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柔是被流洵迎了進來的,她身後就跟著一個小丫鬟燕兒,不過踏進了琉蕊閣之後並沒有左顧右盼,而是直接進了屋子。


    顏朵站在房門前迎客,發現了柳金柔竟然如此端莊得體也是有些吃驚的,不過她也是知道焦雨甄和柳金柔之間的關係,畢竟當時七皇子的安排她也是清楚的,所以她對著柳金柔微微一笑,行了一禮:“柳姨娘。”


    柳金柔不認識顏朵,但還是禮貌的迴了一禮才進了屋子,看到了那坐在正座上的焦雨甄以後便笑了起來:“妹妹……”


    “你叫錯了。”焦雨甄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冷笑。


    柳金柔仿佛是吃了一驚,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是不能叫妹妹了……那也不能叫小姐,那不符合禮數……我還是叫你一聲王妃吧。”


    看著柳金柔低眉順眼的模樣,焦雨甄突然想起了自己重生的那一天,她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柳金柔,那個時候的柳金柔可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護著她,心裏都是對她的疼惜,然而那個時候她也是極為愛護柳金柔的,時時刻刻都希望柳金柔可以安穩一生,她把柳金柔送得遠遠的,希望所有的危難都不落在柳金柔的身上,甚至當日柳金柔設計她成為了鮮於然心,奪走了她在柳家的家業她也不計較……


    “坐吧。”收迴了自己的思緒,焦雨甄看了一眼那張距離自己不遠不近的椅子,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柳金柔仿佛是沒有看到這一切一般,很熱情的走了上去,直接就坐到了距離焦雨甄最近的那張椅子上去了:“王妃,我們當真是許久不見了。記得當日我還在剪著窗花,想著可以和我最愛的妹妹一起過節。沒有想到一個眨眼的功夫,妹妹就從此失蹤了。剛才看到了王妃與妾身的妹妹神似非常,才一時失了分寸的,還請王妃見諒。”


    “當日嘛?”焦雨甄拿起了手邊茶幾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才緩緩的說道,“本王妃記得一出戲碼……戲文中說姐姐假裝成了公主,來欺騙妹妹代嫁的,妹妹順從的嫁了出去,卻從此飛黃騰達。姐姐本以為自己得到了出嫁以前所有屬於妹妹的東西就會滿足,可是在看到妹妹飛上枝頭成了鳳凰便是妒忌了,於是就情願為妾也要嫁進府裏來與妹妹爭寵。那個姐姐還一直以為妹妹什麽都不知道呢,可是有些事情妹妹不說,卻是心裏很明白的。”


    柳金柔聽了焦雨甄這麽一番話,臉上卻也沒有什麽表情:“妹妹可以飛黃騰達,其實都是姐姐的安排,是姐姐對妹妹的愛憐啊。妹妹難道不清楚嗎?”


    “如果欺騙是一種愛的表現,那麽這樣的愛沒有一個人願意要。”


    柳金柔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種慍怒:“不知道妹妹是如何知道姐姐隻是在欺騙她呢?”


    “有兩點。”焦雨甄梳起了一根手指,“第一點,妹妹和姐姐相處多年,姐姐一些體態特征以及言行舉止,妹妹都是很熟悉,姐姐是不可能在妹妹的眼前假裝成別人的。”然後她又梳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點,姐姐選錯了一個盟友。當日和姐姐一起聯合著欺騙妹妹的人,因為實在太熟悉了一些金銀珠寶了,一開口就是黑鑽礦,就算礦是真的,那個人的難處也是真的,但是也不到妹妹出頭的時候啊。需要一個女人代嫁,花點錢就好了,何必千裏迢迢而來呢?但是妹妹答應了,一來是為了讓姐姐如願得到一切,二來是因為妹妹心寒了。”


    柳金柔的臉色總算是變了模樣,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王妃好生精明啊,妾身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不過妾身還是有一些把握的,否則又如何能握住王爺的心,嫁進府裏來呢?”


    “哦?”焦雨甄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走到了柳金柔的麵前來,“今日看到柳姨娘進來本王妃的琉蕊閣的時候似乎目不斜視,看似端莊,實際上是對琉蕊閣裏的珍寶見怪不怪了,大概是因為掌管著柳府以及吞並了辛府的關係吧。但是柳姨娘莫不要忘記剛才本王妃所說的那出戲文,姐姐是可以拿走了妹妹的東西,但是心裏卻要記得,若不是妹妹願意給的,姐姐什麽也拿不走。”


    柳金柔明白焦雨甄的暗示,但是她也卻是不惱:“可是已經到了姐姐手裏的東西,妹妹卻是拿不迴去的。而且王妃……你現在的身份實在尊貴,隻能買東西,卻不能賣,這景親王府裏啊……王妃是負責花錢的,妾身是負責賺錢的。就算手裏拿著的都是妹妹的東西,但是那也得運用得當啊。對了……”柳金柔一邊說著,一邊湊到了焦雨甄的耳邊去,壓著聲音說話,“妾身聽說辛家的當家死了,那也真是死得好啊。其實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旁盯著,姐姐就不會給妹妹代嫁的機會,早就把她給殺了。因為有一些東西啊,姐姐一旦嚐過了,就實在放不下來。古人常說,共患難容易,共富貴難,就是這個道理。王妃你說可是?”


    焦雨甄眸子裏閃過了一道精光,然後抬手就要給柳金柔一個耳光,卻被柳金柔一把抓住了,那麽一瞬間柳金柔笑了,讓後一下子抬起腳來就踢到了焦雨甄的肚子上去了。


    “公主!”“王妃!”


    顏朵和流洵都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出,顏朵衝上去摟住了焦雨甄,然而流洵這是毫不客氣的也抬起腳了踢了柳金柔,而且她還是一個會武功的人,自然一下子就把柳金柔從房間裏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姐!”燕兒這才敢上前扶住了柳金柔。


    柳金柔腹部吃痛,臉色蒼白,但是臉上卻帶著笑容:“你打我?那也好……沒了孩子,我看你還怎麽在這裏活下去!”


    流洵轉身就看到了顏朵懷裏的焦雨甄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身下更是一片血跡,她便大聲的喊道:“清雲,傳大夫過來!通知王爺!”


    柳金柔就讓燕兒扶著,站在原地冷笑,她剛才握住焦雨甄的手的時候就已經把了脈,她知道焦雨甄的確是懷孕了,而且燕兒也去廚房打聽過了,焦雨甄的食物裏都是被小心打點了,全部都是孕婦可以吃的東西,也因為如此,她剛才才會故意氣焦雨甄,讓焦雨甄動手,如此她才有機會把焦雨甄的孩子弄掉了。


    昨天才成親,即墨翰飛什麽都沒有得到,肯定要把她捧在手心裏的,就算她動了焦雨甄……也是可以的!


    大夫和一群丫鬟侍衛都被暗衛帶著過來了,屋子裏進進出出的,就算焦雨甄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傳出來,可是柳金柔心裏很明白,剛才那一腳是不可能給焦雨甄留有一點點機會的。


    “這到底是怎麽了?”即墨翰飛急匆匆的進了琉蕊閣來,一眼就看到了柳金柔,“你怎麽在這裏?”


    “妾身隻是來看看王妃,給王妃請安罷了。”柳金柔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就掉了下來,還捂著肚子,“妾身……也不知道為什麽王妃要打妾身,妾身一直以為王妃會念著昔日舊情的……”


    即墨翰飛才不會去看柳金柔這樣的矯揉造作,直接大步走進了屋子,可是一進到了屋子裏,一陣血腥氣息就撲了過來,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然後看向了一旁的流洵:“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爺!”流洵含著眼淚一下子就跪在了即墨翰飛的麵前,“剛才柳姨娘進來要和王妃說話,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王妃就很生氣要打她耳光,柳姨娘卻抓住了王妃的手,還踢了王妃肚子一腳。其實神醫公子出門以前為王妃診脈,王妃已經懷孕快到兩個月了。王妃本來是想要告訴王爺的,怎麽知道王爺昨天突然納妾了,王妃心裏痛苦就沒有說,怎麽知道今天柳姨娘就敢上門來了,還……還踢了王妃……可憐那小世子……”


    即墨翰飛不再聽流洵的話,直直往內室走去,但是才剛到了房門前卻看到了捧著一碰滿是血水的水盆出來的顏朵,顏朵雙眼通紅,可是卻沒有淚水了,她看到了即墨翰飛,卻沒有行禮也沒有移開腳步,在看到即墨翰飛打算繞過她的時候還上前一步攔住了:“王爺,大夫在裏麵為公主診治,王爺是男子,不方便進去。”


    “我是她的夫君,沒有什麽可以忌諱的,讓開。”即墨翰飛不想和顏朵多說,就要繞開她進去,卻不料顏朵把手裏的水盆一砸,血水濺了滿地,還濺到了他的衣擺上去了。


    “王爺,公主懷孕王爺沒有發現,公主被人欺負的時候王爺也不在,公主腹中的孩子沒有了,王爺倒是記起來自己是公主的夫君來了。”顏朵冷笑,卻把身子站得直直的,“顏朵是奴婢,有好些事情奴婢不應該過問的,但是顏朵是公主的奴婢,以公主為天。見不得那種吃裏爬外的東西,也見不得辜負公主所愛的人。公主是伊西多國的公主,在她成為公主的那天起著就不會改變。王爺是可以納妾,但是偷偷摸摸的納妾,還選了那樣的女人,顏朵看不下去。七皇子當日就說了,如果公主在慶國不順心,七皇子可是會來接她的。現在那個女人還在外麵等著王爺,就請王爺不要進去打擾公主了。”


    即墨翰飛的臉色鐵青,他自然有難言之隱,也是百口莫辯,她他一直希望把焦雨甄保護起來,所以不願意和焦雨甄說那樣的事情,所以才會那麽秘密的把柳金柔帶進來,其實隻需要一點點時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可以了,但是上天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罷了,你好生照顧她。”即墨翰飛穩定下了自己情緒,然後就轉過身去走了。


    顏朵迴到了房間裏,看著靠在床上的焦雨甄,在看想那站在一旁,依舊一身紫衣的紫桑奕琅,才露出了一點點笑容來:“奴婢把王爺氣走了,隻是……公主當真不要見王爺嗎?”


    “不見更好,若不是我恰好迴來了,今天卿寶就要死了。”紫桑奕琅一邊冷冷的說話,一邊收拾起自己的藥箱,“卿寶的身體很弱,這孩子本來也是虛弱的,剛才金兒一腳下去幾乎就要落胎了。不是我手上還有長生花的話,那孩子……”


    “沒事,保住就好了。”焦雨甄背後墊上了枕頭,靠在了床柱子上,用手撫摩著自己的腹部,“王爺不是要留下金兒嗎?而且我也想著要離開這裏換個身份重新生活了,既然如此……就順了他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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