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兆夢之戰


    康熙5年


    春節才過,老康便在二月二龍抬頭的喜慶日子裏辦了件特提氣的大事兒,他帶了四個兒子和一眾大臣再次禦駕親征噶爾丹去也,還命了胤禛統領正紅旗大營。


    這事兒雖然起來挺耀武揚威的,但畢竟是真實的戰場,家裏的女人都有坐不住了。


    蘭思和宋氏這迴倒是同氣連枝地來找我聊了一次,話題無外乎‘四爺是個皇子、四爺要去吃苦了、四爺養尊處優慣了,四爺可別受了傷,四爺的安全最重要……’


    聽得我不止頭大,更想破口大罵,這都什麽跟什麽呀!把這些話出去要被他那些兄弟給笑話死了。


    要不是皇子老康帶他去幹嗎?要是打仗不用吃苦幹嘛還大老遠的跑出去,這又不是邊陲戰事n日遊。養尊處優更是屁話,要讓她們四爺聽見得先把自己給氣瘋了,哪個養尊處優的天天三不到就起床念書去,天一亮又得跑到聖殿上聆聽老康寶訓,跟著皇帝憂國憂民……


    不過受傷的事還是挺讓人揪心的,畢竟這種事不好玩,可是也不能見天兒地念著安全第一,躲在三軍將士後麵吧。要擱現代18歲都是個有身份的人了,何況這是在早早便娶妻生子的大清朝。


    看著二人無奈地走了,我也有坐不住了,憑什麽有了這種事都來煩我,你們心裏抑鬱了就得找我下火,我被你們搞抑鬱了找誰去!


    而且找我做什麽?我是能幫胤禛抗了他老爹的旨意,還是能女扮男裝替她們家四爺上陣殺敵?


    當我一個人在屋裏怨恨地碎碎念時,胤禛和胤祥兄弟二人一起進了門。


    “四嫂這是做什麽呢?還沒進門就聽見你叫了。”胤祥終於如我所願的長大了些,而且和胤禛的關係變得更是焦不離孟,隻是我怎麽就覺得他還是向著假四哥多於真親妹呢?


    心裏正自不爽,聽他如此一問我便揚了頭悶聲問道:“我叫什麽了?一上午了,我壓根兒就不想話。”


    胤禛看了我和胤祥一眼就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待喝了眉嫵上的茶才吱出一聲,“你阿瑪此次也要出兵,率領陝西和甘肅的軍隊,與自黑龍江出兵的薩布素那支東路軍隊一起配合皇阿瑪,前後夾擊噶爾丹。”


    胤祥見我愣愣地便接口道:“原來四嫂不知道,我還當你已得了消息,才直叫著要女扮男裝上陣殺敵呢。”


    原來不是碎碎念啊,我的怨念已然傳播到院子裏去了。


    我氣得瞪著胤祥咬牙開口:“那是你聽岔了,事情不是這樣的。而且咱也當不了花木蘭不是?阿瑪有大兒,寺月有長兄,既如此何需我去,還是木蘭可憐啊……”


    看著胤祥嘴角別扭地往下撇著,我的心情倒是好起來,走到椅邊坐下悠閑地開始喝茶。


    還好胤祥才剛10歲,不然要是真跟著去了戰場,估計我還真得替夫父兄從軍去了。不知道我這個打便聽話從來不惹事生非,更是沒有動手打過架的哥哥上了戰場是什麽樣子啊。雖然他酷愛軍事學的是軍事工作也與軍事有關,家裏的各類軍事雜誌如航天艦船類數不勝數,還有跆拳道等武藝傍身,但向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他要真是上了戰場會變成什麽樣呢?


    胤禛將茶杯放在桌上,清脆的碰撞聲提醒我這裏還有位四爺,我忙將視線轉到他身上,堅定地道:“放心去吧,家裏有我。”他聽後竟愣了一下,我便攥了拳頭做出鼓舞狀:“為民為國為君的時候到了,正是四爺大顯丈夫豪氣之時,就是別忘了打完勝仗快些迴來。”


    胤禛聽了居然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來,看得我不禁努力迴想自己剛才了些什麽。


    這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脾氣是控製得越來越好,鮮少見到生氣發怒的時候,隻是開心的事竟然也跟著變得少起來。朝上的事他迴來是基本不的,除非胤祥跟過來時兩人偶爾聊上幾句。難道為人臣這麽痛苦?老康要求雖高,也不至於把他笑穴給封了吧。


    就連去年蘭思給他生了個漂亮的女娃娃,他也隻是給起了個名字,都沒見他有多開心。不是一直盼著子嗣麽,如願以償的得了個健康的孩子,反倒這樣的態度,莫不是古人都是重男輕女的主兒。


    我們兩個人就坐在桌子兩邊互相對看著,直到胤祥了句祝他四哥早日得勝迴京,我才想起來屋子裏還有個返老還童的某哥,可是一轉眼兒的工夫那家夥就溜走了,也不知道他跟著過來做什麽的。


    “你一兒都不擔心?”胤禛起身走到我麵前,低了頭看向我問著。


    我看著他想了一會才開口迴道:“你的兩個女人擔心得太多了,現在我得擔心她們。不然你一走倒是去蓋世英豪了,隻可憐我坐守家中還要負責安撫你的妻女。”正著眼見他神色暗了一下,我忙將情緒調整到高昂狀態,站起身壓粗了嗓音學起武生唱腔對著他念白道:“霸氣傲邊關,王者揚烽煙,力拔山河天,宏威征凱旋!”


    胤禛隻對我丟了句‘你戲聽多了’,便轉身要離開。我看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失望,才驚覺自己真是被那兩個女人攪得煩了,我怎麽能這樣麵對即將上戰場的他呢!


    我忙追上去從背後環住他腰,將臉貼在他背上輕聲道:“胤禛,我不能給你泄氣的話,我知道你心裏想去,你想與皇阿瑪一起大戰噶爾丹,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贏的。這次是皇阿瑪禦駕親征,又兵分三路夾擊,隻要將士眾誌成城,豈有不勝之理,所以我放心得很。隻是……你自己心……我在家等你迴來。”


    胤禛握住我手用力攥了一下,隻低沉著聲音迴了我兩個字——“放心”。


    我不知道打仗要多久才能迴來,也不知道這一戰會有多艱苦,直等到五月中旬,才得著了一個確實的消息。


    據胤祥老康的中路軍剛到科圖,便遇到了敵軍前鋒,而此時東西兩路軍隊卻還沒有抵達,又恰逢有人在軍中傳言沙俄要出兵幫助噶爾丹。隨行的大臣中便有些沒眼力的,試圖勸這位誓要大敗噶爾丹的霸氣皇帝班師迴京,結果慘遭老康一頓怒斥。


    也不知是否以訛傳訛,聽到我耳朵裏時,老康言中之意便是此次出征若如此退兵,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雲雲,還有一是老康曾提及若是此時退軍,噶爾丹必將逼向西路,那便是陷費揚古軍於艱險之境。


    最後,康熙仍是領兵追擊,又通知了另兩路軍隊進行截擊。而最大的功臣竟成了我那傳中的神武阿瑪,據他在老康的部署下,率西路軍於昭莫多大勝了噶爾丹軍隊,此時已然在勝利返京的途中。


    消息裏始終沒有胤禛,既沒他很好也沒提不好,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放心的相信他是平安無事才對。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擔心的,而且是非常極其很擔心,我卻沒有在他走之前告訴他。


    我在後悔中煎熬了近兩個月,直到七月初時,才聽到下人出征的軍隊迴來了,我忙跑出院子卻不知該去哪兒,在院門口直挺挺地站到腿腳僵硬時,才看到打探消息迴來的眉嫵,她卻告訴我沒看見,隻聽人五阿哥臉上多了條傷疤。


    我一下子失了力氣坐在門檻上,胤祺,那個看似溫厚卻鬼精靈的老五……居然傷到臉,那胤禛呢?他會不會也受傷了?傷在哪兒?怎麽會沒有消息!既是迴來了為什麽還見不到人!


    “福晉,進去等吧,現在日頭正大,沒得中了暑氣。”眉嫵蹲在我身邊扶著我胳膊,一個勁兒地勸我迴屋。


    我卻怎麽也站不起來,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著遠處,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身穿正紅色盔甲的胤禛步入我的視線,我才騰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


    胤禛走得很慢,在距離我幾步遠時便停了腳步,定定地站住看著我。


    我也顧不得跟在他身側的隨從,還有院門前經過的宮女,快步跑上去撲到他身上緊緊地圈了他腰,嘴動了好半天才啞著嗓子吐出一句:“不是早就進城了嗎?怎麽現在才迴來……”


    “嗯,迴來了。”胤禛就隻那樣站著,架著胳膊任我抱著,迴了一句和我一樣毫無意義的話。


    但他這一句迴來了卻讓我霎時覺得真實了許多,眼睛便酸酸的發起癢來,我掩飾地在他盔甲上蹭了一下,卻想起眉嫵的老五受傷的事,忙拉了他手跨進院門。


    “妾身給爺請安,恭喜爺得勝迴來。”


    我看著院內蹲在地上的兩個女人,狠了下心也不等胤禛開口拉著他就走。


    當我幫他脫了盔甲,才要解開幾乎汗濕透的中衣時,卻被他伸手攔住。


    我奇怪地看著他問道:“怎麽了?這水是聽你們迴來時我叫顏玉備下的,才剛又補了熱水不會涼的。你一路迴來肯定很辛苦,先沐浴一下人也會舒服些。”


    “我自己來。”胤禛卻抓了我手不讓我再碰他衣服。


    這個家夥出去打了一仗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居然別扭成這樣。


    “我幫你。”我嘴裏著用力掙脫他手將中衣扯開,卻看到他胸前纏到右肩的一片白色,在靠近肩頭的地方有一團血紅色的汙跡。


    我攥著手裏的衣襟愣愣地盯著那片紅色,眼睛快要模糊時我迅速地將他衣服脫下來,轉身將浴桶裏的水不斷的往外舀,一滴水花自桶裏濺起來時,我才迴身拉了他按進去。


    “能解開麽?”我站在浴桶後麵悄悄吸了口氣,才向他問道。


    胤禛隻輕輕了下頭,我便就著打結的地方將紗布一圈圈地拆下來。傷口已然結了痂,看不出深淺,隻是上麵那片暗紅色微微乍開了一個口子,覆了些鮮紅色的血跡蓋在上麵,看起來很有效果,讓我心裏頓時像生出了幾十隻貓,撓得我心裏又癢又疼。


    我把臉埋在他傷口旁的頸間,聲的著:“怎麽就受傷了呢,都了要你心,你還讓我放心,這下怎麽辦啊……你還想瞞我。”


    胤禛竟笑了兩聲,語氣輕快地對我道:“打仗哪有不受傷的呢?就是怕你大驚怪,才不讓你看。”


    我張了嘴輕咬在他脖子上恨恨地道:“你還笑……你躲著我便看不見了?你躲到哪兒去。”感覺到他身子僵了一下,便抬了頭轉到傷口處,細看那塊礙眼的紅色,他卻伸了手上來想要擋住,我忙以唇覆上去,輕聲而緩慢地道:“你走時我都沒和你,我很害怕也很擔心,我每天數著日子過,數得都不敢再往下數了……好不容易把你盼迴來,你還這樣。”


    胤禛轉而將抬著的手覆在我脖子後麵撫了兩下,聲音低而沙啞地道:“我迴來了。”


    我看著他半扭過來幾乎貼在我臉上的麵孔,雖還是沒什麽大表情卻覺得特別安心,不禁笑出來盯著他眼睛重複他的話‘你迴來了’。


    ~~~


    我沒有問他怎麽受了傷,他也沒有給我解釋,太醫給他上藥後,隻是叮囑不要浸水注意忌口還有不要劇烈活動肩膀以免抻到傷口,我才放下心來。


    要他迴來得還真是巧,蘭思的女兒正好滿周歲,我準備了一個的抓周儀式,還讓他這當爹的給趕上了。


    “蘭思,你女兒真厲害。”我看著淑慎手裏攥著的毛筆,忍不住笑起來,這丫頭不止模樣長得好看,居然放著滿床塌的首飾胭脂琴譜繡線不選,偏抓了支毛筆,真是太有才了,不知她阿瑪看見得是什麽反應。


    我轉眼向胤禛看去,他竟皺了眉頭正盯著我看。


    蘭思不好意思地笑著對我道:“怎麽會這樣,這有什麽厲害呢,倒是讓福晉笑話了。”


    我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蘭思不再叫我妹妹,而我也不再管她叫姐姐,許是我打了那碗粥之後,又許是她們跟胤禛自那次塞外迴來後,再或許是她有了身孕時,總之她和宋氏一樣開始恭敬地稱我為福晉,而當這種改變被我習以為常時,我才發現我其實並不喜歡與她們姐妹相稱,現在這個樣子,挺好。


    我看著蘭思一臉的別扭,開心地笑道:“這怎麽會是笑話呢?抓筆很好啊,我當年抓的就是筆啊。”哦,這麽一提起童年往事,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麽自己在那五年的工作中要不停地碼格子,原來竟是有淵源的。


    蘭思驚愕地看著我,微張著嘴的樣子突然讓我覺得很可愛,許是愛烏及烏吧。雖然我別扭她生了胤禛的女兒,但我這個天生的女兒控,見到如此討喜的漂亮女娃娃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我伸手將兀自抓著毛筆笑得歡快的淑慎輕輕抱進懷裏,忍不住轉向胤禛道:“淑慎,這是你阿瑪,叫一聲來聽聽。”


    胤禛出門去打仗時,這丫頭才六個多月,誰也沒聽她叫過胤禛,不知現在是否會了,我隻好抓著她的手一遍遍輕聲著阿瑪。我正教得起勁,卻聽見她簡短清晰地叫了一聲,軟軟糯糯的聲音煞是好聽。


    胤禛一臉驚奇地看著我們,緩緩地將手輕撫在淑慎的臉上,嘴角常常抿著的直線條都顯得柔軟了些,估計他也沒想過有一個孩子叫自己阿瑪時是什麽感覺吧。


    見到他這副樣子,我又低頭看了看懷裏漂亮的女娃娃,心裏突然就不出是有酸還是怎麽,總之在羨慕嫉妒恨之餘,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渴望,才想著我已對胤禛笑著道:“胤禛,我們也生一個好不好?”


    話才出口我便感覺到屋內的氣氛一下凝固住,除了我懷裏仍自笑著的娃,胤禛嘴角的那絲笑意瞬間定住,正不敢置信地盯著我,而我身側一直默不作聲微笑著的蘭思,卻將臉上的笑轉成了尷尬,明顯想要躲開,卻又不斷地盯著我和胤禛來迴看。


    ☆、40.京城安胎


    人生總是充滿幻想與矛盾,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雖然我在蘭思麵前大言不慚地向胤禛表達了想要一個孩子的願望,可是出來之後我才發現,這句話有太過於赤果果了。雖然我的臉皮還是有些厚度的,至少比這裏的古代女人強些,但被兩個人那樣直白地盯著看,心裏還是很別扭,於是我將淑慎丟迴蘭思懷裏,便急急地逃迴到自己的屋子裏。


    我知道以現在這個身份命中注定隻有一個兒子,而且隻活了短短的八年光景。我糾結鬱悶想要滿地打滾,卻還是無奈地躺在床上繼續癡心妄想。與這裏傳宗接代的觀念相悖,我真的隻想要一個漂亮女兒,每天給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滿處炫耀就足夠了,對於一個禿子我實在沒有興趣啊。


    不管我的想法有多麽的天馬行空,結果總是背道而馳。


    在鬧騰了一個多月仍不見動靜後,我終於相信了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也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報複,討伐我當年白白放棄了那個孩子,所以才這麽多年都沒有再懷上一個半個的。


    我看著淑慎越來越可愛的樣子,心裏反複念著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句惡俗古語。


    現在的我仿佛就變成了那麽一個不如蘭思肚子爭氣的無能女人。


    我無奈地躺在院子裏,享受著日漸清爽的夏末午後,決定暫時先擱置下這個討人嫌的造人計劃。胤禛嘴上雖是不,可我卻能感覺到他也是有些失望的,於是我連失望都不敢再表現出來了,隻能把這件事兒藏進心裏爛在肚子裏。


    “你還真是悠閑。”


    我微睜開眼看向陽光下的黑影子,正要抬手遮住眼睛時,胤祥已經挪了幾步將太陽擋在他身後。


    我笑著對他道:“謝謝,隻是你也挺悠閑,這麽早過來做什麽,你那親親四哥呢?”


    “才進門就被叫下人叫住了,一會就到。”胤祥也不介意我的調侃,隻咧了嘴無奈地笑笑。


    我看著安靜的院又聽了聽動靜,方才對胤祥問道:“你我上迴是不是摔壞了,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寶寶呢?”


    胤祥皺起眉頭以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麵對著我,“太醫沒就不是,你別瞎想。”


    “那為什麽一直沒有!你要知道可別騙我……”我急得坐起身抓了他袖子又追問過去。


    “你最近不太對勁啊。”胤祥蹲在椅子邊上仔細地看了我一會,才又開口道:“有日子沒見你找碴兒撒脾氣了,倒是表現得挺憂慮的……你那個……是不是……”


    我臉噌地熱起來,雖然哥是和我最親近的人,但這樣的話題起來還是很讓人難為情。我收迴抓著他的手扯了自己的衣擺,才想起自己從胤禛迴來後,倒真是一直沒有來過月事。


    “是不是已經有了,你不知道?”胤祥見我低著頭一會臉紅一會恍然大悟一會又突然興奮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問著。


    “我不知道啊……隻是如果有了,為什麽沒有頭暈也沒惡心呢?上次很難受的。”我死盯著自己的腹把話完,才抬了頭向胤祥看去,卻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胤禛,臉上的表情居然變了好幾下,估計與我剛才的樣子有一拚。


    胤禛兩步跨到我麵前,盯著我臉和腹看了半天,才伸手將我輕輕抱起來,邊向屋子裏走邊對胤祥道:“胤祥,請太醫。”


    我終於如願以償地懷上了胤禛的骨肉,在我聽到太醫恭喜他的時候,忍不住拉起被子蒙在頭上,開心得笑起來。


    “至於高興成這樣,可真夠沒起子的。”


    我猛地掀了被子,才發現胤禛已領了太醫站到外麵話,便對胤祥聲道:“就是很高興,隻是讓你一才想起來,也沒什麽好笑的,十成十是個男孩,非我所愛,生下來送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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