖越重,他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他是中了屍毒!屍毒是什麽?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小道緊緊皺著眉頭,嘴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他這人屬於刀子嘴豆腐心,如果他願意數落你,說明他對你上心了。


    “道長,那怎麽辦?請你一定要救他。”白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幸虧發現得早,也幸虧你們遇上了我。”小道眉宇間沒有絲毫的玩笑之色,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吩咐朗玄清把危子易身上的紗布揭開,白嫩的皮膚上入眼的全是深淺不一的咬痕,有的已經停止滲血,但紅中泛青,內在明顯有惡化跡象。“忍著點。”小道吩咐了一句,隨後從包裏拿出一袋糯米,抓起一把就按在危子易的身上。“呲”的一聲,糯米瞬間發黑,還連帶著冒出縷縷青煙。


    “疼……”危子易明顯的一抖,悶哼出聲。小道沒在管他的神情如何,清理完傷口後再次抓起一把糯米敷上去,反反複複,直到糯米不在發黑。


    “唿,終於好了,花了半袋子嘞。”小道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長舒了一口氣。“謝謝,謝謝道長。”白姐見危子易安然入睡後,趕忙道謝。


    “不用不用,你們就把我當成,唔,同事好了。對了,幫他重新包紮,再把這用過的糯米燒了。”小道指了指糯米堆,伸了個懶腰道:“啊終於可以睡了,不用我值班了吧。”隨後趴下不過半分鍾就聽到了他獨有的唿嚕聲。


    我和白姐對視一眼,苦笑了笑,輕手輕腳的把東西收拾好。


    後半夜是我站崗,現在可以休息一會。


    好久沒有如此放鬆的睡過一覺了,果然還是人多有安全感。待我睜眼時,煤炭爐裏隻剩下點點的紅色火星,爐前隱隱約約照出一個黑影。


    我一怔,戴上眼鏡後才看清是白姐。站起身來發現腰很酸,全身骨骼像是蜷在一起一樣難受,稍微伸展後才感到舒服了那麽點。“辛苦了,去休息一會吧。”我悄悄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炭火微微燃燒著,竄出的火星照映著她的臉龐,疲憊而憔悴。


    “不,我睡不著。”白姐的縮起腿抱著膝蓋,看著炭火盆愣愣的出神。我也沒再強求,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陪我聊會天吧”


    “嗯”


    “你說,這種工作的意義在於何處?”白姐托著腮,做深思狀‘


    我沒料到白姐一出口就是這種深奧的問題,我在天宇一個月都沒呆滿,怎麽會清楚這種玄而又玄的意義。


    誠實地迴答不知道,白姐隨之歎了口氣,似自言自語:“我們現在的工作是修複世界差,可是誰有見過真正的世界差?又怎麽修複?都不知道。墨主任隻透露隻言片語,說帶上“那個人”,一切就都能解釋了。我們隻是粗略知道它入口的大概方位,卻沒想到會如此兇險。一上來就損兵折將,這是以前從來沒遇到過的情況。”


    我靜靜地聽著,無意識地用杆子撥弄著炭火,不知不覺發現好像越來越冷了。


    我沒有答話,因為我知道白姐現在更需要一個傾聽者,而不是一個和她扯東扯西嘮家常的人。


    “為了一個信念就撲湯蹈火,到底值不值得呢?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但我不後悔,就盡力而為之吧……”到後來白姐就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了,基本上沒章法可言。


    簡而言之,我了解到白姐內心實際上很缺乏安全感,她是一個女人,本是該嬌滴滴的被人寵著,卻要來這經曆艱難險阻。並且還作為一個領導者,她有苦不能言,有痛不能說,不能動搖人心,隻能獨自一人默默****傷口。


    這恐怕也是這個工作最為難熬之處吧。


    “既來之,則安之……”我環住白姐的肩打算安慰安慰她。沒想到我這一勾,本來說話聲就越來越輕的白姐順勢就一下子靠在我的肩上,我感受到突然而來的重量,嚇了一跳。


    試著推了推發現沒動靜,我一下慌了,顫顫的用手探了探鼻息,發現唿吸很平穩。我才反應過來是多慮了,人家隻是睡著了。她是真的累了,連佯打精神都撐不住這句疲憊的身心。


    最近自己是不是太神經質了,我捏了捏眉心表示很苦惱。


    讓白姐躺下後,我又坐了半天,有點無所事事。


    有的時候明明事情多的心裏堵得慌,忙都忙不過來,但恰恰又覺得什麽都沒法做。到目前為止我們都還沒觸及核心,比如說這個墓到底是誰的,每每猜測都覺得不對勁,卻沒有頭緒。


    想想鐵頭還沒有音訊,遊魂又神出鬼沒,馬導壓根就沒見到麵,整個事情走向已經不是簡簡單單能控製的了。


    一想到這些就完全坐不住了,幹脆站起身來到處走走。小道都說了這是塊聚寶地,應該不會有什麽機關埋伏。我將礦燈的光線調暗,挨個從六扇門前走過,粗略的掃了掃,發現門框都是一模一樣的五邊形,細看還能看見上麵有粗獷的的線條石刻。從門口望進去,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向哪裏,我也不敢貿然進去,萬一出不來就又是作死了。


    當我匆匆瞥過第五道石門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道灰影一閃而過,速度快到我懷疑是看花眼了,隻是內心有個堅定的念頭告訴我沒有看錯,馬導?還是遊魂?追到了一切就明了了,所以當時腦袋一熱就想衝進去,但是經曆了那麽多我留了個心眼,在入口的石門邊刻了個符號,隨後拿出一團釣魚線,一端綁著神獸燈座的腿,一端繞在手腕上。


    就算我做得再麻利,估計以那人的奔跑速度現在也肯定沒影了,但好歹進去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否則等全員醒過來的這段時間裏毀屍滅跡都來得及。所以我決定去探探底,帶上必要的的工具,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握著手電,小心翼翼的進入那個門裏。


    進門沒走多久前方就出現“t”字形岔路,因為我看見人影是朝右邊跑的,所以毫不猶豫地右轉。


    隻是在轉身的一刹那,我就呆住了,白光照射下一條深色液體向前蜿蜿蜒蜒的伸展,在淺灰色的地麵上極為顯眼。很粘稠,我第一個念頭是血,蹲下拈起一點仔細觀察卻發現又不是,它隻是有著血的質感,半幹涸狀態也與正常血液樣子無異,但沒有血的味道,就像是人造血漿一樣。但我打死也不相信一個人拿著這東西滿地宮瘋跑,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在沒確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之前,我有一種無由來的惡心,嫌棄的把它抹在石壁上將手弄幹淨。


    不過這麽做倒是好追蹤了不少,我一路沿著深線小跑,不知不覺已經進去好深了,這個液體也顯得越來越新鮮,一眼就能看出是剛滴下不久的。


    眼見快追到人影了,我不禁加快了腳步,沒想到剛加速手腕就猛地一緊拉的我一個踉蹌,劇痛之下我一下子停了下來,定睛一看手腕上被細線勒出了一條深深紅印。


    原來是線到頭了。


    那麽就陷入兩難了,到底是切斷釣魚線去追近在眼前的真相,還是保守為準全身而退去告訴大家這一情況。


    需要在很短時間內下決定,我習慣性迴頭打算詢問他人的意見,沒想到一轉身就懵了,身後不遠處,竟然憑空出現一堵牆,而我毫無察覺。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它堵死了我迴去的路!


    我不得不選擇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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