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打動了田二。

    吃喝不愁是正常人的追求,田二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雖然靠這個活的也算滋潤,但畢竟也不能算是長久之計。

    況且了,這種事,有人說他好,就有人背後罵他的。

    所以他到現在都沒找到媳婦兒,誰家姑娘也不願意嫁一個到處說閑話,招人罵,生活又不穩定的男人。

    田二第一次,沒有出口成章,而是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然後又左挑右撿,對那些實在頂不準的,就先暫時先不說。

    最後總結出了一段話:“這戶人家姓寧,老爺叫什麽我不知道,但聽說他有一個兒子叫寧汶,寧汶有些才華,聽說也中過舉人,並且已經娶妻生子。

    他們家的事就出在寧汶身上,傳聞哦,葉大將軍,這個人我是真的沒見過,也都是口口相傳的,我隻能把聽來的說給您聽。”

    聽到葉元裴點頭,田二才接著說:“聽說寧汶雖然有才氣,但人長的不怎麽樣,平時也不怎麽愛說話,但他娶的那個媳婦兒才好看的不得了。

    外間傳說,他媳婦兒是從小買過來的童養媳,一直跟著他們家的。

    後來也是這個媳婦兒鬧了醜事,至於跟誰卻不知道,不過當時從這條街裏走出來的消息是,一夜之間寧家就沒人了,死的死,沒的沒,至於死了誰,沒的又去了哪兒,就沒人知道了。”

    葉元裴很認真地聽完他的每一句話,末了又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田二邊想邊說:“喬員外他們家是六年前搬來的,他們來之前,那房子就空了一段時間,至於是空一年還是兩年,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京城中的房子,一般不會空太久,像這樣的宅子,如果不是出了血案,鬧鬼什麽的,不出一個月準能有人來買的。”

    葉元裴又暗暗瞪他一眼。

    買一樁宅子再秀智商了,他跟李花也算是京城中的人,竟然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光想著房子的好,也不打聽為什麽空這麽久。

    不過想來想去,也是因為窮的原因,假設他們有很多錢,肯定也不會貪這點便宜,沒準早去尋那大房子了。

    田二走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了,桌子上殘酒剩菜,都涼透了。

    他把銀子收到粗布口袋裏,走前跟葉元裴打揖道謝。

    葉元裴也如實相告:“這宅子裏鬧沒鬧鬼我不知道,但最近在這裏麵找到了死人,這事你自己掂量著該不該說吧。”

    田二就在心裏打了個突。

    定然是不能說的,要是能說葉大將軍壓根就不會這麽交待,他那張嘴,知道點事也關不住。

    但是人命的事,現在還在發生中,有點輕重是能保命的。

    葉元裴從他的表情裏差不多也猜到了答案,這個話題也就中止,然後給他寫了一個地址:“羅和城,你去到那兒就說是司先生叫你去的,自然有人招待你。

    當然你是不想出京城,就等著我把這裏的事料理完了,也在京城之中開了個那樣的茶樓,再把你請過去。”

    田二趕緊又作揖道謝,笑著說:“我田二反正是一個人,在那兒都一樣,我先去羅和城看一圈,等葉大將軍的茶樓開了起來,我再迴來您可還收我?”

    “收,當然會收。”葉元裴迴的相當爽快。

    兩人在門口分開,葉元裴看著田二走進街頭的黑暗裏,才轉身對青石說:“那寧家的人一定沒死完,說不定寧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青石點頭說:“可他現在在哪裏?”

    葉元裴:“他一定會再出來的,而且我估計不會太久。”

    說完,他問青石:“你那個兄弟青然最近在忙什麽,怎麽都沒見過他?”

    青石搖頭:“大概宮裏有什麽事,他在宮門口守的很緊,半步不離的。”

    葉元裴想了一下,嘴角不自覺帶著一點笑:“可能真的有重要的事,還挺糟心的。”

    青石不疑有他,一聽這話就信了,忙著問:“這樣啊,那我得去他那裏看看才行。”

    葉元裴把他拉迴來:“你不用去,你去了反而不好,這種事他自己就能搞定。”

    青石懷疑的看著他,實在也想不出來青然那裏到底出了什麽事,不過葉大將軍既然這麽說,應該也不會有什麽險情,也就沒往下再問。

    葉元裴說不讓他去,第二天自己卻去了一趟。

    他讓青石去萬春樓盯著,尤其是那個媽媽,一舉一動都要盯緊了。

    自己找到青然,讓他往宮裏傳個信兒,讓莊思顏幫著查查,看宮裏那些官員在外麵有生意之類的。

    這些事本來朝廷查不出什麽,按理說他們查著會更方便一些。

    但是淩天成的皇帝做的比誰都牛氣,他下麵的官員做些什麽,基本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隻是他的眼睛經常都是睜一隻閉一隻,不到緊要關頭,輕易不拿誰發難。

    而葉元裴辭的大將軍的職,找人問話不方便了,但凡見誰都得拿錢上。

    他從宮裏借出來的那點銀子,還要派上其他的用途,實在不想在這種事上消耗。

    反正也都是天子腳下的事,不如就煩煩天子得了。

    這麽一想,好像他的問題也理所當然了。

    這天說來也巧,剛好小玲找了個機會溜出來,給青然送了一些吃的,還有一件薄衫,人還沒走,葉元裴就來了。

    小玲的臉頓時就紅了一片,忙著跟他打聲招唿,就想走掉,卻被葉元裴叫住:“我正好有信兒要往宮裏帶著,姑娘既然出來了,不如幫我傳個信兒。”

    青然護犢子:“她出來沒跟娘娘說,你讓她往裏傳信,那邊要是問起來怎麽辦?”

    葉元裴跟什麽也不知道似地說:“啊?軒殿的宮女現在出宮都不能跟娘娘說的嗎?”

    青然:“……”

    太急著護的,反而把他們暴露了出來。

    小玲不便跟葉元裴多說,臉紅成了一片朝霞,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兩隻手差點把一塊巾帕給攪爛了。

    葉元裴自己的事辦不清楚,全靠著李花一推一轉,但捉弄起別人來,他可有一套了。

    小玲身份不同,又是女孩子,玩笑開不得,但是青然是個粗人,又是罕見的,比自己還不解風情的粗人,所以葉元裴興致很高。

    他左右看看對方不說話,內心明白,表麵疑惑地問:“怎麽了青然,你有話就說,幹嗎是這副表情,莫非這位姑娘出來是專程來找你的?”

    上次青然護犢子掉坑裏了,這迴他可長了心,趕緊出來瞥清:“沒有,小玲出來不是找我的?”

    葉元裴長長地“哦”了一聲:“那一定是你把人家劫到這裏為了。”

    說完還恨鐵不成鋼似地指著他一下說:“要我怎麽說你好了呢?她是娘娘身邊的宮女,你把她劫過來,不是找死嗎?再說了,就算是你想怎麽想,你有沒想過街角王麻子的女兒會怎麽想,你們兩個來往了那麽久,人家可還盼著你去娶人家的。”

    青然的眼睛一下子就睜的老大,跟看鬼似地看了葉元裴數秒,反射弧終於艱難地把那一圈跑完了。

    他著急的大叫起來:“葉將軍,你怎麽亂說話?這街角哪有什麽王麻子,我沒有跟誰怎麽樣啊?”

    葉元裴對於自己編出來的麻子,不甚在意:“哦,不是王麻子,那肯定是李麻子。”

    青然幾乎被他整崩潰了,求助似地看著小玲,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

    小玲是那種表麵看上去很普通,實則長著七巧玲瓏心的姑娘。

    她最開始看到葉元裴是比較害羞的,出於女孩子的矜持,被另一個男人撞見她來會見青然,肯定也是不好意思的。

    但是她很快就聽出了葉元裴話裏的調戲,那明顯就是逗著青然玩的。

    可青然不但聽不出來,還很著急,完全被他帶偏了。

    眼看著事情越說越麻煩,沒準一會兒連他未婚妻都能編造出來,小玲終於出聲了:“葉將軍,我出來的時候娘娘有囑咐讓早些迴去,您有什麽話就盡管劉,我一定帶到。”

    看看,會說話的人,不用極力辯解,也不用高喊狠吼,輕描淡寫就把事情解決清楚了。

    娘娘讓人家出來的,還讓早些迴去,所以你們別吵了,有話說,有屁放,我肯定能想辦法把你的話帶到。

    至少前麵你說的話,我當沒聽見,也不知道,你自己迴去慢慢想吧。

    葉元裴大概前期受莊思顏的影響,對於聰明伶俐的女孩子,都是帶著敬意的,一聽這話,就把調戲青然的口氣收了起來,正經八百的跟她說起了正事。

    也就是三言兩語的事,他這邊一說,小玲那邊便記清楚了,攏了下自己的頭發說:“葉大將軍的話我一定帶到,到時候娘娘有什麽消息,也會及早傳給您,那我現在就迴去了。”

    說完,也不看他們,轉身開了門就往外麵走去。

    青然一看她走,忙著追出來想送,卻被小玲一個眼神盯在原地:“青然大人留步,葉將軍還在此呢。”

    “哦哦哦!”那個一肚子壞水,先害他送錯禮物,現在又百般找事的葉大將軍還在呢。

    青然幾乎是咬著牙往葉元裴那邊瞟了一眼,目送著小玲離開。

    到完全看不到伊人影子時,方才轉過身來,想找葉元裴算帳,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個葉將軍了,他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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