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婕揉了揉心口,把那一團火苗壓了下去。


    然而,藍文鶴兇過之後對著床板一頓猛捶,就跟一隻掙紮的青蛙似的,兩隻腳還打著床板砰砰響,“我不管,我就要你過來哄我!整天‘小妹小妹’,你心裏根本就沒我了!”


    看到這,季若婕忍無可忍,走過去拿起枕頭就往他身上打,“哄哄哄,你當自己比兒子們還小嗎?”


    藍文鶴挨了一下,立馬翻身開躲,然後快速搶下枕頭,順勢再把她手腕抓住將她用力往床上拽。


    “啊!”


    被他這麽一搞,季若婕直愣愣的撲向他。


    在壓著他的瞬間,腰間一緊,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被他修長的身體牢牢的壓住。


    看著上方得逞的邪惡笑臉,她惱火的在他肩上捶了起來,“無賴!澡也不洗,臭得要命!”


    藍文鶴低下頭就開始咬她脖子,“洗什麽洗,等下辦完事一起洗!”


    季若婕漲紅了臉,開始掙紮,“不要!別人的地方,不許你胡來!”


    然而,藍文鶴壓根不在乎她的抗議聲,在剝她衣物的同時,另一隻手扣住她後腦勺,吻她之前還惡狠狠的在她唇上威脅道,“今天你死定了!敢當著外人的麵數落我的不是,看我怎麽收拾你!”


    “你……唔!”吻氣勢洶洶的落下,季若婕出口的話全被他吞去。


    直到緊要關頭,她才有機會開口,抵著他胸口就是不想讓他得逞。


    “文鶴,你別這樣好不好?要是讓他們聽見……”


    “聽不見的!”藍文鶴壓著她,薄唇在她耳邊吮了又吮,“你以為他們都是‘好人’啊?指不定比我們還會‘折騰’!”


    “亂說!”季若婕扭頭嗔道。


    “我不管,你都多少天沒讓我好好要過了?今天你不給我,我就不讓你下床!”藍文鶴抵著她,盡管沒強來,但也充分的發揮著自己無賴的一麵。


    “那天在樹林裏你沒要啊?”季若婕扭著身子,臉蛋漲得通紅。一路上那麽多手下,他也一點都不老實,趁陪她去小樹林方便時,居然做那種事。這男人有多壞,她都不想說了!


    “就那一次你還好意思說?”藍文鶴抬起頭不滿的瞪著她,“‘餓’了我大半個月給我喝口湯,你當我就‘飽’了麽?”


    “你還想怎樣嘛?”季若婕也學他瞪眼,隻是她臉紅得厲害,眼眸中有著被他挑逗起來的迷離,所以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你說我要怎樣?哼!”藍文鶴勒緊她腰肢,意圖再明顯不過。


    “我……我能不能跟你提個要求?”


    “嗯?”


    “你以後在外麵能不能莊重點,不要再讓大家笑話了,行嗎?”季若婕主動的摟住他脖子,嘟著嘴難得向他撒嬌,“我不是說你做錯了事,隻是想你變得更好,怎麽說你也是榮國的華玉王,說話做事都該要有一定的姿態和氣度,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們不懂事。”


    “難道我還不夠有氣度?”藍文鶴臉色有些黑。


    “你覺得呢?”看他那不以為意的樣子,季若婕都忍不住氣急,“你就算學不來小妹夫那樣的,那少說話總能做到吧?不要什麽都跟人頂嘴,你要時刻記得你是二哥,當哥哥的怎麽能事事都跟妹妹計較呢?”


    “嗯……好像也有點道理。”藍文鶴眼眸子轉動著,難得虛心聽她說教。


    “文鶴,就算為了我你也多改改性子好嗎?”季若婕額頭抵著他脖子,說教歸說教,也不忘給他許點甜蜜的承諾,“要是你在人前能多一些規矩,把性子多收斂收斂,私下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想怎樣我都沒意見。”


    “你說真的?”藍文鶴雙眼開始放亮光,低下頭看著她臉頰的紅暈,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根,“行,隻要你不跟我鬧,天天都如此溫柔,那你說什麽都行!”


    “……嗯。”


    季若婕能說什麽?他要是真能改改性子,她也不可能再兇他。不溫柔,那也是因為他平日裏太不收斂了,說得好像她天生就是悍婦似的!


    比起隔壁不知疲憊的纏綿,夜顏和慕淩蒼坐在床上卻是了無睡意。


    迴想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心中除了不甘心外,還有許許多多不好說也說不出口的情緒。


    枕著他臂膀,夜顏抬頭看了看他無神的雙眼,輕道,“別想了,你沒錯,錯的是他。早在他與諸葛昌明來往密切時,他就應該知道會有今日的下場。”


    慕淩蒼垂下眼眸看著她,收緊臂彎將她摟得更緊,“殺他,我並不後悔。我隻是想不明白,為何他要如此執迷不悟。我無心皇位,太子也不沉迷權勢,如若皇上退位,我們大可以和睦共事,可偏偏卻是如此結果……”


    夜顏迴抱著他,安慰道,“怎樣的結果都跟你無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個選擇才是最重要的。”


    慕淩蒼在她臉頰上輕輕蹭著,有些感觸的話他說不出口,唯獨這樣抱著她,他才能體會到什麽叫滿足。


    他或許知道祁司塵為何總愛針對他,隻是他不想承認罷了。


    如果換做是他,這麽好的女人被人奪走,他也會不罷休的……


    …


    休息了一晚,大家精神都養足了。


    就在慕淩蒼和祁灩熠商議去魂殿把祁曜接迴來時,有宮人來報,說祁曜已經迴宮了,並且宣他們立刻去金鑾殿。


    他倆也沒耽擱,趕緊去了。


    夜顏也清楚,雖然事情已經平息下來,但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們去做。


    比如說朝中某些心思動搖的人,該清理的也該清理了。


    最重要的是如何做好準備工作與諸葛昌明真正的較量一番……


    這一次,看似是諸葛昌明在搞事,但祁曜在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如果說他們這些晚輩想吐血,那諸葛昌明絕對是嚴重內傷。


    因為他利用無相籌備了幾年的假鳳玲就這麽玩完了,不但如此,還把無相師徒和祁司塵的命給搭進來。


    而祁曜不但毫發無損,還成功的考驗了兩個兒子。


    最終的結果不是她和慕淩蒼贏了諸葛昌明,而是祁曜贏了諸葛昌明!


    她和呂心彩正準備去找季若婕時,季若婕和藍文鶴正好找了過來。


    “二哥二嫂。”夜顏笑眯眯的朝夫妻倆走去。


    “華玉王、季姐姐,你們休息好了嗎?”呂心彩也禮貌的問候道。


    季若婕笑著對她們點了點頭。


    不等她說話,一旁的藍文鶴突然對著呂心彩拱手作揖,“多謝太子和呂姑娘款待。”


    他這動作讓夜顏和呂心彩同時一愣,緊接著往身後退了兩步。


    偏偏藍文鶴就跟沒看到她們驚詫的反應似的,直起身問道,“不知祁兄和伏戾王去何處了?為何不見他們?”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斜眼翹嘴的樣子,而是一本正經外加彬彬有禮。


    夜顏瞪著他看了又看,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二哥……你、你今天怎麽如此客氣了?”


    藍文鶴不怒和也不笑,還是一本正經的道,“以禮待人本就是我的性子。”


    呂心彩又往後退了一步,躲到了夜顏背後,壓低了聲音道,“顏顏,你確定是你二哥嗎?為何我心裏瘮得慌?他會不會是無相的另一個徒弟啊?”


    夜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緊張。


    比起剛才的驚詫,她現在也滿心戒備,因為誰也不知道無相收了多少徒弟,萬一麵前這個就是無相徒弟喬裝的呢?


    她幹咳了一聲,故作鎮定的對藍文鶴笑了笑,“二哥,你今日真優雅。”


    藍文鶴眉梢輕挑,“是嗎?”他隨即挺了挺背,繼續一本正經,“本王乃榮國第一美男子,自然要有一定的氣度。”


    別說呂心彩瘮得慌,夜顏心裏比她還瘮得慌。


    藍文鶴是什麽性子,她真是再清楚不過了。不知羞、不要臉已經成了他的標簽,說話衝、做事隨心所欲,這些更是別人想學都學不來的。


    而麵前這個男的,優雅是優雅,說話的語氣也不急不慢,可跟他印象中的痞子二哥完全不能重疊。


    他看起來跟藍文濠很像,但仔細分辨,也沒把藍文濠的氣質學出來。


    她幹笑著走到季若婕身邊,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二嫂,二哥何時變成這樣的?”


    季若婕掩嘴笑道,“今早。”


    夜顏沉了臉,“那你們昨晚睡一起嗎?”


    還不等季若婕迴話,藍文鶴突然在她背後惱道,“我們不睡一起難道還要分房睡?”


    聽他咋唿,夜顏趕緊迴去,眼眸子瞪得大大的。


    季若婕拉長臉咳嗽,“咳!”


    藍文鶴立馬收起臉上的不滿,對著夜顏和她微微抿笑。


    夜顏猛的打了個哆嗦,拉著季若婕的手往邊上去,“二嫂,二哥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季若婕也看出她和呂心彩的詫異和緊張,笑著對她解釋,“他沒病,隻是他覺得以前的性子不討喜,現在改改性子而已。”


    夜顏非但沒鬆口氣,看藍文鶴的眼神就跟看神經病一樣。


    他改性子?


    他能改性子?


    他要是能把性子改了,狗都能改吃屎了!


    她拉著季若婕繼續小聲道,“二嫂,你讓你這樣的嗎?”


    季若婕不答反問,“小妹,你覺得你二哥現在怎樣,是不是順眼多了?”


    夜顏差點就搖頭了。


    順眼?


    要是順眼的話,心裏就不會瘮得慌了。


    她總算明白是怎麽迴事了,正因為如此,她也不想打擊季若婕,畢竟她也是一番好意。


    姑嫂在這邊說著悄悄話,呂心彩在那邊忍不住盯著藍文鶴左看右看,越看越忍不住問道,“華玉王,你今早都沒照鏡子嗎?”


    藍文鶴迴頭看她,順便摸了摸自己的英俊無比的臉,“我一個大男人照什麽鏡子?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呂心彩脫口道,“髒東西倒沒有,隻是你這樣讓人好生別扭,就像去過什麽不幹淨的地方招邪了一樣。”


    聞言,藍文鶴瞬間黑了臉,“你才招邪了!”他這一嗓子,又把火爆脾氣顯露無疑,還擼起袖子朝她走近一步,“本王可警告你,不許亂說話,要不然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咳咳!”


    “嗬嗬……”聽到咳嗽聲,他迴頭一笑,然後把袖子放下,又換了一副正經語氣對呂心彩道,“呂姑娘,本王是優雅的美男子,不會隨便與人計較的。”


    “……”呂心彩一頭冷汗,不是被他變化的樣子給嚇,而是因為他的話莫名的感到惡寒。她也沒多加思索,脫口又道,“華玉王,不是說你這樣子不好看,而是我看著你這樣子很不習慣,真的就跟中了邪一樣,讓人寒毛直豎。依我看,你還是不要這樣子了,萬一把人嚇出病來也不太好。”


    “你敢再說一次?!”藍文鶴又忍不住黑臉擼袖子。


    “文鶴!”季若婕這次不咳嗽了,趕緊上去把他拉住,“你做何呀?”


    “你聽聽她說的什麽狗屁話!”藍文鶴指著呂心彩惡狠狠的告狀,“她居然說我撞邪了!還說本王這副模樣會把人嚇出病來!”


    “噗!”夜顏也趕緊過去,把呂心彩拉到身後,忍著笑安慰他,“那啥……二哥,你繼續,就當心彩啥都沒說。”


    “他本來就嚇人嘛。”呂心彩委屈的直反駁。


    “你!”


    眼看他要炸毛,夜顏趕緊拉著人往外走,“二哥,你繼續、繼續哈,我帶心彩去外麵透透氣。”


    然而藍文鶴已經炸毛了,擼著袖子就要追出去,“你們往哪去,今天不把話給我說清楚我跟你們沒完!”


    看著他要跟人拚命的樣子,季若婕哪敢放他出去,托著他手腕沒好氣的道,“你能不能冷靜點!”


    藍文鶴迴頭怒瞪著她,“都是你,看看人家怎麽說我的!”


    季若婕揉了揉額頭,調整氣息後,溫聲安慰他,“你別急嘛,心彩和小妹隻是沒看習慣而已。多兩日,等他們看習慣就好了。”


    藍文鶴對著門外使勁兒磨牙,“這兩個女人真是給好臉不要、非要惹本王生氣,真是不知好歹!”


    而跑出去的夜顏和呂心彩躲在一處假山後麵,對剛才的事都有驚魂未定的感覺。


    呂心彩不解的問道,“顏顏,你說你二哥是不是吃錯了什麽東西呀?好好的為何要裝得那麽假呢?”


    夜顏除了幹笑還是幹笑。


    不是他們接受不了藍文鶴的變化,而是假鳳玲和假祁曜給了他們太深刻的陰影,他這麽一作,真的讓人心裏冷颼颼的。


    總會去想,萬一這人也是假的……


    等到慕淩蒼和祁灩熠迴來,她倆還在假山後麵。


    倆男人聽宮人說她們在這裏,也沒迴寢宮,直接找到了她們。


    呂心彩見到祁灩熠,委屈的撲到他懷裏就告狀,“灩熠,你可迴來了!”


    祁灩熠下意識的摟著她皺眉,“發生何事了?”


    “華玉王要打人!”


    “……”祁灩熠愣了一下,隨即追問道,“好端端的他為何要打人?”


    正在這時,一男一女朝他們走來,男人對著他們故意重重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呂心彩趕緊往祁灩熠身後躲。


    看著藍文鶴負手而來,夜顏也往慕淩蒼身後靠。


    藍文鶴走近他們,拱手道,“祁太子、伏戾王,藍某有禮了。”


    他麵上端著微笑,動作謙和有禮,慕淩蒼和祁灩熠同時一震,都下意識的把身後的女人護住。


    瞧他們的反應,藍文鶴當即跺腳,對著身後的女人惱起來,“你看你看,全是這樣,他們全把我當怪物了!”


    還不等季若婕安慰,他重重的噴火氣,“一群不識好歹的,本王才不想跟你們客氣呢!”


    語畢,他廣袖一甩,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慕淩蒼和祁灩熠看得一頭都是黑線,兄弟倆彼此對視,再盯著季若婕,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季若婕掩著嘴直笑,“你們不用如此驚訝,我隻是想讓他變規矩點。”


    想起藍文鶴剛剛那讓人驚悚的瞬間,慕淩蒼唇角狠狠一抽。


    而祁灩熠尷尬的笑了笑,“華玉王妃,你還是隨他吧,我看華玉王原來的樣子就挺好的。”


    才除掉了一個玲妃和假父皇,現在跟他們來這麽一出,還真是嚇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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