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怎麽是個孕婦?”“難道說柳當家就是因為成婚而退位不當家了?”“肯定就是如此,才會讓那個壞心眼的姐姐當了當家的。”“或者柳當家就是嫁給了一個燕國人吧……這就是通敵之罪嗎?不對啊,看那肚子都那麽大了,成親的時候我們慶國和燕國肯定是交好的……怎麽可以如此……”


    圍欄外麵的百姓都在竊竊私語,甚至都已經越說越誇張,都成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商女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了,隻是結局在這法場之上,怎麽看都是一出悲劇。


    杜承桓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猛地抓緊了,將手裏的扶手都抓得發出了不堪用力的發出了響聲,隻是不僅僅是他,就連身邊的文浩凱都愣在了當場,也因為如此才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這……怎麽是個孕婦……”文浩凱也吃了一驚,然後猛地轉過了頭看著杜承桓,“這個……孕婦還要被砍首的嗎?就算要砍首那也應該等她生產以後再行刑啊……”


    杜承桓也看出了這個犯人是一個孕婦,然而焦雨甄懷孕這件事對他來說不是秘密,所以這個犯人很可能就是焦雨甄,隻是……焦雨甄不是被柳金柔踢了肚子流產了嗎?


    看到杜承桓不說話,文浩凱的心就更不好受了,他出生寒門,從小就失去了父親,母親把他帶大,也因為如此而疾病纏身,他很清楚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一個素未謀麵的女犯人,隻要她懷孕了,他都下不了這個砍殺令!


    突然那麽一瞬間,文浩凱就反應過來了,他總算明白為什麽熙妃會安排杜承桓和他一起監斬了,因為熙妃知道他心軟,所以才安排了杜承桓過來的!


    “杜少師大人!”文浩凱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杜承桓就作揖行了一禮,“這犯人身懷六甲,就算她真的有罪,但是她腹中的孩子沒有罪的,還請杜少師大人隨我一起去向熙妃娘娘求個情?”


    “對,柳當家沒有罪的!”“放了柳當家!”“放了那孩子!”


    文浩凱的話才剛落,圍欄外的百姓也隨之附和的吼了起來,場麵一度熱烈。


    “這自然是好的。”杜承桓雖然因為在高台上看不清楚那個女犯人的容貌,而且那個女犯人也披頭散發的,但是如果仔細推算一下,焦雨甄那腹中的孩子沒有被柳金柔踢掉,現在也有七八個月了,和那個女犯人非常像,既然如此,能在安全的方式下先把女犯人給救下來,總比劫法場來得輕鬆,畢竟看那個女犯人的肚子都那麽大了,如果一個不好就會早產,所以……“先讓人把犯人送迴天牢吧,這案子我們一起聯手,應該可以讓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的,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杜承桓說這些話的聲音可以放大了不少,就是為了讓下麵的百姓以及埋伏的即墨翰飛等人聽到的,反正主角的肚子那麽大了,說什麽都是不能大動幹戈的!


    百姓們似乎都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少師和太傅兩位大人都是如此心善的人,頓時都是一片讚美之聲,隻是那些讓人欣喜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突然一陣宮車過來的開路鳴鑼聲響了起來,便又大批士兵前來將圍觀的百姓都管製在兩邊,讓出了直通法場的路來。


    宮車……


    杜承桓微微眯了眯眸子,馬上就知道這是熙妃過來了!


    宮車在法場前停了下來,一個宮女上前牽起了宮車的簾子,小太監就擺了小椅子,然後才雙雙將宮車裏穿著宮裝的美人兒扶了下來。


    熙妃支問凝從來都鮮少出現在民間的,更別說法場了,所以她從宮車裏出來的時候,百姓們都不認得她,但是她也不是來顯示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一下宮車,就直接抬眸看向了那法場上挺著大肚子的女犯人,以及高座上匆匆走下來的文浩凱以及杜承桓。


    “臣等參見熙妃娘娘。”杜承桓領著眾人朝著支問凝就行了一個拜禮。


    隨著杜承桓的行禮,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跪了下來行禮:“熙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支問凝本就不是一個特別在意禮節的人,她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起來:“都免禮吧。本宮今天是奉皇上之命來監斬的。這可是叛國通敵的罪人,皇上非常在意這一次的處刑,在病中也是惦記著的,才會讓本宮過來的,而且現在似乎……也沒有錯過時間呢!如何?該行刑了吧?”


    文浩凱一聽,心裏就急了,連忙再俯首一拜:“熙妃娘娘,這個女犯人雖然是有罪,但是她的孩子是沒有罪,如果現在就處斬了她,她的孩子也會胎死腹中,還請熙妃娘娘慈悲為懷,不要現在就處斬這個女犯人,先等她生下孩子可以嗎?”


    杜承桓可是有些吃驚的用眼角的餘光去看文浩凱,沒有想到這個少年一夜之間位高權重,卻沒有少年得誌的囂張,反而會同情一個懷孕的女犯人,不過他現在不能出麵,今天熙妃把他安排來這裏監斬,很可能就是可以試探他的,也因如此,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求情了,所以他不得不無視文浩凱求助的目光,別開了視線去。


    “對啊,放了她吧!”“至少要放過那個孩子啊!”


    百姓們又開始附和了,隻是礙於支問凝是娘娘的身份,所以那聲音隻是輕輕的,頗有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支問凝微微揚了揚眉,沒有想帶這個女人在百姓們心裏竟然有這樣地位,看來公開處刑的確是她失策了,但是她都親自過來了,如果沒有把景親王引出來的話,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白費了?


    “這是叛國通敵的罪人,按照大慶的律法是要株連九族的,也因為如此,景親王府與她是姻親關係也都受到了牽連,她腹中的孩子自然也是九族之內的,現在就直接被殺了,總要比以後在監獄中長大,最後才被殺要舒服許多吧?”支問凝這番話說得沒有一絲的商量餘地,而且她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其實不管是哪一個國家,叛國通敵罪都是株連九族的。


    文浩凱自然也知道這律法,可是卻也能沒有辦法看著一個孕婦被殺的,所以他還是繼續開口求情了:“娘娘,即使如此……臣覺得這女犯人都快要臨盤了,這樣就抹殺沒有出生的生病實在太可惜了,還請娘娘開恩……”


    支問凝淡淡看了一眼文浩凱,心裏就是奇怪為什麽是文浩凱在求情,杜承桓反而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文浩凱是即墨和傲挑選的人,肯定和景親王沒有聯係的,然而這個杜承桓……她就覺得他很奇怪,但是現在看來卻是有些相反了。


    “文太傅,將來太子降生,你可是太子的師傅,如此婦人之仁可是不對的。”支問凝說著就看向了杜承桓,“杜少師應該明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的道理。我們在這裏說那麽久,隻怕錯過了行刑的時間,如果時間過了,就得重新安排行刑的時間了,那樣隻會影響國泰民安的。”


    文浩凱知道自己再求情也是沒有用的,所以隻能不再說話,可是看向那個跪在法場上的女犯人眼裏還是滿滿的同情。


    “好了,不要多說了。”支問凝一甩衣袖,便朝著座上走了過去,然後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正座之上,才看著杜承桓問道,“杜少師,現在的時辰如何了?”


    “午時三刻了。”杜承桓如實迴答。


    “時辰還好,那麽就行刑吧。”


    支問凝拿起了麵前案桌上寫著“斬”字的令牌,正想要拋出,卻被文浩凱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


    “放肆!”支問凝怎麽都是妃子,自然是不能與臣子有一點肌膚上的接觸的,所以她馬上就收迴了自己的手,怒視著文浩凱,但是一瞬間又收起了所有怒氣,一臉平靜和端莊的說話,“文太傅如果身體不適的話,還請先離開吧。”


    “娘娘……”


    支問凝不再理會文浩凱,反而是朝著一旁的太監們使了一個眼色,便有兩個太監上千一人一邊的架起了文浩凱,將他拉到了一邊去。


    杜承桓本事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可是看到了支問凝那似乎迫不及待就要行刑的模樣,頓時覺得跪在下麵的女犯人很可能就是焦雨甄了,用這樣的手法除去焦雨甄,就算即墨和傲心裏多麽在乎焦雨甄,大概也是不能阻止了,所以……


    “杜少師,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臣沒有,讓娘娘擔心了。”杜承桓連忙鞠了一躬,往後退開了一步。


    “那麽……”支問凝一邊說著,一邊就拿起了案桌上令牌,“這犯人叛國通敵,罪不可赦,按照大慶律法斬立決。斬!”


    令牌就那樣“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在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隻是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儈子手提著一把大砍刀走上了法場,親手取下了那個女犯人身後的名牌,交給了士兵上交到了支問凝的案桌上去,待支問凝提起沾上了朱砂的筆在名牌上打了一個交叉以後,便開始做斬首的準備了。


    斬首看上去就是那麽一瞬間的動作,可是儈子手之前一個個步驟走程序的時間對於在場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說那個被太監架住的文浩凱,就是杜承桓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雖然知道這些步驟都是要的,但是現在看上去卻怎麽都像是支問凝刻意的……


    就這樣慢慢吞吞的折騰了一刻鍾以後,那個儈子手才站在女犯人的身邊,正式的擺出了斬首的動作來,就在儈子手要揮起砍刀的那麽一瞬間,一道寒芒在空中劃過,割傷了儈子手的手,讓儈子手將手裏的砍刀丟到了地上。


    支問凝看著那刺入法場地麵還入木三分的飛刀就笑了起來,果然那還是沉不住氣的人,她本來還以為折騰了那麽久對方或許看出了這是一個陷阱,知難而退呢,不過勇往直前的對手也才是她喜歡的。


    “有人劫法場!”這一聲大吼是儈子手喊出來的,他雖然殺人無數,並且身材魁梧,但是似乎並不善於迎敵什麽的,他一邊大吼一邊往一旁逃開了。


    士兵們都圍了上來,還有不少人圍在支問凝,文浩凱以及杜承桓的身邊,那些跟著支問凝來的太監宮女自然是被嚇壞了,都臉色蒼白的躲在那些士兵的身後,不過如果有人認真的觀察,一定會發現包圍了女犯人身邊的士兵是最多的,並且已經有人將女犯人拉起來,掩護著似乎要退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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