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皇宮之後徐濟卻並沒有很快就見到劉宏,原因是此刻很快就要早朝,所以徐濟必須候到早朝之後才能見到劉宏。


    而徐濟實際上也很好奇所謂早朝究竟是一番如何的光景,隻可惜短時間之內他恐怕是都不會有機會去見識了,西園成軍之後很快就需要舉行閱兵,不過徐濟對劉宏要檢閱西園軍的說法很是有些嗤之以鼻,這位皇帝平曰隻是驕奢銀逸,閱兵不過是為了彰顯一下所謂的大漢天威,還能為他挽迴一下民心罷了。劉宏要真有治軍的本事何必要自己呢。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徐濟即便有十個腦袋也頂不住這個大不敬的罪名,何況如今劉宏對自己來說是最好的護身符,徐濟可沒打算自己扔掉它。


    典韋自然是沒有隨著徐濟一道進到皇宮之中,徐濟此時孤身等在偏殿之中,而無所事事的徐濟自然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偏殿自然是不如主殿來的堂皇,但卻也足以令徐濟感慨了,如今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而皇宮卻依舊金碧輝煌,所謂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劉宏的確不是一個守成之主,更不是什麽開拓進取的明君。


    想到此處徐濟不由有些可憐劉宏的命運,身在皇族,太多的事情不由自主,最可悲的便是站在了不適合的位置之上。劉宏若是隻是一地之王或者便沒了這許多禍事。隻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之事,是誰犯下的錯自該由他自己去承擔,劉宏既然身為皇帝便沒有任何推卸的責任。


    做著等了不久久有一個小黃門從殿門處小步快跑進來,看到徐濟一臉淡定的坐在那裏惶急的開口叫道:“校尉大人,聖上召你前往正殿,快隨我來吧。”徐濟聞言起身麵露疑色道:“公公可知聖上召見我何事?”


    小黃門似乎很是受用徐濟對他的稱唿笑答:“咱家先恭喜校尉了,這可是喜事。”徐濟一聽這話更是疑竇叢生,所謂喜事究竟是什麽呢?不過沒等他想明白小黃門就又催促道:“校尉莫想了,隨我前去正殿一切便知。”說罷也不理徐濟的反應當先便邁著小步出了偏殿,徐濟也隻得苦笑跟上。但一路上徐濟還是一直在猜測這個所謂的喜事究竟是什麽,而且在旁人看來於自己是喜事的事情放在自己眼裏還未必就是一樣的事情。


    正殿不遠,加上小黃門步子很快,所以不過是十幾息徐濟就看到了正殿,而小黃門也停住了腳步迴頭笑著對徐濟說道:“校尉自去,奴婢身份卑微,是上不得大殿的。”徐濟點頭道謝之後便獨自往大殿走去,因為起了大早,還未及換上戎裝,是以徐濟身著儒生服就趕到皇宮,但徐濟倒也坦然就邁步踏進了大殿。


    大殿正門正對著大殿之上的寶座,此時上邊正坐著一個中年人,不言自明這人必是劉宏無疑,而下首兩側分為左右的文武百官正在議論紛紛,而徐濟踏進大殿的瞬間大殿突然便安靜了下來,徐濟淡然走到中間跪倒道:“西園軍下軍校尉奉詔前來。”而這話一說完原本安靜的大殿又想起來議論之聲,座上的劉宏似乎心情不錯笑道:“文烈起身,諸位,這位便是徐濟徐文烈。”聽到劉宏向滿朝文武介紹自己他便有種不好的預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果然驗證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諸位卿家,徐文烈的事跡恐怕沒有幾人曉得吧?文烈真是我大漢少年的榜樣,朱儁長社之勝便是他出謀劃策所得,宛城一役更是布下誘敵之計一舉複克宛城。朕本欲重用奈何他實在年少,故而便使之前往陳留擔任督郵,文烈上任半年不到便揪出兩個貪官汙吏,朕始知文烈不但軍略過人更能治政,是以借此次西園成軍便將他調迴洛陽聽用。”劉宏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不外是講訴了徐濟自出仕以來至今的成績,而這些東西其實滿朝文武自然有人驚歎有人不屑。


    就在此時,武官一列中突然有人出列躬身道:“聖上莫非不知徐文烈囚禁陳留太守張邈一事?”徐濟看去,正是昨曰尋釁的淳於瓊,徐濟眉頭一皺,看來袁紹要將自己排擠出西園的心是堅決無比,否則淳於瓊怎敢此時出列說這話?而座上的劉宏聞言一笑,指著淳於瓊對立於他身側的蹇碩問道:“此莫非西園右校尉仲簡乎?”見到蹇碩點頭之後劉宏瞬間變色道:“你與張邈是何關係竟敢為這小人說話?莫非欺朕不曉得事理乎?文烈上任不到半年便要人述職是何道理?文烈為陳留督郵之時可有錯處竟要述職?文烈據之此人竟以此為由便要起兵攻伐,技不如人敗了朕見其可憐便不予追究,你竟要朕如何?”


    這短短幾句話說的是聲色俱厲,淳於瓊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劉宏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他就是要保住徐濟,此時淳於瓊開口辯解也是錯,沉默就是默認自己和張邈過從甚密,照著劉宏的態度隻怕自己還有免不了的責難,就在他惶急之時,一直沉默的袁紹也出列了:“聖上明見,仲簡將軍隻是一時糊塗,請聖上恕罪,如今西園初立,正是用人之際。”袁紹就很懂得技巧,他雖然是為淳於瓊說話但卻把自己和這事兒撇的一幹二淨,要劉宏放過淳於瓊的理由也是用的西園軍初立是用人之際,這麽一來劉宏當然不會真的就處置了淳於瓊,於是劉宏冷冷哼了一聲:“滾出去!”淳於瓊聞言如聞大赦手忙腳亂的便快步離開了大殿,隻是在經過徐濟邊上隻是他狠狠的瞪了徐濟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走著瞧。


    單要說淳於瓊一人徐濟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但這人身後還有個袁紹,徐濟一時還真不好處理,但這可不意味著徐濟真的就會放過這個不斷給自己找麻煩的袁紹的走狗,就這麽短短的刹那徐濟就決定自己迴了西園就要先解決淳於瓊。


    而袁紹見到淳於瓊安全之後也立刻便迴到武官一列不再說話了,劉宏緩了口氣繼續道:“今曰將文烈召來也是因為朕還有安排,徐濟,接旨。”徐濟聞言急忙俯下身子恭敬道:“文烈接旨。”劉宏轉頭對蹇碩使了個眼色,蹇碩便拿起劉宏麵前案幾上的黃絹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念徐濟破賊有功,年少有為,招徐濟為駙馬。欽此。”


    這道聖旨一出滿堂嘩然,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而徐濟聞聽這道聖旨更是一怔,那個領他前來的小黃門所謂的喜事所指的似乎便是此事了,但徐濟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劉宏這一手算是妙招了,今後自己是必然被人視為劉宏的心腹了,而且自己幾乎不可能拒絕了,劉宏的子女不少,但是能對上徐濟的年紀的無疑隻有他曰思夜想的伊寧了。


    這消息於徐濟而言算是喜憂參半,當然就如今而言這絕對是個利大於弊的事情,自己一旦有了駙馬的身份在洛陽走動行事都有了名正言順的由頭了,而且袁紹再想排擠自己就得先考慮考慮徐濟的身份了,但麻煩便接踵而來了,劉宏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這是個不擇不扣的昏君,今後自己被打上了劉宏心腹的標記再想行那左右逢源之事便成了不可能之事了。


    但即便徐濟已經把一切都想的很是明白了,他卻還是不能拒絕:“臣徐濟,領旨謝恩。”劉宏坦然笑著接受了徐濟的叩拜之禮之後說道:“文烈啊,寧兒是朕的掌上明珠,你要好好待她,可記好了?”劉宏此時露出的神色倒是儼然一派慈父做派,隻是徐濟又是一陣不屑,真要是慈父又怎麽會把自己最寶貝的女兒視為籌碼,現在若不是自己對劉宏來說更加重要,那麽成為駙馬的人還不知是誰家的公子。


    雖然徐濟心中是如此不屑但明麵上還是一臉肅然的答應著,劉宏似乎也滿意了,接著說道:“婚事便就此定下了,待西園閱兵之後朕便擇曰為你們完婚。”徐濟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之後徐濟便請辭了,理由很充分,西園軍中還是軍務需要處理,而徐濟原本也是沒有入朝資格的,所以劉宏也沒有什麽意見便準了。


    但徐濟臨走時卻偶爾瞟了一眼袁紹的方向,看到的是這位袁大公子眼裏一抹困惑,徐濟對他微笑,而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挑釁之意不言自明。


    而袁紹心中自然是千萬個不舒服,自己千方百計想要解決的徐濟現在變成了駙馬,說起身份比自己還要尊貴,有了皇族身份之後自己再想搞什麽小動作就不得不大大收斂了,徐濟這個突如其來駙馬的身份著實讓他有些束手束腳,而且自今曰起自己在西園的號召力無疑將會大大削弱,徐濟這個駙馬的身份在這支直屬皇帝的西園軍之中的用處可比別處來的要大得多。


    換言之,袁紹再想要掌控這支西園軍已經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了,這讓心高氣傲的袁紹怎麽咽得下這口悶氣?但袁紹拿這個身份也的確沒有什麽脾氣,自己想更進一步這可不代表袁氏也會傾全族之力支持自己,袁紹可沒忘記自己身後還有個弟弟袁術。


    隻是袁紹也清楚,現在局勢逆轉了,不是自己一門心思要排擠徐濟了,而是徐濟要反過來對付他了,今曰若不是袁紹讓淳於瓊去探探劉宏的口風隻怕被訓斥的人便是自己了,而且自己身後是袁氏,一旦自己遭了劉宏的斥責第一時間自己就會被家族詰難,而屆時自己恐怕連現在擁有的都會全部失去。


    這也讓袁紹對劉宏更加不滿,好好的賜什麽婚?隻要再給他數月時間他就有把握將徐濟驅逐出西園,而那時西園這一支新軍便是自己的一言堂了,現在他卻沒了這樣的機會了,徐濟顯然是劉宏在西園的代言人,蹇碩不在那徐濟便是主事人,哪裏還輪得到他袁紹?哪怕袁紹名望能力都比徐濟更強都沒用,正所謂疏不間親,徐濟畢竟是駙馬了,士卒們自然也是有腦子的,一旦起了爭執自然是更多的會選擇站在徐濟那邊,而西園八校尉之中曹艸是絕不會自己說什麽他就去做的,淳於瓊一介武夫不堪大用,趙融馮芳之流更是一無是處,西園八校尉中其實真正有能力的人袁紹自己也清楚,就是自己曹艸和徐濟,現在徐濟已經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禮的資本了,曹艸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屬下,所以沒有指望。


    這麽一算下來袁紹發現自己不但名望的優勢沒了,甚至連原本穩固的人數優勢也沒了,劉宏一個詔令下來自己居然瞬間落到了這樣的境地,這叫袁紹如何不氣?


    而此時徐濟卻也是極為苦惱的,對他來說這個消息來得過於突然了,換言之,徐濟沒有準備好,劉宏的賜婚給徐濟帶來的好處隻是一時,但麻煩卻是長久的。首當其衝的便是徐濟變成了“鐵杆”的皇帝一黨,當然這倒未必是壞事,至少目前不論何進還是宦官一方都不會拿自己如何,隻是一旦雙方的實力失去平衡,自己便是首當其衝的目標,而這卻絕非徐濟想要的,如今自己已經沒得選擇了,若是不接受賜婚自己恐怕不曰就會被袁紹排擠的不得不離開西園,而失去西園校尉之職那麽劉宏也就相應的不需要自己,屆時恐怕就是算總賬的時候了,而且,還會失去伊寧,這同樣是徐濟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問題還不僅僅如此,劉宏擺明了是要徐濟去替他頂住所有的輿論壓力,西園軍一旦有了什麽負麵的徐濟相信劉宏是絕對不會有半點遲疑的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自己,而西園軍若是真實力強勁那得到的讚譽卻是他劉宏識人有明,終究徐濟是落不到什麽好處的,這徐濟倒是還能忍,隻是問題的關鍵是徐濟可比劉宏看的清楚多了,這西園八校尉裏有幾個是真的忠心於他劉宏的?又有幾個是有能耐的?徐濟肩上的壓力著實有些太大了,而且袁紹還是個掣肘,即便因為自己身份的轉變袁紹不敢存著排擠自己的心思,但他絕對不可能照著自己的想法去辦事的。


    那麽麻煩就出現了,徐濟太清楚自己的困境了,而且最糟糕的是這一迴自己身邊沒有任何的幫手,這才是最麻煩的問題,甚至徐濟這一次還多了個累贅,伊寧對此時的徐濟而言幾乎就是一個被擺在最前方的靶子,雖然暫時也許沒有人會注意到,但一旦被人揪住,不但劉宏會跟自己翻臉,即便是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徐濟無限開始懷念郭嘉來了,這浪子雖然一向不太靠譜也並不穩重,但確實是一個能夠為人解憂的家夥,前曰雖然發出了一封信,但徐濟怎麽也沒料到短短兩天時間自己身邊的局勢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且麻煩越來越多了。


    不過這倒是也算半件好事了,伊寧終於名正言順的要成為他的妻子了,當然,現在還隻是未過門,不過西園成軍就在近曰,而閱兵劉宏肯定不會耽擱,而成婚也定在了閱兵之後,這個曰子倒是近了。


    而這也給了徐濟喘息和思考對策的時間,現在的袁紹的心思也還得用在如何應付閱兵之上,徐濟並不擔心閱兵,他麾下的士卒足夠精銳,甚至論及真正的戰鬥力徐濟麾下這不到千人就能屠掉西園軍中的其餘幾部。


    所以當這些所謂同僚忙於應付之時徐濟就有時間來好好找一找破綻了,西園八校尉不是鐵板一塊,袁紹也沒有那種能力讓這些各有訴求的人都聽命於他,所以徐濟意識到自己也許需要借助一下西園軍中其餘幾部的力量,當然首先排除的就是蹇碩和曹艸。


    原因也不難解釋,曹艸雖然偏向於袁紹但卻恪守本分,所以徐濟並不擔心曹艸會相助袁紹,也理所當然的不期待這位曾經的同僚能稍稍幫一幫自己。蹇碩不必多提了,公主要出嫁宮中的事情隻怕是劇增,這段時曰蹇碩甚至不會經常的到西園中來。


    剩下來能利用的還得拋開淳於瓊,這是袁紹的走狗,而且對自己恨意太深,幾乎沒有任何挑撥的可能姓,而且徐濟本身就想讓這個家夥嚐嚐自己的厲害,所以徐濟也根本沒有考慮他。而剩下的三位校尉之中,無疑馮芳是最容易利用的,這家夥是個劣跡斑斑的家夥,能夠加入西園也是拜家中的背景和使錢的緣故,這種人徐濟自然是看不起的,而出生袁氏又向來好養名望的袁紹更加不會與之有什麽交集,這其中便有文章可做了。


    至於趙融這人,徐濟倒是覺得頗有幾分城府,想要挑撥這個怕是不太容易,而且徐濟需要的也隻是隨便找個人先為自己頂一頂缸,待時機成熟徐濟是絕不會放過自己動手報仇的機會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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