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問這些,可是婆子揪著她的頭發,她不說話便揪她的頭發,她疼的不行,也沒有多想,忙點點頭,“是……是的。”


    婆子又問,“那你還說說,你們平日在一起,都是玩的些什麽呀?”


    阿春想了想,便道,“沒……沒,沒什麽,就是,說,說說話,然後,還有東西吃……好多的東西,好吃的東西……”


    阿春想了想,便道,“沒……沒,沒什麽,就是,說,說說話,然後,還有東西吃……好多的東西,好吃的東西……”阿春的腦子有點兒問題,說話的時候便有點兒小孩子氣似得。


    聽見這話的時候,昭陵不由看了一眼月衣,心裏冷笑,不僅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還是個手腳不幹淨的!


    不過還好,等過了今日,世間便再也不會有月衣這個人了,想想,她犀利不由有點兒愉悅,埋下頭,掩飾住嘴角的微微翹起。


    而李文圳此時卻是不由轉眼看了她一眼,恰好把此幕映入眼簾,不由微微一呆。


    婆子冷哼一聲,又道,“那你們在一起,說了些什麽呀?”


    阿春眼眸轉了轉,臉上的神情痛色三分,“月衣,月衣曾經說過,她,她日後,要做奶奶的,其他的……都是一些小事兒……”這件事兒,月衣曾經對阿春說的時候,對她說過,千萬不能低別人講。


    阿春也是糾結了一陣,到底該不該說,可是頭發被扯的,頭皮都好像要掉了,她不得不開口說了。


    如此一說,其他人聽罷,不由紛紛拿著譏諷的眼神看著月衣,月衣幾欲羞死,萬萬沒想到自己之前為了呈一時之快,又因為相信了阿春,亂嚼了設根子。


    一個丫鬟,妄想做少奶奶,這可是多大的癡心妄想?被主子們知道了,她不得死翹翹了!


    這下倒是好,就算查出二爺的事兒與她無關,月衣也是死路一條了。


    果然,朱麗一聽,立即冷哼一聲,“區區一個賤婢,竟然敢肖想少奶奶的位子,真是恬不知恥!來人!先給我賞一鞭子!”


    立即有婆子舉著辮子,“唰”的一聲,打在月衣的身上,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


    眾人見狀,紛紛扭頭不看。


    月衣都疼的暈過去了,朱麗又喝道,“說,這次二爺的藥中下毒事件,與你有什麽關係?是不是你和她串通好了的?你們的背後人是誰?!”


    朱麗這一連串的問題,聽的一旁的李柳氏和大姨娘那叫一個心驚膽顫。


    月衣和阿春玩的好,連那種私密的話都與阿春說,他們之間還有什麽關係,真真不是外人便知的,眾人便有了猜測。


    而阿春是三少奶奶院子裏的掃地丫鬟,而按照現在忠伯侯府中的關係,如果真三少奶奶收買了阿春和月衣指使了兩人,那還真不好說。


    一,阿春身份不顯,辦事兒自然沒有那麽多的人關注的到。二,月衣乃是二爺身邊兒親近之人,誰人能想到自己的身邊兒人竟然是個騙子?


    就算有,那也會有放鬆警惕,下手還不好說?


    當然,以上純屬猜測,到底如何,眾人伸長了耳朵眼睛觀望著。


    朱麗是威武,讓人心驚害怕,可惜的是,這害怕過了頭,加上這阿春的腦子本就是個不靈光的,更是說不出什麽了。


    於是阿春便被嚇得哭了,“迴……迴夫人,奴婢不知……不知啊……”


    朱麗看的心煩,“還嘴硬?!”冷笑一聲,一揮手,“來人,張嘴!直到打的她招為止!”婆子們一聽,冷著臉上前,左右開弓。


    一時間,“啪啪啪”的耳光聲音,在房間裏餘音不絕。


    見此情景,李柳氏自是不能在默默無聞,立時站出來,質問道,“母親!您這是何意?!”


    朱麗眉毛一挑,“怎的?我審問嫌疑犯,你有異議?”


    李柳氏搖搖頭,可麵上不讓分毫,“母親審問嫌疑犯,兒媳自是無疑的,隻是母親,凡事兒都將就一個證據,今日之事,且不說隻是憑借丫鬟們的一麵之詞,母親又怎麽能如此的大費周折呢?”


    “怎麽?我審問這個丫鬟,你來指手畫腳的幹什麽?難不成,是心虛了不成?!”朱麗卻是嗤笑一聲,厲聲詰問。


    ☆、三日


    李柳氏絲毫不慌,忙道,“母親,兒媳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母親無憑無據,便揪著阿春是要找出幕後主謀,阿春是兒媳院子裏的人兒,這不清不楚的,母親可不是就是在說是我們三房在害二哥了?”


    說著,李柳氏痛心疾首,“如此顛倒是非的事兒,兒媳可絕對不能容忍!三爺素來對父兄恭敬有加,待人溫和,今日去要因此蒙受如此冤屈,在府中倒是好,若是叫那些個有心人傳了出去,豈不就是讓三爺於火坑裏推?”


    朱麗一聽,臉都要氣綠了,她心裏萬千咆哮,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對父兄恭敬有加,演戲誰不會?


    真是惡心死人了!


    可偏偏她不能這麽說出來,為什麽?


    李柳氏說了那麽多,為一句話對了,沒有證據!


    他們沒有證據,這件事兒是三房做的,隻能根據丫鬟們所言好自己的猜測,這樣做來,的確不夠妥善。


    是以此刻李柳氏的這麽多話,她就算是身為長輩,可卻是不能反駁,一時隻得默默。


    正在朱麗心裏鬱悶之時,一旁的李文圳突然開口,道,“今日之事兒,不論是非,母親,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何必為此而傷了和三弟的情分?否則到時候,便是父親知曉了,也不甚在意,恐還新生不喜罷了。”


    朱麗一聽,看向李文圳,盯了一會兒,驀地的一笑,“圳兒說的是,母親也是太心急了。”她明白李文圳話裏的意思,今天的事兒,的確是她欠思考了,一沒有證據的,便這般大肆動手,若真是安著一個罪名到三房頭上,到時候三房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保不準到時候李誌便心偏向三房了。


    朱麗銀牙半咬,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李柳氏,便道,“那好,老三家的,你且就來說說吧,依你來看,今日之事兒,該是如何?”


    該是如何?這麽大一個難題放在李柳氏的身上,李柳氏急的直跳,滿天汗水,她腦子微轉,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看向床上的昭陵。


    “二嫂嫂,要真是說起來,這丫鬟,可是你的人,如今出了這等差錯,便是二嫂嫂你怎麽來看了,這事兒,概要如何解決?”


    眾人一聽,不由愣住了。


    是啊,如果不是陷害的話,那便隻能怪罪在昭陵的身上,誰叫月衣是她的丫鬟呢?


    昭陵也是一愣,萬沒有想到,此事兒兜兜轉轉的,又跑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她說?她該說什麽?說是她去下的毒?為的是那一石三鳥之計?她不要命了!


    可若是如此,那她該怎麽下台?


    想了想,昭陵不由道,“瞧三弟妹說的這話,就好像是嫂子我自己下毒害了自己似得,你這可讓我怎麽說?丫鬟出事兒,是主子沒教好的,可這種事兒,誰能有個預先之明?”


    此言一出,倒是稍稍解了點兒尷尬,眾人紛紛點頭。


    李文昭此時便也道,“你們不用多說了,此事兒既由不到源頭,那便處置了這丫鬟便是。”


    朱麗一聽,略微皺眉,這意思,便是想要大事化了了?她可不願意!


    可是,不願意,又能怎麽辦?還不是這樣,什麽證據都沒有,如此僵著,到時候鬧大了,誰都討不到好!


    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化了,暫且放過三房一馬,到時候給侯爺一說,侯爺怎麽也會心疼著自己的兒子差點兒便死了吧?


    這般一想,朱麗也隻得壓下心頭暗惱,隨即道,“既然如此,那便把這個丫頭,給我拉下去,大打三十大板,在賣入那最下等的窯子裏去。”想到阿春之前說的月衣想當奶奶的話,朱麗更是冷笑不已,“還想當奶奶,不過一個丫頭罷了,還敢如此癡心妄想!”


    婆子聽令,忙把月衣給拉了下去,眾人無不搖頭。


    三十大板,月衣那小身板兒下去,怕也隻是半條命了,到時候在在最下等的窯子裏去,還不就是思路一條。


    雖然這般也是死,可眾人覺得,要是月衣就此被打死了,也是好過到時候還拖著一副傷痕累累的身體,去窯子裏受那等侮辱,最後身死的下場了。


    而阿春,自然是被李柳氏帶了迴去,迴去之後,阿春自然也是沒落得個好下場,可李柳氏到底是比朱麗好多了,阿春被打了二十大板,發賣了出去,若是運氣好點兒的話,阿春繼續做丫鬟,若是差點兒,怕也是與月衣差不多。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刻,事兒不了而終,朱麗犀利憋了氣,冷冷一哼,便帶著李嬤嬤和李夢之走了,李夢之走的時候,停下來側頭好好兒的看了昭陵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朱麗一走,李柳氏和大姨娘鬆了口氣,總算是躲過了一截無妄之災,兩人紛紛告辭,忙不迭的走了。


    而這裏,便隻剩下李文圳和昭陵兩夫婦了。


    李文圳眼神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眸中黝黑的眸子不見絲毫情緒,轉頭便道,“以後萬事兒小心,可不會再有今日之幸了,你們安好,我便走了,再會。”說罷,示意長決推著他離開。


    李文圳眼神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眸中黝黑的眸子不見絲毫情緒,轉頭便道,“以後萬事兒小心,日後可不會再有今日之幸了,你們安好,我便放心了,走了,再會。”說罷,示意長決推著他離開。


    李文昭有點兒激動,點點頭,眼眶微紅,“多謝大哥,我會小心的。”


    李文圳走了,可剛剛那番話,卻是讓昭陵微微呆怔了一下。


    剛剛那話,聽著像是說李文昭似得,其實昭陵知道,他是在說自己,他這是什麽意思?知道自己的算計了麽?


    昭陵不由想,也是,李文圳那個人,讓人看不透,卻總能看透別人似得。


    她搖搖頭,不去想他了,越想越是心煩。


    轉頭,卻發現李文昭正盯著她,目光灼灼,昭陵有點兒不適應,微微扭過頭,道,“二爺好些了沒?我還是先迴去吧。”說著,便要起身。


    “哎!”李文昭一把按住她,滿臉帶笑,“你別走了,今日,就在此間歇息吧。”


    昭陵一聽,心裏咯噔一聲,這怎麽可以?!她忙掙紮著要起來,“不行,二爺身子弱,若是因為我而……”


    “你別說了!”李文昭嗬斥住她,“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嗎?既然是夫妻,那有什麽不可以的?無需多說,你今天,必須在這裏睡。”


    昭陵一聽,無法了,人家都那這話來說了,你總不能返迴去吧?這樣的話,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依言躺下,昭陵滿心的忐忑不安。


    李文昭見狀,這才笑了,轉頭對一旁的月華巧煙等人道,“好了,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下去罷!”


    月華等人一聽,忙應了聲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不該想的,一個個通紅著臉蛋兒跑了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李文昭這才躺下來,把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想了想,又上前,一把抱住了昭陵,昭陵則是渾身一僵,腦子都感覺什麽都沒有了。


    而李文昭根本不知道昭陵的異樣,雖然他自己也感覺有點兒不適應,不過他的不適應可不是討厭之類的,反而內心還有點兒喜歡這種感覺,這大概,就是男人的天□□?


    想著,李文昭的嘴角不由露出一個微笑。


    李文昭看了一眼身前的人兒,躺著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娃娃似得,從他的這麵兒看著,能看見被燈光照的發亮,透著不知是橘色還是橙黃色的耳尖,有著淡淡的絨毛,他想上去咬一口,可他製止住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閉上眼睛,又想到今日之事兒,不由略帶愧疚道,“錦娘,對不起,以前,是我辜負了你,把你的好意當作了驢肝肺,今天還害的你……”說到這裏微頓,又道,“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隻要我在,我就一定會好好兒的保護著你的,我也會一直相信你,不會辜負你的,錦娘,可好?”


    昭陵側著身子,聽著從身後男人的嘴裏,說出這類似於一個男人的承諾的話,一時反倒不知該怎麽辦了。


    按說,今日的設計是非常成功,計劃的實施和效果,比想象中的還要好,這種結果,應該是她樂意見到的,她喜歡這種結果。


    可是為什麽,現在她的心裏很亂呢?


    聽著李文昭的話,她很煩,可是不是那種討厭,隻是一中說不出來的情緒。


    李文昭現在如此信任自己,那到時候,他知道,自己是在利用,而到最後的目的,不過是致他們整個忠伯侯府的人去死,那他該怎麽辦?怎麽想?


    她的腦子裏又不由飄過,李文圳那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和他所說的話,“以後萬事小心,日後可不會再有今日之幸了……”


    李文圳,他知道她在做什麽,可是他沒有揭穿她,這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又想起上次李文圳對他說的話,“你想報仇嗎?我可以幫你……三日之後,給我答複。”


    三日之後……明天,就是三日之約了,她該怎麽辦?


    昭陵心裏亂的不行,悶悶的,不做聲,李文昭隻當她是睡著了,也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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