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法場……真的有人來劫法場?”文浩凱可是很吃驚的被士兵保護起來的,他不會武功,所以這個時候未免也緊張了起來,但是他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點希望那個女犯人能夠被人救走。


    一個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身影修長,長發以一個白玉發冠束起,臉上戴著銀製麵具的男子手持長劍站在了發場外,雖然是獨自麵對著麵前那些士兵,卻依舊散發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來。


    “景親王……”支問凝輕輕的笑了,纖細的手指在長袖之下默默的把玩著自己手裏絲線。


    視線落在那被士兵拉著的女犯人的身上,除了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以外,不管是高度還是身形的確和焦雨甄很像,即墨翰飛的心裏可是五味翻騰,因為他一直不知道焦雨甄的孩子沒有掉,因為那個時候紫桑奕琅不在,他就那樣彷徨的看著顏朵端著一盤盤血水出來,後來焦雨甄還用那樣冷漠的神情要和他和離……


    和離是他們早已經秘密商量過的,可是焦雨甄是一個很任性的女人,她要做的事情永遠是不會顧及時間和場合的,所以即墨翰飛雖然心疼,可是為了自己的計劃,他不得不同意在那樣的時候和離。


    焦雨甄離開的時候帶著暗衛,雖然之後為了不引起柳金柔的注意,他沒有和焦雨甄聯係過,但是他認為焦雨甄是過得很好的,至少是很安全的,後來所有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在即墨和傲出手以前,他就很順利的把柳家以及辛家的所有財產變成了現銀,以及安排好了所有的將士,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即使被灌上了叛國通敵的罪名,但是卻沒有人可以掌握他的十二萬將士,不管是明麵上的,還是暗地裏的……


    不過……焦雨甄卻落在了支問凝的手裏,支問凝還要趁著即墨和傲生病的時候將這個讓即墨和傲以及他即墨翰飛都神魂顛倒的女人以這樣公開的方式處死?


    “將人交出來,我饒你們不死。”即墨翰飛用手裏的長劍指著支問凝,口氣是不容置疑的。


    “那麽請問……閣下是誰?”支問凝微笑著,一點都沒有害怕。


    “她的男人,我來救自己的妻子似乎很正常吧。把她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既然是株連九族之中的人,那麽就抓起來吧。”支問凝的話音剛落,便有大批的士兵湧上前去了。


    即墨翰飛的身影沒有動,他的身後就出現了許多黑衣人來,那些人用的都是不一樣的武器,從飛刀,長鞭,長劍等,還有人手裏一揚,一些詭異的粉末就飛了出來。


    士兵們亂成了一團,即墨翰飛便飛身進了人群裏,一把摟住了那個女犯人就抽身出來,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在那麽一瞬間,他就低頭在對方淩亂的發絲裏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雖然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腰間也因為懷孕的關係手感有些不同了,但是這的確是焦雨甄的身高,是焦雨甄的臉!


    肖毅也是黑衣人之一,但是按照計劃,他的目標不是救焦雨甄,而是“劫持”杜承桓,因為他們不僅需要有一個人質讓自己全身而退,更需要如此光明正大的和杜承桓接觸,隻有如此才能掌握地下密道所有的消息!


    肖毅的身影一下子就出現在杜承桓的身旁,杜承桓是寒門出生,卻是高中了狀元,短短時間就成為了少師,所以大家都認為他隻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也因為如此,肖毅抓住杜承桓的時候隻會讓所有的人都驚叫了起來。


    肖毅抓著杜承桓退到了即墨翰飛的身邊,揚聲說道:“少師大人可是在我們的手裏,你們都退下。”


    支問凝看著那臉色蒼白,被黑衣人控製的杜承桓,遲疑了一下才擺了擺手:“少師大人是大慶的棟梁之臣,自然是不可以有什麽損傷的。”


    支問凝都這樣說了,士兵們都紛紛退後了,完全不敢靠近。


    即墨翰飛和肖毅互通了一個眼色,兩人都抓著手裏的人飛身而去。


    “娘娘……少師大人……少師大人和犯人都被……”


    “沒事的。”看到文浩凱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了焦急的模樣來,支問凝卻依舊還是好好的微笑著,“其實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本宮的計劃之中。文太傅也已經受驚了,你就迴去休息吧。之後的事情本宮處理就好了,你就不需要管了。”


    文浩凱本還要說什麽,但是想到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在這裏大概也隻是會添麻煩,於是便對支問凝行了一禮,讓士兵護送自己離開了。


    ******


    從法場出來以後,即墨翰飛吃驚的發現竟然竟然沒有追兵,讓他早就安排好了的軍隊都用不上,他帶著一行人在城裏偏僻的小宅裏藏了起來。


    “主子,這裏也不安全,真的不需要直接出城嗎?”肖毅站到了即墨翰飛的身邊,有些戒備的問道。


    即墨翰飛摟緊了被他抱起來的人兒,心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不需要出城,熙妃如果真的要抓我們,剛才已經派人追捕我們了。我擔心熙妃已經布下了陷阱,隻是我們不知道……”


    “那麽主子先收下這個。”杜承桓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給即墨翰飛,“所有的東西我都已經總結出來了,也全部布置好了。主子可以隨時起兵。”


    “好。”即墨翰飛騰出了一隻手接過了書信,然後轉身放最近的一間廂房走了過去,“雨甄一定受了很多苦頭,我帶她進去休息一下,你們在這裏好好戒備,有任何發現就稟報我。等到我們整頓好要離開都城的時候,杜承桓你就可以迴去,不要露出馬腳。”


    “主子放心。”杜承桓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絕對不會露出馬腳的。”


    即墨翰飛點了點頭,轉過身就走進了廂房,小心翼翼的把懷裏的人兒放到了床上,然後轉過身去就讓人打了熱水進來,侍候自己的女人這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假手於人的。


    擰幹了毛巾,撩開了那人兒額前的頭發,隻是即墨翰飛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對方,那人就猛地睜開了眼睛,那一雙大大的杏眼倒真的非常漂亮,隻是那麽一瞬間,即墨翰飛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覺得這麽一雙杏眸之中似乎少了可一些什麽。


    “怎麽了?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你怎麽會被抓了?神醫公子呢?”即墨翰飛終究是心急,就直接問了一連串問題。


    即墨翰飛麵前的人兒似乎沒有力氣說些什麽,她隻是很努力,顫顫巍巍的舉起了雙手,似乎想要擁抱即墨翰飛。


    即墨翰飛幾乎是沒有一絲遲疑的就俯下身去了,讓對方緊緊的摟住了自己的脖子,直到……背後突然一疼……


    ******


    不需要什麽將士的跟隨,支問凝穿著一身特別的南國服飾,輕巧的身影穿梭與都城各處屋簷之上,腳上的鈴鐺竟然是不會發出半分響聲的,然而她也不掩飾自己的外貌,因為她相信就算是她的貼身宮女看到此時此刻的她也難以將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嫵媚女子與那個端莊的熙妃娘娘聯係在一起的,更何況……她其實更喜歡扮演自己本來的麵目!


    輕輕的落於一棵樹上,看著不遠處宅子裏守衛甚嚴的模樣,支問凝就笑了起來,雖然這裏有那麽多人,但是正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她和即墨和傲不一樣,她從沒有想過要正麵擊敗即墨翰飛,她隻要達到目的,壓根就不在乎手段。


    突然那纏在手指上的絲線猛地一抽,支問凝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她與焦雨甄接觸不算少,所以製造一個傀儡,讓傀儡接近即墨翰飛,並且在即墨翰飛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殺了他,隻要沒有了即墨翰飛,那麽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主子!”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了房間裏傳出來的血腥味,便衝了廂房裏,然後這出宅子就亂成了一團。


    支問凝笑了,然後轉身離開,接下來隻需要半柱香的時間,她就會帶著即墨和傲過來這裏,一舉把這些“亂黨”拿下!


    支問凝隻是眨眼的功夫就迴到了皇宮裏,走進即墨和傲的寢宮之中,便看到了那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端著一杯酒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即使深秋也不會凋零的滿園鮮豔的奇花異草,那樣的背影竟然有幾分落寞,讓她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皇上。”支問凝沒有換迴自己宮裝,依舊保持著南國的服飾,她走到了即墨和傲的身邊,輕聲說話,“現在景親王就算不死也已經重傷了,正是我們出手的好機會。另外今天我特別觀察了杜承桓,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太好的話,那麽就是真的與景親王無關了。你讓他去負責地下密道的事情也算是很正確的,他比文浩凱要冷靜很多。至於文浩凱……居然看到犯人是一個孕婦就有了婦人之仁……”


    “你讓他看到犯人的臉了?”即墨和傲猛地轉過身來,打斷了支問凝的話。


    “應該沒有,他沒有靠近過犯人,能把麽遠的距離他是看不清楚的。”支問凝沒有因為被打斷了說話而感覺到不高興,隻是淡淡的迴答了,“你不讓他看見……是因為文浩凱認識柳卿寶?”


    “正確的來說是認識然心公主。”到了這個時候,即墨和傲也不打算隱瞞這一點,“文浩凱的確是朕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但是當初最早遇見他的人不是朕,是然心公主,也就是焦雨甄,柳卿寶。如果讓文浩凱看到了那個犯人的模樣,他就會馬上明白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圈套,到時候隻怕會多一個敵人的。”


    支問凝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驚訝的神色,她沒有想到這麽重要的信息即墨和傲居然沒有提前和她說,幸好事情沒有敗露,但是如果出了什麽問題不就是前功盡棄了?


    “皇上。”支問凝再上前了一步,一本正經的說話,“皇上是否不願意抓住景親王?還是說……皇上不喜歡臣妾的計劃?”


    即墨和傲轉過身來看著支問凝,片刻才緩緩的搖頭:“打敗景親王一直是朕的夢想,但是朕並不喜歡你利用雨甄來對付景親王。就算隻是一個傀儡……朕的心裏也不好過。而且朕很奇怪,你為什麽會製作出一個焦雨甄的傀儡,布下這樣的計謀呢?你能如此安心的進行計劃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知道焦雨甄在哪裏,你也知道……她今天不會出現在法場上。熙妃……你在朕的身邊那麽救了,舍棄了過去的那樣尊貴的身份,隻是朕後宮裏一個小小的妃子,你犧牲如此之大,為朕做了那麽多東西,朕一直很感激。但是今天這麽一局也讓朕確定了一點,至少有這一點……熙妃你知道焦雨甄今天是不會出現在法場的。這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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