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就聽顏顏和你大皇兄的話吧,雖然在房裏待著很悶,但也是為了你身子著想。我以前跟著我師父的時候,有聽附近的相鄰說過,女人生完孩子都要好好養的,否則老了會有一身惡疾。”呂心彩也跟著勸說道。


    “你看,連心彩都知道這些,你可別掉以輕心哦。”


    “嗯,我會聽話好好養身子的。”祁雪很認真的點頭。雖然兩個月有些難熬,但他們也是為了她身子著想,這份情是一定要領下的。


    夜顏轉身看了看兩位新上任的奶娘,柔聲問道,“兩位奶娘住得可還習慣?”


    兩位奶娘趕緊應聲,“多謝公主殿下關心,奴婢住得很是習慣。”


    夜顏點了點頭,“那就好。以後呢,小皇子就交給你們照看。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你們一定要忠於皇上和娘娘,這樣皇上和娘娘才會把你們當自家人。”


    兩位奶娘同時跪下,朝她和祁雪齊聲唿道,“奴婢一定恪守本分,盡心盡力服侍好皇上、娘娘以及兩位小皇子。”


    祁雪溫柔的對她道,“李奶娘、何奶娘,快起來吧。”


    “謝娘娘!”


    兩位奶娘磕了頭後才起身,然後畢恭畢敬的站到一旁。


    她們的言行舉止比昨日規矩多了,夜顏不用問也知道,虹霓已經開始教她們宮中的規矩和禮儀了。


    其實這些也不難,隻要不是太蠢的人,教一遍都會。


    她又轉過身朝祁雪問道,“雪兒,對兩位奶娘可還滿意?”


    祁雪笑著點頭,“李奶娘和何奶娘都很樸實,我就喜歡她們這樣的。”頓了一下,她歎氣道,“其實張奶娘和邱奶娘也挺好的,隻是沒想到她們會突然染上急症。”


    夜顏挑了一下眉頭。


    藍文濠還真挺會找理由的,說那兩個奶娘染上急症,確實是最好的交代。做人奶娘,首先自身條件就必須要健康,若是有病,弱小的孩子就是最大的受害人。


    正在這時,呂心彩突然叫起來,“哎呀,小皇子尿了!”


    她將懷裏的繈褓小心翼翼的放床上,然後揭開繈褓,果然,尿片濕透了,連繈褓都浸濕了一大片,而且還在冒熱氣。


    還不等人吩咐,李奶娘和何奶娘已經把幹淨的尿布和繈褓拿了過來,兩人配合著,從容的給孩子換上。


    夜顏眸子轉了轉,突然朝祁雪問道,“雪兒,他們的名字取好了嗎?都叫什麽?”


    祁雪笑著道,“文濠早就取好了,哥哥叫天睿,弟弟叫天帆。文濠說,希望他們哥倆天生睿氣,將來攜手揚帆為榮國謀福祉。”


    夜顏點著頭,忍不住誇讚,“好名字,大哥取得真好。”


    祁雪也忍不住誇讚,“我覺得皇兄取的名字才好聽呢,‘心暖’、‘欣慰’,聽著心都融化了。外人隻道皇兄冷漠無情,可殊不知,皇兄不但有情有義,對你的情意更是毫無保留。”


    她剛說完,呂心彩眨著大眼湊過來,驚訝道,“‘心暖’、‘昕蔚’的名字是王爺取的啊?我的天啦,王爺居然能取出這麽柔美的名字?他都不覺得肉麻嗎?”


    祁雪笑道,“肉麻啥?他可是樂在其中呢!”


    見她們兩個越說越起勁兒,夜顏估計板起臉,“你們倆能不能小點聲?他們幾個就在外麵呢,小心我家淩蒼給你們一人記上一筆。”


    聞言,祁雪和呂心彩都下意識往門口看,再接著同時笑了起來。


    見奶娘換好繈褓,呂心彩又把孩子抱到懷中,如果說祁雪不舍得放下兒子,那是她身為娘親的本能,但她舍不得放下孩子,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喜愛。


    祁雪看在眼中,接著又開始打趣她,“皇嫂,你可得讓太子皇兄多努力哦。”


    呂心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紅了臉,“是挺努力的,就是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懷上。”


    夜顏坐到她身側,摟著她肩,笑著安慰道,“這種事不能強求的,你也別老想著早日懷上,這樣灩熠會認為孩子比他還重要。要我說呀,你們剛成親,應該好好享受一下二人的世界。”


    祁雪也附和著點頭,“顏顏說得是,順其自然就好,你太心急了,太子皇兄會吃味的。”


    呂心彩紅著臉點頭,“我其實也沒急,隻是看著你們都有了孩子,而且各個都如此可愛,我心裏很是羨慕罷了。”


    夜顏拍了拍她肩膀,“你呀,現在陪著雪兒,正好學著怎麽帶孩子,將來你生的時候才有經驗可循,也就不會有手忙腳亂的時候了。”


    呂心彩低頭看著繈褓中可愛而又安靜的小臉,眼都笑彎了,“我會的。”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外傳來輕叩聲,“說完了嗎?”


    夜顏忍不住對門口翻了個白眼,“急什麽嘛?你們三個大男人難道還找不到玩的?”


    “我見我兒都不行?”


    聽著那不爽的聲音,祁雪都忍不住好笑。


    夜顏撇了一下嘴,轉身對她道,“好吧,雪兒,有人擔心我們把他兒子搶跑了,我們隻能先迴去了。你好生休息,需要的時候讓人隨時來叫我。”


    祁雪知道她還要為諸葛昌明和羅克的事操心,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她,隻能點頭,“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夜顏這才去開門。


    看著門外比驢臉還難看臉,她皺鼻子哼了一聲,“就一會兒而已,瞧你這小氣勁兒!”


    房裏立馬傳來一陣陣偷笑聲……


    …


    怡豐鎮百姓的遷移工作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每日都有從怡豐鎮傳來的消息。當今皇上要打造軍事要地,怡豐鎮的百姓也很是配合,加上給他們安置新家的補償很豐厚,所以遷移工作一直都很順利。


    張奶娘和邱奶娘被處斬以後,宮中也再沒發生任何事,祁雪休養的這段日子都很太平。


    轉眼,藍天睿和藍天帆滿月了。


    夜顏他們也計劃著起程前往怡豐鎮。


    百姓已經全部遷移,怡豐鎮已經變成了禁地,藍文濠也準備好了廢棄的爛鐵,準備押送到怡豐鎮去。


    而此刻在某一處隱蔽的山莊內——


    看著座榻上還纏著繃帶的人,諸葛昌明忍了多日的火氣終於忍不下去了,指著他就大罵起來,“老夫為了你放棄了天秦國的計劃,可沒想到你如此令老夫失望!眼看著榮國隻有藍文濠一人在朝,且他的皇後又即將分娩,正是我們對付他的大好時機,可你卻阻攔老夫行事,你究竟安的什麽心!”


    聽完他的指罵,羅克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很是諷刺,“如果不是我阻攔你天秦國的計劃,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你以為你算盡了一切就能奪得天秦國的江山社稷?你也不看看幫你做事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全都是廢物,還好意思跟我說大計?”


    無視諸葛昌明變得鐵青的臉色,他繼續嗤笑,“你自以為對夜顏了如指掌,其實在我看來,你對她一無所知。你要是真了解她的為人,就不會到現在還受她的氣。雖然我也在她手上吃過大虧,但我了解她,更知道要如何做才能真正的對付她。”


    受他如此貶斥,諸葛昌明怒不可遏,“羅克,你未免太狂妄了!老夫再無用,也不是你能羞辱的!”


    羅克突然長歎一口氣,“我的話雖是難聽,可卻是肺腑之言。至於說得對與錯,我相信相爺心中是有數的。”


    他收起譏笑,眯緊的眼縫中充滿了戾氣,“榮國雖隻有藍文濠一人在朝,但相爺別忘了,榮國有一半兵權都掌握在藍文鶴手中。而藍文鶴久不迴朝,一直躲在熾焰宮,難道相爺就不好奇,他為何躲在熾焰宮嗎?而夜顏他們一到榮國就興建軍事要地,依我看,這跟藍文鶴在熾焰宮脫不了關係。”


    諸葛昌明也歇了幾分火氣,“你的意思是藍文鶴在熾焰宮打造兵器?”


    羅克搖頭,“藍文鶴把軍事要地選在怡豐鎮,這應該是夜顏的主意。怡豐鎮雖不起眼,可卻在京城與熾焰宮之間。如果我沒猜測,藍文鶴在熾焰宮應該是發掘了礦山,怡豐鎮的軍事要地,就是為這些礦所準備的。”


    諸葛昌明沉著臉道,“難怪通往熾焰宮的原路被摧毀,原來如此!如果你猜的都對,那我們還等什麽,趁他們打造出兵器之前就應該找到通往熾焰宮的新路,好將礦山奪下來才是!”


    聞言,羅克立馬扔了一記冷眼給他,“說你不了解夜顏,你還不承認。我之所以叫你忍忍,也就是為了這些礦。我們現在就算找到熾焰宮又如何?拿下礦山又如何?你以為打造兵器是件容易的事?耗時傷財不說,所冒風險之大,你可計算過?雖然早晚都會與他們較量一場,但我寧可等他們造出兵器再出手。”


    諸葛昌明沉默了片刻,“你確定他們是在怡豐鎮打造兵器?”


    羅克又嗤笑起來,“不然呢?難道藍文鶴沒事躲在熾焰宮繡花不成?難道藍文濠下旨讓怡豐鎮百姓遷移隻是一聲噱頭?整個榮國都傳遍了,如果他們造不出東西出來,這臉麵他們丟得起嗎?”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有夜顏在,他們一定會打造出很精銳的武器。


    正因為如此,他才願意賭大一把!


    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稱霸天下,殺人掠財、招兵買馬這些事都好辦,唯獨兵器,就是有錢都很難弄到手。


    在這個落後的社會,沒有兵器,隻靠腦子是遠遠不夠的。


    現在有人打造兵器,這樣的現成便宜不減,他豈不是傻?


    比起來時,諸葛昌明的火氣已經沒有了。


    羅克瞥了他一眼,“丞相,要做大事者,該忍則忍,切不可讓心急毀了一切。更何況,我們隻是忍耐一時,並無任何損失。你說,對嗎?”


    諸葛昌明背起手,眯著眼點了點頭。


    …


    一轉眼,數月過去。


    這天午後,夜顏正在花園裏吹簫,在慕淩蒼監督下剛練習到一半,就聽一道嘲諷聲傳來——


    “吹得是什麽玩意兒?難聽死了!”


    夫妻倆還沒見到人,就先皺起了眉。


    很快,隻見一男一女在侍衛的引路下走進院裏。


    夜顏收了竹簫,欣喜的跑過去,“二嫂,你們來了?”


    季若婕也小跑向她,“小妹!”


    姑嫂倆高興的抓著彼此的手,樂得不得了。


    “咳咳咳!”某人不甘被人忽視,很重的咳嗽起來。


    “哼!”夜顏直接甩他一對白眼。一來就找罵的人,就不能給他好臉色。


    然而,藍文鶴壓根就不屑她的白眼,指著她腰間別著的竹簫,嫌棄道,“剛吹簫的人是你?難怪,我說這破簫聲為何如此難聽,就你這天賦,學了也不高雅。”


    夜顏氣得都想吐血了,“藍老二,你欠揍是不是?”


    季若婕也趕緊瞪向身後的男人,“閉嘴!不許你如此說小妹!”


    藍文鶴嘴角歪了歪,“誰想說她了,本就難聽嘛。”


    夜顏脫口道,“你懂個屁,那些譜子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簫聲,我不那樣吹,還能怎麽吹?”


    她從一個新手學到現在,已經很努力了。


    而且她家淩蒼也說了,那曲譜跟普通的曲譜不一樣,有一個音走調,都會失去馭獸的作用。如果真那麽容易學會,當初祁鬱桐就不可能隻會馭蛇術了。


    藍文鶴‘哼’了一聲,見慕淩蒼正朝他們走來,他轉眼咧開嘴,並主動走過去,“小妹夫,咱哥倆好久不見了,走走,喝兩盅去!”


    夜顏對著他後背不停的甩刀眼,等把一切解決完後,她非得找機會好好揍他一頓!


    “小妹,這幾個月你們還好嗎?聽說皇嫂生了孿生小兄弟,他們可好?”季若婕拉著她的手,急切的問道。


    “嗬嗬……那兩個小家夥可愛得很。”夜顏笑著點頭。


    “真替皇兄和皇嫂高興,可惜我們沒法趕迴京城向他們道賀。”


    “二嫂,一家人別說這種見外的話。大哥和雪兒知道你們在外很是辛苦,感激你們都來不及,哪會因為這種事計較?”夜顏拉著她往廂房去,“走,我們迴房慢慢說。知道你們會來,廂房我早就替你們收拾好了,你看看還缺什麽,我讓人再去準備。”


    她們剛走進廂房,季若婕突然道,“小妹,有件事我忘了說。快到怡豐鎮的時候,我們遇到一群討飯的老嫗,我看她們可憐本想施舍她們,可你二哥說,怡豐鎮的百姓已妥善安置,不可能有如此流離失所的人。你說,這些老嫗是否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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