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抬頭,便見薛韶華笑看著她,薛紹媛微微羞澀,“這方硯台真是貴重,不可多得的珍品呢大姐姐。”


    薛韶華說起這個,也是頗為自得,不過還是笑的從容,“這個是兩年前在百朝聖會上,所贏來的。”說著,又去那筆、磨。


    薛紹媛一聽,不由了然,這百朝聖會,是南昌國每隔兩年,便會舉辦的一次盛會,由宮中有頭臉的後妃主持,有名望的官婦協助。


    然後便是各家的閨秀參與,其中有各種技項,若是能在其中贏得一兩項的頭籌,那可就是名流廣傳,薛韶華的才女之稱,便是在前兩年的百朝聖會所的來的。


    說起來,今年也正是一屆“百朝聖會”的舉辦年,據薛紹媛的記憶,貌似就在不久之後吧?


    就在薛紹媛愣神的時候,薛韶華把一直狼毫筆遞給薛紹媛,笑道,“妹妹你看,這支筆,還有這方硯台和墨,皆是千枝大家的遺物,兩年前姐姐從百朝聖會上所贏來的,想著也沒什麽禮物送與你,若是妹妹喜歡,姐姐便把這套文房四寶送與妹妹吧,還望妹妹莫要推辭。”


    薛韶華也是直白,她這套文房四寶,在外流出的話,少說也是千金難求的,竟然就這般送與薛紹媛,也不謙虛的說什麽寡漏,又堵了薛紹媛拒絕的話。


    薛紹媛一聽,細細的看了看這一套文房四寶,心裏是喜愛的緊,不過因為薛韶華的心思,她也隻是喜歡而已,沒有那麽想要,卻是不想薛韶華自己如此大方,竟然全都送與了她。


    她微微怔了一會兒,隨即調整表情,一臉感動的看著薛韶華,“姐姐對我真是太好了,這麽珍貴的東西,姐姐竟然全都送給妹妹,妹妹真是……”說著像是感動的忍不住微微抽泣的樣子。


    薛韶華見狀,便展露溫柔大方的笑,“妹妹莫要如此說,我們都是姐妹,有什麽東西,自當姐妹分享,在說了,姐姐房裏還有一套文房四寶呢,這東西,放我哪兒,也是擺設,妹妹拿著,好生用著,莫要辜負這般好的東西便是,也是姐姐的一番情誼了。”


    薛紹媛聽罷,心裏冷笑,好,既然你給我,那我怎麽能不要呢?不要白不要!


    她點點頭,擦了擦眼角,笑道,“那好,既然姐姐都如此說了,妹妹在推拒,便是妹妹的不是了,不過,妹妹也不能白白收了姐姐的東西。”說著,轉頭喊,“明水。”


    夏煙立馬道,“迴三小姐,明水姐姐他們還沒有迴來呢。”


    薛紹媛這才想起來,自己把他們支走了,無法,隻得道一聲知道了,把夏煙打發了出去,然後自己起身,去櫃子翻找了半天,這才找出一個小盒子,拿著上前。


    薛韶華也不由好奇的看著薛紹媛手裏的小盒子,小盒子瞧著應該是普通木製品,不過上麵兒刷著朱漆,表情梵刻了許許多多的道經和符文。


    薛韶華見狀,心裏便有了底兒,一想薛紹媛是出自清塵師太的身邊兒,在看這上麵兒的符文,應當是道家的東西。


    薛韶華沒有猜錯,薛紹媛打開盒子,果然拿出了一串手珠,薛紹媛便道,“這串手珠,由金絲楠木和瑪瑙拋珠製作而成,是我跟隨在清塵師太身邊兒的時候,師太給與我的,跟了我這麽多年,經常與我同念道經,與我來說,意義很是不凡。”


    她抬頭,一雙眼眸瀲灩微波,“我也沒有什麽好的東西,就把這串手珠送與大姐姐吧,希望她能給大姐姐你帶來平安和吉祥。”


    這串手珠,還真是清塵師太給她的,不過什麽跟隨多年,念道經,就是純屬瞎扯了,不過為了凸顯她的珍貴嗎,這麽說也是無妨,反正薛韶華又不可能去查,就算查也查不到。


    薛韶華聽在耳朵裏,卻是微微動了心,不說金絲楠木和瑪瑙同製而成的串珠,刻上那些意義非凡的經文,便是隻說是清塵師太所賜,那也是極好的。


    薛韶華想要,可是,麵子上還得一裝,微露遲疑之色,“可是……”


    薛紹媛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麽似得,便道,“大姐姐若是不收下我的手珠,那妹妹也不要大姐姐的文房四寶了。”說著把那套文房四寶往前一推,好似在說,我可不是說這玩兒的啊。


    薛韶華略微遲疑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便收下吧。”說著便叫大丫鬟梨香結過了裝著手珠的盒子,薛紹媛這才露出微笑。


    這時梨香小聲的在薛韶華的耳邊兒提醒道,“大小姐,天色晚了。”薛韶華聞言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天色暮沉了。


    薛韶華笑道,“今兒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姐妹來日在敘,今日我便不打擾妹妹了,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先迴去了。”說著起身,梨香攙著薛韶華下榻。


    卻不知怎的,薛韶華看了她一眼,突然一個不穩,一下就往一邊兒,就是剛剛薛紹媛做的地方倒了下去,薛紹媛才起身,結結實實的又被她壓了迴去。


    薛韶華像是嚇了一跳,立即慌慌張張的壓著薛紹媛的身子起來了,一臉愧疚的看著薛紹媛,“妹妹,真是對不起,姐姐我一坐的久了,腦子便有些發暈,剛剛一個不穩,竟然就……”說著轉頭訓斥梨香,“你這個丫頭,剛剛怎麽扶的,要是我剛剛把三妹妹壓個好歹,你負責的了嗎?!”


    隨即又道,“幸好三妹妹是個心善的,不然這次你看你怎麽辦。”


    薛紹媛聽罷,心裏冷笑,才女就是才女,說話訓斥人都是如此的高風亮節,她這般一說,薛紹媛自是不好說什麽了,忙笑道,“大姐姐別說了,我也沒事兒,不過就是一個意外罷了,你不要說她了。”


    薛韶華便對梨香說,“那好,看在你的麵子上,今天的事兒就算了,還不快給三小姐道歉?!”


    梨香立即屈膝,“謝三小姐寬宏大量,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紹媛便點點頭,“下次小心便是了。”心底卻在嗤笑,好一個薛韶華,明明是她吃了虧,現在反倒是她薛韶華吃了虧似得!


    薛韶華便又道,“三妹妹,那姐姐便先走了。”說著瞪了一眼梨香,轉身往外走。


    薛紹媛心裏巴不得,麵上卻是露出不舍,可還是裝出理解道,“好,那我送送姐姐。”又轉頭叫道,“夏煙,送大小姐。”夏煙應了是,立馬上前。


    送走了薛韶華,薛紹媛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應付這薛韶華,可真不是件兒輕鬆事兒啊!


    轉著迴來,想起李文圳的那紙條兒,立即去摸腰帶處,這東西,可要盡快處理掉,可她卻是不由一怔,攤開手,紙條兒呢?


    …………………………


    薛韶華走到元春居外時,停了下來,梨香迴頭看了一眼元春居內,此刻沒有人,迴頭對著薛韶華搖搖頭。


    薛韶華見狀,唇角微微一笑,然後抬起左手,攤開手心,一張折疊好的紙條兒躺在她的手裏,這正是她剛剛接著摔倒在薛紹媛身上的時候,從薛紹媛身上拿來的。


    之前進去的時候,便見的薛紹媛慌慌張張的,後來她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薛紹媛藏在腰帶處的紙條兒,薛紹媛自以為自己遮掩好了,實則還有大半露在外麵兒。


    而且因為薛紹媛去拿那手珠的時候,多走動了幾下,便更是突出了,若是平常,薛韶華定然不會在意,可是一想到她進去的時候,看見薛紹媛那個慌慌張張的模樣,她就覺得有蹊蹺,於是便來了這麽一招順水摸魚。


    薛韶華很好奇這裏麵兒究竟是什麽東西,竟然能讓薛紹媛慌慌張張的,她好奇的打開紙條,然後便看見那上麵兒的“今夜子時,等著我。”這一行字。


    這字翩若遊龍,剛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所寫,薛韶華見狀,心裏不由一跳。


    這是那個男的給薛紹媛寫的?今夜子時?不知想到了什麽,薛韶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唇角揚起一抹略帶戾氣的微笑。


    突然,前麵兒傳來一陣說話聲,薛韶華看去,遠遠的便見薛紹妍帶著丫鬟正往這邊兒過來,想來也是見薛紹媛的罷?


    就這當口的時間,薛韶華腦子裏麵兒突然閃過一條計謀,唇角的笑一變再變,變得有些詭異,她掃了一眼正往這邊兒趕來的薛紹妍,把手裏的紙條飛快的折疊了一下,然後扔在了元春居裏麵兒的小路上。


    做完了這個,薛韶華快速的轉身,然後和梨香麵色如常的往前麵兒走去。


    兩人很快遇上,薛紹妍上著粉色連襟衣,下著同色襦裙,頭上一對雙鬢,略微尖瘦的臉上帶著一絲明媚的笑。


    看見薛韶華,薛紹妍慢慢兒的走上前,然後打招唿,“這不是大姐姐嗎?”又道,“你也是來看三姐姐的嗎?”


    ☆、看望


    薛韶華掃了一眼薛紹妍,眼眸微閃,隨即輕輕兒的一笑,淡淡的點頭,“是啊。”又道,“不過,我已經看完了,現在正迴去呢。”


    薛紹妍一聽,像是極為失望的哦了一聲,然後道,“看來是妹妹來晚了呀。”然後又道,“那也算了,下次若是大姐姐在找三姐姐的話,便把妹妹也叫上吧。”說著掩袖一笑,“母親不是說了嗎,要妹妹向兩位姐姐,多學習,學習呢。”


    她把學習兩個字,說的頗為怪異,薛韶華一聽,也不在意,一笑,道,“也是,四妹妹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好好兒的學一些道理,將來嫁了人,才能知如何於夫家的人,更好的相處了才是。”


    這話一說,薛紹妍的臉色就不由微微色變,隨後便是似笑非笑的道,“說起這個,妹妹我又怎麽敢和姐姐比呢?”她慢慢兒的走起來,圍著薛韶華轉,“姐姐可是有名的才女呢,如今年紀也到了,怎麽著,也是姐姐比妹妹我著急把?”


    說著,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嗬嗬一笑,有些天真的道,“不過呀,大姐姐,若是以前,永昌侯府,隻有我們兩姐妹的時候,怕是應該如此吧?不過現在嘛,嗬嗬,三姐姐迴來了,怕是就不一樣了吧?”


    薛韶華聽罷,臉上的表情微微波動,隨後還是如常,道,“四妹妹這話就別開生麵了,我們都是永昌侯府的女兒,怎麽會因為你三姐姐迴來便不一樣了呢?三妹妹快莫要這般說了,母親最是公允的,你這般說,可不是在傷母親的心嗎?”


    卻不料,薛紹妍聽罷並不為所動,她也是一笑,“大姐姐說的好,事事兒都說淨了,那好,既然大姐姐不願說明白,不妨妹妹我做個壞人,說出來讓大姐姐看看,到底呀,她是不是這個理兒。”


    說著,薛紹妍就扳著手指一一道,“這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兒,大姐姐,嫡庶有別,你我是庶,三姐姐是嫡,單就這一點兒,你我就輸了。”


    聽著薛紹妍的話,薛韶華的臉色,終於變了,卻仍是隱忍著不發,薛紹妍樂的見著薛韶華一副有火不發的樣子,看著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她扳著指頭說第二點兒,“這第二嘛,便是我們剛剛所說的,婚事兒,你看看,若是那家的公子娶親,誰不是先看著嫡出的,然後才是庶出的?說年齡,大姐姐你就算先娶親又如何?還能越過了三姐姐的婚事兒不成?就算你薛韶華,是有名的才女,這又如何?你還是個庶出的。”


    “所以。”薛紹妍轉身,正麵兒對著薛韶華,“有了這上麵的兩點兒,大姐姐,你難道還覺得,三姐姐迴來了,和以前是一樣的嗎?”


    薛紹妍看著薛韶華隱忍的臉,心裏笑開了花兒,她拍拍薛韶華的手,“大姐姐你好好兒的想想吧,妹妹也不打擾你了,我還要去看看三姐姐呢,便先告辭,大姐姐,慢行。”說罷,薛紹妍心情極好的招唿自己的丫鬟玉璧,往薛紹媛的元春居走去。


    而薛韶華站在原地,直到薛紹妍離去之後,她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狠戾,心中在不甘的呐喊!


    庶出!庶出!庶出又怎麽樣!她簡直恨死了自己的這個庶出身份了!


    雖然她知道,薛紹妍這是在挑撥離間,可薛紹妍說的很對,薛紹媛迴來了,他們就遭殃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上薛紹妍的當,可滔天的嫉妒心,還是不得不讓她嫉妒死了薛紹妍,轉而生出無盡的怨念。


    一旁的梨香小心翼翼的喊了好幾聲薛韶華的名字,薛韶華這才反應過來,她吐出一口氣,轉身冷眼看向元春居,隨後勾唇一笑,對梨香說,“走吧,今天晚上,我們可以看一場好戲了。”說罷,轉身往迴走。梨香在後麵兒摸不著頭腦,今天晚上,看好戲?什麽戲呀?轉眼看薛韶華都已經走遠,趕忙追上去。


    而這邊兒,薛紹妍心情極好的走到元春居,進去了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不由有點兒好奇,往前一走,卻突然發現腳下什麽東西一響。


    低下頭一看,竟然是一張宣紙,折的好好兒的,她不由奇怪,這裏怎麽會有張紙?


    這般想著,便躬下身去撿,一旁的玉璧立即幫她撿了起來,讚賞的看了玉璧一眼,薛紹妍打開宣紙,入目的,依舊是那行,“今夜子時,我等你。”的字。


    同樣的,薛紹妍一下便認出了這是一個男人的字跡,她看的心胸激蕩,因為這是在元春居,她下意識的就認為,這一定是薛紹媛的。


    她的眼裏立時閃著精光,薛紹媛今天晚上,要和野男人私會?


    一想到這個,她立時就恨不得親眼看見那個場景,然後讓別人都知道,到時候,看薛紹媛的閨譽怎麽辦?!她雖然對薛紹媛和薛韶華挑撥離間,可自己何嚐不是對他們兩個羨慕嫉妒恨呢?


    可她亦不是傻子,知道無憑無據的,別人不會相信,但是因為有了手中的這個,讓她確信了,薛紹妍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腦子裏急速運轉,忙把這個紙條收好了,此事兒不急,不過現在人既然在薛紹媛這裏來了,那她自然是要拜訪一番的。


    她慢慢兒的走到門房,正準備說話,卻看見滿屋子的丫鬟都站著,不由詫異道,“喲?三姐姐,你這是在訓仆呢?我是說,怎麽外麵兒一個人都沒有,還以為是他們這些下人玩忽職守呢。”


    薛紹媛一看見薛紹妍來這裏,就不由頭疼,這才剛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無奈,隻得道,“那倒不是,這些丫鬟好的很,盡忠盡職。”卻不說叫他們進來是幹什麽,隻轉頭對他們道,“好了,都沒有什麽事兒了,散了吧。”


    然後丫鬟們整齊劃一的行禮應是,像是應證了剛剛薛紹媛的那番話,薛紹妍笑笑,不說了。


    丫鬟剛剛下去,薛紹媛安排薛紹妍坐下,門外明光明水兩人變迴來了,薛紹媛便道,“給三小姐倒杯茶來。”


    薛紹妍忙道,“三姐姐不必客氣,妹妹來,也隻是看看姐姐,和姐姐坐坐就走的。”說著轉頭,從玉璧的手裏拿出一個錦帕,打開,裏麵兒躺著一個和田玉的鐲子,薛紹妍說,“妹妹也沒什麽好的東西,姐姐迴來,妹妹便給姐姐送一個鐲子做見麵禮吧,望姐姐莫要嫌棄。”


    薛紹媛一聽,立即搖頭道,“四妹妹這是做甚,要是送,也應該是姐姐送你才是。”說著從頭上摘下一支金玉步搖釵,遞給薛紹妍,“來,姐姐也是,沒什麽好東西,就這釵子也還拿得出手,妹妹你收下吧,好歹也是姐姐我的一點兒情義。”


    “這……”薛紹妍看見那釵子,心裏是極喜歡的,按說他們生活在永昌侯府,好東西自是有的,可是一是因為他們是庶女,也不可能會多大那裏去,而且薛紹妍又不像是薛韶華一般,多才多藝,自然是沒有薛韶華的那般闊綽。


    就拿兩人送的禮來說好了,薛韶華送的,可是甩了薛紹妍的好幾條街了。


    當然,彼此而論,薛紹媛還的禮也各有千秋,這支釵子是程氏前不久才給她打造的,叫她先用著,過幾日在打造新的。


    程氏給薛紹媛的,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論貴重,可比不上薛紹媛送薛韶華的手珠了,當然,對於薛紹妍來說,足夠吸引她了。


    看著薛紹妍那副要拒絕不拒絕的樣子,薛紹媛心裏冷笑,麵上笑的和藹大方,便道,“拿著吧,三妹妹,長著賜,不可辭。”拿古人言壓她,加之薛紹妍心裏本就是極願的,立即勉為其難的,“那好吧。”收下了。


    然後笑吟吟的對著薛紹媛說,“多謝三姐姐。”然後便又是說了一大堆的好話,當然,在薛紹媛聽來,她覺得更像是挑撥離間一樣的。


    比如說,薛紹妍時不時的說,大姐姐沒有三姐姐漂亮,然後,大姐姐以前是才女,可自從妹妹見了三姐姐後,我想大姐姐日後可不一定還繼續是京都第一才女了呢之類的話。


    如果是以前的錦娘的話,說不定聽了她這番話,說不定還真的就全信了,到時候如果比不過薛韶華的話,那肯定就是把薛韶華給恨上了。


    可在現在的薛紹媛看來,根本就是過家家兒一樣的。


    好不容易的打發走了話癆薛紹妍,薛紹媛立即就把明光明水叫了進來。


    不待明光明水說話,薛韶華一臉凝重的道,“紙條不見了。”明光明水聞言,臉色一變。


    明光聞言,立即上前,“小姐,什麽紙條呀?”她並不知道李文圳給薛紹媛遞了紙條的事兒。


    明水上前,看了一眼薛紹媛,見她並沒有隱瞞的意思,便對明光解釋道,“今兒你們去老夫人院子裏請安的時候,長決來了一趟,給小姐遞了一張紙條兒。”


    明光之前便是李文圳的人,聞言立即就想明白了,不由道,“這是怎麽迴事兒?”


    明水又問,“小姐,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忘了放在什麽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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