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說的小心翼翼。

    一邊想把宮裏的事,包括那些傳言都說給莊思顏聽,一邊又怕真把她氣到了,所以眼睛一直看著莊思顏的臉色。

    然而從頭看到尾,莊思顏的臉色都沒變一下。

    她的那些話,就好像她平時迴淩霜閣的日常一樣,沒有激起莊思顏半點的興致。

    莊思顏甚至在她說完以後,還站起來輕鬆地說:“好,知道了,今天又下雪了,禦花園裏一定很好看,咱們去那兒玩怎麽樣,帶上甜甜,還可以堆雪人呢。”

    平兒:“……”

    這是把皇後娘娘氣懵了,還是她真的能忍常人不能忍。

    平兒想不通原因,可莊思顏吃了一些早飯,是真的帶著人去禦花園裏了。

    從淩霜閣到禦花園的距離不近,他們這一路走過去,難免會遇到一些宮女太監。

    當然見到皇後應該行的禮,他們倒是一個不少,但是那個眼神,還有臉色,還真是跟平時有所不同。

    莊思顏心裏想,看來她自己出去這一天,宮裏確實鬧了不小的動靜,悄悄這些人的眼神,好像她現在都要被趕出宮去了似的。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她心裏過了一下,就被玩的樂趣給代替了。

    難得陪著淩甜甜一起出來玩,母子二人放開了手腳,也不管那些宮女太監,又是團雪球,又是堆雪人,直玩的滿頭大汗,大概早上吃的那點飯也消化光了,所以肚子開始發出不和諧的聲音。

    莊思顏收了手,把淩甜甜頭發上,衣領裏的雪拍了拍,又把他衣擺處的泥也拍打兩下,拿了他的錦袍披上。

    這才迴手去拿自己的,且邊往迴走邊問他:“午膳想吃點什麽,今天運動過量,我們要多吃一些東西才行。”

    淩甜甜倒沒覺得多過量,他平時跟著武師的時候 ,也是要活動半天,雖然才練了幾個月,但是身邊還是鍛煉出來不少。

    不過他樂意跟莊思顏一起吃飯。

    開口點了幾樣自己吃的菜,還試著給莊思顏點了幾個。

    倒是把莊思顏驚到了:“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淩甜甜小臉紅撲撲的,說話還帶著濃濃的奶音,卻又硬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父皇說了,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母後,所以讓我一定要孝順,要知道母親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要討母後的喜歡。”

    莊思顏:“……”

    這幸好是一個兒子呀,要是多了的話,叫別人聽去,沒準還以為他討後莊思顏是別有目的,是為了皇位呢。

    想起這個,自己也是好奇心驅使,便順口一順:“將來,你父皇老了,可能會把皇位傳給你,你願意當皇帝嗎?”

    按一般三歲孩子的邏輯,遇到這樣的問題,一般也隻有兩個答案,想或者不想。

    卻沒想到,淩甜甜卻很認真地想了半天,然後竟然給莊思顏上了一堂古文課。

    大概意思就是,當皇帝的人,要多為老百姓操心 ,而當老百姓的人卻隻要為自己的家人操心就行了。

    待他長大了,如果德行和才能,都能支撐自己做一個好皇帝,那他是願意為天下百姓操心的。

    可如果他這兩方麵不行,那他寧願做一個老百姓,隻要養活住自己的一家,對父母好,對妻兒好就可以了。

    這話把莊思顏聽懵了。

    他眼睛睜的賊大,看著眼前的小不點,有種不認識這是誰家兒子的感覺。

    過了半晌才想起問:“這話是夫子教你說的嗎?”

    淩甜甜搖頭:“夫子沒教這些,他隻教書本的道理,這些都是我在書本上學到的。”

    莊思顏蹲下去,用手搓了搓他的臉,再搓搓自己的臉,然後問他:“你是誰家的兒子,為何哪些優秀?”

    淩甜甜便咧開嘴笑,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臉上的小酒窩更是可愛到爆。

    莊思顏是真忍不住了,抱起他“啪唧”一聲親到小臉蛋上。

    下一秒,竟然有人硬生生把母子二人分開,且一隻手就把淩甜甜拎了起來。

    待莊思顏抬頭的時候,隻看到淩天成一個背影。

    他邊快步往前走,邊教育淩甜甜:“你母後在雪地裏玩了那麽久,她已經累了,而且等汗落了還會很冷,你不帶著她趕緊迴去,反而拉著她在雪地裏說話,萬一她著了風寒,你剛才說的那些孝道可還有用?”

    莊思顏:“……”

    她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然後轉向平兒問:“平兒,你看看我是不是隻有兩歲半,怎麽我在外麵玩,還得讓三歲的兒子帶我迴去,這皇上是把我兒子當成一個男人教育了嗎?”

    平兒隻管抿著嘴笑:“皇後娘娘,太子可不就是男人。”

    “他才隻是男孩兒,小男孩兒,隻有三歲多而已。”

    沒人理會她這話是什麽意思,總之在淩天成的眼裏,淩甜甜從出生那刻起,就是一個男人,就擔負著跟他一起,保護莊思顏的責任。

    一家三口迴到淩霜閣,洗了一個熱水澡,周身舒坦了,禦膳房也把午膳送了過來。

    於是在飯桌上,雙方才把這兩天裏發生的事都說了。

    對於莊思顏對溫青的安排,淩天成沒有任何意見,還挺感激她的。

    “還是顏兒想的周到,我過去隻以自己的立場想事情,覺得溫青也是一個大人了,什麽事都能處理,如果處理不了,他也一定會跟我講,卻沒想到……”

    莊思顏便笑笑:“他就是太愛麵子,說起來是個大男人,其實還是小孩子心性呢,不過溫青這樣還是挺單純的,這事要擱在別人身上,沒準還向你勒索要銀子呢。”

    淩天成搖頭:“他不會,他不是那種人。”

    然後才又抬頭看著莊思顏:“謝謝你顏兒,幫我辦了一件這麽好的事。”

    莊思顏便看著他笑:“口頭的謝我可是不接受的。”

    淩天成馬上問:“你要什麽,我有的都是你的。”

    這話說的,就沒法玩了。

    不過莊思顏看氣氛好,也存心逗他:“真的嗎?我要是讓你……”

    她本來是想開玩笑說,我要是讓你把自己給我呢。

    結果話都沒問出來,淩天成馬上就迴:“可以,已經是你的了,隨時取用,午膳以後,或者……,晚上,你定時間。”

    莊思顏:“……”

    淩甜甜沒聽懂他們兩人打的啞謎,拉著莊思顏的袖子問:“母後,父皇要給你什麽?讓我看看好不好?”

    “不好。”兩人異口同聲。

    然後莊思顏的臉就紅了。

    而淩天成則好笑地看著她,那眼神裏的寵溺和愛護,連旁觀的宮女都不忍看,悄悄地退了出去。

    至於貞妃的事,也是不值一提的。

    莊思顏連問也沒問,淩天成主動說出來時,她隻輕描淡寫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事你辦的也好,我本來就不適合整天坐在那查帳,這些年後宮在我手裏,雖然沒人作亂,但我也真沒費什麽心。反而是貞妃,不知道她對這方麵還挺內行的,你總算是給她找到了一個對口的活兒。”

    在外麵嘴裏幾乎要顛覆後宮的話,在他們之間沒引起任何誤會。

    這一日過後,已經離臘月二十三還有一天了,小年以後事情會越來越多,他們也會越來越忙。

    所以莊思顏想趁這一日的空閑,去看看李花。

    淩天成沒去,她依然帶著淩甜甜。

    母子二人頂著小雪,出宮坐上馬車,然後一路往大將軍府去。

    去葉家淩甜甜沒有那麽開心,因為自己的母後,一見那個妹妹,就把自己忘了,還一個勁的想把那妹妹弄到自己家裏去。

    淩甜甜知道這樣不對,其實他也很喜歡那個妹妹的,但是他還是希望母後在看妹妹的同時,也能看他一眼。

    大將軍府聽說皇後來了,自然帶著家丁仆從,一起出來迎接。

    李花也在眾人之中,葉珠則被奶娘抱在懷裏。

    說了一番客套話,也問了葉元裴最近是不是跟李花聯係等。

    莊思顏照例去看葉珠,自然是喜歡的,但當初那個熱度已經下去不少,況且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可愛又貼心的兒子,所以抱抱她,賞了一些東西後,也就交還給奶娘了。

    李花現在身體倒是好了不少。

    那些產前產後的抑鬱症,隨著孩子的慢慢長大,日子慢慢變好,葉元裴的來信越來越多,好消息也越來越多,漸漸就不治而愈了。

    她倒是也很喜歡淩甜甜,可著勁地把家裏的好東西往外拿,都要塞給淩甜甜似的。

    不過人家淩甜甜怎麽說也是太子,吃過見過的東西自然不少,而且在宮裏夫子也教導他,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所以李花拿出來的雖多,他卻隻是在莊思顏的示意下,隨便撿也兩樣,以示領了心意,也就罷了。

    倒是莊思顏此次來,除了賞給葉珠的,也有給李花的,還有給將軍府的。

    葉元裴在前線拚殺,李花在京城中也沒什麽親人,他們原本關係就好,這些東西就算葉元裴在,她也會賞的。

    現在人不在家裏,那就更應該給了。

    另外還邀請去宮裏過年,以免她們母女二人在將軍府裏寂寞。

    李花雖口頭上應承著,看那個樣子卻也不是太想入宮。

    莊思顏便沒再多說什麽。

    從將軍府裏出來,她又帶著淩甜甜去了一趟偵探社。

    這裏麵的人自然個個都有賞,一般都是金銀。

    像胡芸,紀小天,老管家這樣的,賞的都是金葉子,底下的人就賞銀子。

    數量不少,大家也都很滿意。

    這些都是年前應該做的事,莊思顏一樣也不少,都提前做了,隻等著明天到來,正式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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