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是真的要睡覺,他眸子轉了轉,也掀開喜被鑽了進去。


    “你不看書了嗎?”


    “不看了。”


    “那你陪我睡覺吧,我想你昨晚肯定也沒睡好。”


    她自然而然的朝他依偎過來,並習慣性地枕著他手臂,還享受般的閉上了眼。


    祁灩熠收緊臂彎,放低下巴抵著她紅潤誘人的臉蛋,“彩兒,這幾日你想我了嗎?”


    “想。”


    “有多想?”


    “很想很想。”呂心彩眯著眼往他頸窩裏拱了拱。


    祁灩熠笑著勾起她下巴,眸光凝視著她紅潤誘人的櫻唇,在她掀開眼皮不解的看著他時,他低下頭將她櫻唇深深的吻住。


    原本他打算慢慢的教導她,可事實證明,教導無用。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行動讓她體會……


    他這一吻,呂心彩哪裏還有瞌睡,而且他們也好久都沒有這樣抱著了。她一時間也忘了睡覺的事,與他在被子裏輾轉親吻。


    兩人身上的喜服陸陸續續的被扔出被子,一件件落在床下疊成了一小山形狀……


    祁灩熠突然撐起身子,眸光猶如火焰般熾熱,唿吸更是急促難耐,恨不得一口將她吞噬下肚。


    而呂心彩下意識的摸向他。


    可這一次,祁灩熠把她手腕捉住,不讓她碰。


    “嗯?”呂心彩不解的望著他。


    “這次換種方式……”他重新覆上她,薄唇在她耳邊傾吐著熱氣。


    “嗯?”


    沒有再迴應她的不解,他順著她香滑的脖子輾轉直下……


    然而,當一切水到渠成之時,祁灩熠還來不及興奮,伴隨著尖叫聲,一股大力襲向他胸膛,他沒有一點防備,硬生生的被她推到床尾。


    “唔!”


    “祁灩熠,你想殺我啊?!”


    他剛抬起頭,就聽她激動的怒吼聲傳來。


    刹那間,他如同雷劈一樣,隻差噴出一口血了。


    呂心彩坐起身,這才發現身下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張白娟,而此時此刻那白娟上染著幾滴血……


    她眸光從白娟上離開,憤怒的瞪著被她推到床尾的男人,“我、我如此喜歡你,你居然想加害我?!”


    對她的反應,祁灩熠猜想過很多,但沒想到她反應如此大。


    一句‘加害’猶如涼水潑來,瞬間把他一身火氣澆滅。


    “我……我……”


    他都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有種深深的難堪。


    可不等他解釋,就聽她放聲大哭起來,“姓祁的,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說我究竟怎麽得罪你了?不就是一開始拿錯你包袱了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更沒有要你的東西,為何你就這麽小心眼呢?”


    “就是吃了你幾塊幹餅,那也是我沒銀子了,我要是有銀子我也不會要你給吃的。你一個堂堂的太子,連這點幹餅都舍不得給人嗎?你為了報複我,就這樣欺騙我,你還是人嗎?”


    “我要告訴我姑姑,我不跟你成親了……”


    她哭著哭著當真就要下床。


    見狀,祁灩熠臉一黑,想都沒想就撲過去把她給抱住。


    “放開我!放開我!”


    “閉嘴!”


    麵對掙紮的她,祁灩熠忍無可忍的吼了起來。


    如果有繩子,他真想把自己掛房梁上去,死了得了!


    聽聽她說的話,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該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怎麽就變成謀殺了?他寵她都來不及,殺她做何?難道他有病嗎?


    “祁灩熠,算我眼瞎看錯——唔!”


    眼見她還要胡亂指控他,祁灩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嘴巴堵嘴。


    不講理是吧?


    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


    門外,偷聽的人捂著嘴,肩膀就跟抽筋兒似的直抖。


    季若婕感覺自己快憋不住了,趕緊拉著藍文鶴跑開。等到拐角的地方,她才鬆開嘴笑倒在藍文鶴懷裏。


    “哈哈……心彩這丫頭怎麽如此……如此可愛……”


    藍文鶴也沒嫌她笑得東倒西歪,一邊摟著她一邊朝同樣笑著走來的妹子挑眉,“小妹,可服輸?”


    夜顏臉上的笑瞬間僵住,直接給他一記白眼,“服什麽輸?人家兩口子小吵小鬧而已,這叫出狀況嗎?我就不信你和二嫂沒鬥過嘴!”


    藍文鶴臉色一沉,“你們是想耍賴?”


    聽他還提打賭的事,季若婕也停住了笑,抬頭瞪著他,“你說你到底想做何?誰想耍賴了,分明就是你一頭熱逼著我們跟你打賭!”


    藍文鶴不滿的瞪著她,“你這是胳膊往外拐?”


    季若婕深唿一口氣,“你再說一次?”


    “我說……”


    “藍文鶴,你吃飽了撐得慌所以想討打是不是?”


    見他還不收口,她忍無可忍,將他狠狠一推,然後撲過去就一頓拍打。


    不是她想兇,也不是她想丟臉,實在是自己的男人太可惡了……


    不打不行!


    “唉唉……”見她來真的,藍文鶴急得左躲右閃,嘴裏還忍不住罵道,“你這死女人,胳膊往外拐不說,還想謀殺親夫啊?唉唉唉……你還來真的啊!”


    “叫你胡來!叫你胡來——”季若婕氣得追著他打。


    “二嫂,我來幫你!”夜顏袖子一擼,趕緊衝過去幫忙。


    “你們兩個……唉唉唉……小妹夫……”藍文鶴抱頭跳著腳不停的躲,見自家小妹加入,趕緊朝旁邊的慕淩蒼求救。


    結果慕淩蒼非但沒上前幫他,還衝打人的兩個女人道,“你們不必擔心,我這裏療傷的藥多得是。”


    藍文鶴一聽,臉都氣黑了,“混賬東西,你還敢教唆她們動手?”


    旁邊路過的宮人都差點被他們嚇到。


    然而,當他們看清楚是誰在鬧事後,又很快躲了起來。


    藍文鶴雖然罵罵咧咧,但除了不停躲閃外,始終都沒動過一根手指頭。


    也不是他打不過,而是明顯不敢還手。


    這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妹妹,傷到哪一個都沒他好果子吃。


    眼見兩個女人還打上癮了,他幹脆也不跑了,往地上一躺,“來吧來吧,打死我好了!”


    瞧瞧這無賴樣,季若婕氣得真想上去踹人。


    還是夜顏把她給拉住,免得他們夫妻真上了火鬧翻臉。


    “小妹,你讓開,我今天非教訓他不可!”


    “二嫂,別去,小心有詐!”夜顏哭笑不得。


    “怎麽,不敢了啊?”躺地上的男人還不知收斂,指著季若婕惡狠狠的威脅道,“你給我等著,看我今晚不弄死你!”


    “你還敢橫?”季若婕臉都氣紅了,欲掙脫夜顏的手撲過去再打。


    “二嫂,別上當!走走,我們不理他!”夜顏使了好些力氣才把她給拖住,然後拉著她往東宮外走,“我們出來很久了,再不迴宴殿我娘他們肯定會派人來找我們。”


    見她們走了,藍文鶴從地上蹦起,趕緊追了上去,“跑什麽跑,還沒把賭約的事說清楚呢!”


    …


    新房裏,看著哭哭啼啼的女人,祁灩熠都沒心思給彼此擦拭,抱著她不停的哄道,“就痛這一次,以後都不會了!”


    呂心彩一邊掉著眼淚一邊瞪著他,“誰信你啊?那麽痛你來試試!”


    祁灩熠揉了揉額頭,從枕頭下麵摸出一本帶圖畫的書,硬塞到她手裏,“給我好好看,我要有一句話騙你我就不是人!”


    呂心彩扁著嘴哭道,“你本來就不是人,剛剛那樣對我,根本就是個禽獸……”


    至於手裏的書,她低頭看了一眼,由於眼眶裏全是淚,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於是一把扔到床尾,“什麽鬼東西,我才不要看呢!”


    祁灩熠這次不止揉額頭,還往下揉了揉心口。


    剛剛強迫她,是他不對。


    可是,也是她笨造成的!


    他何嚐不想好好對她,但她一點都不配合……


    好好的洞房,卻變成怨恨的溫床,先不說他心裏有多失落,作為男人更是有種顏麵盡失的感覺。


    想到這,他將她放開,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開始穿戴起來。


    “你、你要去哪?”呂心彩拿被子裹著身子,脫口問道。


    “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他穿衣的動作頓了一下,但是沒迴頭。不想看她怨恨自己的樣子,免得自己更覺難堪。


    “你傷了我就想走嗎?你怎麽能這樣?”


    “我……”聽著她指控,她忍無可忍,轉身惱道,“你又不讓我碰,又要怨我這樣那樣,你到底想我如何做?你不懂我不怪你,可是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那我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你兇我?你傷了我還兇我?”見他變臉,呂心彩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哭得更加厲害。


    祁灩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見她哭得像要斷氣似的,他又忍不住心疼,最終還是敗給了她的眼淚。


    重新上床,將她連被抱起,一邊將她固定在自己懷中,一邊用衣袖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好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事先沒跟你說清楚。”


    真要走,他哪裏舍得。要知道,可這是他們的新房,今日是他們大喜的日子!


    他也是腦子糊塗,才會跟她置氣。


    呂心彩腦袋埋在他懷中,雙手從被中伸出將他腰身緊緊抱住,“人家不是聽不進去,是真的很疼……”


    祁灩熠低下頭含住她被淚水浸濕的唇瓣,溫柔的吻著她。


    迴想剛剛,他確實衝動,就跟十七八歲的愣頭青一樣,本是想用行動好好教她,結果一不小心就變成了‘欺負’……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失控過!


    感覺到她身子漸漸變軟,他才放開她早已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瓣。


    額頭抵著她額頭,他用指腹繼續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兒,“真有那麽疼嗎?”


    呂心彩可憐兮兮的點著頭,“嗯。”


    祁灩熠真是哭笑不得,在她紅唇上又啄了啄,“我保證就第一次疼,以後都不會了。”


    呂心彩又抽噎了片刻,才吸著鼻子道,“那我就信你一次,你要是敢騙我,我就告訴姑姑去……”


    祁灩熠立馬板起臉,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這種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要是讓我知道你與人談論我們房裏的事,我就真把你弄疼!”


    呂心彩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被打濕的睫毛顫個不停,“我知道你為何這樣兇了,你以為你娶到我了,生米煮成了熟飯,所以你就恢複原形、對我任打任罵了。”


    祁灩熠那真是一口血氣堵在喉嚨裏,差點憋成內傷。


    什麽叫他恢複原形?


    他就對她一個人兇過,而且還是她自找的!


    就算不是她自找的,也是她主動惹他的……


    “還疼嗎?來,讓我看看。”懶得跟她解釋,因為他知道就算解釋再多她也理解不了,於是幹脆揭開她身上的被子,欲給她檢查檢查。


    隻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這種檢查不是逼著他犯錯麽?他要能把持得住,那就不是男人了!


    他喉結滾動,眸光比之前還熾熱,才歇下的火來勢洶洶,他根本按耐不下去。


    “彩兒……”


    “嗯?”


    “我們再來一次好嗎?”


    “呃……不……唔……”


    看著他壓下來的俊臉,呂心彩剛想大叫,但已經晚了……


    …


    麗日——


    夜顏醒來,發現身邊男人還在,她揉著眼睛惺忪問道,“你今日沒去早朝嗎?”


    “皇上昨日與群臣喝到夜深,今早派人來說免朝一日。”


    “呃……”


    她正想坐起身,又被他摟迴懷中。


    “陪我再睡會兒。”


    “這是在宮裏,別賴床。”


    “無妨,其他人也不見得會早起。”


    “……”


    夜顏無語。


    昨日祁灩熠和呂心彩成親,他們一幫人都到宮裏來了,祁曜跟她爹娘、還有呂素暢聊到很晚,他們也不好說迴魂殿,於是全都在宮裏住下了。


    想到什麽,她又推了推他,“既然我們在宮裏,那就去給太後請個安吧。”


    “不用。”


    “為何?”


    “心暖和昕蔚被接到泰和宮去了,太後沒空見我們。”


    “……”


    夜顏再無語。


    她正想著接下來要做何,慕淩蒼突然翻身將她壓住。


    “你幹什麽呀?”


    “你說呢?”


    看著他眼眸中暗藏的笑意,她頓時紅了臉,抵著他胸膛示意他注意外麵,“別鬧了,外麵人多著呢!”


    慕淩蒼拉開她的手,欺上她柔軟的唇瓣,“我動作輕些便是,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夜顏羞窘的想扭頭躲避,都還沒洗漱呢,她都不好意思讓他親。


    可是她越是不願,慕淩蒼越是扣緊她後腦勺,直接深入糾纏。


    由於平日裏要早朝,與她歡愛的機會少之又少。正因為如此,他特別期待早晨的纏綿,隻要有機會,幾乎都沒放過她……


    …


    直到他們晌午起床,夜顏才發現他們真不是起得最晚的。


    她原本想叫上季若婕一同去泰和宮的,但派去的宮女迴來說她人還沒醒。她都不用猜,也知道昨晚藍文鶴肯定在‘報仇’。


    在去泰和宮的路上,正巧碰上祁灩熠帶著呂心彩也從東宮出來。


    作為新婦,去跟龐太後這個皇祖母敬茶那是肯定的,她隻是沒想到他們這麽晚才去。


    今日的呂心彩跟往日有很大的不同,最明顯的就是她的著裝打扮。


    孔雀藍的華服讓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那種小家碧玉的氣息全變成了典雅端莊的貴氣。一頭秀發挽在腦後,俏麗的臉蛋變得溫婉柔美。


    不得不說,這樣的她真的很迷人。


    隻是這氣色……


    懨懨無力,就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特別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還有明顯的浮腫,很明顯是哭過後造成的。


    就連她走路,那裙擺擺動的弧度都有些不自然。


    她和慕淩蒼相視一眼,見他薄唇淡淡的勾了一下,她也忍不住暗笑。


    都是過來人,要是這都不理解的話,那也白過了。


    說起來,她還真是沒資格笑話別人。想當初,她也沒一天是輕鬆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不用管其他人都想法,想睡到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因為魂殿裏沒長輩。


    “心彩,你們也去泰和宮嗎?”


    “顏顏……王爺……嗯……我們去給太後請安。”呂心彩小聲應道。


    “那我們一起去吧。”夜顏朝她走過去想牽她的手。


    可她還沒碰到呂心彩衣角,祁灩熠先將人拉迴他身側,然後朝她微微一笑,“走吧,同去。”


    “……”夜顏愣了愣。


    她朝呂心彩看去,隻見她先是朝祁灩熠不滿的瞪著,還不想讓他牽,緊接著祁灩熠迴瞪了她一眼,握著她的手越發收緊。


    然後……


    然後呂心彩低下了頭,話都不敢說了。


    她眨了好幾下眼,表示有些看不明白了,“怎麽了?”


    祁灩熠朝她和慕淩蒼笑了笑,“新婦害羞。”


    說完,他牽著人先朝泰和宮的方向而去。


    夜顏抓了抓頭皮,然後朝自家男人看去,“怎麽迴事?心彩好像很怕他?”


    “走吧。”


    慕淩蒼依舊隻是勾了一下唇角,上前牽著她的手也往泰和宮去。


    …


    看著呂心彩給龐太後敬茶改口,龐太後將執掌後宮的鳳印親手交給呂心彩,夜顏一點都不驚訝。


    之前他們就猜到祁曜和龐太後的打算,眼下的一切隻是證實了他們的想法而已。


    再說了,呂心彩現在是太子妃,將來就是皇後,鳳印交給她也是理所必然。


    隻是,從龐太後的這一舉動,無聲的向他們透露了一個訊號……


    祁曜隨時都會退位。


    對呂心彩這個孫媳婦,誰都看的出來龐太後是真心喜歡她,不停的交代祁灩熠要對她好。


    別人或許不知道原因,但他們卻是清楚的。之前假祁曜和假鳳玲作祟,呂心彩為了保護她,天天跟賊一樣的藏在宮裏,既要防備著別人加害龐太後,還要提防自己被人發現。


    這跟有沒有本事無關,主要是這份心意,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不信問問祁灩熠以前的女人,她們敢為了龐太後去拚命嗎?就因為祁灩熠差點做不了太子,她們一個個都擔心受連累,果斷的與他斷絕關係,指望她們去拚命,那不是扯蛋嗎?


    如果龐太後不喜歡呂心彩,那都說不過去。


    呂心彩除了跟龐太後說話打起了精神外,其他時候都是懨懨無力的,夜顏一直都有觀察她,也一直看不明白。最後她朝慕淩蒼暗遞眼色,示意他把祁灩熠拖住,然後找了個借口把呂心彩給帶去了外麵花園。


    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她才迫不及待的問道,“心彩,到底出何事了?怎麽今日感覺你怪怪的?”


    呂心彩還沒說話眼淚就啪啪往下掉,緊接著撲向她將她抱住,“顏顏,那家夥又跟以前一樣欺負我!”


    夜顏詫異不已,“怎麽會呢?”


    難道祁灩熠有人格分裂症?


    呂心彩抬起頭,很篤定的道,“是真的!他一晚上逼著我‘這樣那樣’,還不許我跟你們說,他說我要是告訴了你們,他會加倍‘這樣那樣’。”


    夜顏眨了好幾下眼才明白她說的‘這樣那樣’是什麽意思,頓時忍不住噴笑,“你這丫頭,是故意來跟我秀恩愛的吧?生怕我不知道太子寵你?”


    呂心彩一聽,驚訝中帶著更多委屈,“顏顏,你想哪裏去了?他沒有寵我,而是對我用酷刑!”


    夜顏真想給她跪下去,服死她了!


    “心彩,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我都找不到詞來說你了。”她抓著她肩膀,哭笑不得道,“你不是一直說想要孩子嗎?你們不‘這樣那樣’,那孩子從哪裏來?我跟你講,你剛剛說的話可不許再跟別人說,要不然別人罵你傻瓜,我可不幫你哦。”


    “生孩子就要‘這樣那樣’?”呂心彩刹住眼淚,一臉的懵傻。


    “對啊,要想有孩子,就得‘這樣那樣’。”夜顏很認真的點頭,看來祁灩熠還是沒讓她明白男女之事,那她隻好自作主張幫忙解惑了,“女人第一次都這樣的,不是他欺負你。”


    “他也這樣說過……”呂心彩低下頭,聲音漸漸變小。


    “那你怎麽不聽他的?瞧你這樣,我都知道你肯定惹惱了他。”


    “嗯。”


    “那就對了,也不怪他欺負你,換做是你,他要是如此不信任你,你敢說不會發火?”


    呂心彩低著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夜顏也不跟她玩笑了,因為知道她不是裝,而是真的不懂。掃了一眼四下,確定無人後,她才靠近她耳朵壓低聲音道,“沒事的,除了第一次以後都不怎麽疼的。而且夫妻行房這種事,不能隻讓男人出力,女人也要配合,這樣對你們以後的關係才有好處。”


    呂心彩懵懂的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真的假的?”


    夜顏剜了她一眼,“我騙你有糖吃嗎?我要不是不想為你們好,我幹嘛要撮合你們在一起?”


    呂心彩再一次說不上話來。


    不過她眼裏的委屈漸漸沒了,臉頰還悄悄泛出一絲紅暈。


    “想明白了?”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中,但夜顏還是不放心。


    “顏顏,是不是……是不是那樣才叫同枕共眠?”呂心彩絞著手指頭別扭的問道。


    “你總算明白了!”夜顏心累般的歎了口氣。


    “那我娘以前跟我說……”


    “你娘那是不好意思跟你說!”夜顏翻了個白眼打斷她,“你也是的,聽著半截話就信以為真。我現在啊真替太子委屈,人家沒真正動你,那是珍惜你,可你反而把他當壞人。”


    “誰讓他之前不動我的?”呂心彩脫口道。


    “噗!”夜顏直接笑趴在她肩膀上,“你信不信太子聽到這話會當場吐血?”


    她們躲在這裏說悄悄話,而是越說越起勁兒,都沒察覺到有人前來。


    直到一道咳嗽聲傳來,她們才停下,然後尷尬的朝某個方向看去。


    經過夜顏這麽‘上課’,呂心彩已經沒了氣性,就連氣色都好看了,那雙大眼睛也變得精神起來。


    隻是在看到來人時,難掩心虛和羞赧,所以趕緊低下頭。


    夜顏推了她一把,對來人笑道,“趕緊領走,拉迴去好好調教!”


    祁灩熠瞪著那低頭的女人,板著臉道,“還不快過來!”


    呂心彩嘟著嘴走向他,在被他握住手的時候突然蹦了一句,“你不許再打我屁股了,否則我不跟你迴去!”


    祁灩熠都沒好意思多看一眼旁邊的人,拉著她快速走遠。


    夜顏望著他們背影,‘哈哈’直笑,“我真服了他們了!”


    慕淩蒼上前將她拉到懷裏,抬手捏起她的臉蛋,“自己當初的糗事一大堆,還好意思笑別人?”


    夜顏一聽,立馬拍掉他的手,瞪眼虎道,“你什麽意思?”


    慕淩蒼剜了她一眼,見她還不服氣,低下頭就在她唇上咬了咬,“看來為夫以後也要多用‘家法’才行,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家法?我家有家法嗎?”夜顏不以為意。在看到他一臉邪魅的時候,她瞬間反應過來,頓時忍不住給他一記粉拳,“我可警告你,不許你亂來!”


    …


    中午在宮裏用完膳,他們一行人才坐著馬車迴魂殿。


    婚事完美落下,現在他們迴去也不是無事可做,藍錚把夜芸送迴房休息後,就把兒子和女婿叫了過去。


    夜顏大概猜到,他們應該是商量怎麽對付諸葛昌明。


    就算現在諸葛昌明銷聲匿跡,但準備工作肯定要做的。假祁曜和假鳳玲的事讓他們很被動,就是因為什麽準備都沒有。現在對方在密謀大計,那他們當然也不能鬆懈。


    而且藍錚跟祁曜喝了一宿,不可能什麽都不談。


    她和季若婕閑來無事,就在花園裏說話。


    可還沒說到幾句呢,就聽侍衛來報,“啟稟王妃,隋家二小姐在大門外負荊請罪。”


    夜顏沒記起是誰,還反問道,“隋家二小姐是誰啊?”


    負荊請罪?


    她都不認識,請什麽罪?


    季若婕也是愣了片刻才朝她道,“小妹,我記得上次在鋪子裏被我們打的人,其中一個就姓隋,對嗎?”


    夜顏這才反應過來,“是她啊?我記起來了,他們好像叫她‘芩小姐’來著。”想是想起了,可她臉色也變了,“這都過去多久了,她現在才知道來請罪,早幹嘛去了?”


    林玉茉沒受懲罰,那是因為林啟發沒有包庇,當天還親自來向他們請罪。


    看在他態度誠懇的份上,加上他曾經跟先皇的關係、以及現在跟藍文鶴也有交情,所以他們沒有再追究下去。


    但隋家,從頭到尾泡都沒放一個。


    禦史簫藝明的手下而已,能傲嬌成這樣,也真算得上牛逼了。


    怎麽,呂心彩做了太子妃,他們知道簫媛兒沒機會了,所以才想起要認錯了嗎?


    可惜啊,早都晚了!


    祁曜還沒正式罷免簫藝明的禦史之職,那是因為要忙著操辦太子的婚事,不想在這之前引起什麽亂子。


    但據祁灩熠說,祁曜已經搜集到了簫藝明這些年來貪贓枉法的證據,準備在他大婚後就把簫藝明及他的下屬全端了。


    提起簫藝明犯罪的證據,也真是讓人憤恨的。他身為禦史,擁有監管朝中大臣的權利,結果呢,他在監管別人的時候不但包庇大臣的錯處,還把大臣的錯處當成把柄要挾別人。


    那時候他女兒還是太子妃,祁曜也是真的信任他。


    也正是他拿捏了許多大臣的把柄,才有那個底氣要簫媛兒離開祁灩熠。想啊,誰敢笑話他?不但不敢笑話他,還必須要保他在朝中的地位,否則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這些年他究竟拿了多少好處還不知道,但一定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至於後備禦史,人都選好了,就是京城知府柳一航。


    還是她家淩蒼舉薦的。


    從知府到禦史,這算得上一步登天了。祁曜查過柳一航曾經的過往,發現他在來京之前雖然隻是一個小縣令,但在當地功績顯赫,很受百姓愛戴。


    加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於是大筆一揮,破格提拔。


    隋家二小姐來請罪,想必應該是隋家聽到了風聲……


    所以這會兒來抱大腿了!


    想明白後,她朝侍衛道,“就說我們正忙,沒空見她。”


    有什麽好見的,說原諒這個叫隋芩的,她們也做不成朋友。


    侍衛很快退下。


    季若婕忍不住鄙夷,“這都好些天了,才知道自己錯了,真是可笑!”


    夜顏笑笑,“算了,別跟這種人計較,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如果隋家不來,她還能送他們一個字——牛!


    畢竟威武不能屈嘛,有本事傲嬌到底,反正他們人也打了,也沒吃虧。


    季若婕剛想說話,又見另一名侍衛匆匆跑進來。


    夜顏以為又是隋芩的事,正想發火呢,隻見侍衛手裏拿著一封書信,到她跟前雙手呈上,“啟稟王妃,榮國來信,要您親啟。”


    聞言,夜顏轉怒為笑,趕緊把信接過打開。


    季若婕也在旁邊笑說道,“一定是皇嫂給你來信了。”


    “嗯嗯……”夜顏打開一看就確定了是祁雪的筆跡。


    “小妹,皇嫂說什麽了?算算日子,她也應該快生了,不知道她身子如何,養得好嗎?”


    “好好……好著呢!二嫂,你也看看。”夜顏朝她坐近,把信攤開招唿她一起看。


    她跟祁雪的書信都是一些日常生活,所以也不用避諱誰。


    隻是季若婕看著信紙上的圖畫,很是不解,“小妹,怎麽是畫?這說得什麽呀?”


    夜顏‘嗬嗬’直笑,“這是淩蒼和大哥之間的暗號,雪兒也學著用了。來,我解釋給你聽。這大肚婆就是雪兒,她這次畫的肚子比上次大,說明她肚子長大了。還有她躺在床上,意思就是行走不方便。床邊有根荊條,說明大哥看管得嚴厲……哈哈……”


    她一邊解說一邊笑。


    季若婕聽得瞠目結舌,“你們就是這樣書信的啊?”


    夜顏看著她一臉驚詫的樣子,就跟當初自己第一次看到藍文濠的書信一樣,趕緊安慰她,“二嫂,這種信習慣了就好。你也可以學,以後我們寫信都這樣,免得讓人偷看了去。”


    季若婕忍不住掩嘴失笑,“你別說,這法子還真好。”


    不特意解說,誰看得懂?


    不,應該是隻有很默契的人,才能用這種方式通信。


    她指了指第二張信紙,“小妹,快看看下麵又畫了什麽?”


    夜顏趕忙將第一頁放到最下麵,又開始給她解說起來,“這張是雪兒在跟我訴苦,這棵樹是皇宮,她像鳥兒一樣蹲在樹上,周圍有網罩著,意思是她想飛飛不出去。旁邊這隻大點的鳥就是大哥,大哥嘴裏叼著蟲子喂她,換言之就是哄她。”


    頓了一下,她嫌棄道,“這分明就是變相跟我們秀恩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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