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裴平時是不這樣說話。

    既是他心裏沒覺得淩天成有多高大,但在這片土地上,人家是皇帝,一家獨大,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在人前,該給的麵子,他還是會給的。

    至於莊思顏,在現代的時候,他們兩個經常又打又鬧,更是沒有半點規矩。

    現在身為皇後,也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他也不好再跟她像過去一樣。

    所以在人前,葉大將軍還是很知進退的。

    可今兒的事,他實在太急了。

    也是上麵兩個人打實在太火熱。

    莊思顏在那兩個男人的心裏,哪個占的比重更大,他是不知道。

    但就他自己的經驗來說,現在李花絕對是比莊思顏對他要重要的。

    移地而思,格安這麽多年也沒跟她見上一麵,她連孩子都生了兩個,又跟淩天成關係那麽好,當年對她的那份好感,說不定早就不剩什麽了。

    他隻所以跟淩天厲決鬥,可能一大部分原因是不甘心。

    真是這樣的話,那莊思顏的出現,隻會越發激起他的鬥誌。

    他會為了想讓這個女人看看他的才能,而加倍的對淩天成出手。

    可淩天成則剛好相反。

    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來,莊思顏在他心裏,占的比重甚至勝過江山。

    她如今大著肚子,爬到山上去,怕是淩天成一看到她,那心就懸了起來,哪還有心情跟格安再打下去。

    怎麽說葉元裴也是大盛朝的將軍,雖然他有時候很想看一看淩天成的笑話,尤其是頭上戴點綠的笑話。

    但是他不會拿這個國家開玩笑。

    他神色嚴厲,把利害都說給莊思顏聽。

    因為過於激動,連聲音都快喊啞了,最後端起宮女拿過來,本來是給莊思顏喝的茶水,一口飲盡。

    “聽我的話,在這兒等著,一步也別再往上走了,上麵有什麽消息,我也會讓人給你們報信。”

    莊思顏點頭。

    那個樣子,倒是很乖,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被父母罵了以後,知曉錯了,而決心要改。

    搞的葉元裴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對她太兇了。

    關心則亂,此事也不能全怪她的。

    再說了,她現在大著肚子,忙忙地跑這麽遠的路,也是不容易。

    這麽一心軟,便又折迴頭說:“再往前走十幾米處,有一個較平的地方,都在那裏休息吧。

    但是你在車裏不要出來,也不要讓人看到你。

    同時讓這些侍衛把這裏把守後,以免有人把這個消息傳到山上去,影響到他們。”

    他這麽一說,莊思顏當即決定:“我們退下去,山下也有平地,我們在那兒等。”

    各退一步,事情很快就成了,葉元裴也重新往山上跑去。

    淩天成與格安,已經打了兩個多時辰,無論是能力還是體力都是極大的消耗。

    看得出來,兩個人出手都沒有最初那麽快了,可又誰也沒有收手。

    一旦對方有絲毫放鬆,另一個馬上就會攻其不備。

    看的人都累了,可打的人卻還鍥而不舍。

    葉元裴最初看好戲的心情,本來就沒剩多少,經過莊思顏這麽一鬧,更是一點沒剩。

    他終於也現出焦急來了。

    他對唐庚說:“山上已經布置的兵甲,實在不行,就強行把他們都抓起來算了。”

    唐庚古怪地看他一眼,沒接話。

    說實話,他早就想這樣了,可就怕皇上到時候跟他急。

    這事畢竟也是他自己授意的,要是以後傳出去,說他打不過人家,最後以多欺少,把人家拿下了。

    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

    當然,如果大盛朝的利益來看,還是以多欺少劃算。

    唐庚還真怕自家皇上打不贏,且現在看著兩個人,心裏也懸的要命。

    不過,他也知道,兵將的布置,都是葉元裴安排的。

    他要是想合圍把格安抓了,動手即可,何需跟他商量。

    葉元裴剛才說那句話,本來就是在猶豫,所以唐庚也可以不動。

    又過一半個時辰。

    整人訓馬場的山腰裏都被刀光劍影所籠罩,來往的兩個人影,已經晃到人眼花,根本看不清裏麵到底是怎麽迴事?

    格安帶來的人,與葉元裴唐庚他們一樣,個個都緊張的手心冒汗,雙眼睜大,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這一眨,就出現什麽變故似的。

    葉元裴已經有些煩躁了。

    他除了擔心淩天成,還很擔心莊思顏。

    她在這裏,真是一個天大的隱患,萬一格安的人看到她,把此消息報上來,也足以影響到那兩人的戰況。

    盡管葉元裴已經做好了全麵的防範,可他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正愁的眉目不展,就看到他的一隊人馬從山下往這裏走過來。

    那一組一共十人,走的不快,緩步從山下上來,也未急著靠近,隻遠遠站著,像是來欣賞這訓馬場的秋風似的,悠閑地往這邊看著。

    葉元裴心裏貓抓似的不安。

    強行坐在這裏,純粹是為了給淩天成壓陣。

    做為大將軍的他,要是走來走去,東張西望,讓人看出他的不安,定然對現場無一利處。

    不過,若是有事走開,就另當別論。

    所以當葉元裴接到莊思顏他們上山的消息時,他第一時間就是去截住。

    這會兒看到一隊這麽奇怪的人,他便跟唐庚示意一下,自己起身往那隊人走去。

    其實葉元裴這樣子離開,給格安那邊的人壓力還大一些。

    這裏是他的地盤,他可以在這裏布置任何讓他們死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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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訓馬場,跟葉元裴還真是有緣。

    以前他跟莊思顏一起來這裏,當時為了查駱柯的案子,莊思顏還受了重傷。

    那會兒葉元裴是怎麽也沒想到人,他會來還會在此發家。

    去北疆攻打邱綱之時,當時他們無錢無糧。

    淩天成就讓他養病至此。

    訓馬場很大,方圓百裏,因為之前這裏發生了太多事,所以此處一般人不會來自。

    所以葉元裴就病將紮到這裏之後,一邊訓練兵將,同時還開荒擴土,儲備糧草。

    這山各種草類齊全,人工割了以後,曬幹打碎,再壓縮成草餅,就是戰馬的飼料。

    雖然比不上大豆餅那麽好,但在那個時候已經算是最好的辦法了。

    而且他們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還改變了訓馬場以前的陰影。

    如今鎮北王邱綱已經落幕。

    前不久北疆傳來消息,已經抓到了他。

    確切地說,已經到了他。

    因為邱綱到他們手裏的時候,已經死了。

    屍體凍在雪地裏。

    那是北疆的第一場大雪,剛下不久,雪還未曾把地麵蓋嚴,露出一些黃黑相間的地麵,斑斑駁駁,很是難看。

    大盛朝的士兵,就是在這麽難看地麵上,發現已經死了數日的邱綱。

    彼時,他的身上連中數刀,致命的兩刀,一個在脖頸處,一個在腹部。

    血流了一地,不知經過多少日子,已經滲進了泥土裏。

    而身上那部分,又因為天氣轉冷,都凍在了上麵,結成了冰。

    捷報傳到葉元裴這裏時,他重點看了邱綱的死狀。

    那不是一個人的手筆,而且並非大盛朝兵將所為。

    邱綱的死,很可能是他自己的親衛造成的,不過到現在為止,葉元裴的人還未找到那批親衛。

    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邱綱的女兒,邱靈茵。

    一個王府裏的女子,本來是不應該引人注意的。

    可邱靈茵卻跟別人不一樣。

    邱綱最後一次來京城的時候,是帶著她一起來的。

    葉元裴以前在北疆太久了,他雖然很低調,輕易不說什麽,別人傳話,他也總擺出一副不想聽八卦的樣子。

    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對世事無知。

    對,他鎮北王的府裏,有什麽寵的像韓嬌一樣的女兒。

    邱靈茵在上次入宮之前,甚至在北疆都沒什麽名頭,也無人聽說過她。

    可她上次一來,就成功勾起了賈明淵的興趣。

    又因為賈明淵以前跟莊思顏的事,所以她一下子就成了京城之中,人盡皆知的人物。

    這不是偶然。

    如果不是邱綱故意這麽做,那必然是邱靈茵幹的。

    隻是他們費盡心機地擺這麽一道,到現在都還未發揮其用處,且此時邱靈茵也不知去向,確實叫人不能放心。

    葉元裴一邊想著,人已經到了那小隊的麵前。

    兵還是他的兵,隻是站的羞羞澀澀,遮遮掩掩,一點沒有大丈夫的意思。

    且他們看到葉元裴,竟然沒有變幻隊型,還是縱隊形式,前一個擋著後一個,站的筆直,眼神躲避。

    葉元裴一個挨著一個看過去……

    然後,他看到了別樣的麵孔。

    巧裝過的宮裏太監,還有……莊思顏的貼身宮女。

    再往後,是那個扛著大肚子,葉元裴此時想一拳把她打死的女人。

    他咬牙都要咬出血了:“怎麽跟你說的,你來這兒幹什麽?真不怕他死呀。”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兩人又離的很近,既是在他們前麵的平兒,都幾乎沒太聽清。

    莊思顏則一把拉住他,直接把他拉到了她與平兒了中間,然後用前麵的人把他們兩個都遮住。

    “我太擔心了,不過來根本沒辦法……”

    “我看你一點也不擔心,要真擔心的話就能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莊思顏眨巴一下眼:“你的話我聽進去了呀,所以你看,現在是不是根本沒有人認出我來。”

    說完,她還很好奇地問葉元裴:“哦對了,你過來做什麽,你不是在那兒觀陣的嗎,你不在那兒,會不會引起格安的懷疑。”

    葉元裴:“……”

    他以前對莊思顏說過很多話,好聽的不好聽的。

    可此時,他隻想鄭重對她說一句,這女人就是一個豬頭,她那頭裏此時保準裝著豬腦。

    葉元裴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站在誰那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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