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看著那些花燈順水而下,往遠處流去,燈火在水裏結成長長的一條線,很快便與先前的匯到一起。

    而他們這邊,還在不斷往水裏放著燈。

    整個湖麵好像都被亮光點燃,而整個禦花園裏,又因為有這些河燈,岸上又有花燈,照出了另一片顏色。

    天空中不知何時出來了星星,一閃一閃的好像被地麵的花燈所吸引。

    天上地下,相互輝映,一暗一亮,相互觀望著,又在遠處的天邊,結到了一處,分不清到底是什麽在亮。

    好一片夜景如畫!

    莊思顏站在那兒一直往遠處看,看的久了,思想便跟著飄出去很遠。

    突然湖麵上起了一陣風,把剛放下去的花燈吹的搖了一下,而淩天成也及時把一件披風搭到她的身上。

    “夜深了,這裏有些涼,我們迴去吧。”他說。

    莊思顏便把手遞給他,任他牽著由湖邊走到岸上,再由岸上迴到涼亭裏。

    淩甜甜已經玩了一圈迴來了,正歡天喜地,跟一個比他大一些的孩子說著什麽。

    看到莊思顏他們迴來,忙著撲過去,抱住他們的腿說:“父皇母後,我能在這裏再玩一會兒嗎?”

    莊思顏轉頭看淩天成。

    淩天成剛好也正在看她,接觸到她的眼神,立馬就迴以淺淺的暖笑。

    “再玩一會兒無妨,但不可太晚,明日還有功課要做。”

    淩甜甜得到這個答複,已經樂的無以附加,馬上跟那個小哥哥又往湖邊衝去。

    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忙著追過去,生怕他出什麽事似的。

    其實在湖邊,大內侍衛也圍了一圈,隔不遠便有一個,就是為了防止這些孩子們玩的太大,有些不注意,萬一落了水,他們好及時施救。

    淩天成他們出了禦花園,莊思顏才問他:“玩的太晚,這些孩子們一會兒怎麽迴去?他們時日也有功課呢。”

    “就住在宮裏,明日一早再讓侍衛送他們迴去,這都跟白老那邊說好了。”

    “那就好,隻是不知道這幫孩子是否習慣。”

    淩天成便笑了起來:“他們可是比淩瑉聽話懂事的多,雖還是孩子,也還學習的年齡,但在很多方麵,卻是比他懂事的多。”

    莊思顏也點頭:“民間從來也不缺有才能的孩子,隻不過受家族所限,隻有極少數能出頭而已,希望將來辦了書院,他們都能在那裏發揮所長,也希望他們的前途都會光明起來。”

    她這麽說,是想到了自己。

    記得小的時候,她住在外婆家裏,小學時候有許多的小夥伴,但是別人的都是有父母的,隻有她沒有。

    剛開始,她的父母還會拿一些錢迴來給外婆,後來因為各種原因,供應她的錢就斷了。

    外婆是個老人,平時根本沒什麽入收,全靠在田裏刨那半畝地,然後就是撿些破爛,維持他們的生計。

    所以後來跟著她一起了孩子,都去好一些的學校後,她仍然在村裏那個連老師都不夠的小學裏。

    一直混到了小學畢業,到初學就更為難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氣,她便一邊出去做事,一邊在校學習。

    年齡還小,精力和體力都是有限,本來就學習不怎麽好,這麽下來便更差了。

    一直到她整個學業結束,她都不算是一個好學生,不知有多少同學嘲笑她。

    一開始是沒有精力學好,後來竟然也習慣了,反正也是不好的,就聽天由命吧。

    倒是對她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慢慢做的多一些。

    跟葉元裴認識的時候,她賴渣學習的標簽還沒去掉,而葉元裴在學校時,可是學霸極別的,所以針對些事,也是沒少笑她。

    那些久遠的過去,當時並不覺得怎樣,隻是為了活下去,拚命努力,拚命改變。

    實在改變不了的,就隻能讓自己不介意。

    可現在想起來,卻盡是心酸。

    因為現在的日子過的好了,有人順著她的意,有人願意聽她的話,有人願意為她做一切她想做,又做不到的事。

    因為被寵愛著,過去所有的不可能,便都有可能了。

    也正是因為被寵愛著,過去所有的晦暗都不知不覺離她遠去了。

    過去莊思顏隻要沒有工作,隔一段時間接不到案子,心裏就開始發慌,開始無著無落。

    一來是自己內心深處真的很空虛,二來,在那個城市裏生活,一日三餐,吃穿住行,從睜開眼睛那一刻,錢就在不斷的流失。

    其實就算閉著眼睛,錢也是在不斷的流失的。

    她必須在那些錢流失完之前,賺到新的補上去,這樣才會有一定的安全感。

    存款越少,安全感也跟著變少。

    每日都緊張巴巴的生活,大多數人也跟她一樣。

    天上卻不用,她就算是一整年都不做事,就在宮裏吃喝玩了,淩天成地養得起她。

    過去她聽別人說,女人不工作會很空虛,一直深信不疑,因為自己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才知道,那是因為她們沒有一個真正愛她的人,還有,沒有足夠多的錢。

    當錢和愛人都在時,她不用工作,一樣可以生活的無比精彩。

    如同現在的莊思顏,幾乎是連一點閑心都不想多有。

    那些案子,淩天成讓她放下,她便也真能放下,平時就算向他打聽一二,也隻是想知道進展而已,不會像過去那樣,很緊張,很擔心。

    莊思顏剛來這裏的時候,還把很多事情扛到自己的身上,現在卻發現,那些事情淩天成其實都可以自己處理,根本不用她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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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他會比她處理的更好,更妥貼。

    如此,她又何必給自己趕忙,又讓他擔心呢?

    她隻要把自己養好了,健康開心,陽光向上,生活便是無限的美好。

    她挎著淩天成的手緊了緊,把臉靠到他的手臂上。

    淩天成便順手把她往懷裏攬了攬,還用手試了試她的手溫:“是不是冷了。”

    “不冷,隻是,謝謝你。”莊思顏道。

    淩天成便偏頭看她,見她微眯著眼睛,嘴角處掛著一線恬靜的笑意,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沒問這聲“謝謝”來自何處,也沒問莊思顏此時想些什麽,兩人就這麽慢慢地走著。

    在他們身後,是宮女和太監們,一路提著燈,拿著他們隨時要用的物件,甚至平兒手裏還捧著一盤果子,怕莊思顏路上想起要吃一個什麽的。

    太醫說了,有身孕的人要少食多餐,平時莊思顏在宮裏,也是出走一圈就捏點什麽吃下去。

    她現在的膳食已經不按宮裏用膳的時間了,就是什麽時候想吃,便立刻做一點過來。

    偶爾遵守一次正餐的時間,那必然是跟淩天成,或者淩甜甜一起的。

    另外,各色堅果,鮮果,糕點也是應有盡有,總之,隻要她餓了,伸手便能拿到吃的。

    也幸好她是一個吃不胖的體質,不然現在應該是一個圓的皇後了。

    迴到軒殿的時候,夜真的已經很深了。

    有從禦花園裏匆匆趕迴的小太監迴,那些宮外進來的孩子們已經安置好住處,小太子也已經送到迴到太子府去了。

    淩天成點頭,示意他們下去。

    這邊照顧著莊思顏洗了臉,漱了口,問她要不要睡下了?

    莊思顏歪在窗邊,倒是有一些困意,又不想往床榻上去,便隻眯眼看著淩天成,不說話。

    那位一看到她眼神,便心領神會,彎身很熟練地將她抱了起來,直接送到床榻上,又拿薄被幫她蓋好。

    “睡吧。”他微微笑著說。

    莊思顏用手勾著他的手問:“你不睡嗎?”

    “要的,隻是要再晚一點,我還在等外麵後一個消息,順便看看今日的奏折。”

    莊思顏還想說什麽,眼皮卻已經沉了下來,那話便也咽了迴去。

    她很快便睡著了,嘴角還是彎起來的,眉間也是舒展開的,看上去很是開心。

    淩天成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見她睡實了,才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自己也起身往外麵走。

    李福已經在那兒等他了。

    “人在哪兒?”淩天成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他。

    李福甩開小腳,急著跟上他的腳步,人在後麵說:“紫辰殿呢,來了半個時辰了,看皇上跟皇後娘娘在禦花園裏,奴才便……”

    “知道了。”淩天成打斷他的話,更快地往前走,一會兒就把李福落下去好遠。

    可憐的李福,年邁,又加上腿短,根本就追不上淩天成,好不容易追到紫辰殿時,累的直翻白眼,汗也順著臉頰往下流。

    而淩天成已經在裏麵說完話出來了,連麵色都沒動一下,隻是命令道:“迴去吧。”

    李福:“……”

    皇上您倒是早說,早說我就再走慢點,也不用跑這麽急,直接折折迴去多好呀。

    淩天成迴了軒殿,果然看了一會兒折子,後麵又看了一會兒書,子夜過了,他才迴到寢殿裏。

    李福看著他的臉上,到底也沒從上麵看出個喜怒哀樂的,便不知那位急匆匆的進宮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根據他的經驗,在這個時候進宮,必然是有很急很重要的事,不然誰也不會趕到端午節的夜裏,出來壞皇上皇後的興致。

    可如果真的有事,為何淩天成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去遞淩天成要換的中衣,結果遞出去許久,沒見人接,這才意識到不對,忙著抬頭。

    卻一下子看到淩天成有些冷的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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