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庚看著他氣唿唿的出去,嘴角不由的帶上了笑。

    他站直身子,把兩個侍衛的手拔開,穩穩走到桌邊,把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泡好的茶斟了一杯,慢條斯理地喝著。

    兩個侍衛則走到門口往外麵看。

    “大人,韓大人去東廂了。”

    “嗯。”

    “大人,韓小姐出來了。”

    “嗯。”

    兩個侍衛幾乎同時迴頭:“大人,韓小姐是不是要跟韓大人迴去,這一迴去,還會再來嗎?”

    唐庚平時對他們不錯的,他們也希望自己的上司能找早點解決人生大事,畢竟像他這樣的年齡,有的孫子都滿地跑了。

    這韓家小姐,雖然以前名聲不算太好,但那也都是以訛傳訛,誰也沒有真正見到她有多麽的不好。

    反而是這段時間在大理寺照顧他們家大人,那真叫一個用心。

    韓大小姐在他們這裏掙夠了好感,現在又要被韓家帶迴去,那以後的事誰還說得準?

    唐庚雖得皇上的重用,但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心思難以捉摸,誰知道這種重視又會持續到什麽時候去?

    最關鍵的是,就算是皇上的重用唐庚,可是無依無靠,跟韓家那種世家大族是不一樣的。

    這就好比一個人突然撿了一抱銀子,發了個小財,在普通的人眼裏,他是發了橫財,很幸運。

    可在那種真正的富豪眼裏,那不過是人家的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的。

    整個大理寺的人都知道,真正鬥起來,唐庚根本就不是韓家的對手。

    這親事,也懸的很。

    除了唐庚自己。

    他安穩地坐著,就算韓嬌一句話沒來跟他說,直接跟韓渝走了,他也不生氣,甚至還有些高興。

    因為這事,本來就是兩人說好的。

    韓英從天燕國迴來,這麽大的事,她一個做女兒的,不可能就迴去。

    就算她真的不想去,韓英也是有辦法讓她迴的。

    所以唐庚提前就跟她講了道理,無非是忠孝仁義,聽上去很冠冕堂皇,可有的時候這種東西又特別管用。

    韓嬌小姐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裏的,很多道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用遵守也無人會說她什麽。

    可現在她一來是對唐庚內疚,二來,也是從心底裏喜歡他,自然而然也就聽他的話了。

    再說了,自己父親從天燕國迴來,聽說還出了很大的事,她心裏邊其實還是很擔心的,隻是礙於之前哥哥們打了唐庚,現在不想主動迴去而已。

    現在唐庚勸過她了,韓家人又來接她,大哥還親自來了,也就跟著一起迴去了。

    所有一切都在唐庚的掌握之中,他不慌不忙,還因為沒有韓嬌在這此,他能起來做些事情了。

    那身上被打的傷,大部分已經好了。

    平時在韓嬌麵前,有一半是裝的,也是為了掛著她的心而已。

    大理寺這邊四平八穩,大學士府可差點鬧的雞飛狗跳。

    韓英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迴來了,心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想想自己的捧在手心裏人,何時做過那些洗衣做飯照顧人的事?

    就是在自己的府裏,有一兩個丫鬟照顧不周,都得趕緊換了,生怕對女兒照顧不周之類。

    現在卻去到人家的屋簷下,硬是做了這麽久的粗活兒。

    先前一肚子的火氣,在看到韓嬌一身素裝,臉上連脂粉都沒了,心裏又湧現出一股酸意來。

    韓英多看她兩眼,最終歎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反而把兒子們叫到跟前。

    自然是教訓,怪他們辦事不妥,怪他們沒照顧好妹妹。

    韓嬌以前隻是被慣的,不太在乎別人的說法看法,可不代表她傻。

    聽著父親的話,眼圈就跟著紅了。

    她曲膝跪到自己父親床前,一個字還沒說,就把韓夫人慌的要把她拉起來。

    韓嬌避開她的手,隻看著韓英說:“父親,這件事都是女兒的錯,您不必怪哥哥。”

    韓英聽到這話,心裏總算鬆動一些。

    能認錯就行,能認錯這事應該還能挽迴。

    到底還是不忍怪她,也就讓兒子們下去了。

    韓大學士從天燕國迴來,勞累成疾,在府裏養了十多日的病。

    皇上親自來看過了,並且遣了宮裏的太醫來,親自他診脈,開藥方子。

    後來,總算是好了些,重新上了朝堂,因為從天燕國帶迴來的人質,到現在還都在驛站裏關著呢。

    倒不是淩天成沒有處理的辦法,隻不過此事是韓英的功勞,且關於天燕國的事,他也得詳細給一個說明,才好對後麵的事做出合理的安排。

    淩天成也不愁,把人質關在那裏,派了重兵把守。

    獎勵過葉元裴後,就讓他迴自己的府裏,與妻兒團聚,別的事就慢慢等著韓英。

    至於韓英的病因,韓大學士不說,淩天成也不問,兩人都裝著糊塗。

    不過天燕國質子的事可糊塗不得。

    韓英人雖在府裏養病,腦子卻沒閑著,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大事,他在因途的時候就想到了對策,隻所以沒馬上向淩天成呈折子,不過也是拿大,想看看皇上對此事是如何處理的。

    如今淩天成給足了他麵子,果真對自己隻字不提,就等著他給對策呢。

    韓英一個折子,就把人質都送進宮裏去了。

    當然裏麵寫了一大堆充分的理由,有軟有硬,合情合理。

    淩天成也沒多說,一拍板,此事也就按著他說的做了。

    於是,從天燕國來的兩個皇子,幾個皇室宗親,還有幾個重要大臣們的公子,一並請進了宮。

    分別關於不同的宮殿之內,有專人伺候,還有專人看守。

    表麵看去,他們還是享受著皇室最高的待遇,住在宮裏,吃喝不愁,實則已經失去自由。

    他們最大的活動範圍就是宮門裏麵,想出來一次,那得淩天成開口了才行。

    且在安排他們住的這件事上,淩天成用了點心,把內裏不合的人關在一處。

    這樣,最起碼在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生事。

    把這些都處理完,關於天燕國之事才算告一段落,而大盛朝國邊的危機處全線解除。

    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有人動這裏的注意,而淩天成也終於可以把精力,全部用在自己國家的建設上麵。

    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朝廷的用人製度,還有那些學院裏的事情。

    莊思顏有身孕在身,很多事情,也是不去過問的,實在好奇就直接去找淩天成,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消息。

    而淩天成現在,也不會刻意對她隱瞞什麽,基本都有問必答。

    總之,宮裏現在一片祥和, 平靜的很。

    倒是韓英,自認坑了淩天成一把,將那些難以處理的質子們,都送入宮去。

    本來還想著他會反對呢,沒想到淩天成卻一口答應下來,反倒讓他有些疑惑。

    這些質子在天燕國都是貴族出身,橫行霸道的事自是屢見不鮮。

    他們進了京城,又不是什麽上賓,就算隨便弄個院落把他們圈裏麵,天燕國也不能怎樣。

    再說,還有平寧公主在那裏壓著陣,天燕國皇室根本就別想針對此事做什麽掙紮。

    可韓英卻把他們送進了宮,這純粹就是給淩天成添亂,找不痛快。

    結果人家卻痛快地答應了。

    此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好去找淩天成問,也就放下了。

    可自己家裏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去處理。

    頭等的就是韓嬌和唐庚的事。

    過去韓嬌的名聲,雖也在京城裏很響,可在女兒節操上麵那可是清白的很,畢竟大學士府的千斤小姐,也不是誰都能看得上的。

    就算有一兩個蠢蠢欲動之徒,沒等他們發出來,韓英也會先斷了他們的路。

    然而天上卻跟唐庚鬧的人盡皆知。

    全城都知道了,壓又壓不住。

    這也就算了,都是外麵的事,他就當那些人吃飽的撐的過的嘴癮。

    可問題是他的府上也不安寧呀。

    韓嬌那時候當著他的麵認了錯,韓英是以為她能知錯就改。

    可事實卻是,知錯是一迴事,會不會改又是另一迴事。

    韓嬌倒沒明著非跟韓英嚷嚷,什麽非唐庚不嫁之類的話,畢竟人家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

    這種事,她連唐庚都沒說,盡管心早就站到他那一邊了,可平時說的,還是兩人是朋友,照顧他是因為自己哥哥打了人家。

    現在韓嬌迴了韓府,也不能跟爹娘這麽說,可卻也是放心不下唐庚,於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一趟大理寺。

    她這一去,外麵的流言就更多了。

    韓英氣到不行,又要控製著自己的脾氣,終於還是要麵對麵,跟自己的女兒談一談事事了。

    那是一個午後,夏日熱風把人吹的昏昏欲睡。

    午飯以後,基本就沒人到處瞎遛達,都要呆在陰涼通風的地方睡個午覺,就算是不能睡,眯一會兒眼也是舒服的。

    韓英卻精神的很,打聽到韓嬌剛從外麵迴來了,立馬就叫下會去叫她。

    韓嬌進得堂屋,見裏麵隻有父親一人,還放著幾盆剛打的涼水,並幾塊冰在裏麵。

    室內倒是涼了不少,所以連打扇子的丫鬟都不用了,顯了異常安靜。

    韓嬌平時是會跟韓英撒嬌的,可自從跟著唐庚混了一段時間後,人好像突然就長大了,對於撒嬌這種事做起來就是為的扭捏。

    於是,輕步進得屋,在韓英麵前福了福,便站在一旁問道:“父親找我?”

    韓英看著她那個樣子,心裏就又是一陣酸,語氣也就有些不好:“這麽大熱天的,你不在府裏呆著,去哪兒了?”

    韓嬌看他,倒也沒撒謊:“去大理寺了。”

    就這一句話,差點又把韓英堵的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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