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堅持?你的堅持是對於其他人,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


    ……


    類似的係統提示不斷浮現在夏清陽眼前。


    她站在原地許久沒動,似乎囿於幻境,又似乎是被戳中了心底最疼痛的那一部分。


    良久,估量著時機差不多了,遊戲規則祭出最後一句話作結:


    【你想變強,這當然無可厚非。你隻是不該連累他人,拽別人給你當擋箭牌。】


    夏清陽強嗎?當然強。


    她的天賦和天賦上限,饒是在遊戲規則看來,也是千萬年難得一遇。


    在最初發現她的時候,遊戲規則也動過培養她的念頭。


    但壞就壞在,她有一顆太過遷就他人的心。


    善良在這麽殘酷的環境裏可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好處是,它也可以利用她的善良,把她培養成控製顧司南的棋子。


    遊戲規則並不懷疑這一點。


    因為它一直以來都在對夏清陽進行觀察,知道她本身就會考慮旁人多過考慮她自己。


    如果真有那麽萬分之一的概率,她能不受它剛才這番話的影響。它也可以將她的意識困在這方幻境裏。困上幾千年,上萬年,它就不信她不被折磨到崩潰。


    意誌再強大的人,也會潰敗在時間的長河裏。


    這是一則多麽美妙,又屢試不爽的道理。


    “哦,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忽然,許久沒有動靜的夏清陽開口了。


    “想讓我主動疏遠其他玩家,然後傻乎乎地任由你擺布?”她笑了,“剛才那番話,哪怕換個人來說,都比從你嘴裏說出來效果要好,係統……還是說,該叫你遊戲規則?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道理呢。


    害人者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指責承受著痛苦的受害人,說這一切全是你的錯?


    該改變的從來不應該是玩家。


    憑什麽扭曲自己去適應這樣惡劣的規則就是真理?就因為他們身處其中嗎。


    是,自身弱小時,隻能聽憑規則的擺布,這是無可奈何的。


    但並不是拳頭大的人就是正義。


    總會有那麽一些人,經曆了黑暗的時代,還心向光明。他們會成為破壁者,即便要經曆一次又一次跌倒,一代又一代更迭,也相信著終有一日,朝霞會如願升起,普照四方大地。


    為什麽這樣的人不能是他們自己?


    如果有哪怕一絲希望可以改變規則,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做這個破壁者,逆風而上,去試上一試。


    永遠不服輸,永遠奮鬥不止,才是告慰那些在這條路上倒下的人的最好方式。


    這才是她的堅持。


    “我想,我父親當年將我從火海中救出來,不是為了讓我在這裏聽你這些假大空的道理,然後自怨自艾的。”


    夏清陽抬起手裏的刀,刀身上映出她的雙眸,清澈而明淨。


    這一瞬間,遊戲規則察覺到了她的氣息有一些不對勁,然而這時候再做什麽為時已晚。


    因為夏清陽已經用她手中的銀狼刀,橫縱兩斬,在空中劃出一個十字,以破竹之勢,劈開了它設下的幻境。


    “怎麽迴事。”外界,俞左隻感覺夏清陽的氣息猛漲。


    隨後,他看到她冷冷的眸子朝他望來,不由唿吸一滯——他竟然從這女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但思維的慣性並沒令俞左多想,他仍然用天賦控製著巨石朝夏清陽砸去。


    【別戀戰,快走!這女人現在已經和那家夥聯手了,要殺她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那家夥?


    俞左的腦海裏對此沒有概念。他不明白什麽人,會令掌管一切的遊戲規則也有所忌憚。


    但他很快就開了眼界了。


    俞左就看到夏清陽整個人如同化作一柄鋒利的刀,直接將他丟過去的巨石破開,之後勢頭不減地朝他殺來。


    什麽情況。


    俞左下意識地躲閃,卻意外發現夏清陽的速度居然比他還快。


    “不,這怎麽可能……”


    俞左避讓不及,眼瞧著就要被夏清陽的刀貫入胸口,隻見下一刻,銀狼的刀尖像是撞在了一層透明的壁上,當地一下被彈了迴去。


    【白癡,還不快走!!】


    俞左迴神,意識到是遊戲規則降臨,幫他擋下了這一擊。


    他不敢有丁點猶豫,火速向遠處逃離——夏清陽剛剛那一瞬間迸發的速度大大地超過了他,刀刺過來時迸發的威壓,甚至超過了他認識的一位a區玩家。


    這絕對有能要他命的可能。


    俞左逃跑後,夏清陽並沒有乘勝追擊。


    她注視著屬於俞左的光點一路遠去,前後搖晃了一下,刀尖支撐著跌倒在地。


    -


    對於一直站在航班樓裏的安貴妃等人,剛才的變故不過是眨眼的瞬間。


    他們齊齊愣在原地,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陽姐……把俞左打跑了?”


    “好、好像是。”


    “我是不是眼花了,怎麽感覺陽姐一瞬間的速度,比俞左還快?”


    雪跡小隊還在傻眼的時候,安貴妃和殷皇後已經衝向了夏清陽。


    “清陽,你沒事吧。”安貴妃攬住夏清陽的肩膀,扶她坐下,而殷皇後則立刻為她把脈施針給她嘴裏塞藥,手法都要快出了殘影。


    夏清陽搖搖頭,咽下藥丸後,一左一右地攬住她的兩個好姐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險……”


    差一點,真的隻差一點,她可能就命喪剛才了。


    遊戲規則布下的這些幻境,的確不能動搖夏清陽的意誌。


    因為它無非是在利用她的內疚,以及玩家特有的“服從”心理。隻要想透“遊戲規則不是不可忤逆的鐵律”這一點,就不會被它的話術所影響——


    話雖這麽說,但如果隻是說幾句漂亮話,就能打開局麵的話,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現實又不是漫畫小說,哪裏是主人公輕輕鬆鬆打幾句嘴炮就能贏的呢。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沒有動作,就是因為還沒有想到破局之法,不敢妄動。


    老實說,在腦海裏否決了一個又一個方案之後,她甚至想到了要不要先假意服從,事後再想辦法擺脫。


    但正是這個時候,一道少年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他自稱天道,並說要借給她力量破局。


    一開始夏清陽也沒敢輕信。可誰想到,對方似乎根本沒等她同意就行動了——夏清陽隻覺得身體裏湧現出一股磅礴的力量,這股力量大到她恍惚間覺得自己能毀天滅地。


    不過也僅僅支持了一瞬間罷了。


    在她劈開幻境,破掉巨石,並揮刀砍向俞左後,這股力量就幹涸了。


    饒是她很想追上去殺了俞左,沒了這股力量加持,她也無計可施。


    “還想追殺人家,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吧!再不好好休息治療,用不著人家動手,你自己就能把自己折騰沒命了!”


    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同於幻境裏的朦朦朧朧,夏清陽聽得更清楚了。


    她甚至聽出了少年咬著牙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還傻愣著幹什麽,趕緊鬆開你那個醫師朋友,讓她給你治療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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