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雨甄和司空飛鸞一起走出了宴會廳,發現偌大的花園裏戚氏沒有什麽被改動過的地方,還是他們剛才進來的模樣,月光照在花園裏,空氣裏似乎漂浮著薄霜,即使到了這個深春的時候,夜裏居然還是乍暖還寒的……


    “哼,不就是一個破花園嗎?有什麽好破的?都已經夠破了!”薑妙妙依舊還是那樣沒有學乖的模樣,一踏出了宴會廳的門檻就忍不住開口了。


    無聲跟在眾人身後出來,她也沒有對薑妙妙的話有太大的反應,她隻是在麵紗之下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不過是一個退役將軍的孫女……”


    “就是,也不知道囂張什麽……”


    另外兩個參加破陣的男人忍不住小聲的嘀咕。


    “你們在說……”


    看到薑妙妙又要開始發飆,那個劉大人連忙拉住了她:“你先不要生氣,一會我們分開行動,我一定會把這本破陣書給你贏迴來的。”


    “對,一定要贏迴來,我要讓這些人都知道隻有我才對最厲害的!”薑妙妙說著還看了一眼焦雨甄,然後就這樣昂首挺胸的往前走,隻是她才剛走進了那花園,身影就這樣消失了!


    “消失了!”那兩個男人中的一個也嚇了一跳,“果然不簡單啊!居然是這樣的陣法!走,我們進去!”


    “好!”另外一個男人穩住了心神,也便和之前的人一起走了進去。


    看到兩個男人的身影和薑妙妙一樣就這麽在自己的麵前消失了,焦雨甄也是吃了一驚的,或許本能或讓她往身邊的人靠近,可是她的心神隻是微微一動,卻又讓她站穩了腳步,她知道在任何時候都不能依靠別人的,有靠山是一件好事,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個人的本事!


    “這一座花園本身應該就是一個陣法,但是平常不會啟動,現在啟動了,表麵上看不出端兒,但實際上一定是有很厲害的陷阱在裏麵的。”司空飛鸞說著就拉住了焦雨甄的手,“你跟著我走,我們一起進去。”


    “不用。”焦雨甄湊到了司空飛鸞的耳邊說話,“在進去的時候你放開我就好了,我的眼睛可以看出陣法的破綻,我們分頭行動會更容易一些的。反正隻要破壞陣眼就好了對嗎?”


    司空飛鸞沒有想過焦雨甄不僅有膽量,更是很聰明的,一般來說陣法隻要找到了陣眼並且加以破壞,就可以將陣法破開了,又或者是憑借一己之力突破法陣,但是兩者比較,無疑就是第一種方法簡單直接許多了。


    “好,那麽我們就開始吧。”司空飛鸞點了點頭,可是卻放開了焦雨甄的手。


    “嗯。”焦雨甄應了一聲,便跟在了司空飛鸞的身後走了進去。


    “那麽我也進去了。”那個劉大人朝著無聲微微俯首示意,然後便也進入了花園。


    宴會廳的大門被兩個小丫鬟關上了,裏麵馬上就傳出了舞曲,雕花木門的窗上映出了舞姬起舞的身影,宴會廳裏的一切似乎和外麵的花園完全沒有聯係了。


    就在無聲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手裏舉著一個令牌,令牌上刻著的赫然是薔薇荊棘以及新月的圖案。


    無聲看了一眼那個令牌,在看向麵前這個穿著一身白衣,臉上覆著半臉銀製麵具的男子,然後就俯身行了一禮:“沒有想到百花盛宴竟然驚動了新月閣的閣主韓月公子,有失遠迎,是奴家的不是,還請韓月公子恕罪。”


    來人正是以韓月公子的身份出現的即墨翰飛,他一雙漂亮的眸子直視前方,轉眼有微微垂下,他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帶著尊貴和優雅的氣質,卻也能完美的掩飾起自己目不能視的真相:“我本來是來遲了,沒有按照你們十八幻象樓的規矩,還請見諒。”


    “不敢。”無聲連忙恭敬的再一次福了福身,然後便柔聲說話,“韓月公子賞臉百花盛宴,是奴家的榮幸,公子要來,自然是不需要什麽規矩的。”


    即墨翰飛不再寒暄這一點,他轉過臉去“看”那空無一人的花園,心裏暗歎這陣法不愧出自十八幻象樓的人之手,連他如此修為都感覺不到那花園裏還有別人的氣息,這陣法如果是擺放在了戰場之上,隻怕再多的士兵也是會被困住的,也不知道剛才那被拍賣的陣法書是不是如此厲害呢!


    收迴了心神,即墨翰飛說話的語氣裏帶上了幾分淡淡的隨意:“這裏有一個有趣的破陣比試,我可否也參加?”


    無聲微微一愣,她可沒有想到這樣的小玩意居然會引起韓月公子的注意,又或者說這裏麵某一個人引起了韓月公子的注意,或許是……那個丘裂雲的幹孫女,叫做“卿寶”的姑娘吧,畢竟除了她,無聲可不敢想象是那個薑妙妙引起了韓月公子的注意啊!


    “這是一個破陣的比試,勝出的人揮霍的今夜拍賣的一本陣法書,韓月公子若是有興趣,自然也是可以參加的。”無聲側過了身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那麽我也去玩玩吧。”即墨翰飛勾起了唇角,雖然臉上戴著半臉的銀製麵具,今天的麵具還是擋住了他上半張臉,可是那完美形狀的下顎以及那一抹微笑都是極為誘人的,隻是他不知道即使是無聲,也因為他如此的微笑而一瞬間恍惚了。


    看到即墨翰飛的白色身影闖入了花園以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聲也便輕輕舒了一口氣,她主持這最高級的宴會廳可也是第一次,沒有想到居然會遇上新月閣的閣主韓月公子,新月閣和十八幻象樓雖然向來河水不犯井水,而卻領域也完全不一樣,但是卻是在江湖上齊名的兩大組織,能夠私下交好自然是極好的,畢竟新月閣掌握著天下所有的秘密和第一手消息呢,就算是十八幻象樓也是不可能不需要新月閣的幫忙的!


    隻是……那個韓月公子從來都是戴著麵具示人的,可能是因為長得實在太好了吧?剛才那一抹微笑,竟然能讓她這個隱藏在風塵之中的人都恍了神!


    無聲穩住了自己的心神,示意小丫鬟搬來一張椅子,她就這樣坐在宴會廳的門口看著那似乎真的空無一人的花園,安靜的等待著破陣比試的結束,並且在心裏衡量著到底誰是勝出的人,除了韓月公子,還有長樂公子,能夠勝出的人大概就是那個姓劉的吧!那個姓劉的……到底是什麽人啊?


    ******


    焦雨甄明明就是跟著司空飛鸞一起踏進陣法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是一片黑暗,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站在一條馬路上了!對,這是馬路!不是那讓馬走的路,而是帶著斑馬線的馬路!


    馬路上有汽車飛馳而過,馬路兩邊則有高樓大廈,不遠處的商場上巨型的led屏幕在播放著即將上映的電影大片的預告片,樓下的還有麥當勞和肯德基麵對麵的開著,這一切分明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都市啊!


    焦雨甄環視了一圈四周,馬上發現了各處都有簡體中文的廣告牌什麽的,她可以肯定這裏是中國大陸某一座城市,隻是她一時之間沒有記起這裏到底是哪裏……


    “甄甄!”突然有一個人用手拍了一下焦雨甄的肩膀,並且熱情的說著話,“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都是陳教授啊,他死活不願意暗示下課,那又是一堂大課,我都不敢翹……”


    焦雨甄轉過頭來看著那親密的叫著自己“甄甄”的人,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那竟然是迪克的臉,隻是麵前的迪克和她記憶之中成熟,性感,幽默的迪克有些不一樣,他的麵容上帶著幾分學生氣,似乎就是一個大學生,身上穿著的也是尋常的t恤和牛仔褲,腳上還是穿著一雙尋常的休閑磨皮短靴,很帥……可是在她的記憶之中迪克是不會如此打扮的:“迪克……你怎麽穿成這樣?”


    迪克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一頭碎分發被他揉得有些亂糟糟的,可是那樣的淩亂更為他添了幾分陽光帥氣:“是我不好啦……上次我說穿情侶裝不好看惹你生氣了,不過我今天穿上去以後發現很好看啊,所以就穿過來了。你看我和你是不是心有靈犀啊,你也是穿著這一件……”


    焦雨甄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心裏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因為她的視線越過了迪克的肩膀看到了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愛馬仕,她認得那輛車,那是她過去因為看上了這麽一輛車,就不顧迪克的反對一砸千金買下來的,迪克嫌棄那輛車太招搖,平常若是出門很不方便,可是她就是喜歡招搖的,還把那輛車運迴了中國,一下地就開了出來,那個時候的迪克無奈的陪著她出來,然後就遇上了大塞車,兩個人就無奈的坐在車子裏,然後她就無意間看到了一座商場有一對學生情侶,女生似乎等了男生很久,男生匆匆來到就不斷哄著女生,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穿著一件哆啦a夢的情侶男裝t恤,她的眼睛厲害看到了那個男生說自己因為上了陳教授的大課而遲到了,讓女生不要生氣,還保證以後若還遲到就脫光衣服裸跑什麽的……那個時候的焦雨甄覺得很羨慕這一對學生情侶,因為他們的愛情很純粹,沒有利益的糾纏,然而坐在她身邊的迪克還在為國際刑警最近在調查他而煩惱,而且他得到的那一批珠寶都給她換成了這一輛因為太貴,塞車的時候又不好棄車的蘭博基尼愛馬仕!


    那個時候焦雨甄就覺得什麽名貴的跑車還是珍貴的珠寶都比不過一段純粹的愛情,也比不過一個在乎她感受和想法的男朋友,如果……她是那個女生就好了!


    現在她成為了那個女生,看到了遠處一個坐在黑色蘭博基尼愛馬仕上的年輕女人看著自己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這就是她想要的對吧?真的很想要對吧?所以……她變成了那個女生。


    沒有什麽珠寶王後,沒有什麽車禍重生,沒有什麽太傅庶女,也沒有什麽然心公主……她就是一個花季少女,十六歲的年紀,看著那個在讀研究生的男朋友滿臉不好意思的穿著那麽幼稚的情侶衫哄著自己,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那麽簡單,那麽浪漫,那麽幸福得讓人心酸!


    隻是這一切是假的吧,曾經有一個算命的和她說,她就是注定是那最高那枝頭盛開的花兒,美豔不可方物,那樣的聲勢是無比的意氣風發,是無比的銳不可當,卻注定是孤寂的絢爛。


    “迪克。”焦雨甄朝著麵前的迪克微微一笑,鼻頭酸酸的,眼角含著淚水,“這一切都是我曾經想要的,但是我這個人啊……就是驕傲得很,我從來不想迴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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