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淩天成的話,倒是突然提醒她,廚子雖然沒什麽好查的,她也沒什麽好瞞的,但韓家卻有一個人,值得她好好問一下。

    這麽一想,自己反而先冷靜下來,隨著淩天成的話說:“可能是心理的自由吧,雖然他不常出去,但是他什麽時候想出去,這裏的門都是開的,不像在宮中,那門可不是隨意就能踏出去的。”

    淩天成沒說話,默默吃麵前的粥,無甚滋味。

    莊思顏卻暗暗觀察了他一會兒,然後試著問:“淩軒,我入宮到現在,隻知道你有兄弟,怎麽從來沒聽說你還有姐妹,難道大盛朝以前沒有公主嗎?”

    她的話一出,淩天成便抬頭看她。

    莊思顏趕緊低頭吃飯,盡量裝作自己什麽也不知道,隻是好奇問問而已:“之前宮裏也出了一些事,明明你父皇的妃子也不少,真的都生的是男孩兒嗎?”

    淩天成不知從她的表情裏有沒有看出端倪,但他好像有點不像談此事,隻問了一句:“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莊思顏:“隻是好奇,因為每個朝代基本都有公主了,我在宮裏這麽久,沒有見過,也從來沒聽過,所以有些奇怪。”

    她本來以為這麽說,淩天成就會對她講明原因,結果等了許久,那家夥把碗裏的粥喝完了,都一字不提。

    莊思顏便在心裏哀歎了一下,看來這大盛朝的公主還真是有問題呀,不然為何人人都不提呢?

    但公主之事,又不是小事,他不談也會有人知道,莊思顏倒也不著急。

    等她迴了宮,找那些找人問問,應該會有結果的吧?

    別的不說,就貞妃應該就會知道一二。

    這麽一想,倒也不想在外頭逗留了,麻溜的把早飯吃了,起身跟著淩天成就迴去。

    進了淩霜閣,眼前一亮,莊思顏差點叫起來。

    她走的時候才叫平兒騰出的地方,此時竟然都被掛上的畫,各式各樣的美女,甚至還有男裝打扮的。

    或坐或站,或笑或怒,或英姿颯爽,或溫柔婉約,總之,除了臉是一樣的,其他形態各異。

    莊思顏看直了眼,一幅幅看過去,看到最後也不僅搖頭歎息:“這淩軒可真有些本事呀,畫是畫的真不賴。”

    平兒跟在她身邊說:“皇上昨日突然讓內務府拿過來的,還親自看著他們一幅幅掛上去。”

    莊思顏:“……他不用處理政務嗎?”

    難道自己出去這兩天,這家夥就不務正業,每天隻做這些事情?

    這要是被大臣們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罵他昏君呢。

    不行,此事她得找淩軒說說去。

    莊思顏是行動派,心裏想著找他說,人立馬就站了起來,而且直接往外走去。

    淩天成把她帶迴來後,便去了辰熙殿裏,此時正坐在案桌後麵,看今日的奏折。

    知道她來了,也沒有抬頭,隻是隨意問了一句:“在外幾日,不累嗎?還來這裏做什麽?”

    莊思顏幾步臉上一笑,幾步跳到他跟前:“不累,看到你再累也不累了。”

    見淩天成不說話,隻不過眼珠停留在奏折上,半天也沒移動地方,莊思顏便又說:“淩霜閣的那些畫,是你什麽時候畫的?”

    假裝認真的淩天成這才抬頭看她,目光平靜:“可喜歡?”

    “喜歡呀,你畫的太好了,之前隻畫一幅還顯不出來,這看的多了才發現,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連每一絲表情都來的很到位呢,真是位靈魂畫手。”

    淩天成終於勾了一下嘴角,大大方方接受了她的讚美。

    莊思顏便繞過桌案,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問:“你還沒跟我說,那是什麽時候畫的呢?不會是我出門兩日,你就畫了這麽多吧?”

    “自然不是。”

    “那是什麽時候?”

    淩天成再次抬眸看她,這次目光幽深一些。

    看了她許久,才說:“你每次出宮,我想你的時候就畫幾筆,日子久了,也便多了。”

    莊思顏:“……”

    她突然就有了負罪感。

    目光也不敢再正視淩天成,躲開以後,連心也是虛的。

    雖然這家夥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比如每次她從外麵迴來,他都會說莊思顏出去的這段時間,他是如何想她。

    有時候實在太擔心,在宮裏也又等不及,還會親自出去找她。

    但那些事情都太過直接,雖是感動,感動以後她也不會往深了去想。

    可畫畫這事,真的是不知怎麽說?

    自古便有人,把思念寄情於紙筆,或寫詩,或畫畫。

    莊思顏小時候讀書時,也看過許多這樣的詩,那種暗暗的,不與別人道明的相思,總是會比張揚喊出來的更讓人心 疼。

    想想一個人,白天或者深夜,因為太想一個人,不得不鋪開紙,把她的形貌訴於筆端,還真是……

    她再次抬頭,去看淩天成時,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把目光收迴,又停在了手裏的奏折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莊思顏的目光了,開口道:“你看看挑幾幅喜歡的留下來,別的暫且收起吧,我看著整個宮裏都掛上畫,也有點不成體統。”

    莊思顏立馬接話:“你說的對,全部收起來吧,我才不要掛美女,我要掛帥哥,把你的畫掛上去。這樣我就能每時每刻看到你,一看到你的樣子,就不想出宮了。”

    淩天成的眸子倏爾抬起,再次向她看過來。

    這次莊思顏早有準備,往他身上一歪:“怎麽了,隻會畫別人,不會畫自己嗎?還是不舍得把自己的畫相掛到我的宮裏去?”

    片刻,莊思顏都以為那家夥拒絕迴答這樣的問題,卻聽見他說:“不,把我掛過去就行,活的總比畫要好。”

    好土……的情話。

    可聽得人心裏“呯呯”跳。

    莊思顏眨了一下眼,然後再眨一下,最後在他懷裏蹭了蹭:“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你每晚都去淩霜閣裏休息,不能以忙為借口,反正我白日也沒事,你是上打擾我休息,我白天就補個覺。”

    她這話說的太過自然,反而把淩天成聽愣了。

    他不是沒想過夜夜與她在一處,可別說他自己總有事情要處理,有時候忙起來,還真的要到很晚。

    光是莊思顏就不願意整天與他纏在一起。

    她的性子跳脫,又極喜歡新鮮的事物,一日兩日與淩天成在一處,說說情話,做些羞澀之事,倒還覺得挺好,可如果做成一種模式,天天如此,不出十天,她便煩了,嚷嚷著要出去。

    過去有太多這樣的時刻,所以淩天成倒也習以為常,不奢望她能做到像別的女子那樣,整日裏無所實事,就盼著男人來看自己。

    畢竟她也不是別人。

    可如今這麽說,表情又是如此認真,反而讓他無比心動,當下就想起身跟她走。

    但莊思顏已經先起身了:“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做,先迴去了,你晚上一定要來了哦!”

    臨走,還在淩天成的麵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嘻嘻”笑著往外麵走去。

    淩天成會著,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直到李福過來續茶,才慢慢迴過神來。

    他抬頭問李福:“皇後最近可是變了?”

    李福愣了一下,然後就不知這話該如何迴答了。

    這位皇後的性子,一日三變,他早被折騰的有苦往肚子裏咽 ,連敢跟主子提都不敢。

    如今看皇上的意思,好像也不是想聽皇後的缺點。

    那他還是閉嘴吧,省得說的不好,再把自己坑進去。

    淩天成可能也沒想著從他那裏得到答案,問過之後便把頭低下去,繼續忙手裏的事情,隻不過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

    內務府得到消息,把淩霜閣裏昨日剛掛上的畫趕緊收迴去。

    新任總管一聽這話,還以為這種行為讓皇後娘娘不爽了,雖然前麵是皇上分派的事情,但整個宮裏,誰不知道皇後娘娘才是王者,在這種事上,皇上是絕對聽她的。

    萬一真是她不爽了,沒準內務府到那兒都要被罵,到時候是連皇上也不會出手救他們的。

    所以新任總管帶著人去收畫時,心裏好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結果到了淩霜閣,連莊思顏的麵兒都沒見著,隻有平兒在那兒看著他們把畫收了。

    新任總管實在按不住心事,悄悄問她:“平兒姑娘,這畫昨日皇上才讓掛上去,怎的今日就要拿下來,是皇後娘娘不喜歡嗎?”

    平兒搖頭:“那倒沒有,隻是皇後娘娘有更好的要掛上去,所以暫且先把這些拿下來。”

    這話無疑是定心丸,瞬間就把內務府總管的心按了下去,高高興興地把自己的事做了,還不忘跟平兒套近乎:“那皇後娘娘喜歡什麽樣的畫,今日一並拿來掛上去。”

    平兒斜他一眼道:“你倒是徒省事想落好,可皇後娘娘這次喜歡我畫,你們弄不來,還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吧。”

    內務府總管也是聰明剔透的人,一聽這話,趕緊閉了嘴,專心指揮著人,把淩霜閣裏的畫都取下來,又按著淩天成的吩咐,全部送到軒殿的偏殿去。

    那裏有一個專門的房間,裏頭放的全是跟皇後娘娘有關的東西。

    光是皇後娘娘的畫相都有幾十幅,還有一些是關於她的詩句,甚至還有她穿過的衣服。

    每日都有人打理,弄的幹幹淨淨放著。

    隻不過在內務府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幾個小箱子,裏麵則全是他們兩人來往的書信。

    按理書,莊思顏就在他身邊,他們每日都會相見,這些東西存不存都無所謂。

    可淩天成總是想把她的一切都收起來。

    就像是他總覺得莊思顏雖在身邊,卻隨時會走一樣,隻有把她更多的東西都收在身邊,才能提醒自己,她是真的在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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