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裴先見了範其明,沒有說明來意,就是看看人。

    還好,新的輔政大臣看上去一身正氣,做事也耿直爽快。

    他當然也認識葉元裴,雖然現在不是將軍,但出於對軍人的尊重,還是叫他葉將軍。

    兩人算是相談甚歡,隻是在說到朝廷內部事宜時,範其明比較小心。

    葉元裴隻是前將軍,現在不在朝中,剛好皇上也不在京城,有些事情以前不算機密,現在就算了,誰也不知道誰的肚皮裏麵長著什麽,所以他的話隻說了二分,大數都是含糊帶過的。

    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更靠譜一些,葉元裴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告辭迴去了。

    但京城裏的布屬,他沒有半刻放鬆的。

    在外麵打探消息的,一天一個,甚至兩個信兒的往京城裏送。

    榮昌王已經起兵在路上了。

    從他的封地過來,也不過幾日的路程,如果日夜趕路,還會更快。

    而京城之中,大小官員,沒有一個人感覺到危險的,他們甚至還殷殷盼著淩天成的歸來,盼著舉國同慶,打倒北蠻呢。

    葉元裴連夜裏睡覺都想睜著眼睛,手裏就那麽幾個人,拔來拔去根本轉不過來。

    這天他剛把新的消息放出去,管家就來報,說外麵有人找他。

    他在這裏住了數日,屬於他的人管家都認識,不用通報就會放進來,要是莊思顏他們來,那就更不用了,這原本就是她的宅子。

    現在管家這麽說,那很可能來的人至少對他是陌生的。

    要是平時,見也就見了,葉元裴身無官職,閑散人一個,見誰都是一樣。

    但是現在不同,現在他身邊的事情太多了,圍的人也太多,而且京城之中的官員,已經有部分知道他在這裏。

    那些沒有名目的來客,他得萬分小心。

    一般官員拜訪,都會遞上名貼,或者報上名號,但這個沒有,而且還是一個姑娘。

    葉元裴擰著眉坐那兒想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對管家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親自去門口見她。”

    他出門的時候,順手拿了一件披風,如果來人是他不想見的,那就會說自己剛好要出門,這宅子她半步也進不來。

    如果想見,那披風也就算什麽了。

    結果到了門口,一看來人,葉元裴都沒辦法說自己臉上該是什麽表情。

    這人竟然是李花。

    從賭坊裏救出的那個姑娘,後來被他關在將軍府裏許久,再後來又被莊思顏帶去了羅和城,但葉元裴一直都沒有再見她。

    她甚至都有點不認識這是誰了,但李花老遠看到他,淚花都崩出來了。

    她大概也想到了,這個從小仰慕的,實際卻沒見過幾麵的大英雄不會記得她,所以急乎乎的把自己的身世重說一遍。

    然後眼巴巴地看著葉元裴,小心地,輕聲地問:“葉大將軍可想起來了。”

    葉元裴許久才發出一聲悠長的“哦”聲,完了問她:“你來找我什麽事?”

    李花:“我才打聽到葉將軍來京城了,所以急急忙忙趕來,就是想留在你身邊。”

    葉元裴:“……”

    他這麽帥,那麽多人想留在他身邊,他為什麽要收這麽一個?

    但李花可有意思了,馬上又說:“我會武,也識字,在京城見過的人也多,跟在大將軍身邊不會為你招是非,隻是想伺候您,幫點小忙。”

    葉元裴想:“來的還真是時候啊,他真是缺人缺的想糊個紙人來用。”

    但紙人可比真人安全,這個李花,他不信。

    不信也沒辦法,李花走南闖北,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根本就不放手。

    葉元裴還發現了件非常可怕的人,這丫頭說會武隻是謙虛的說法,她武功好的讓葉元裴都羨慕,也不知道以前是怎麽掩人耳目的。

    葉元裴數次想甩開她,都沒成功。

    要是不理她,自己自顧進宅去休息,她就在門外等著,不管外麵是飄細雪,還是下小雪,或者刮上一夜倒春寒的風,她都跟石雕一樣。

    沒過多久,葉元裴就投降了。

    他投降的另一個原因是,榮昌王已經到了京城城外。

    禁衛軍已經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們不會把這個消息報給葉元裴,隻會通過兵部逐級往上報。

    京城的官員們先得知榮昌王迴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這幫人又不都是傻子草包,他們幾乎沒用多久就想明白了。

    皇上不在京,榮昌王帶兵迴朝,這不明擺著造反嗎?

    這幫後知後覺的貨,現在才開始慌手腳,然而那邊榮昌王已經進京了。

    禁衛軍還是很給力的,把榮昌王放了進來,但是他帶的幾萬人馬攔在了城外。

    沒有皇令,任何兵將不得入京。

    但其實榮昌王的人早幾日已經分批的扮裝入城,他一進來,把上就把那些人集結到了一片,直撲皇宮。

    葉元裴再想瞞著莊思顏,到了此時也瞞不住了。

    他把青然叫出來,語速急快地說:“有一件事,我說了你記住,但不要告訴她,皇上很可能不太好,現在不能確定是不是死了,但必然是重傷,而且非常重。”

    就這一句,已經把青然雷到外酥裏嫩。

    他愣了半天才從那話裏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記住我的話就行,千萬不要讓她知道這事,就當皇上還好好的,正在迴京的路上。”

    “別外,榮昌王造反了,你們應該都收到了消息,她手裏有兵符,可以調動禁衛軍和大內侍衛,你問問她想怎麽辦?如果手裏有人,盡快啟用,如果沒人就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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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會兒,還有一事,榮昌王的人混入京中許多,我懷疑宮裏也會有,你們近身的人一定要小心,千萬保護好她。”

    青然重重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走。

    葉元裴也轉身離開,李花跟個小尾巴似地,乖乖跟在他身後。

    張了幾次嘴想問他,是不是又要做大將軍了,可一看到他的臉色就又吞了迴去,隻是一聲不吭的跟著走。

    結果沒走幾步,葉元裴就突然站住了腳。

    李花也趕緊收腿,差點就跟他撞了個滿懷。

    葉元裴一聲短歎,也是真的拿她沒辦法了:“你真的要跟著我?”

    李花眨了一下眼,馬上說:“是。”

    葉元裴敷衍地點了一下頭:“那行吧,你跟著我也成,反正我手上現在也什麽人,你現在就去城南接應一下青明,他手裏抓了一些混入城的叛軍,告訴他不用手軟,直接殺了,把我們自己的人頂上去。”

    李花第一次接到任務,還是自己崇拜的男人發的,臉都憋紅了:“是。”

    她腿快的跟長了毛似的,葉元裴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他後麵那個“小心”硬生生又吞了迴去,愣了片刻,轉身也消失在街尾處。

    榮昌王手下帶著五十人,執有王令,進宮無人趕攔。

    皇宮的外層,是一早混入京城的,他的兵將,而京城的外麵,又有他幾萬的人馬在接應。

    一層一層,隻要裏麵一聲令下,所有他帶來的兵將就會一湧而進。

    那皇宮裏沒有皇帝,沒有武將,兩塊兵符看著挺重的,實則根本無用。

    那些老臣,忠於淩天成的會被殺了,見勢不妙就跑路的,最後必然會被榮昌王收複,至於後宮,統共就那麽幾個女人,一劍斬下,也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榮昌王一步步的向前,臉上帶著威風凜凜的笑。

    他這哪裏是進宮,分明就是登基,前麵等著他的就是至高無上的皇位,皇權。

    這麽多年受的屈辱,在這一刻都值得了。

    午門過了。

    長長的青石板宮道,被他踩在腳下,勇往直前。

    如果當年莊昌遠造反的時候,榮昌王也在,他就會知道他今天的自信,腳步,包括臉上的笑,都跟那位造反失敗,最後鬱鬱而終在獄中的老臣一模一樣。

    連走的路都一樣,從午門進來,被堵到了南辰門外。

    不同的是,莊昌遠那次是夜裏,而榮昌王是白天。

    莊昌遠那次等著他的是兵將和弓箭手,而榮昌王來時等著他的是滿朝文武。

    看上去好像他的更容易成事。

    這些平時就知道咬文嚼字的官員,都不用出手,嚇嚇他們就夠了,比著那些手裏有刀劍的兵將可是差遠了。

    然而就是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竟然把南辰門的宮門關了,全體站在台階下,怒目而視著榮昌王。

    榮昌王往前走,他們卻不退,全部看著他。

    “皇上已經死了,死在北蠻的雪地裏,現在朝中無人,難道眾位想篡奪我淩家皇位嗎?”

    自古有賊喊捉賊的說法,榮昌王演的最到位。

    一位說話都帶喘的老臣往前一步說:“王爺,皇上戰勝了北蠻,正在迴京的路,倒是您,無召入京,還直逼宮門,所謂為何啊?”

    榮昌王笑了:“為何?還能為何,我皇弟已崩,你們不承認,不過是想攪亂朝綱,本王來當然是想收迴淩家江山。”

    句句都是真理,把淩天成死做成板上釘釘的事。

    群臣不讓,榮昌王繼續往前走。

    有人擋在路上,被他帶的人當場格殺。

    血再次染紅了南辰門外的青石板,一個個年邁的軀倒了下去。

    榮昌王紅了眼:“你們這群老匹夫,他人都死了,我們守著還有什麽勁。”

    人群裏竟然爆出異口同聲的話:“皇上沒死,榮昌王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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