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兇惡超出了夜顏他們的想象。


    但憑十來個家奴就能把她們嚇唬的話,那她們三個也太丟人了。不說丟自己的臉麵,也肯定會讓各自背後的男人臉上無光的。


    呂心彩快速摸出鞭子,揚臂甩出,刹那間火星四濺,還沒打著人,就把衝過來的壯漢們嚇了一跳。


    趁他們驚詫的盯著那鞭子時,夜顏大喝一聲朝最近的壯漢衝過去,一記迴旋腿又狠又準的踢向他的臉。


    別看她個子小,如今的她有了內力,再也不是剛穿越來時的‘軟骨頭’了。


    那壯漢比她高一個多頭,膀子至少是她的兩倍,可就是這麽一個壯實的漢子,挨了她一腳後,手裏的木棍脫手飛了出去,人也不受控製的朝同伴倒去。


    那嘴角噴濺出來的口水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


    “唔!”


    “阿亮!”旁邊的同伴趕緊放下木棍去扶他,可是捧起他腦袋時,卻被他滿嘴的血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夜顏那一腳有多厲害,隻看到同伴嘴裏少了一排牙。


    “你們……你們找死!”其他人徹底怒了。


    ‘啪’!


    一記鞭響聲傳來,暴怒的幾人又突然發出痛叫。看著那鞭子在空中像火龍似的飛馳而來,一個個嚇得直往後退。


    就這條鞭子,足以滅掉他們一半的氣焰。特別是被鞭子劃傷的人,捂著傷口躲到最後麵痛苦呻吟,從壯碩如牛突然間變成了舔傷的小羊。


    夜顏抱臂朝他們笑著,“就你們幾個還想跟我們打?還是迴去抄大家夥叫更多的人來吧,最好把你們當家的叫來,興許看在你們當家人的麵上我們下手輕點。”


    她這稱得上赤裸裸的挑釁了。


    那個先前指著她們的丫鬟怒不可遏的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夜顏輕蔑的睇了她一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還不配問我是誰。讓你迴去搬救兵,你就搬來這點人?”


    那丫鬟氣得臉都青了,咬牙切齒的溢道,“不管你是何人,傷了我們二小姐,你就得賠罪,否則我們老爺一定不會饒過你們的!”


    季若婕淡然輕笑,“那就請把你們老爺叫來吧。”


    正在這時,又一潑人闖進了鋪子裏。


    見狀,先前那幫壯漢趕緊讓出位置,讓他們站在最前麵。


    本就顯擠的鋪子頓時變得更擁擠了,幾乎把出去的路全堵了。


    那丫鬟一看到領頭的人,一臉怒氣頓時化成一臉獻媚的笑,“林管家,你來了?”


    被換做林管家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圓臉小眼,嘴邊留著八字胡,麵無表情的瞪著夜顏她們三人,看起來很威嚴。


    “就是她們打傷我家小姐和芩小姐的?”


    “對,就是她們三個!”丫鬟收起笑,指著夜顏她們告狀,“這幾個人目無王法、肆意行兇,真是兇狠到了極點!我們的人來找她們討要說法,她們二話不說就把阿亮打傷,還對我們所有人動手!”


    聽完她狀述,林管家小眼眯了又眯,挨著把夜顏她們打量了一遍。


    偏偏今日夜顏她們為了方便出行,都沒認真妝扮自己,還故意穿得簡便。


    他在打量她們的同時,呂心彩也在反斥那告狀的丫鬟,“說我們兇狠,那你們怎麽不看看自己的德性?你們那兩位小姐嘴巴就跟茅坑似的,滿嘴噴糞,難道隻準她們羞辱我們,不許我們動手嗎?而你們這些人,不過是一群惡奴,跟強盜似的還有臉說別人?真不要臉,呸!”


    那丫鬟被她反罵得當場變臉,“你……”


    她剛要開口,站在她身側的林管家抬手製止了她,而他經過打量,目光最終落在季若婕身上,“不知道幾位尊姓?來自何府?”


    先前季若婕報過家門,但是對那兩位小姐說的。而那兩位小姐被她們打暈,這些家奴不知道她們底細也正常。


    夜顏也看出來了,他之所以對季若婕問話,是因為季若婕在她們三人中最優雅穩重。


    但這一次季若婕卻沒有再坦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學著夜顏的話,冷聲道,“你們又是出自何府?把你們當家人叫來,否則今日誰都別想走出這裏!”


    前後兩潑人明顯是兩家人,但這兩家人的氣焰真是夠囂張的。像這樣囂張的家奴,他們的主子也絕非是普通人。


    她也真是好奇,究竟對方是什麽來頭,能教出那樣傲慢到目中無人的女兒!


    林管家小眼眯成了兩條縫,“你們未免太囂張了。”


    夜顏哼笑,“囂張?再囂張也比不上你們呀。我們剛才打架也不過是二比二,人數相當。可你們幾十個人叫囂著要收拾我們三個,你說說看究竟誰更囂張?”


    丫鬟怒道,“可你們會武功!”


    夜顏‘嗬’了一聲,“會武功又怎麽了?天下會武功的人多了去了,你們自己技不如人、還不許別人有能耐?”


    見她們一個比一個張狂,林管家臉上也多了怒意,似乎有些忍無可忍,“小的再問一次,你們究竟是哪座府的?”


    季若婕依舊冷聲道,“把你們當家的人都叫來,自然就知道我們是誰了!”


    呂心彩更是一鞭子朝他甩了過去,“惡奴快滾!否則打死你們!”


    “唔!”


    “林管家!”


    看著那帶火星的鞭子抽在林管家手臂上,丫鬟和周圍的家奴們都嚇得驚唿起來。


    而呂心彩這一鞭子,也徹底的激怒了他們,那丫鬟隨即大喊道,“還杵著做何,快把她們拿下!”


    頃刻間,鋪子裏全是惡兇兇的殺氣,二十多個家奴舉起木棍開始圍攻她們——


    “住手!”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冷喝。


    眾家奴下意識的迴頭看去,都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


    然而,這一看,最先變臉的是捂著膀子的林管家。


    家奴們雖然不識門外的三個男人,但從對方穿著上也能看出不同尋常之處。一襲白衣的男人美如冠玉、身著玄黑色長袍的男人冷峻嚴肅、還有一名紫袍男子羈傲兇戾……


    丫鬟本想煽動家奴們的情緒,見有人打斷他們,很是不甘,還指著最前麵的藍文鶴怒道,“你們可是她們的幫兇?”


    聽她這無禮的一喝,林管家臉色都白了,當即扭頭怒斥,“休得無禮!”


    語畢,他連膀子上的傷都顧不得了,趕緊擠出去朝他們三人跪下,“小的參見太子殿下、參見伏戾王。”


    那丫鬟和眾多家奴們頃刻間全傻眼了。


    迴過神,他們全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因為震驚,加上卑微,一個字都開不了口。


    那丫鬟是最後迴過神,也是最後跪下的,同樣的也是被他們的身份嚇到渾身直抖。


    藍文鶴最先邁腳跨進鋪子裏,跪在地上的家奴們趕緊往兩邊擠給他們讓路。他斜著嘴角走向那名丫鬟,先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幫兇?你是在說本王嗎?”


    丫鬟不認識他,但從他的氣勢上來看也知道他身份不尋常,所以也沒敢抬頭。


    可藍文鶴卻沒想過要放過她,一句重哼之後,突然抬腿朝她踹去——


    “啊!”


    “敢說本王兇?這麽多人欺負三個女流,你們還敢辱罵本王,找死!”


    聽著丫鬟的慘叫聲,看著她被人活生生踹倒,地上的人沒一個敢出手去攙扶她。


    特別是聽到他充滿暴戾的嗓音,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慕淩蒼和祁灩熠連濃眉都沒皺一下,順著那條讓出的道走向三個女人。


    “灩熠!”呂心彩最先撲向祁灩熠懷中,抱著他就開始告狀,“這些人好可惡,我就買兩匹布而已,他們家大小姐就對我胡亂辱罵,說我勾引你……”


    “嗯?”祁灩熠將他摟在懷中,聽著她委屈的聲音,俊臉瞬間猶如冰凍。


    而地上跪著的人,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她的身份,感受到頭頂上方冷冽的氣息,全都把腦袋埋到了胸口。


    慕淩蒼走到夜顏身前,拉著她左右查看,確定她完好無事後,才轉身朝門口的林管家看去,“你們是哪座府的人?”


    他低沉的嗓音不大,但冷得讓人汗毛直豎。


    林管家頭也不敢抬,隻是哆嗦的開口,“太子殿下,王爺,這都是一場誤會,是小的們走錯了地兒找錯了人。小的們這就離開,還請太子殿下和王爺開恩。”


    然而,沒等他去招唿家奴們,夜顏抱臂冷笑,“一句走錯了地兒找錯了人就想全身而退?莫非你們把天子腳下當成自家地了?”


    她隨即朝藍文鶴道,“二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居然懷疑六公主的死跟我二嫂有關。你說,這事怎麽辦吧。我二嫂什麽苦都能吃,但這種憑空潑來髒水,就算她願意忍受,我也會幫她討要說法的。”


    不是她得勢不饒人,而是絕對不能姑息這種誣陷!


    這種謠言不遏製,長此下去會變成什麽樣?他們把祁鬱桐的死從造反變成了救國英雄,已經夠憋屈了。如果還有人拿她的死肆意做文章,這口氣她實在咽不下去!


    聽她說完,藍文鶴臉色瞬間泛出青光,都沒敢正眼看一下季若婕,指著地上的家奴們咬牙溢道,“是誰說的?誰在背後造謠中傷本王的王妃?今日你們不把人交出來,全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季若婕扭開頭,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二是心裏悶得難受,現在不想看他。


    藍文鶴偷瞄了她一眼,都沒敢伸手碰她,隻能把怒火全發向這一群家奴中。他先朝那姓林的管家走去,彎腰將他衣領提起,“說,你們是哪一家的?”


    他一身暴戾的氣息猶如混世魔王般,特別是那一雙眼,本該是極其迷人的,可因為怒火變得兇狠嚇人。


    林管家隻看了他一眼就哆嗦的開口,“他們是隋家的人,小的是林家的人。”


    聽他報出家門,慕淩蒼眸子眯緊,眼縫中的眸光愈發冷冽,“鹽商林啟發?”


    夜顏拉了拉他的手,壓低聲音問道,“淩蒼,他們什麽來頭?”


    慕淩蒼低沉道,“林家乃天秦國最大的鹽商,也是京城有名的望族。而隋家隋安洪乃是禦史簫藝明的門生,如今也在簫藝明手下任職。”


    聽他這麽一說,夜顏才恍然大悟。


    難怪她們要指罵心彩勾引祁灩熠了,原來她們跟簫家關係匪淺。


    而其中一家還是鹽商望族,不說官有多大,光聽這來頭也能感受到雄厚的財氣。


    也難怪兩家小姐能傲慢成這樣,雖然這兩家沒法跟皇族貴胄比,但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招惹的。


    藍文鶴鬆開林管家的衣領並將他重重的推了出去,“迴去告訴你們當家的,是誰在背後汙蔑本王王妃,若是不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定帶人踏平他老巢!”


    林管家在地上滾了一圈,連摔疼都不敢叫一聲。


    慕淩蒼走過去,滿眼陰鷙的盯著他,“告訴林啟發和隋安洪,讓他們到魂殿來見本王!”


    林管家沒敢看他們任何人一眼,一邊朝自家的家奴招唿一邊連滾帶爬的往外跑,“全都給我迴去!”


    見林家的家奴落荒而逃,隋家的家奴也不甘落後的往外跑,那被藍文鶴踹傷的丫鬟還是被兩名壯漢給架著逃跑的。


    很快,鋪子裏又變得寬敞起來。


    不過氣氛嘛,少了滋事挑釁的兇氣,多了許多沉悶。


    夜顏和呂心彩都還好,畢竟她們也沒吃虧。但季若婕就不同了,第一次來天秦國,就聽到這樣傷她的話,心情難免低沉。


    要說生氣,她也不是生別人的氣,畢竟嘴碎舌長的人哪裏都有。她主要是生藍文鶴的氣,不是他在外麵招惹女人,別人也不會把這些事怪罪到她身上來。


    而藍文鶴一直都沒敢正眼看她,隻是緊緊的捏著拳頭。


    這種氣氛下,祁灩熠最先牽著呂心彩往外走,“我們先迴魂殿,看看秦家是否會來人。”


    呂心彩迴頭指了指櫃台上的一摞布匹,“灩熠,這家鋪子被季姐姐買下來了,我們剛挑了好多綢緞……”


    祁灩熠唇角抽搐著,真是佩服死她們了。


    遇上這種事她們還有心情買鋪子選綢緞?


    “不礙事的,迴頭我再讓人把綢緞送迴去。”


    他隨口安慰道,並快速帶著她離開了鋪子。


    夜顏主動的走向慕淩蒼,夫妻倆相視了一眼,默契的牽著手離開了。


    見他們都走了,季若婕也抬腳往外走。


    隻是從藍文鶴身邊經過時,藍文鶴突然鬆開拳頭將她拉住。


    “迴去吧。”她實在沒心情跟他說話。


    “要罵就在這裏罵好了,迴去那麽多人……”雖然一直不敢正眼看她,但藍文鶴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至少再這件事上,他知道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不想罵人。”季若婕試圖甩開他的手。


    可正是她這冷漠疏離的語氣讓藍文鶴一下子激動起來,把她猛的抱緊,在她頭頂兇道,“你不罵我罵,我就是個大混蛋,專門惹你生氣,還喜歡招惹女人拿她們氣你!我活該,因為是我自己不要臉!”


    季若婕咬著唇,眼眶瞬間通紅。


    藍文鶴低下頭瞪著她,“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對我好,我要再犯錯誤你就頭也不迴的離開我,就算不離開也一輩子不讓我睡!”


    季若婕掉著眼淚,可他把她的詞都說完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麽。


    除了給他幾拳頭。


    藍文鶴眉頭都沒皺一下,還用指腹不停的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說不心虛那是假的,天知道他心裏都慌成什麽樣了……


    咽了咽口水,他放低了語氣小心翼翼的問道,“還打嗎?要不要我幫你打?我可以把自己打到四肢殘廢、終身不愈……”


    季若婕立馬對他翻起白眼,然後拉著他手往外走,“迴去了!”


    藍文鶴眼底藏著笑,但嘴裏故意叫嚷著,“別急啊,我還沒幫你打夠呢!”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也偷偷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


    他們剛迴魂殿沒多久,門房的侍衛就來稟報,說林啟發在外求見。


    確定隻有林家來人以後,夜顏不禁冷笑,隨即就讓侍衛把林啟發帶進了南院大廳。


    能來,起碼態度還算好的。


    至於隋家,來不來都無所謂,祁曜下一步就準備打壓禦史簫藝明,那隋家的隋安洪是簫藝明的部下,她就不信他們隋家能撈到好果子吃!


    見到林啟發時,夜顏都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是一個中年大叔呢,結果是一名頭灰白的古稀老頭。


    在迴來的路上,她從慕淩蒼那裏打聽了林家的背景。


    林家是靠走私私鹽起家的,據說當初還是一個幫派組織,其人員規模多達上千人。


    而這個鹽幫的創始人就是林啟發。


    後來因為林啟發與兄弟林啟儒爭鬥,鹽幫分成了兩派,林啟儒帶著一幫人脫離鹽幫另起東山,而林啟發投靠天秦國,成為了天秦國最大的供鹽商。


    說起來,他應該是與先皇有一定的交情。


    論輩分,他們這些人都該稱他一聲爺爺了。


    這個曾經的大鹽梟,也不似夜顏想象的那般兇厲,反而長得慈眉善目,不說他的背景,還以為他隻是一個簡單的古稀老人呢。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伏戾王、王妃,林啟發代孫女林玉茉請罪來了。”麵對一群晚輩,林啟發也沒有長者的威嚴,而是很自然的向在座的他們跪拜行禮。


    這裏是魂殿,盡管祁灩熠身份最高,但慕淩蒼是主人。兄弟倆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慕淩蒼朝小嬋和小枝使了使眼色。


    倆丫鬟會意,過去將林啟發扶了起來。


    慕淩蒼又低沉道,“請林老上座。”


    倆丫鬟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人坐到了客椅上。


    夜顏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從自家男人的態度上,她也看出他和祁灩熠是很敬重這位老者的。


    換言之,這林啟發在他們心中有一定聲望,或者說他有讓他們敬仰的地方。


    當然了,他們的態度不代表藍文鶴就認可。


    在林啟發落座之後,隻聽他嘲諷的哼道,“素問林老有鹽梟之稱,林家家業更是遍布天下。也難怪林家的人如此目中無人了,這財大氣粗的架勢真把天潢貴胄給比下去了。”


    林啟發看向他,不但沒生氣,反而還露出一絲笑意,“二皇子,你我也算忘年之交,如此挖苦老朽,可合適?”


    他這話一出,除了藍文鶴以外,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露出驚訝之色。


    他倆不但認識,還是忘年之交?!


    藍文鶴很不客氣的對著他噴氣,“老林,要不是看在咱們還有點交情的份上,今日我非帶人殺到你府裏去!”


    林啟發收起笑,慈眉中多了一絲認真,“今日孫女受傷迴府,我也是聽下人說起才知道她得罪了你們。隻是孫女一直昏迷未醒,無法得知事發經過,還請二皇子告知老朽,究竟孫女做錯了何事?”


    藍文鶴起身怒瞪著他,“你還好意思問!祁鬱桐的死我相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可你孫女呢,居然把她的死怪罪到我女人頭上,你別跟我說隻是玩笑話,這事關本王女人的聲譽,我豈能容她造次!”


    林啟發也緩緩的站起身,對著他身旁的季若婕拱手致歉,“王妃恕罪,是老朽沒管教好孫女、才使得她胡言亂語。”


    他抬起頭再看向藍文鶴時,睿智的眼中多了一絲無奈,“小孫女與六公主自幼交好,加上犬子對她寵愛有加,故而讓她養成了刁蠻的惡性。看在老朽的麵子上,你就饒過她這一次吧,待她傷好後,老朽定會讓她親自來向華玉王妃賠禮請罪。”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和藍文鶴之間不是簡單的交情。


    衝突是因為季若婕被指罵而起的,而藍文鶴和林啟發又是熟人,這事最終要怎麽收場,說白了,就是看藍文鶴的意思。


    而藍文鶴能怎麽辦?


    當然得看季若婕臉色了!


    季若婕呢?


    麵對這樣的一個老人,說生氣吧,根本發作不出來。


    “林老,我也並非得理不饒人,隻是令孫女的言詞太過尖銳,實在讓人不喜。看在你和我家王爺交情匪淺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們,隻是希望你能迴去告訴你的孫女,希望她以後別意氣用事,為朋友打抱不平是應該的,但切莫隻顧交情而不講道理。”


    林啟發認真聽她說完,也虛心的再次向她拱手拜道,“多謝華玉王妃開恩,老朽迴去一定嚴加管教林家後人。”


    有季若婕那一番話,這事就當揭過去了。


    最主要的還是林啟發的態度,既誠懇又虛心,完全是抱著認錯態度來的,他們心中即使對他孫女再厭惡,也隻能把這口厭氣打消。


    而此時此刻在林家小閨院中——


    林玉茉睜開眼就發現一蒙麵人坐在她床頭,她定眼一看,驚喜不已,“宋夫人,您怎麽來了?”


    她這一高興都忘了身上的傷痛,原本想坐起身,卻突然痛得她齜牙咧嘴。


    “玉茉,你受傷不輕,先別動。”蒙麵老婦人壓著她肩膀溫聲道。


    “……嗯。”林玉茉也不敢亂動了,隻是眼眶紅紅的望著她,再次問道,“宋夫人,您怎麽來了?可是因為鬱桐的事?”


    “我知道鬱桐死了。”宋夫人拉下臉上的黑布,露出滿是傷疤的臉以及痛苦的神色,“可我知道她死因沒那麽簡單,不但屍骨無存,連我送給她的伏龍簫也不見了。”


    “宋夫人,鬱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我也不相信她會為了榮國去跟反賊作對,您現在說伏龍簫不見了,那她的死一定跟伏龍簫有關!”林玉茉聽她說完,不但不怕她醜陋的容貌,還抓住她滿是皺褶的手,比她還激動。


    “玉茉,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幫我尋找伏龍簫。隻要找到伏龍簫,就知道是誰殺了鬱桐。”宋夫人也沒跟她客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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