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嚇的不輕,腿一軟就跪了下去:“皇……皇上,您……”

    “這衣服上髒了,拿去換一件。”淩天成說,人已經轉過身去。

    李福低頭一看,才發那件淺黃色絲製中衣上,竟然有一塊深色的,不知是什麽東西,總之看著不太正常。

    他心裏頓時就打個突。

    皇上的衣服在宮裏,都是有專人打理的,換下來的髒的,馬上就有人拿去洗好燙平,而送到軒殿裏來的,又都是檢查了數遍,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的。

    這衣服上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管是怎麽迴事,現在他要把這件放迴去,另選一件送過來。

    所幸人家淩天成是皇上,也不是隻有一套衣服的,別說是換一套,就是一晚上換個三套五套,那還不是憑自己高興的事。

    所以他福很快就便換了幹淨的拿進來。

    淩天成也沒再說什麽,把衣服換了,便躺下睡覺。

    等他睡安穩了,李福才悄悄出去,在外頭緩緩喘了一口氣。

    上夜的小太監是他的徒弟,看到自己的師傅這樣,難免過去關心一下:“師傅,這是怎麽了?可是太累?您坐下,我給您倒杯茶去。”

    李福趕緊攔住他,壓低聲音說:“別瞎忙,好好伺候皇上。”

    小太監看他臉色不太對,也不敢再說什麽,忙著應了,迴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去。

    李福現在年齡大了,白日裏跟著淩天成四處跑,到了夜裏,這種上夜的活兒便都派了自己徒弟在做,左右淩天成也不是難伺候的主,人又年輕,很多時候躺下去就睡到該上早朝的時候,而那時李福也就迴來了。

    安排人守在這裏,隻不過是為了防個萬一。

    但是今夜,李福雖然不需要值夜,迴去著卻也不安心,他一直在想那個人進來到底是何事。

    過去淩天成遇到這種事,還會迴提上兩句,可這次他怎麽一句也不說了呢?

    不但不說,連臉色都瞧不出苗頭,實在是太可疑了。

    最可疑的,還是他後來看李福的眼神。

    如果真是因為衣服髒了,他吩咐一聲就可以了, 為何一開始不說話,任著李福自己發呆?

    到他發現自己異常的時候,卻不知淩天成已經看了他多久。

    李福覺得自己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他抬手一擦,竟然是涼的。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既是出了一身冷汗,也沒把他的智商長出來,他仍是想不通今晚怎麽了。

    相對於他的不安,裏麵的淩天成也沒有真正睡著。

    他躺著不動,聽上去像是睡著了,其實是睜著眼睛的。

    他也在想那個人的事。

    天燕國來的,帶了那邊的消息,卻又完美避開了葉元裴和青澤他們,直入京城,而且還找到了皇宮裏麵。

    當年平寧公主去和親時,先帝是給了她一個特許,就是如果有一天她迴來,不管是在什麽情況下,都可以可以入宮。

    為了這個特許,還特意為了她打造了一枚特殊的令牌。

    這枚令牌莊思顏以前沒見過,畢竟平寧和親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宮裏的,所以對裏麵細節性的東西,知道的很少。

    但是他是聽人說起過的,那令牌是由一種特殊的玉做成,周邊還有金子鑲了邊,外頭竟然還用特別硬的玄鐵做了一層保護。

    價值上先不說值多少錢,光是這工藝,還有這個用心,就與別的令牌是不相同的。

    而這個令牌知道的人很多,真正見到的人卻很少。

    不巧,李福就是其中一個。

    他是先帝身邊的太監,先皇死了以後,才跟著淩天成的,若論年齡的話,他比淩天成足足大了一半,是與先皇同齡的。

    跟在先皇身邊的時候,也正是青春體旺,機靈懂事的時候,自是很得先皇的重用,很多事情他都有經手。

    今夜如果不是他,淩天成未必就順利見到那個人。

    因為那人雖拿了令牌,拿了平寧公主的手書,但是宮裏侍衛,包括淩天成身邊的人,卻沒有幾個識得的。

    這種時候,隨便放人入宮,那是死罪,誰也不敢冒這種險。

    就算真有什麽急事,也必定會推到明日進行。

    可正巧李福出去辦事,聽到了此事,也看到了那令牌,便先把人帶到了紫辰殿裏。

    他把一帶進來,就後悔不跌。

    就算是先帝有令,現在是淩天成當皇,他看到令牌,不能先把人放進來,而是要先告知淩天成,才是正經要做的事。

    可他當時怎麽腦抽了,先把人給帶了進來?

    人一入宮,他再想弄出去都不成,隻得硬著頭皮把此事迴給淩天成。

    當時淩天成正在跟莊思顏放花燈,聽到這消息,都沒多看他一眼,隻是語不可聞地迴了一句“知道了”,便繼續笑著去照顧皇後。

    也是直到皇後睡著了,他才過來處理此事。

    可皇上和那人到底在紫辰殿裏說了什麽?

    為何那人出來以後便出宮了,而淩天成又一句話不說呢?

    這是李福的疑問,他在腦子裏得想了幾百上千迴。

    淩天成的腦子隻在想,此人是怎麽避開葉元裴他們 ,順利進了京的?

    他帶來的消息也跟先前葉元裴說的不同。

    不久前,葉元裴才傳信迴來,說是已經排人潛入天燕國的皇宮,得知平寧公主隻是裝窮,已經大局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此要卻說,平寧公主早就被人控製了,現在天燕國一分為二。

    這二的裏麵竟然沒有平寧的勢力,一邊是皇上的勢力,主張以緩兵之計,再觀察一下大盛朝的情勢,再做定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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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雖然與一開始平寧公主的想法一致,但是皇上本身卻隻是站在天燕國的利益上考慮事情,並未真正在乎皇後,甚至還是他把皇後控製起來的。

    原因是皇後幹涉政務太多。

    而另一派,也是最開始就主張戰的,反應很是激烈,他們一是要皇上抓緊時間攻打東滄縣,二是讓皇上把皇後處死。

    平寧公主嫁去天燕國數年,前期境遇不好,嫁的又是一個不受人待見的皇子,所以生活艱辛。

    雖有過身孕,卻在意外中墮了胎。

    後來還是皇子成了皇,才慢慢把她的身體調養過來,又有身孕。

    所以她雖為正宮娘娘,膝下也有兩兒一女,可年齡卻不大,最大的也就十來歲。

    相對於皇上的其他側妃,還有那些皇子,她的孩子真是太小了。

    皇宮中爭權,朝堂上也爭權,都是相連著的。

    平寧能在那樣一個地方活到現在,還能保著自己的孩子無事,掌權這麽多年,也確實不宜。

    這個派迴大盛朝的人,是當年跟著她一眼離京的老人。

    也是跟了她很多年了。

    正是因為此,淩天成才會懷疑他的動機。

    兩派之急,會把對方手裏的牌都算盡的,平寧公主掌權的那些年,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

    那些她不太相信的人,自然也不會重用,而能用的自然都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

    那這些人也會第一時間成為旁人的眼中盯。

    現在她被軟禁了,不但沒權,連天燕國的皇宮都出不來,那這個人是怎麽出來的?

    那些急著要平寧公主死的人,難道就不會打他的主意,不會想從他身上找出點什麽?

    當然平寧公主的書信,淩天成也看過了。

    說實話,他分辯不出這位皇姐的筆跡,不過此事,他可以找人來認。

    隻是重點又不在此。

    那些筆跡什麽的,都是可以偽造的,如果有人真的把她軟禁了,逼著她寫這樣一封書信,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此事有太多蹊蹺之處。

    還有李福,平時挺穩重的,可今晚顯然有些不太一樣。

    他見到那個人後,竟然沒有先跟自己說,而是把人直接帶到了紫辰殿。

    紫辰殿再過來就是後宮,如果這人是個歹人,那是可以通過一些方式入到後宮來的。

    就算有大內侍衛攔住 ,那勢必也會引起一陣騷亂。

    而且他帶來的信物,淩天成都沒見過,也不知他到底是真是假。

    這李福的膽子未免太大了點吧。

    可想想他平時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是從先帝那這過來的老人,最開始淩天成用他有多不放心,就算不說出來,他自己也知道。

    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恪守本份,聽令行事,從來不越矩半分,就算是當年莊思顏拿椅子把他打暈,他都因為淩天成的關係,忍一忍過去了。

    今日竟然都沒猶豫,直接把人帶了進來……

    他從紫辰殿裏出來,是故意不露聲色的,因為他想看李福是什麽態度。

    果然,他表現的很不正常。

    此時,淩天成看著帳頂,臉上也是一片平靜。

    剛才李福出去的時候,跟值夜的小太監說話,他都聽到了。

    他本來就是習武之人,聽力要比別人好上許多人,既是他們再小聲一點,他也是聽得到的,他甚至聽到了李福輕喘氣的聲音。

    不過他沒動,也沒打算出去看。

    別的不敢說,就算李福真有越矩的事,應該也不會有害他的心。

    他隻是藏著一些私心罷了。

    這點淩天成應該很快就會弄明白。

    一切且等到明日再說吧。

    他翻了個身,把手裏的特製令牌,還有書信一並放進就床頭的一個暗櫃子裏,這才按動一個小機關,把那小櫃子合上。

    再次躺平了,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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