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省油的燈。果然是三個女人一台戲啊!


    “那次你差點迴不來,難道秦老爺子就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是很看重你的能力嗎。”否則也不會因為秦梟‘不成器’地放棄安凝隻在意她一人而惱火。


    秦梟冷笑,“現在我在秦家掌握著最多的產業,就是所謂的補償,其中就包括京城分號。過去他們爭得最厲害的就是京城分號的管理權,可誰也沒能得到手,直到我出事以後,才下放到了我手裏。”之前一直都被老爺子自己掌握著,把京城分號給他,在老爺子而言就是對他最好的補償了吧?


    隻可惜,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秦梟忽然想到什麽,對唐雲瑾淡笑道:“說起來前些日子他還曾用京城分號來警告我,說若我依舊固執己見隻要你一人,便要收迴京城分號。”


    唐雲瑾反應平淡,“他可太不了解你了。”她可一點都不擔心秦梟會有所動搖,那麽是一丁點的遲疑都不可能。


    “是啊。”秦梟噌了噌她的發頂,嗅著縈繞在自己周身淡淡的清香,滿足地喟歎,“京城分號又算得了什麽,別說是一家分號,便是他把所有鋪子都收迴去,與我又有何幹。”要不是不想便宜了其他令人作嘔的人,他恨不得立刻離開秦家與他們劃清界限。


    在秦家生活得越久,也隻會越發對他娘的識人不清感到不值,若不是嫁給了老爺子,他娘又怎麽會那麽早便抑鬱而終。


    老爺子以為一直空著大房的位置便是他愛他娘的證據和對他標明的態度,可是,西苑的那些人卻是無時無刻提醒著他,老爺子對他娘的不忠,還有當初眼見著他娘患病不起時老爺子仍然把大房和秦牧領迴家,後來又陸續給他填了便宜弟弟妹妹時的心冷。


    “別想那些影響心情的事情了。”唐雲瑾不忍見他麵露痛苦的樣子,哪怕是隱忍著沒有明確得表現出來,可她仍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從秦梟身上傳達過來得那種無法克製的打從心底裏散發出的疼痛。


    “說說你娘的事情吧。”唐雲瑾溫聲道:“聽你說了那麽多不相幹得外人的事,還沒聽你說過你娘的事情呢,願意給我講講嗎?”


    “我娘……”秦梟眉目間立刻柔和了下來,目光也有些飄遠,似在迴憶著當年他娘還未去世時的記憶。


    唐雲瑾靜靜地等著秦梟的敘述,可等了好一會兒秦梟都沒說話,疑惑之下抬頭一看,卻發現秦梟的神色有些奇怪。


    “梟,怎麽了?”


    秦梟麵有疑惑:“沒什麽,我隻是忽然想起,在我的記憶裏,娘對我很好,當年和老爺子也很和睦,可是……娘似乎從未提過關於她娘家的事情。”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娘便已經染了病,很多時候都隻能臥病在床,那時家裏已經有了二房和秦牧,他也越發不願意和老爺子相處,他娘大多時候也隻是一直安慰著他,讓他不要因為不相幹的人費神,其他事情很少談及。


    而到生秦羽的時候,他娘的身體徹底垮了下來沒多久便去世了,他那時極為傷心,自然也想不到為什麽娘的娘家那邊由始至終都未曾有一人出現過,如今想來才覺得很是怪異。


    特別是以老爺子那種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哪怕是重視她娘,若她娘沒有一點能讓老爺子看得上的家世背景,又如何會把娘明媒正娶迴家?


    “聽起來是有些奇怪,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隱情不成?”唐雲瑾問道:“你娘難道從未和你提過娘家的事?”


    “沒有……”秦梟眉頭深深鎖起,過了片刻忽然道:“不對,有一次提了一嘴。”


    “她說了什麽?”


    秦梟一邊迴想一邊道:“那時娘的身子已經很虛弱,意識有些不清,迷迷糊糊中有一次提過,說要帶我迴去見她的家人,隻可惜路途太遙遠,如果可以,她不想死後還留在秦家,說她很想迴去。”


    那時他隻要一想到娘很快就要離開自己,便難過得什麽都聽不進去,後來沒多久娘去世,他就把那次的事情忘記了,然後緊接著便是要照顧秦羽,不讓他被秦家其他如狼似虎的人欺負,更沒有餘力去考慮其他,直到今天唐雲瑾提起,他也才想了起來。


    “路途太遙遠……”唐雲瑾有種奇怪的想法。要說遙遠,秦家的產業大多在北方一帶,但連京城都能開一家分號,其他地方多少也都能有一家分號,秦家產業能涉足的地方,都算不上遙遠吧?那麽,秦梟娘的娘家又會在哪裏?


    “你說,會不會你娘不是本國人士?”唐雲瑾突然道。


    秦梟怔住,驀然睜大眼睛,“你是說……”


    唐雲瑾道:“我隻是猜測,不過這種可能性也有不是嗎?不然你娘也不會說路途太遙遠。”她目前所在的國土在這個世界,至少在老百姓了解的國家當中是大國,周邊有一些小部落國和一些附屬國,但實際上要說國土麵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無邊無際,因為就像淩城和洛安城這邊有港口靠海一樣,大陸周圍很大一片反胃都被海水包圍,要說秦梟的娘是來此海的另一邊,那就有些扯了。


    但要說是在其他附屬國或者小國,卻是不能排除那種可能性。


    唐雲瑾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紅翡玉鐲,“之前我就一直有疑問,這玉鐲質地甚至比最頂級的帝王綠翡翠都不遑多讓,淩城的玉器店裏沒有一家鋪子裏賣的鎮店之寶能比它更好,蘇塵之前送我的白玉佛怕也是好東西,但這鐲子卻似乎更好一些,若它不是本國內能弄得來的東西,就能解釋的清了吧?”


    秦梟神色複雜地摸了摸鐲子。


    唐雲瑾道:“你不是說這玉鐲是你娘的陪嫁品,後來又傳給了你嗎,也許,這就是能找到你娘的親人的唯一信物。”


    “我娘的親人……”


    “除了秦家的人,說不定這世上還有你的親人。”唐雲瑾握住他的手,“以後若有機會,你就可以憑著這玉鐲去尋找他們。”


    在秦家的人讓秦梟失望之極時,有這樣一個希望不是也不錯嗎?


    秦梟沉默了許久,才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她道:“即便是要去找,也是你和我一起去。”


    “一起?”唐雲瑾一怔。


    秦梟釋然地笑了,“是啊,一起。等你的鋪子逐漸在其他地方開很多家分號,等我把該和秦家,安家討的債全部討迴來,我就陪著你一起到處走,邊走邊尋找我娘的親人,若找到了,我也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唐雲瑾身體輕輕一顫,為秦梟話中提及的未來忽然升出了說不出地期待,平靜的心裏也掀起陣陣漣漪,臉上隱隱有些發熱,感覺到秦梟摟著她的力道緊了緊,頰邊被親了一下。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側,唐雲瑾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低聲道:“你似乎變得比以前會說話了。”


    “隻是對你。”秦梟輕笑。


    唐雲瑾默默。


    初見麵時秦梟態度多冷淡,話也很少,冷臉,冷語,冷情,可在相處過程中,秦梟對她的在意,重視潤物細無聲地一點點增加,到了現在,不知不覺中她便已經陷了進去,而當初的秦梟竟也會時不時地說一些令人臉熱的情話,甜言蜜語了。


    不是說越是冷淡的人說起情話來更會讓人不好意思嗎,盡管秦梟說的話孫不上很膩歪,隻是很簡單地,直白地說一兩句表達心情的話,仍然讓人臉紅心跳。這也就是唐雲瑾本身定力極佳,若是換做其他人,比如安凝,估計早就溺死在秦梟懷裏了吧?


    隻可惜安凝這輩子怕是沒這種機會了。


    等到臉上的熱度微微散去,唐雲瑾才放鬆地笑道:“好吧,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上,以後我就陪你一起去找你娘的親人好了,我也很好奇你娘的故鄉究竟在哪裏。”


    “嗯。”秦梟在她發頂輕輕一吻,“謝謝你,雲瑾。”


    唐雲瑾挑眉道:“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


    秦梟眼神微動,唇角的笑容越發明顯,連周身的氛圍也變得格外柔和,“嗯,下次我不說了。”


    “秦家這邊要收拾的人不少,安家那邊呢?你有什麽打算嗎?”唐雲瑾有些收不住一直保持這種曖昧的氛圍,主動提了個話頭。


    秦梟道:“安家最近因為買了很多你寫的戲本,手裏能動的資金很少,一直都很低調,秦家這次的事情他們便沒顧上插手。”從上次他拒絕和安凝的婚事以後,安家便一直盯著秦家的生意,初期的打壓泄憤以後也沒完全安分下來,總是冷不丁地插上一手,直到這次戲本事件以後勁頭才徹底消了下去。


    “這次秦家的事怕不會像以前那樣隻是小打小鬧,秦牧和二房都想趁著這次的機會放手一搏,有楊家的幫襯,他們的信心可是足得很。”秦梟目光冷凝,“隻要安家這次不插手,我便最後再給他們點好日子過,等秦家內部的紛爭結束,再算安家的帳。”


    唐雲瑾道:“那件事有安家暗中插手的事秦家人知道多少?安家插手的又是誰?總不至於也像秦家一樣,安家上下所有人也把你視為眼中釘吧?”


    秦梟道:“安家做的很隱晦,秦家應該隻有二房知道,連秦牧都不知道。若他知道了,怕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去拉攏安家,到時候動作大了就瞞不住了。”也是因此,二房才連自己親兒子都沒有告知,就是因為秦牧比起他娘,還差了火候。


    ------題外話------


    先更一章,晚點再來一章。


    ☆、235 二夫人三夫人


    “連老爺子都不知道嗎?”


    “他若是知道,便不會還想著讓安凝進秦家的門了。”


    秦家自己人之間互鬥,特別是他和秦牧之間,老爺子反應就格外大,要是再有外人插手,別說讓安凝進秦家的門,怕是會直接和安家徹底關係破裂,老死不相往來成為死對頭。


    “二房會知道也不過是陰差陽錯,安家的人做的很隱秘。”就連他會知情,也是被抓時從那些人口中隱約聽到點東西,從而抽絲剝繭,迴來以後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確定,有安家的人想置他於死地。


    “那安家動手的人是?”


    “安家家主,安宏。”


    “理由呢?”唐雲瑾不解地蹙起眉,“安家家主,也就是安凝的爹吧?一直以來想把安凝嫁到秦家,嫁給你的不也有他爹的主意嗎?你拒絕了以後安家打壓秦家生意,沒他的點頭也不可能做得到。”一麵想把女兒嫁給秦梟,一麵又想害秦梟,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哪裏礙了他的眼。”秦梟語氣冰冷,“曾經想要我的命,又想把安凝塞給我,誰又知道這不會是他另一場陰謀?”


    安凝或許無傷他之心,但誰也不能保證安宏是否還在暗處惦記著他這條命,讓安家人靠近他,別說是娶安凝,哪怕隻是關係近一些他都不願意,這也是自從那件事以後他和安凝相處也沒有過去那般毫無芥蒂的原因。曾經他也把安凝當做妹妹來看待,但如今,也不過是想害他性命之人的女兒罷了。


    “不論因為什麽,安家家主都不是個好東西。”唐雲瑾微微眯起眼,秦家人為了秦家的家產算計秦梟也就算了,安宏一個外人也插手進來又是另一迴事了。


    安信是那副德行,果然他老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嗎,要不怎麽會養出那種兒子出來?安家二叔也不怎麽樣,而安凝……至少在安家人當中看上去外界評價很好的知書達理溫柔體貼的富家小姐吧?


    如果她知道她爹想害秦梟的性命,她還能有臉再出現在秦梟麵前嗎?


    “本來我還隻打算日後為楊家班的人出口惡氣,現在看來……這可遠遠不夠呢。”唐雲瑾輕飄飄道:“安家,看來還是不要存在的好。”


    秦梟一震,“雲瑾?”


    唐雲瑾偏頭看他,“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口氣太大了?”


    秦梟搖頭,“不會,我很高興。”


    為什麽高興,他們心裏都有數,唐雲瑾也不會傻到多此一問。


    “現在的我要做起來可能要費些事,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把安家連根拔起。”唐雲瑾一隻手在空氣中握成拳,目光冰寒一片。


    這種裏裏外外腐朽的家族存在也隻會禍害更多人,待日後她的資本更多,或者能依靠的人,物更多,她一定會用盡一切可用的手段把安家從淩城剔除掉。


    秦梟用雙手包裹住唐雲瑾小小的拳頭,一字一句道:“我們一起。”


    “好。”


    “等到了那一天,也定要問問安宏,到底為什麽要害你。”把安家從淩城,從北方一帶連根拔起,卻不是要安家人的命,但安宏,若不說出個一二三來,這條命,就隻能在唐雲瑾這裏掛著了,她可不介意讓這種會危害到她身邊在意的人的惡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嗚——”一直悄無聲息睡著的黑焰毫無預警地猛然站起來,衝著唐雲瑾低叫了一聲,然後扭頭看向門口。


    唐唐也睜開了眼睛。


    唐雲瑾和秦梟同時眼神一變,停下了之前的話頭,齊齊看向門口。


    “看來你這院裏來客人了。”唐雲瑾笑道:“不知道來了幾個。”


    秦梟道:“不是二房就是三房。”秦冉和她娘暫時還不敢在他麵前露麵,特別是上次他對秦冉發火正是因為唐雲瑾,現在正主就在這裏,秦冉的娘必然擔心秦冉的性子會再一次惹火他。


    “二房和三房啊……”那豈不是最應該提防的人?一個是之前害秦梟的禍首,另一個也是個不把人命當迴事的狠角色。


    唐雲瑾對黑焰招了招手,待後者走到她跟前,摸摸它的頭道:“黑焰,先出去替我逗逗外麵的人,切記別傷了人。”她可不會給別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黑焰噌了噌她的手,以極快的速度,毫無聲息地猛然竄了出去,唐唐唯恐天下不亂地緊跟其後。


    房門大開,唐雲瑾正好看見不遠處的兩個女子被黑焰嚇得花容失色,低唿著後退,秦梟院裏的下人聞風而來,一下子亂了起來,然後……沒有然後了,房門由於慣性又關上了。


    唐雲瑾主動拉住秦梟的手道:“外麵可熱鬧起來了,咱們也出去湊湊熱鬧,怎麽說他們也是為了我而來,不去招唿一下多不好,看起來對方可頗為重視我呢,那兩個就是二房三房?”


    “嗯。”


    “走開!你走開!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把這畜生趕走!”


    “姐姐,這是哪兒冒出來的畜生,府裏什麽時候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能允許進來了,這要是不小心把二公子傷了怎麽成!你們還不把它弄開!”


    “這,兩位夫人請後退,這是唐姑娘帶過來的,我們還去請示少爺。”


    “還請示什麽!等你請示完說不定這畜生都咬傷好幾人了!秦梟怎麽什麽人都往家裏領,養了隻如此兇猛的野獸都不知道用鎖鏈鎖起來,若是傷了人她付得起責嗎!”


    平日裏再故作姿態,裝優雅賢惠的人,麵對著可能威脅到自己小命的事物也冷靜不下去了,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從來沒掩飾自己野心的二房,能忍受得了有人威脅到自己才怪,何況還隻是個野獸?哦,也可以說是這隻野獸背後的主人唐雲瑾。


    秦梟和唐雲瑾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穿著一身做工精致的豔麗玫紅色長裙的二房指手畫腳地指示著秦梟院裏的下人試圖驅趕黑焰,而三房則站在她身側微微靠後的位置,目光警惕地盯著衝他們目露兇光露出獠牙低咆的黑焰。


    二房光顧著要讓人教訓黑焰,三房卻在警惕黑焰的同時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扯了扯二房的衣袖,然後對秦梟露出幾分擔憂道:“二公子,這隻野獸不知為何忽然竄出來,你看是不是想辦法製服他?若是傷到人就不好了。”


    字裏行間帶著的憂心乍聽之下似乎很是關心黑焰會不會傷到人,可唐雲瑾又如何會錯過三房對秦梟說話之前不經意瞥向她的那一眼,以及剛出來時三房盯著黑焰的透著忌憚和揮之不去的惡意的兇狠眼神?


    本來黑焰還隻是按她的意思隨便嚇嚇他們,但正因為三房露出的惡意比之前的安凝濃烈許多,才讓原本很冷靜的黑焰忍不住露出獠牙威嚇,這些還是透過唐唐轉達給她的,否則怕是連她都因為語言不通而一時不明白威嚇黑焰的反應比她想象得激烈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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