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


    溫韜正了正身後的羅盤,確認了自己的計劃之後,開口問道。


    “如果沒問題,那就依機行事,到時候我把蔣氏兄弟送到你們手上。”


    黑白無常麵麵相覷,見他們不答話,溫韜轉身就走。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似乎有些沒有想到他們問的會是這個問題,溫韜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含糊著說道。


    “我有我的道理。”


    “你能從這件事裏邊撈到什麽好處?”


    白無常看著溫韜的背影再次追問,他們兄妹兩從來都不相信這天上會掉餡餅。


    “你隻需要明白,這件事對你們有好處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溫韜轉身就離去,林中隻剩下黑白無常愣怔在原地。


    周圍的密林中傳來貓頭鷹的叫聲,驚醒了思維停滯的兩人。


    “大哥,我們怎麽辦?”


    “……”


    “真按他說的去做?”


    黑無常沉默,一臉的躊躇不定,不過他畢竟也非常人,想到了溫韜說的最後一句話,眸光猛然一冷。


    “如果真像他說的,蔣仁傑已經知道蔣昭義的死因,那我們跟蔣仁傑碰麵就是死路一條啊!”


    “難道咱們還有別的選擇麽?”


    白無常一臉絕望,眼中卻是透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之色。


    “好,姓溫的到時要是敢耍花樣,大不了臨死拽著他墊背就是了!”


    下定決心之後,黑無常又將白無常摟緊了一些,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


    天蒙蒙亮,外麵傳來一陣高亢的公雞打鳴,一個黑影落在正打鼾的上官雲闕臉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覺到一陣重重的喘息聲,睜眼一瞧不禁愣住了。


    隻見老道士正神神叨叨地盯著他上下打量著。


    “你要幹什麽!”


    上官雲闕猛地一下坐起身來,拽過被子擋在胸前,活脫脫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老道士又打量一番,幾乎湊到了他的鼻子尖,嚇得後者幾乎就要驚叫出聲。


    “我……我喊非禮了啊。”


    這時,老道士搖搖頭,終於開口說話了。


    “不對,你不是我兒子!”


    “廢話!”


    上官雲闕那個氣啊,但是他又幹不過這個神秘的老家夥,這口氣隻能硬生生的憋著。


    這時,老道士撓著腦袋渾渾噩噩地走出門去,一邊走一邊嘴裏還嘀咕著。


    “我兒子沒這麽賤。”


    “嘿,怎麽說話呢你!”


    上官雲闕已經出離憤怒了,但並沒有被老道士放在眼裏,他走到房間外麵,撓了撓頭,隨意選定了一個房間,像個賊一樣,躡手躡腳鑽了進去。


    不一會,房間裏傳來傾國和傾城的破口大罵聲。


    “哎呀——,臭流氓!”


    “你敢偷窺老娘!滾——!”


    老道士一把拽開房門竄了出來,隨即關門,整個身子倚在門板上,長噓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嗯,這裏邊是男的還是女的?”


    房門忽然“砰”地一陣抖動,隨即便是一個臉盆落在地上打著轉亂響。


    還有兩聲充滿殺氣的厲喝。


    “滾——!”


    老道士看到了兩女黑下來的臉色,心中本能的感覺不妙,趕緊“噌”地一下閃身離開。


    “啊!”


    房間內,李星雲抻了個懶腰,正打著哈欠,突然耳邊就聽見了陸林軒的尖叫聲。


    “你要幹嘛——!”


    張子凡一臉迷糊的被吵醒,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大清早的又怎麽了……”


    李星雲睡眼惺忪的拉開房門,卻發現老道士正蹲在地上,還保持著往自己房間裏窺視的姿態,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道士仿佛剛迴過神兒來,趕忙裝作四下張望的樣子。


    “呃……我的兒子呢?我的兒子不見了……”


    目送老道士離開,李星雲神情頗為無奈。


    大堂中,一行七人圍在一張桌子邊嘀咕著。


    老道士呆頭呆腦地坐在另一側的凳子上,手裏端著一把酒壺,對著壺嘴一口一口地嘬著,賊眉鼠眼東瞟西望。


    “這人到底什麽毛病啊?”


    張子凡的話一開口,就像是開啟了某個魔瓶,帶來了滿桌子的唧唧喳喳,怒聲嗬斥。


    “流氓!”


    “真正的老流氓!”


    傾國傾城剛剛罵完,就聽到陸林軒口無遮攔的開口。


    “這家夥剛才還跑我們房間偷窺來著……”


    “偷窺到什麽了?”


    張子凡趕忙捂住陸林軒的嘴,不讓她迴答李星雲的話題。


    “也……也沒什麽啦。”


    “惡心死了,我一睜眼,就看見他在我身上瞄來瞄去,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上官雲闕也開罵了,不過他抱著雙肩抖了一下,“哎呀”出聲的動作,卻令得在場的人翻了個白眼。


    “光看你我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眾人聲討老道士之時,姬如雪卻是神情恍惚,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悲慘童年,幽幽歎氣。


    “其實他也挺可憐的。”


    “嗯?”


    李星雲沒明白她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換成是誰,至親骨肉失散多年,也不過如此吧。”


    姬如雪的解釋,令得李星雲,陸林軒和張子凡三人同時沉默,他們都是年幼喪親。


    不過至少他們知道自己的親人死了,沒有了任何的念想。


    反倒是老道士,似乎深怕自己的兒子遭毒手,每天神情緊繃,最終成了現在這樣,瘋瘋癲癲的模樣。


    幾個人扭頭看了看老道士,隻見他坐在角落裏咬著手指,東張西望像個白癡一樣。


    陸林軒看看他,又看看自家師哥,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對李星雲說道。


    “真可憐,要不……師哥,你醫術高超,幫他治一治吧。”


    李星雲聽了之後,就知道這師妹已經把劍爐中學的東西忘在青城山了。


    “你懂什麽啊,我倒是看過不少醫書懂不少醫術,不是我誇口,可著全天下,比我高明的醫生還沒生出來呢。”


    “那太好了!”


    “好什麽啊,可他是失心瘋,我再有本事也治不了這兒的毛病啊。”


    李星雲指了指頭顱,一臉的無奈。


    “說了半天廢話!你直接說你沒轍不就得了,切!”


    陸林軒不屑的瞥了他一樣,轉身就要離開。


    “請問,哪位是李星雲李公子?”


    就在這時,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眾人不禁扭頭看向門口,除了上官雲闕,幾個男人不禁目瞪口呆。


    姬如雪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怎麽是你們?”


    ——


    渝州分舵的墓室內,墓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站在平台上的蔣仁傑緩緩迴過頭,看向進來的人。


    隻見溫韜走進了墓室,神態恭敬,屈膝跪倒。


    “參見閻君!”


    “找到黑白無常了?”


    “找到了。”


    “在什麽地方?”


    “昭聖閻君埋屍處。”


    兩句對話,兩人就已經將事情交代了清楚,一邊的蔣崇德和蔣元信立刻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筆。


    “大哥,我去把他們抓迴來,給五弟報仇!”


    “等等,”蔣仁傑卻是喝止了自家兄弟,轉向溫韜繼續問道,“他們在那裏幹什麽?”


    “屬下不知,不過據屬下了解,黑白無常因為吸納了昭聖閻君的精氣而難以融會貫通,功力非但沒有任何長進,反倒是大大的減弱了。”


    聽了這話,蔣元信滿臉不屑,他對於自己充滿了十足的信心。


    “憑他們的功力就是再提升一級,也不過是大星位而已,何況現在是減弱了,這事兒不勞大哥費心,二哥,”說話間,他轉向蔣崇德,“咱倆去把他們抓迴來交給大哥發落。”


    “大哥,你看?”


    相比起性格粗暴的蔣元信,精修玄陰內功的蔣崇德卻是沉穩多了。


    “黑白無常已經吸了老五的功力,老五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為什麽他們還會出現在那裏,這裏邊會不會有什麽文章?”


    見蔣仁傑猶豫再三,蔣元信與蔣崇德對視一眼,頗有些不忿。


    溫韜偷偷觀察著蔣仁傑的反應,知道應該對其動之以情了。


    “唉,就怕黑白無常因為功力減弱而遷怒於昭聖閻君,褻瀆了他的遺體……”


    “他們敢!”


    蔣元信一聲怒喝,蔣仁傑更是急的直上火。


    “萬一總舵有什麽消息,這裏不能沒人坐鎮。”


    “不如仁聖閻君鎮守渝州分舵,由屬下陪同崇聖、元聖二位閻君前去抓人,帶迴來交給仁聖閻君發落。”


    聽了溫韜的話,蔣崇德輕輕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嗯,有道理。”


    “大哥,別再猶豫了!”


    “時不我待!”


    “你就下命令吧!”


    蔣仁傑看看蔣崇德,又看看蔣元信,見二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終於拿定了主意,說了四個字。


    “千萬小心。”


    “是!”


    墓門開啟出,三匹快馬馱著三人疾馳而出。


    溫韜冷冷地看著身前縱馬疾馳的蔣崇德和蔣元信,二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後陰冷的關注。


    三人絕塵遠去。


    ——


    另一邊,李星雲卻是滿臉通紅,享盡了豔福。


    “這……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隻見他窘迫地坐在一張凳子上,兩個各具特色的美人一會為他揉揉肩,一會兒給他捶捶腿,忙的不亦樂乎。


    姬如雪等人圍在一旁,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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