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鬱桐在榮國死得蹊蹺,這伏龍簫怕是不好找。”林玉茉向她道出為難之處。


    “再難找我也要把它找到!伏龍簫不僅是我們玄陰門的至寶,也是奇世珍寶。這殺女之仇、奪簫之恨,我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報此仇!”宋夫人咬著牙溢道。被毀的容顏不止醜陋,還變得猙獰嚇人,眼中也全是深不見底的恨意。


    林玉茉早就見過她的真容,除了第一次見她被嚇到了以外,這一次看她的神色比第一次見她還更加嚇人。


    但她也知道,她雖然醜陋不堪,但是不會害她的。她是六公主認的幹娘,而且這位宋夫人對六公主也是如同親生女兒般,連家裏的至寶都給了六公主。


    “宋夫人,您在外麵可有打聽到六公主的死因?我隻聽說她是為榮國捐軀而亡,可是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六公主的死因會如此簡單。如今您說伏龍簫也不見了,那我更加堅信六公主的死是另有原因!隻可惜我人在天秦國沒法打聽更多的消息,故而隻能替六公主惋歎。”


    “我打聽過,有人告訴我說她是被血盟莊的人加害的,但血盟莊已被榮國搗毀,據說除了一個叫羅克的人外,就連他們的莊主都讓人給殺了。那人還告訴我,說伏龍簫極有可能被羅克拿走,我試著去尋找此人的下落,但可惜我久未出深山,無從打聽此人下落。不得已,我隻好來天秦國請你幫忙,看能否借住林家在外的人脈幫我追查這個叫羅克的人。”


    “羅克?”林玉茉搖著頭,表示沒聽說過此人,想到什麽她突然問道,“是誰告訴您羅克拿走了伏龍簫的?”


    “夜芸,熾焰宮的宮主。她的女兒正是你國伏戾王的妃子,叫藍顏,也是榮國的公主。”


    “什麽?!”聽到此,林玉茉激動的坐起身,完全忘了身上的傷,就連蒼白的臉色都因為這個消息而漲得赤紅。


    “玉茉,怎麽了?你可是認識她們?”宋夫人很詫異她的反應。


    她剛來此地,還沒來得及去打聽更多的消息,所以還不知道林玉茉受傷的經過。今日潛入林家,見她受傷暈迷,她出於好意讓她提前蘇醒過來。


    “宋夫人,您是不知道,我身上的傷就是榮國的華玉王妃那幫人造成的!”林玉茉咬著牙道。


    “華玉王妃為何要傷你?”宋夫人沒聽明白,所以不解的看著她。


    “我今日和隋家的芩小姐偶遇華玉王妃,我隻是提了一句鬱桐的死因,誰知道她的人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對我和芩小姐動手,把我們打得遍體鱗傷、人事不省。”


    提起挨打的經曆,林玉茉恨得渾身發抖,從小錦衣玉食的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欺辱?


    她雖然不是官家小姐,但是他祖父曾是聲名遠赫的鹽梟。即便現在他們林家投靠了天秦國,但也是天秦國數一數二的望族。


    皇上見到她祖父還得以禮相待呢,區區一個華玉王妃和還沒有上位的太子妃,有何資格對她動手?


    她眼裏的水花都帶著深深的恨意,繼續向宋夫人訴說著,“您也知道鬱桐嫁去榮國是給華玉王做側妃的,那華玉王妃如此容不得別人說她,試問,鬱桐給她做小,她還能對鬱桐好嗎?我看她分明就是惱羞成怒,因為心虛所以才對我和芩小姐動手!而夜芸是榮國皇帝的女人,她和華玉王妃的關係,您想想夜芸說的話能信嗎?什麽鬱桐死在血盟莊的人手中,我看鬱桐分明就是被他們合夥害死的!”


    她的恨意宋夫人都看在眼中,雖然她分析得有些偏激,但是也不無道理。


    血盟莊已經被鏟除,唯一還活著的羅克不見蹤跡,誰知道是生是死,換言之,什麽都是夜芸說了算。


    她如果想騙人,也沒有人能證實她說謊。


    見她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林玉茉又轉移話題問道,“宋夫人,伏龍簫有何特征?我就算幫您尋找,但如果您不告訴我如何尋找,萬一被華玉王妃他們藏起來,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宋夫人搖頭歎了一氣,“那簫極其精小,隻有吹奏時我才知道它在何處。”


    林玉茉皺起眉,“要是這樣的話,那就難辦了。要如何做,才能試探出伏龍簫在她們手中呢?”


    之前宋夫人一直都當夜芸說的是真話,畢竟夜芸在江湖中還是有一定的名氣,她也是衝著她熾焰宮宮主的身份才相信她的。


    然而,在經過林玉茉一番分析後,她對夜芸的話有了幾分懷疑。


    而這突然生起的懷疑一下子打斷了她的思路,讓她暫時沒了主見。要如何確定夜芸說的話是真是假?如果她沒說謊,她該如何尋找羅克?如果她說謊,那要如何從他們手中奪迴伏龍簫?


    她的糾結林玉茉也都看在眼中,沉默了片刻,她柔聲道,“宋夫人,既然您來了,那就在我這裏住下吧。我是很想幫您立刻去尋找伏龍簫,可您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但請您放心,隻要我傷好後,我一定會幫您的。”


    宋夫人來此本就是這個意思,她沒有去處,隻能想到請她幫忙,如此不但能掩人耳目,說不定還能借住林家的人脈暗中查到一些對她有利的消息。


    “玉茉,那就麻煩你了。你放心,你的傷雖然你的丫鬟已經替你用了藥,但我也給你用了些我自己調製的傷藥,你安心靜休一段時日就會痊愈的。”


    “多謝宋夫人,難怪我醒來後都覺得好多了。”林玉茉感激的對她道謝。


    “快躺下,一會兒你的人該進來了。”宋夫人扶她躺迴床上,並替她掖好被子,“我就暗處,你方便的時候就喚我。”


    “好。”


    看著她從窗外消失,林玉茉美目微眯,眼縫中冷光不斷的流轉。


    季若婕……


    今日傷她之仇,她一定會報的!


    如今有宋夫人到她身邊,她們幾個女人休想有好下場!


    宋夫人剛走不久,房門被人推開。


    林玉茉假裝被她們驚醒,緩緩的掙開雙眼,然後虛弱的看著最麵前的女人,“娘……”


    她身上雖然處處都痛,但是沒有想象那麽虛弱,應該是宋夫人給她吃了什麽良藥。


    來人不是別人,真是林玉茉的娘、林啟發的二兒媳,餘氏。


    看著女兒傷重的樣子,餘氏也是真心心疼,可今日她卻不得不收起寵愛之心,嚴肅的訓斥她,“你呀,可是差點惹下大禍!”


    林玉茉紅了眼眶,假裝不解的問道,“娘,我怎麽惹禍了?明明是別人欺負我,為何您一來就責罵我?”


    餘氏沉著臉坐上床頭,“你知道你惹了什麽人嗎?那可是伏戾王妃啊!這次你能活著迴來算你命大!方才你祖父把我們叫去,包括你大伯他們一家都被狠狠訓了一頓,我和爹更是被數落得無地自容。你說什麽人不好惹,偏偏去惹上這幾人!”


    “伏戾王妃?”林玉茉有些驚詫。


    她這才迴想起來,那三個女人中還有一個女人的身份不明。


    難道她就是夜芸的女兒、榮國的公主夜顏?


    餘氏見女兒驚訝,又氣又無奈的道,“你說你怎就沒一點眼力勁兒呢?她們三個,哪一個是你該惹的?你呀,真是快把我氣死了!現在好了,你爹還在書房被你祖父訓呢,我看你呀,等著受罰吧!”


    林玉茉委屈的直掉眼淚,“娘,不是女兒眼挫,是她們穿著普通,我根本沒想到會遇上她們……”


    “你還說!”餘氏板著臉輕斥,“你都知道華玉王妃的身份了,你還敢在她們麵前胡言亂語,現在叫屈,誰會幫你?”


    “娘……”


    “別說娘不疼你,這事我和爹都幫不了你!你現在好好給我養傷,等傷愈以後去魂殿向她們賠罪認錯!”


    “娘?”林玉茉像是聽錯了話似的驚詫。


    “這是你祖父交代的,你要是不去,小心你祖父把你趕出林家!”


    看著一向寵她的娘突然變得無比嚴厲,林玉茉心中更是一驚一驚的,她壓根沒想到自己的家人居然不幫自己……


    不甘心是肯定的。


    被人如此毆打,換誰來誰會甘心?


    可這次她爹娘都幫不上她的忙,她又能說什麽?


    好在現在有宋夫人,她相信宋夫人一定會幫她對付那些人的!


    …


    送走林啟發,迴到房裏,夜顏還忍不住感歎,“我還以為林家會來鬧事呢,沒想到林老爺子如此豁達灑脫,真是讓我意外。”


    慕淩蒼更換著衣物,眼角餘光冷颼颼的剜了她一眼,“誰讓你們擅自去街上的?”


    夜顏知道他是秋後算賬,苦拉著臉道,“就上個街而已,我哪知道會出這種事?”


    她現在是看明白了,自己就是個招黑體質,無論到哪,哪怕她就是一尊石像一動不動,也會有人往她身上撞。


    迴想自己出門的次數,好像沒幾次是輕輕鬆鬆迴來的。


    也難怪他不輕易放她出去,就她這種‘招黑體’,她現在都害怕出門了。


    見他繃著臉,她走到他身前幫他將腰封束上,低聲道,“你就別生氣了嘛,我以後少出門就是了。”


    慕淩蒼圈著她身子,低頭捕獲住她撅起的紅唇,長驅直入大肆吮吸著她柔軟的小舌,當是對她小小的懲罰。


    她先是不滿的哼著,但漸漸的軟了身子,任由他掠奪。


    本以為她‘服軟’就能免受懲罰,可誰知道突然被他抱起,然後再被他放床上壓著。


    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趕緊掙紮起來,“淩蒼……嗯……”


    慕淩蒼抬起頭,炙熱的唿吸灑在她紅潤的麵頰上,以示著他此刻的欲望,但嘴裏說出的話卻充滿了威脅,“我就應該要你下不了床,如此你才不會亂跑!”


    夜顏一頭黑線,對著他肩膀直捶,“我看你就是想找借口欺負我!”


    慕淩蒼把她兩手抓住推到她頭頂,額頭抵著她額頭,冷哼道,“你說說看,有多久沒讓為夫盡興了?”


    夜顏掉著黑線,哪怕後背被他壓在床上也是冷颼颼的。


    盡興是何意?


    站在他的角度就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站在她的角度就是她別想第二天能下床!


    有多久沒盡興了?


    她才不管他有多久沒盡興了,她隻知道讓他盡興的結果就是自己很‘淒慘’,還沒地方訴苦的‘淒慘’……


    就在她瞪眼的時候,慕淩蒼已經迫不及待的摸到她腰間,麻溜的把她腰帶解開——


    “你不是要去書房……唔……”她抗議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他堵上了。


    他眼眸中除了火熱的欲望外,還帶著一絲得逞的笑,她看在眼中,真是哭笑不得。


    雖然天黑了,但他剛剛才換了一身便袍,她還以為他要去書房辦事呢。


    這家夥,既然要當‘禽獸’,那還換個毛線的衣服啊!


    …


    徹夜的激情奮戰,就跟夜顏早料到的那樣,第二天都過了晌午才醒。


    身旁的男人早就沒影了,她縮在被窩裏,不停的揉著酸澀的地方。


    這感覺,又像是迴到了她沒懷孕之前。因為身邊沒多的人,他不用擔心有人會來打擾他們,所以很多時候都是隨心所欲,不折騰到疲憊不知饜足。


    好在她現在有內力護體,沒以前那般脆弱了。


    隻是再堅強的身體也受不了他那種折騰,除了技術熟練外,那瘋狂勁兒就跟剛開葷的愣頭青似的。


    縱欲的結果最不好的一點就是影響生活。


    就像現在,一上午都過去了,不知道外麵那幫人怎麽看她。


    “顏兒,還沒起啊?”


    就在她一動不動趴著當烏龜時,門外傳來夜芸的聲音。


    還不等她迴話,房門就被人推開,夜芸端著食盤走進來,一邊把吃的擺桌上,一邊嫌棄的剜著床上裝死的女兒。


    “淩蒼說你病了,讓人別來打擾你休息。我看啊,不是你病了,是你倆都‘病’了!都當爹娘的人了,怎就不知道節製呢?幸好心暖昕蔚不跟你倆住一屋,否則早晚被你們帶壞。”


    “娘……”夜顏臉紅得都快滴血了。需要說得如此直白嗎?給她留點臉麵行不行?不都說古人保守嘛,為啥她這個娘恁個開放?


    “趕緊的,給我起來把午膳用了!”夜芸往桌邊一坐,沒好氣的瞪著她。


    “娘,能不能一會兒再用?我還沒穿衣服呢!”夜顏一臉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知道慕淩蒼是不是有急事離開的,今天居然忘了給她穿件裏衣。


    她現在要爬起來,還不得漏光光啊?


    漏光都不算,關鍵是她一身‘花’,好意思讓人看?


    “都是女人,有什麽見不得的?”夜芸白了一眼。


    “娘……”她是故意來看她笑話的吧?此時此刻,她真有些鄙視她那個爹。太沒用了,怎不好好把自己的女人管一管呢?


    許是看出女兒是真害羞了,夜芸這才起身,然後一臉認真的道,“你呂姨已經跟皇上商議好了灩熠和心彩的婚事,除了這個月底有吉日外,後麵三個月都沒有適合成親的好日子,所以他們決定把婚事在月底辦了。”


    聞言,夜顏猛得伸長脖子瞪大眼,“這麽快?”


    月底?


    今天好像都二十了,那不是幾天後就要舉辦婚禮?


    “快就快點吧,他們的婚事早辦早安心,諸葛昌明一直躲著,誰都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何事,要是把日子往後延,萬一他突然蹦出來,那他們成親定會受影響。”夜芸耐心解釋著緣由。


    “那太子和心彩有意見嗎?”聽她解釋完,夜顏也表示理解。隻要成親的兩人沒意見,確實是早辦早安心。


    “他們當然沒意見。”夜芸再次冷颼颼的剜她,“你趕緊起床把午膳用了,迴頭幫著他們準備準備。”


    “哦。”


    看著她走出去,夜顏這才齜著牙起床穿衣服。


    麵對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她是真的欲哭無淚。讓他盡興,他就把她當骨頭一樣啃來啃去,全身上下就剩腳指頭還算幹淨了……


    這重口得真是沒法形容了。


    突然房門又被人推開了。


    她掀起床幔看去,立馬甩出一記幽怨眼神。


    “嶽母剛來過?”


    “嗯。”


    “睡好了嗎?”


    看著走進的他,那一臉的正經真是讓夜顏眼疼,指著身上他的‘罪證’,“你覺得這樣我能睡好?”


    慕淩蒼幹咳了一聲,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但他絲毫沒心虛感,坐上床就將她抱到腿上,從她手裏拿過貼身衣物,親自給她穿戴起來。


    夜顏翻了翻白眼,雖然對他有所抱怨,但還是忍不住去關心他,“你今日去早朝了嗎?”


    “沒有。”


    “那你什麽時候起床的?”


    “一個時辰前,皇上派裕德公公來魂殿宣旨。”


    “太子和心彩的婚事?”


    “嗯。”


    夜顏欣慰的笑道,“現在迴想起來,他們能在一起,真覺得不可思議。”


    慕淩蒼濃眉挑高,“我們當初不也是如此麽?”


    夜顏抬起頭,溫柔的捧著他臉頰,感歎道,“緣分真是個難以捉摸的東西。”


    慕淩蒼額頭抵著她,正準備吻下去時——


    “顏顏,你起了嗎?”


    門外突然傳來呂心彩著急的聲音。


    夜顏趕緊把身前的男人推開,然後一邊快速給自己穿戴、一邊朝門外喊道,“等一下!”


    慕淩蒼臉黑的起身,把房門打開的同時,他高大的身體也擋著呂心彩闖進去。


    “何事?”


    “王爺……”


    看到他黑氣沉沉的臉,呂心彩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然而,她並不知道,人家之所以黑臉,就是因為‘好事’被她打擾了。


    她愣了片刻,然後蹲下身子突然從慕淩蒼腳邊鑽進房裏。


    慕淩蒼,“……”


    迴頭瞪著那不看人臉色的人,他後牙咬了咬才忍下扔她出去的衝動。


    好在夜顏動作也快,已經把裏衣穿好,該遮的地方也都遮住了。


    “心彩,發生何事了?”


    “顏顏,我的鞭子被人搶了!”呂心彩帶著哭腔撲到她身上。


    “什麽?!”夜顏大駭,趕緊抓著她雙肩將她推開,急聲問道,“誰把你鞭子搶了?”


    “我不知道……”呂心彩哽咽道,“之前皇上下旨宣布我和灩熠的婚事,我本打算去宮裏找灩熠,但路上遇到了簫媛兒她娘。她出言威脅我,還說我不該跟她女兒搶灩熠。我氣不過就想打她,可誰知道突然冒出一個老怪物,她趁我不注意就把我鞭子給搶了!”


    “那人長何模樣?你可看清楚了?”慕淩蒼沉著臉走到她們身前。呂家的烈火鞭並非尋常物,敢搶鞭子的人,不但識貨,而且膽子還不小。


    呂心彩哽咽道,“那人長得極其醜陋,臉上全是傷疤,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雖然那人上了些年紀,可是功夫極好,我去追都沒能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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