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鮫人珠做什麽?難不成他深中奇毒?!”蘇扶桑有些不解的看向三人,君墨邪和鳳淵皆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們對蘇晏並不了解。


    三人瞬間將目光投向七夜,他既然都知道蘇晏偷了碎片,那自然也知道一些其他事情。


    “你們可還記得那副畫像?”麵對三人的目光七夜淡聲提醒,三人皆是點了點頭。


    七夜看了三人一眼,緩緩開口,“人君今年五十二歲,蘇吟長他兩歲,那身為蘇吟的哥哥,蘇晏今年該多大?”


    按照這麽算的話,蘇晏至少也要五十五歲了。


    而那閣主所給的畫像上畫的是一名極為年輕的男子,左右不過二十七歲的模樣,而鳳淵帶迴來的那名男子長的與畫像上的人一般模樣。


    這便意味著,要麽是有人假扮了蘇晏,要麽,便是蘇晏一直都長成這般模樣。


    人界與別處不同,身為凡人,每一個人需要曆經生老病死,蘇晏他不過區區一介凡胎,怎麽可能永駐青春??


    君墨邪低著頭沉思片刻,隨後緩緩道,“蘇國的蠱術流傳自人界南疆的萬蠱山,萬蠱山乃是天下蠱術之源,我曾聽過一句民謠,說是萬蠱山中毒為王,人死絕身容不衰。”


    引毒入體,身死顏存。


    “那個蘇晏…他是個死人?”


    “準確的說,蘇晏應該是個活死人,沒有唿吸,不會疼痛。”君墨邪按照七夜的話作出推測。


    若是蘇晏身中奇毒所以才能容顏永駐那也說得過去,隻是,若是鮫人珠可以解他身上的毒,那他又是如何得知鑰匙碎片在皇宮的?


    最後又是怎樣偷偷拿走了鑰匙碎片?種種可疑之處令蘇扶桑想的頭疼。


    而如今取得了碎片,那蘇晏一定會去南海,靠著碎片進入鮫人族,從而得到鮫人珠。


    “我們如今要去半路攔截蘇晏嗎?”蘇扶桑仔細評算了一番,覺得蘇晏如今去了南海是最有可能的。


    七夜輕點了下頭,視線不著痕跡的落在了鳳淵身上,鳳淵似是有所預料,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果不其然,七夜看著開口,“這件事怕是要辛苦鳳淵了…”


    鳳淵抖了抖臉皮,滿臉愁容的應了下來,也不知他和七夜是什麽仇什麽怨,累活通通都給了他。


    答應之後鳳淵沒有耽誤時間,迅速的準備了一番便匆匆的往著南海的方向行去。


    七夜看著鳳淵漸漸遠去的身影,嘴角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然後緩緩開口,“蘇晏還在朝歌城。”


    聽到七夜的話蘇扶桑和君墨邪皆是一愣,隨即蘇扶桑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問七夜,“那你幹嘛叫鳳淵去南海?”


    七夜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袍上的褶皺,一句話說的理直氣壯,“我看他不順眼,如何?”


    “……”蘇扶桑能如何?自然是不能。


    隻不過這樣子的話說的這麽理直氣壯好像不太好吧?但是誰讓他是七夜呢?小氣毒舌腹黑還記仇…


    支使鳳淵去南海確實是因為七夜記仇,在宋宇進來的那一刻,鳳淵先一步將蘇扶桑護在身後,還拉著她的手不鬆開,這事七夜可記著呢。


    護著蘇扶桑是他這個身為師兄的職責,他鳳淵有什麽資格?更何況還拉了她的手,難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嗎?


    蘇扶桑自然是不知道鳳淵是因為自己才得罪了七夜,隻想著七夜小氣,鳳淵得罪了他以後是有的受了,他整人的法子可多著呢!


    這麽想著蘇扶桑在心中默默替鳳淵哀悼了一番。


    君墨邪默默地後退了一步,站的離七夜遠了一點,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得罪了這尊小氣的大佛!


    輕咳一聲君墨邪打斷了兩人的話題,“既然蘇晏還在朝歌,他現在會在哪裏?”


    七夜薄唇輕啟,“丞相府。”


    既然知道了蘇晏的藏身之處,那他們自然要去一探究竟。


    君不離駕崩,如今君墨邪匆匆忙忙的繼任皇位,還有諸多事情要處理,宋玥和君不離的喪事也要操辦,因此便沒有同蘇扶桑和七夜一起去往丞相府。


    出了密室三人便兵分兩路,君墨邪迴宮處理政事,七夜和蘇扶桑趕往丞相府。


    宋宇入獄對丞相府影響甚大,丞相府從前總是門庭若市,如今倒是蕭條了不少。


    不出七夜所料的是,蘇晏確實在丞相府。似是料到了蘇扶桑和七夜會來,蘇晏在府中涼亭備了茶點,等著他們前來。


    “你們來的可真遲。”蘇晏輕笑著開口,就像和自己熟撚的老友打招唿一般。


    “你便是蘇國大皇子蘇晏?”蘇扶桑跟在七夜身側,踩著台階一步一步走上涼亭。


    “對,我便是蘇晏。”蘇晏點點頭,並沒有否認,也沒有開口解釋什麽。


    蘇扶桑雖然心中有所疑慮,可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跟著七夜一起坐在了桌子旁。


    蘇晏的樣子與畫像上的相差無幾,甚至還要年輕幾分,而且他穿的衣服也並不是朝歌城的服飾。


    袖口窄小,衣服極為修身,墨黑的長發半束著,額角綁著一條奇怪的綢帶。


    “鮫人珠能解你身上的毒,你不去南海倒有空在這裏喝閑茶?”七夜坐下之後慢條斯理的開口。


    蘇晏喚了個丫鬟替兩人上了茶,隨即似笑非笑的說道,“宋宇入獄,君不離身死,你們還不是有空坐在這同我閑聊?”


    桌上擺滿了精致的糕點,不過這次蘇扶桑倒沒有猛吃,而是乖巧的坐著。畢竟這些糕點也不知道上麵有沒有毒,七夜有法術她可沒有,隨隨便便就可以被搞死。


    七夜輕嘬一口茶水,緩緩抬頭看著蘇晏,聲音聽不出喜怒,“你想要如何?”


    蘇晏笑了笑,直白的開口,“那塊石頭對我而言毫無意義,隻不過是有人告訴我,用那塊石頭可以進入鮫人族。”


    蘇扶桑看著蘇晏的笑意就覺得他有詐,托著腮看著他道,“既然對你無用,那為何不還與我們?”


    “自然要還的,不如,我們做個交易?”蘇晏淡淡的開口道,臉上笑意狡黠。


    “你們需要那塊石頭,而我需要解毒,我們各取所需,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碎片換解藥?我們似乎劃不來,這個交易,我拒絕。”七夜從容的開口。


    蘇扶桑見七夜拒絕,心中有些擔心,這碎片對蘇晏而言並沒有多大用處,可對他們來說用處可大了。


    “七夜少主何必如此果斷。”蘇晏故意將少主兩個字咬重了說。


    七夜麵無表情,並沒有答話,端起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整了整儀容,“今日這茶喝的不太舒心,我們師兄妹便不打擾了。”


    七夜話剛落下便拉起蘇扶桑,不緊不慢的走下涼亭,朝府外走去。


    蘇晏沒有阻攔,也沒有說話挽留,隻是一隻手把玩著桌上的茶杯,眼睛看著七夜和蘇扶桑離開的方向,眼底神色晦明晦暗。


    “七夜,你剛才為什麽拒絕了他?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要怎麽拿迴碎片?”蘇扶桑剛走出丞相府大門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七夜。


    “他遲早會把碎片交出來的。”七夜不以為然。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萬一他不交呢?”蘇扶桑皺著眉有些擔憂。


    “不交便死。”七夜輕描淡寫的開口,說的仿佛隻是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蘇扶桑覺得她問了等於白問,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七夜如此自信?真是的,萬一他把碎片藏起來了怎麽辦?


    兩人一出府便看見門口停著一輛精致的馬車,想來是君墨邪派來接他們的。


    守在馬車前的侍衛恭敬的給兩人行了禮,然後將兩人請上車。


    坐在平穩的馬車內,蘇扶桑有片刻恍惚,離開月城也有三個月了,可她連碎片的影子都沒見著,還受了各種委屈。


    短短三個月,蘇扶桑受的委屈比她在月城這十三年都還要多,她突然好想月城,好想她師傅。


    以前在月城的時候過的多開心,為什麽邪力要來破壞這平靜?


    “七夜,我想師傅了…”蘇扶桑低著頭悶悶不樂的開口。


    七夜難得一次有個師兄的模樣,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沒誌氣的小丫頭,這才出來多久就想家了?”


    “哼!”蘇扶桑別過頭去輕哼一聲,表示不滿。


    “帶你去吃水晶糕?”


    “……”


    “那就吃桃仁酥?”


    “……”


    “荷花雞?”


    “一言為定。”


    “……”


    七夜看著蘇扶桑這變臉的態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蘇扶桑不開心的時候,就沒有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份美食。


    七夜淡漠的掀開車簾對外麵吩咐了一聲,馬車便緩緩轉了個方向,朝著清風樓而去。


    蘇扶桑來人界這麽些日子,最喜歡吃的東西有三樣,一樣是皇宮禦廚做的水晶糕,一樣是醉香樓外麵那條青柳巷子裏賣的桃仁酥,最後一樣也是她最愛吃的,那就是清風樓的荷花雞。


    這荷花雞是清風樓的一道招牌菜,做法工序十分複雜,因此要吃這道菜的人都需要提前預定,每日都有限量。


    兩人下了馬車以後徑直朝清風樓裏麵走去,不知是百花節留下的餘客還是其他,今日的清風樓也是格外熱鬧。


    蘇扶桑和七夜被帶到一間上好的雅間內,並且順利的叫了荷花雞,誰讓他們身份特殊呢?別人排著隊都不一定能吃到的東西他們就這麽輕易的吃到了。


    所以說啊,有時候身份也是個好東西。


    兩人約莫等了一刻鍾左右,一大盤熱騰騰的荷花雞便端了上桌,還未上桌蘇扶桑便聞到了一股清香,饞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這荷花雞之所以叫荷花雞便是因為肉的外麵裹著一層荷葉,聞著有淡淡的荷花味,吃起來也是有股清淡的蓮子味彌留唇齒。


    蘇扶桑看見荷花雞便兩眼發直,伸手便撕下一塊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早先的思鄉之情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在蘇扶桑的眼中,吃的比什麽都重要,隻要有吃的,那還有什麽好想的?就算是自家師傅,那也比不過這荷花雞,也不知道沐色要是知道了蘇扶桑的內心會如何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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