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死勸住莊思顏,不想讓她去。

    可莊思顏那性子,連淩天成都沒辦法,又豈是一個平兒可以勸得住的?

    最終,她還是帶著人一起往辛者庫而去了。

    要見的人自然是蕭洪。

    她先開口道:“格安現在在京城外的訓馬場。”

    蕭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隻不過那亮過如劃起的火柴,隻一刹那就又暗了下去,他聲音微沉地問:“你們是不是想把他抓住?”

    莊思顏看著他,幾個月的牢獄生活,已經把他弄的沒有一點過去的風采。

    就算他們從來沒有刻意折磨他,但蕭洪的心態崩了。

    “我們沒有要抓住他,他是一國之君,本應守住自己的國土,守住自己的臣民,卻跑到這裏來,確實很可惡,可既是這樣,我們依然不想抓他。”

    蕭洪眼裏都是迷茫,他嘴張了張,好似有話要問莊思顏,可試了一下,好似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便什麽也沒說,隻是那麽看著她。

    莊思顏道:“大盛朝如今想滅了喀什族,是易如反掌的事,就算是喀什族與天燕國聯合起來,也一樣隻有落敗的結局。”

    蕭洪本來就暗淡的神色,又暗淡幾分,他把眼皮垂了下去,無精打采地說:“那你來找我幹嗎?”

    莊思顏問:“找你,是來問你,格安來京城到底是要做什麽?”

    蕭洪的眼皮又抬了起來,過去的陰狠和銳氣,一點不剩了。

    那削瘦的身軀,不有兩片很薄的嘴唇,連昔的涼薄都擔不起,隻能顯現一幅可惜的無助與無奈,蒼白的沒有顏色。

    “我哪裏知道他來是做什麽,我以為他是來救我的,可是這麽久了,他……他還沒來……”

    莊思顏沒糾結他這個話,隻問他:“那你們兩個通信的內容,你能解釋給我聽嗎?從你被當成質子,送到大盛朝開始?”

    蕭洪不解地看她。

    “那些信看過就毀了,內容很多都不記得了,左右也不過是幾句話,我請他來救我,可他總是找一些理由拒絕。”

    莊思顏伸手從袖子裏拿出幾個小竹筒。

    蕭洪一看到那個竹筒,眼睛都瞪直了。

    “你們,你們……我說他怎麽不迴信給我,原來是你們……”

    莊思顏沒管他的臉色,打開竹筒,把一封卷成一卷的紙片拿出來,放在他麵前問:“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一封蕭洪剛進入皇宮的信,那個時候他急於讓格安來救他,信裏都是很急切話。

    可是信卻被墨雲截了,所以格安自然也看不到他的激動。

    不過如今讓他把信裏的內容翻譯過來,他說著說著就又激動起來。

    聲音提的過高,尖音好像要刺穿房頂似的,喊到最後還破了音,變成了一片沙啞。

    從他的聲音裏,一點也不難聽出,他對淩天成這個作法有多恨。

    大概他以為,如果不是淩天成他們把信截下來,格安早就把他救了出去吧。

    莊思顏不動聲色,把格安的一封信也遞到他的麵前。

    格安的信不多,畢竟蕭洪能傳出去的少,而他本身在蕭洪這方麵也不是主動的人。

    但還是有的。

    信很短,隻不過蕭洪一看那信,臉色就變了。

    他沒有再繼續討伐淩天成,兩眼發直地看著信紙,嘴唇微張,又是好久沒說一句話。

    莊思顏在他這邊耗了許多時間,如今對她來說,單是站著,如果時間久了,就是一件很費力的事。

    所以她跟蕭洪磨跡的久了,心情不好,語氣也有些急躁,最初的耐心便一點點的消息,直接問:“上麵說了什麽?”

    蕭洪:“……”

    莊思顏又說:“講。”

    平兒在旁邊看著,見莊思顏臉色也跟著變了,生怕她出什麽事,連忙說:“娘娘別生氣,您把這信交給裏麵的管事,讓他們去審,肯定很快就審出來了。

    這裏麵空氣不好,您又站了許久,還是出去透透氣吧。”

    莊思顏沒出去,不過前半句聽了平兒的話。

    辛者庫的管事,是一個老嬤嬤,在宮裏數十年,從先皇一直任職到現在。

    經過她手的犯人不少,死在她手裏的犯人也不少。

    可到這裏來的人,就算是死了,都不會恨她。

    因為她從來不私下報複,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全憑上麵吩咐人,她隻盡自己的力,達到上司的要求。

    而且事前會跟對方說好,這裏有許多刑具,她要問的問題是什麽。

    如果對方一開始就說,她管保什麽東西都不上。

    可對方如果不說,她也會把所有刑具都用一遍。

    至於最後那人說不說,那都是看命,命裏看他能不能活的更久一些。

    此時,老嬤嬤被喚來,跪下向莊思顏行了禮,然後領了她的任務。

    老嬤嬤還是很懂事,把東西拿在手裏後說:“皇後娘娘,您現在身子重,實在不宜在此久待,還是去外麵稍侯片刻,等奴婢問出來,即可向您稟報。”

    勸的人多了,莊思顏也覺得自己快怪氣悶的慌,便真出去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老嬤嬤便出來,雙手奉上紙條,並說了信紙上的意思。

    “娘娘,這上麵說,讓他自生自滅,喀什族不會救一個沒用的人。”

    “哈?”莊思顏愣住。

    格安這麽直接的嗎?

    他們後麵還有通信的,而且看蕭洪的樣子,好像還有希望一樣,怎麽中間會來這麽一封呢?

    莊思顏行動很快,把自己帶來的信很快排了一遍,按日期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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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從格安這封信後,又抽了一封蕭洪的,讓她拿進去翻譯。

    果然,這封信裏蕭洪把皇宮裏的大致情況說了,包括哪些地方有些什麽東西。

    同時,他在信裏提到了一個人。

    正是莊思顏。

    他說在宮裏看到皇後娘娘,帶著宮人去禦花園等,身邊沒有淩天成的陪同。

    莊思顏的眉頭緊皺。

    難道格安是看到了類似的內容,重新授意他在此監視莊思顏的嗎?

    那後來為何又讓他去殺淩天成?

    可惜中間有些信,他們放給了蕭洪,也不知裏麵的內容是怎樣的。

    現在看蕭洪的樣子,想把那些內容問出來也是麻煩。

    不過整件事情,到現在還是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莊思顏總結了一下後,就對平兒說:“備車,我要出宮。”

    平兒當時手裏正端著一盞茶,想讓她喝完平息一下心情,乍一聽到這話,茶碗都差點扔出去。

    人一下子跪到了莊思顏麵前:“皇後娘娘,你不能出宮去呀,皇上說……”

    “皇上現在不在宮裏,是不是我的話你都不用聽了?”

    這個平兒不敢,可她也不敢放莊思顏出去。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怎麽辦?

    拗過莊思顏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出去備車時,趕緊去找李福,把此事跟他說了。

    李福也知事情的嚴重,可他們歸根結底都是下人,在宮裏還不是事事要聽主子。

    這個皇宮裏,淩天成最大……

    也不全是,很多時候,皇上都要聽皇後的,大概皇後娘娘才是最大的。

    現在最大的那個人發號施令了,他們能不聽嗎?

    李福都沒去勸,隻跟平兒說:“備車吧,把侍衛帶的足足的,你我都跟著去。”

    想了想又說:“派人去大將軍府通傳一聲,在那裏再借點人一起跟著去,同時也派人往訓馬場傳個信。”

    事情已經這樣了,平兒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依著他的話做。

    行動起來倒是很快,不過兩刻鍾左右,莊思顏便出了宮門。

    外麵馬車侍衛,大批的人早就就位了,竟然有小一千人。

    這麽大批人在京城的街上走過,老百姓們不知發生了何事,都伸長了脖子看。

    好在,京城大街的百姓們,都是見過世麵的,再比這更多的人,再比這更隆重的事,他們也見過。

    看過一遍,也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車子順利出了城門,一路往訓馬場而去。

    還未繞上山路,便被一個人堵住了去路。

    竟然是葉元裴。

    他又氣又急,連表麵的恭敬都沒整,直接衝到車轎前問:“你搞什麽,沒事在宮裏呆著就行了,跑到這兒來幹什麽?”

    莊思顏問他:“皇上呢?”

    葉元裴:“皇上叫你迴去?”

    兩人各自說各自的,誰也沒迴誰的話。

    莊思顏幹脆不理他,叫著車駕說:“繼續往前走,找到皇上為止。”

    葉元裴腦門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莊思顏,你是想害死他吧?”

    這句話果然管用。

    他一說出來,莊思顏就把車駕停了,然後坐在車上問他:“怎麽迴事?皇上現在什麽情況了?”

    葉元裴咬牙,再咬一迴,感覺要把他那可憐的牙齒咬碎了,才恨恨地說:“他現在正跟格安打架,你一出現必然會分散他的注意力,到時候格安就會勝他。”

    “他們兩個賭了死約嗎?”莊思顏問。

    葉元裴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你腦子裏裝的什麽玩意兒,豆腐腦嗎?這種事還用像小孩子一樣,非要弄個賭約什麽的嗎?

    他們都是帝王,既然要決鬥,那就不是一個人的生死,還關係到很多事情。

    輸的人絕對比你想像的要慘。

    你要聽我的勸,就在此下車,等著他勝了下山來,跟你迴宮。

    你要不信我的話,盡管上去,那我就下山去,懶得看到你們秀完恩愛就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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