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蒼勾著唇角,像是聽了笑話般,“主謀?祁太子乃是二少夫人的兄長,要是知道二少夫人懷有身孕,他隻會替二少夫人高興,說他加害二少夫人腹中胎兒,這未免太可笑了。”


    何本清咬著牙陰測測瞪著他,“他算什麽兄長?不過是窮途末路然後被你們收買當你們的劊子手罷了!三公主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是你們指使祁太子對她下手!”他目光突然轉向夜顏,像利劍般直射著她,“文妍公主,你敢指天發誓說沒有對三公主動手嗎?”


    夜顏臉色又白變青,從來嘴上功夫不輸人的她這一次卻如同啞巴般,被人問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沒想到一時衝動竟然成了別人的把柄,造成此刻他們極其被動的局麵。


    她真是後悔,當時為何要對祁馨沅動手……


    應該一腳踹死她才對!


    這個任性又偏執的女人,不但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忠告,現在還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他們,就算他們夫妻有得罪她的地方,可祁太子怎麽說也是她皇兄,她居然為了泄恨連自己的皇兄也一塊誣陷算計。


    這心腸會不會太狠毒了!


    慕淩蒼也沒替她正麵迴話,隻是冰冷的開口,“勞煩何大人帶路,我們需要與你家二少夫人對質一番。”


    何本清怒火更盛,“你們害得我沒了孫子,還想當麵對我兒媳下手嗎?”


    慕淩蒼眸底泛著寒芒,用冷冽的氣息對抗著他的怒火,“不與祁馨沅對質,本王也可告你們蓄意誣陷!若你不嫌麻煩,那就金鑾殿上見吧!”


    語畢,他帶著寒氣轉身,拉著夜顏的手就準備離去。


    一輛馬車突然在他們麵前停下。


    季若婕不等車夫搬來腳踏就先從馬車上跳下,焦急的跑向他們,“小妹、小妹夫,怎麽了?二少夫人迴府了嗎?”


    夫妻倆同時冷著臉,沒心情開口是其一,重要的是不知如何形容眼下的情況。


    祁雪跟在他們身邊,繃著小臉向她說明,“華玉王妃,何家說我們害了二少夫人的孩子,還把祁太子給扣在了府裏。我們要進去與二少夫人對質,何大人不同意,說我們還想對二少夫人下手。”


    季若婕聽得都皺緊了彎彎的柳眉,一雙美目不滿的瞪向大門口的老者。


    她記不得這些人了,但她也聽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


    不過還不等她再說什麽,馬車上傳來誇張的笑聲,“哈哈……何大人,你是想笑死本皇子嗎?”


    何本清沒想到他們夫婦也來了,盡管一身憤怒火氣,但也不得不走出大門行禮,“臣參見二皇子、參見王妃。”


    藍文鶴帶著邪肆又張揚的笑走出馬車。


    眾人一看他的穿著,都有種無語的感覺。放眼整個京城,估計也就隻有他敢穿著裏衣跑外麵晃蕩吧?


    而季若婕也才發現他穿著不雅的跑出來,頓時都替他漲紅了臉。但也不能怪她粗心,她一路上想的都是小妹和小妹夫惹上麻煩了,都沒正眼看過身旁的男人。要是早看到他如此出來,早把他攆迴去了。


    無視眾人驚詫的眼神,藍文鶴背著手張揚的走向大門,“何大人免禮。聽說二少夫人出了事,本皇子正好清閑,特意過來看看熱鬧。”


    夜顏他們瞪著他後腦勺,眼疼得沒法形容。


    季若婕趕緊上前拉他,還忍不住在他後背擰了一下。人家兒媳婦出事,他看何熱鬧?


    察覺到她生氣了,藍文鶴幹咳了一聲,立馬收斂了幾分,“本皇子與何培自幼相識,聽說他娘子出事,特此來問候一番。”


    對他的為人,何本清豈能不知?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讓家奴將他攆走,可是他也清楚,這位是他們榮國的二皇子,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二皇子,這是老臣家的醜事,就不勞二皇子操心了。”


    “何大人這番話太見外了。”藍文鶴不爽的用眼神剜他,“雖然是你家的事,可牽扯上文妍公主,那就是我藍家的事了,我如何能不操心?”


    “這……”何本清的臉色隱隱泛著青光。


    藍文鶴突然收起嘴角上的邪笑,霸道的道,“勞煩何大人帶路,本皇子與文妍公主想見見你府上的二少夫人,看看她究竟是如何一位世間奇女子,居然能向親哥和親妹心口上紮刀。”


    何本清的臉又青又僵,仿佛被臘月的霜氣狠狠凍過一般。


    看了一眼在場的男女,各個高貴不凡,真要鬥硬起來,隻需要一個就夠他難以招架。


    他往後退了退,不甘不願抬手引道,“請。”


    藍文鶴大搖大擺的最先走進大門。


    季若婕在他身後想拉都拉不住,想打他又怕被人看到,想說他幾句呢又怕損了他麵子,可瞧著他一身不雅的還走在前麵,他不羞窘,她都羞窘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為何頭兩日她覺得這個夫君還挺正經的,又體貼又溫柔,還總是深情款款的對她說一些情話。


    可越與他相處,她越覺得他身上毛病很多。喜歡說大話、做事不講究、還要耍脾氣……


    要不是見過她的人都說他們是夫妻,她真的會懷疑,這樣雅俗不分、霸道又任性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嗎?


    她以前究竟是如何想的,為何會挑中這樣的男人嫁?除了身份高貴點,除了長得好看點,她是真沒發現他還有更特別是優點!


    …。


    他們一行人被引到一處小院中。


    不等何本清說話,夜顏就先道,“何大人,麻煩你把祁太子請過來。”


    她要的是‘請’,可不是‘帶’。


    雖說她是榮國公主,可祁灩熠怎麽也是她小叔子,而且還是跟他們站一條線的,自己人再怎麽也不能侮辱自己人。


    何本清沉著臉給一旁的管事遞了個眼神,那管事很快跑出了小院。


    慕淩蒼這次跟平日不一樣,再也沒有看熱鬧的心情,在那管事離開後,他沒等任何人再開口,冷眼睇著何本清,如同下命令般發話,“把祁馨沅帶出來!別跟本王說她現在不便,就是抬也要把抬出來!”


    何本清壓抑的怒火忍不住散發出來,不滿的瞪著他,“伏戾王,老夫知道你身份高貴,可這是在我何家,你如此霸道未免也太狂傲了。”


    慕淩蒼嘴角揚起涼薄的冷笑,“狂傲?本王是看在你乃榮國太尉的身份上給你幾分顏麵,換做他人,你這何府早讓本王拆了!”


    “你!”對何本清來說,這番話不僅僅是威脅,還是一番赤裸裸的侮辱。在榮國的地界上、在他的府上,這等狂妄比打他臉麵還要難堪,氣得他臉青筋漲,忍無可忍的還擊,“伏戾王,你乃天秦國王爺,如此目中無人,可是覺得我榮國好欺負?”


    他話音一落,藍文鶴又是一聲嗤笑打破了氣氛,“何大人,此言差矣。伏戾王是天秦國人不假,可他現在也是文妍公主的夫婿,本皇子的妹夫,即便他在我榮國沒有正式官職,但也是我藍家的姑爺,若是這點氣勢都不該有,那我藍家皇族還有臉麵嗎?”


    何本清又是一臉醬紫色,沉著臉幹脆不說話了。


    他們來這裏,是要見祁馨沅的,夜顏也沒耐心像藍文鶴一樣跟他耍嘴皮子功夫,如慕淩蒼一樣,甚至口氣更狂,“叫祁馨沅滾出來!”


    如果說慕淩蒼冷冽如冰,那她完全就是一座火山,氣到極點,絕對是能噴火爆發的。


    就好比現在,麵對何本清對他們夫妻的無視,她幹脆什麽也不說了,直接走到其中一間廂房麵前,粗魯的將關閉的房門踹開。


    在驛站的時候,她還有那麽一絲自責,也檢討過自己太衝動不該對一個孕婦動手。可現在聽何本清說祁馨沅狀告他們弄掉她腹中孩子,她真是一肚子鬼火,恨不得把祁馨沅拖出來活活打死。


    他們先動手,是錯了,可他們也第一時間想辦法保住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為了確保祁馨沅腹中孩子真的不會有事,她連慕淩蒼的醫術都沒敢全信,想著他畢竟是個男人,對孕事怎麽也沒有穩婆熟悉。所以她不顧慕淩蒼生氣,跑去四處求問哪裏有穩婆。


    現在告訴他們,孩子沒了,試問,他們如何能想得通?


    看著她實施暴行,何本清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都說文妍公主擁有傾城之姿嬌美可人,然而眼前這位有著傾城之姿的公主卻做出如此粗暴的事,真是讓他又意外又不敢上前阻攔。


    慕淩蒼一言不發,任由自己的女人發泄,他隻負責看好周圍的人,以防他們對自己的女人出手。


    “嗬嗬……”而藍文鶴抱臂笑著,就像看戲一樣,樂得臉上就差長朵花出來了。


    見識過夜芸發脾氣,眼下看到這一幕,他真是一點都不奇怪。這母女倆本就是‘土匪窩’裏出來的,沒點匪氣能行?


    相比時下那些裝腔作勢的女人,他還是覺得這樣的女人更實在。做什麽假樣子,說什麽屁話,直接動手才是最爽快的。


    “小妹……”季若婕看傻了眼。


    “顏顏,我來幫你!”看得最熱血沸騰的就屬一直沒吭聲的祁雪了,無視其他人再次傻眼的神情,跑過去跟著夜顏一起挨著踹那幾間緊閉的房門。


    她這一加入,讓何本清身邊想上前製止的家奴都打了退堂鼓。


    太子就要登基了,而眼前這位太子妃很快就會成為他們榮國的皇後。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可能去碰這位鐵定的皇後娘娘……


    “老爺……”家奴們在何本清身後膽顫心驚。製止吧,隻怕會惹禍上身,不製止吧,照這樣下去,他們何府怕是真的被拆掉。


    何本清也完全沒了主張,隻能鐵青著臉看她們兩個女人大鬧自己的府邸。


    而夜顏和祁雪在踹開兩三間房門後,正準備找下一間,旁邊的房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


    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出現在他們視線中。


    對方身量極高,但很瘦,灰色長袍在他身上,就像竹竿撐著一層罩子。這都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他的長相和神色。


    “啊!”祁雪隻看了一眼就被嚇到了,躲到夜顏身後緊緊抓著她。


    別看她膽子時不時賊大,多數都是因為夜顏在她身邊。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被夜顏帶歪得不是一點點。不過比起夜顏來,她也做不到真正的膽大妄為。


    夜顏眯著眼定神看著出現的男人,不怪祁雪害怕,連她都小小的驚了一下。


    看到他一隻眼被黑布蒙著,她不用問都能知道他是誰。


    太尉府裏,除了二公子何培外,還有誰是獨眼?


    偏偏這隻完好的獨眼也讓人莫名發怵,或許是他太過纖瘦了,又或許是他灰色長袍襯托出來,這隻眼顯得極其陰沉,看人的神色讓人莫名的想戒備,好似他是個暴亂分子,隨時都會做出極端的事出來。


    這是她對何培的第一次印象,從警校開始,她對這種有特殊氣質的人就極其敏感。知覺告訴她,這個何培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再想想藍文鶴說的話,說他自從眼瞎一隻後就性情大變。根據藍文鶴的這種說法,想來這位何家二公子應該是心理出現了什麽障礙……


    “賤內不小心跌倒,以致小產,此刻需要靜心休養,還請諸位貴客勿要打擾。”那隻獨眼泛著陰晦的光,將所有人掃了一遍,略顯幹涸的雙唇開合著,喉間像是被什麽卡著似的,嗓音沙啞刺耳很難聽。


    說完,他既沒向眾人行禮,也沒再多停留片刻,轉身跨進門檻內,反手將房門再次關上。


    這感覺,夜顏眉頭皺了又皺,就像到了一個鬼地方,遇到一個鬼……


    她還沉浸在這種發怵的心思中,藍文鶴不滿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她迴了神。


    “何大人,你家二少夫人不懂事啊!二公子剛才說的話,你應該聽清楚了吧?明明是二少夫人自己跌倒的,非要賴在伏戾王和文妍公主身上,敢問何大人,二少夫人究竟安的什麽心啊?你可別說二少夫人沒了孩子,又羨慕文妍公主有一對兒女,所以想讓文妍公主把自己的孩子陪給她。要真是這樣,那可就太不要臉了。”


    他諷刺得直接,句句像板子一樣扇人臉,何本清老臉灰白如蠟,偏偏還不敢還嘴。


    他懂兒子的意思,想把這個虧咽下去。


    可他心裏堵啊,親耳聽到兒媳說他們幾個在驛站對她動手,且一迴府就大出血。府裏有經驗的老婆子驗過,證實孩子保不住了……


    那可是他的孫兒、何家的血脈啊,就如此被他們殘忍的加害,他作為孩子的祖父、何家之主,能甘心嗎?


    不怕他們胡作非為,就算他們把何府拆了,他也要告上金鑾殿,讓百官看看他們這些人是如何任性妄為、草菅人命了!


    可是,他也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兒子居然放棄追究……


    現在被挖苦,他除了忍,還能做何?


    正在這時,祁灩熠在何府管事引路下走進了院子。


    祁雪最先朝他跑過去,緊張不已的問道,“皇兄,他們可有為難你?”


    祁灩熠搖了搖頭,但看何家主仆的眼眸充滿了怒火。


    他不用說,其他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因為跟夜顏他們來時一樣,都被祁馨沅小產的事氣到了極點。


    這件事的起因到結果,每一幕他都親眼目睹。可他送祁馨沅迴何府,還沒來得及告辭,祁馨沅就大出血小產了。


    小產不算,她居然當著何家人的麵指認,說他與伏戾王夫婦勾結,一同加害她腹中孩子……


    他差點沒氣死過去,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妹妹!


    在送她迴來的路上,他解了她的穴道,還問了多次她腹中可痛,她都說沒事了。可一到何府,她就翻了一張臉麵,甚至把他當成殺人兇手讓何家的人把他扣留下來。


    “皇兄,都是一場誤會。剛何二公子親口承認,說三姐是自己跌倒才致流產的,與我們無關。”祁雪把何培說的話說給了他聽。


    “嗯。”祁灩熠從喉間擠出一個音,但看著對麵某間緊閉的房門時,眸子的怒火全化成了冰冷。


    “皇兄,我們走吧。”祁雪拉著他主動往院外走。


    而他也沒拒絕,甚至轉身時冷冽而果決。


    他們兄妹的感情,在她指著他說他加害她腹中孩子起就斷了……


    見他們走,夜顏也走到慕淩蒼身邊,與他默契相視過後,也沉著臉離開了。


    見好就收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雖然她很想把祁馨沅打死,可何培既然澄清與他們無關,那他們再追究下去,反而會讓人說他們得理不饒人。何況祁馨沅小產,這個時候的她完全是個弱者,隻要她耍點心眼,完全能再度陷入被動中。


    孩子,他們已經替她保胎了,不論她小產是如何造成的,在她反口誣陷他們時,他們心中的愧疚感都蕩然無存……


    隻希望她好自為之,下一次,他們可就不念任何情分了!


    今日藍文鶴完全就是奔著看熱鬧來的,見他們都走了,他還很不盡興。


    季若婕幾乎是把他連拉帶拖弄出何府的。


    一群人又重新迴到他們的小別院,沒有平日裏的打鬧笑罵,氣氛又低沉又僵冷。


    當然,藍文鶴除外。


    見全部坐在他家小廳裏板著個冷臉,他還不怕死的打趣,“瞧瞧你們這副德性,本皇子是欠了你們債沒還嗎?”


    季若婕一聽,趕緊把他拉到外麵去,瞪著他一身裏衣,又氣又惱,“迴房把衣裳穿好,你要再敢這樣出門,我就不理你了!”


    藍文鶴也不惱,抓著她到角落狠狠親了一口,“我還不是擔心你,所以才衣衫不整的跑出去。我這就迴房去,你趕緊去把他們打發走,然後迴房裏來陪我。”


    季若婕又氣又想笑,想多說他兩句,可人已經跑遠了。


    她就不明白,小妹和小妹夫怎麽得罪他了,總想著把他們往外攆。


    別人來他們這裏坐坐,也是看得起他們,要她去攆客人,她才不要!


    小廳裏,頁岩也把祁灩熠送祁馨沅迴何府的經過問清楚了。


    聽完之後,大家都是一陣集體沉默。


    片刻後,祁灩熠反問道,“你們為何趕去何府?”


    夜顏歎了口氣,“我們也沒想過還會出事,經二皇子提起何培的為人以及他們夫妻的關係,我們感覺到事情有可能不妙,所以就想去何府看看。誰知道,還真是被二皇子猜中了,三公主不但不想要腹中的孩子,還想借何家這把刀對付我們。”


    祁灩熠盯著自己的腳,白袍下全是沉痛的氣息,“沒人逼她嫁給何培,是她自己墮落,如今遭受委屈,也是她咎由自取。我與她在驛站相見,也問過她如今在何家過得可好,她告訴我一切安好,還讓我不要擔心……”


    夜顏冷笑,“她要是過得好,就不會如此不在意腹中的孩子了。她要是過得好,就不會被仇恨吞噬良心。”


    她雖然不清楚祁馨沅在何家如何過的,但是她懷孕後出門,身邊連個丫鬟都不帶,這算什麽?


    她也見過何培了,現在迴想起他那隻陰晦的眼睛,心裏都還有些發怵。


    這樣有著可怕神色的男人,會是一個好丈夫嗎?


    看著他難過,祁雪最心疼了,“皇兄,三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現在連你都恨上了,你若再管她的事,隻會讓自己越發難受。”


    祁灩熠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低沉道,“我就是想管也無能為力。”


    這話題,再談下去也沒意義,而且大家心裏都憋屈,夜顏想了想,主動轉移了話題,“我們正在查羅克藏身的地方,雖然暫時還沒有消息,但祁太子你也不要過度擔憂。羅克肯定會來找我們報仇的,他想要勝算,就一定會利用魏皇後,否則,他都沒資格找我們。”


    祁灩熠點了點頭,雖然替母擔憂,但也還是篤定道,“我相信母後不會出事,我一定要等著羅克現身,然後親手殺了他!”


    夜顏起身,主動邀請道,“你與淩蒼重逢,還沒有好好聚過,今日就隨我們去宮裏坐坐吧。”


    祁灩熠朝慕淩蒼看去,慕淩蒼起身對他溫聲道,“今晚把文濠邀上,我們好痛飲一番。”


    他也沒理由推辭,跟著他們起身。


    祁雪一看他要隨他們進宮,趕緊先走前麵,“我去讓人備馬車……”


    瞧著他們說走就走,季若婕很是不舍,“你們都不多坐坐嗎?”


    祁灩熠對她拱手作揖,道,“今日有勞二皇子和王妃了。”


    季若婕忙抬手,“祁太子,你不要如此多禮,你是小妹和小妹夫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朋友,以後有空時,你可以多來我們這兒坐坐。”


    祁灩熠很是感激的又對她拱手一拜。


    他和慕淩蒼先朝大門走去,夜顏正準備跟上,突然被季若婕拉住。


    “二嫂,怎麽了?”


    “小妹,你二哥到底怎麽迴事?”季若婕壓低聲音對她道,“今日不是有禦醫來嗎,你知道禦醫為他看診之後是如何說的?”


    “呃……如何說?”夜顏也好奇,畢竟是她出的餿主意,但過程她沒機會看到。


    “禦醫居然說他命根子受損,以後會失去男兒本色!”季若婕顯得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不解,“這禦醫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你二哥好著呢,那方麵一點問題都沒有,禦醫給他檢查過後居然還能說那種話,你說他是不是眼瞎啊?”


    因為驛站的事,她一直都沒來得及跟夜顏提,憋到現在才說。


    本來嘛,這是他們夫妻的隱事,可是她被禦醫的言行舉止搞糊塗了,問藍文鶴藍文鶴又什麽都不肯說,她實在沒撤,隻能厚著臉皮私下問小姑子。


    夜顏差點笑出聲,“二嫂,你別驚訝,二哥這是在向你表忠誠呢。”


    季若婕更是糊塗不解,“表何忠誠?他分明就是沒病裝病,誰知道他玩的什麽把戲!”


    夜顏朝他們房門的方向看了看,半捂著嘴在她耳邊道,“最近啊二哥的桃花特別旺盛,他呢又怕你吃醋,所以就跟禦醫聯手玩這麽一出。你想想看,我二哥這人長得又俊,就算他不主動招蜂引蝶,那些蝴蝶蜜蜂也會追著他不放的。你現在失憶了,要是因為這種事誤會了他,那他多委屈呀。與其被你誤會,他幹脆就想了這麽一個損招,自毀名節,把那些對他有想法的蜜蜂蝴蝶都嚇跑。”


    季若婕聽得又驚訝又臉紅,“他做這些都是為了我?”


    夜顏使勁兒點頭,“可不是嘛,二哥愛你愛到連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你可別動不動就懷疑他。”


    說起來她都覺得好心累。


    這本來就是兩口子,結果就因為藍文鶴自己作孽,她現在都快跟他一個德性了,這種行為分明就是在誘拐無知少女,讓她負罪感滿滿。


    可不幫他吧,他又像一個神經病一樣找他們茬……


    季若婕臉紅到了耳根,並朝房門口的方向望了望,一臉的羞赧和感動。


    她就說嘛,好端端的為何要裝病,而且還是那方麵的疾病。就算禦醫眼瞎,可她不瞎啊,要是他身子真有問題,那這幾日跟她同房的是鬼不成?


    將她所有的神色收入眼中,夜顏曖昧的挑了挑眼角,“二嫂,快迴房陪我二哥去吧,我們先迴宮了。”


    季若婕還想送她,她趕緊擺手跑了,“二嫂,別送了,我們空了再來找你們玩。”


    藍文鶴在房裏左等右等都不見她迴來,正準備出去攆客,就見她迴來了。


    這迴來也就迴來吧,可看到她臉上不自然的紅暈,他眼眸一沉,很是不悅,“做何心虛事了?”


    季若婕走到他麵前,羞羞答答的拉著他的手,“我都聽小妹說了,他說你稱病的事都是為了我。”


    藍文鶴愣了一下,眸光暗轉後,笑著把她摟到懷裏,“隻要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名節對我來說無所謂。以後不管發生何事,不論別人對你說任何,你隻要相信我心中隻有你一人就可。其他人不懷好意的話,絕對是想挑撥我們的關係。宮裏有不少人都見不得我好,你如今什麽都記不得了,他們一定會從你這裏下手來對付我的。”


    季若婕靠著他胸膛,感動得熱淚盈眶,“文鶴,你對我真好。”


    藍文鶴趕緊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最心愛的女人,我不對你好,那該對誰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高高上揚,笑得得意又邪肆。


    小妹這招果然高!


    看看,這女人如今對他死心塌地,以後絕對不會離開他!


    季若婕突然對他央求起來,“文鶴,小妹他們把祁太子請進宮裏了,我也想去宮裏跟他們一起玩。”


    聞言,藍文鶴嘴角的笑瞬間僵住。


    隨即將她打橫抱起往床邊去,嘴裏鄙夷道,“都是些不正經的人,跟他們一起有何好玩的?我們在這裏也可以玩,而且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季若婕不用問都知道他想做何,頓時羞赧的敲他肩膀,“放我下去,我才不要跟你玩……唔!”


    拒絕的還沒說完就讓他給堵住了……


    …


    何府——


    送走了那一幫人,何本清在兒子房門外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敲開他們的門,帶著氣恨離開了。


    事以至此,他還有何好說的?


    孩子已經沒了,且兒子也把責任攬在了兒媳身上,他都不知道該找誰說事了!


    房間裏,祁馨沅一直閉著眼,哪怕床邊的男人陪著她許久,她也沒睜開跟他說一句話。


    直到房門外歎氣聲和腳步聲遠去,耳邊才傳來男人陰測測的嗓音,“你是看不上我何家、看不上我何培,所以不要想這個孩子,對麽?”


    祁馨沅依舊裝睡,心中的厭惡讓她多看一眼這個男人都覺得惡心。


    一隻大手突然掐住她脖子,冰冷的指骨逼著她不得不睜眼,對上他可怕的充滿陰戾的獨眼。


    “你敢殺我孩兒,信不信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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