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想的多了,卻是越發的難受,忍不住的□□了一聲,卻是腦子陡然一痛,突然湧進了許許多多的東西,一個承受不住,她再次昏死了過去,昏迷前聽見耳邊傳來是丫鬟二奶奶二奶奶的焦急叫聲。


    昭陵瞪著眼看著頂上的繡花床簾,眸子黝黑無盡,一張臉也因久病未愈而蒼白的緊。


    她這副模樣,看在別人眼裏,隻當她是還沒從打擊上迴過神兒來,可實際此刻,昭陵的心裏麵兒,卻是翻天覆地情緒,劫後重生的喜悅充斥在她的心間,經久不散。


    而更讓她難以言說的是,她是重生了,不過,卻是重生在了李誌朱麗那對狗男女的二兒媳婦錦娘身上,而現在距離她死的時候,時間卻是推遲了二十年,這讓她的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


    正在這時,前麵兒傳來微微響動,昭陵微微轉眼看去,便見的月衣和月華兩個丫鬟走來,這兩個人昭陵認識,是她的丫鬟,不過對她這個主子,卻是不大尊敬的。


    她還記得當時迷迷糊糊間聽到的對話,就是這兩個丫鬟說的。


    月衣撇著嘴,走到床邊,嫌棄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昭陵,再是不甘願,也不得不開口道,“二奶奶,您該吃藥了,起來吧。”話雖說了,語氣卻隨意的很,說罷也不去扶她,徑直接過小丫鬟手裏的藥碗。


    昭陵一聽,知道她是叫的自己,轉眼看了月衣一眼,眸中光芒閃爍,隨後嗯了一聲,半撐著做起來,就著月衣的手接過了藥碗,眉頭都不眨一下的把整碗黑乎乎散發著濃厚藥味兒的藥汁兒喝了下去。


    一旁的月華見狀,倒是頗為驚訝的挑了挑眉,和月衣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絲詫異。


    不過主子肯吃藥,這是好事兒,想著這個主子之前的事兒,月華心底閃過一絲奇怪,可麵上卻是趁月衣接過藥碗的時候,過去又扶著昭陵躺下,一邊兒還說,“二奶奶早該如此了,合著進了忠伯侯府的門兒,又是正經的夫人,比之您之前的日子,好了可不是千倍萬倍,您又何必要想不開呢?好好兒的把身子養下來,到時候伺候著二爺過日子,那才是正經事兒。”


    昭陵繼承了原主錦娘的所有記憶,此刻聽著月華這話,自然是知道怎麽迴事兒。


    要說起來,這錦娘也是可憐見的,原主本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不知道朱麗那個賤人從哪裏尋得了錦娘八字好的說法,想要把她娶進來給自家久病的二兒子衝喜,便尋人去找了原主的父親。


    因著原主其實隻是他們的養女,家裏又窮的快要揭不開鍋,所以一聽說有人要買了自家這個累贅女兒,原主的養父自然是巴不得,忙就把女兒給賣給了朱麗。


    可這錦娘的養母是個心慈的,畢竟這從小養了十幾年,感情怎麽是說斷就斷的,得知女兒被丈夫賣了忠伯侯府做衝喜媳婦兒,哪裏還能受得住?


    這高門大院兒,說起來是好聽,可裏麵那些個安讚事件兒,就算是捕風捉影都沒一件兒好的,想著女兒那純良的性子,進了那高門,豈不是連皮都會給扒沒了?


    當下越想越不忍,忙跑到了忠伯侯府前求著侯爺夫人開恩,把女兒還給她。


    這下好了,別說朱麗是花了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人兒,隻說這人是她看中了要給自家兒子衝喜的,按她那性子,那裏能容忍這種事兒發生?


    ☆、下衝


    命人趕了幾次沒趕走,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命人把她給打死了,這事兒雖是瞞得隱秘,可多少有話風傳了出來,這原主一聽自己的娘竟然被婆婆命人打死了,當下是又驚又怒,她本身也就是不大願意進門兒的,現在一聽母親還死了,當下覺得前程危機,新婚之夜的當晚,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一頭給撞死了。


    可沒想到,誤打誤撞,倒是讓昭陵在這具身體裏複活了過來。


    昭陵一聽這話,也就和之前一樣,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冷笑不已,“那是當然,我不僅要活的好好兒的,還要好好兒的看著到時候,那對狗男女是如何跪在我的腳下求饒,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


    又想起這身體原主的遭遇,登時覺得他們同病相憐,她在心裏暗道,昭陵,你放心,既然我在你的身體裏複活了,那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仇,我的仇,我一起報!


    月華見昭陵不說話了,心裏也是不屑,可她慣於會做戲,好生的伺候著昭陵躺下了,就跟著月衣出去了。


    昭陵躺在床上,隱隱聽見外麵兒月衣不滿的聲音傳來,“你對她那般好作甚?管她如何,到時候,還能得了眼不成?”


    接著是月華的聲音,“你不懂,看看吧,到時候......”走遠了,餘下的話昭陵倒是都沒聽清楚。


    昭陵躺在床上,房間裏又是空蕩蕩的了,連風唿唿的打著旋的聲音都能聽見。


    她閉了閉眼,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現在想想,真是傻的可以,竟然一直都沒發現李誌朱麗這對狗男女的奸計。


    想起自己的慘死,未出世的孩兒,還有被當廢棋拋開的將軍府,她的心就痛的無法唿吸。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裏道,不著急,幸好老頭有眼,讓我重生一世,既然我這世為你們的兒媳婦,那我這個兒媳婦,一定會好好兒的孝順你們的!


    這般想著,昭陵睜開眼,眸中是滔天濃如實質的仇怨恨意。


    李誌,朱麗,你們兩個賤人,就給我好好兒的等著吧!


    因為昭陵後來很配合,又是好生的伺候著,昭陵的傷倒是好的很快,又過了半個多月,整個人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這天,昭陵在月華的攙扶下,下了床,走到了窗邊兒看了一眼兒外麵兒,外麵兒有是個院子,裏麵兒有各色當值的花,開的正豔。


    她看著這一切,不由閉著眼睛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裏是忠伯侯府,前世的她,這個府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熟悉的不行,可現在來看,卻是恍如隔日。


    想到這兒,她不由輕輕兒的一笑,可不就是隔世嗎?


    雖然上下隻有20年之差,於她也不過睜眼閉眼之間,可卻是實實在在的兩輩子了。


    正在這時,月衣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了。


    月衣一溜兒的進了屋,臉上的神色似喜似憂。


    許是跑的急了,胸膛直喘的上下起伏,她也沒說什麽,先旁若無人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這才迴過頭來,看向站在窗戶處的昭陵。


    昭陵神色頗淡,隻淡淡的瞥了一眼月衣,對她這般無視自己這個主子的事兒不做比較。


    反倒是月華,知道昭陵怕是個沒什麽前程的主子,可主子就是主子,在不屑與,也不是奴婢能越過去的。


    月衣這般著實做的太過明顯了,秉著做戲也要做全的原則,月華看了月衣一眼,嗔道,“這般急急忙忙的幹什麽呢?瞧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賊的進了咱們晚閣,到時候,莫要嚇到了二少奶奶了。”


    經這般一說,月衣看了兩人一眼,忙上前一步,卻是恬笑著臉,對著昭陵道,“二少奶奶勿怪,奴婢呀,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看她這般模樣,昭陵心裏一動,麵上卻是淺淺的笑開,哦了一聲,問道,“是什麽事兒呀?”月華也在一旁支著耳朵聽著。


    月衣說,“奴婢剛剛聽說了,夫人院子裏的王嬤嬤剛剛去了二爺的房中,此刻,正往二少奶奶您這邊兒來呢。”


    夫人,自然就是朱麗了,這王嬤嬤,昭陵一聽,腦子裏不由過了一下王嬤嬤這個人,可她並不記得前世的朱麗身邊有這號人呀?


    轉念一想,說不定是之後她培養起來的心腹。


    月華一聽,忙拍了一下手,道,“呀,這可是好事兒呀,這麽多天了,夫人總算是想起您來了,二少奶奶,這王嬤嬤可是夫人身邊兒的紅人,既然夫人叫了她來看您,那就是代表,夫人還是記掛著您這個兒媳婦的,您快過來躺著罷,呆會兒見了王嬤嬤,也好說道一些。”


    說著,就拉著昭陵往床上走,昭陵眉宇間的不喜一閃而過,說?說什麽?說自己一心尋死了?還指望著一個婆子能在朱麗麵前美言幾句?


    她不由看了月華月衣一眼,這兩個奴婢,真是沒完沒了,從一開始就對她冷嘲熱諷的,一直都沒個正經,要不是現在自己了解不夠,這種婢子,真是死十次都不夠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現在她可不能輕舉妄動,因此也隻得壓下自己的心思,跟著臥倒了床上,這才剛剛躺下,就聽見外間兒一陣腳步聲響起,接著就是幾個丫鬟的見禮聲。


    小丫鬟在外間兒道,“二少奶奶,夫人身邊兒的王嬤嬤來看您來了。”


    還不待昭陵做聲,月衣已經一疊的開口了,“快,把嬤嬤請進來。”看她那滿臉興奮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看她的呢。


    昭陵一雙清亮眸子微微一眯,一絲冷凝一閃而過,轉眼卻又雲淡風輕,一旁的月華卻是恰好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心裏一震,暗道,看來,這二少奶奶雖然之前是糊塗了點兒,可人卻是精明啊!


    這般想著,心裏有了一番計較,暗道以後怕是不能在像之前一樣對著她那般不上心了,這般想著,忙上前攙扶著昭陵又半坐起身來,因為含了幾分真心,服侍的也較之以前頗為仔細,昭陵不由看了她一眼。


    月衣攏著手站在床榻另一側,笑吟吟的看著門口,不一會兒,簾子被小丫鬟掀開,先便是一個頭,而後整個人進了屋,慢慢兒的到了床榻前。


    王婆子生的虎背熊腰,臉上也布滿了曆經風霜的皺紋,因此在別人眼中看著,倒是頗為慈祥,可這個人,因為是朱麗的左膀右臂,平時暗地裏可沒少幫著朱麗幹那些個肮髒事情,骨子裏都透著一股陰狠。


    昭陵轉過眼掃去,本沒有多上心,可當她看見來人的那一刻,整個人都不由打了個顫兒,隨即心裏滔天的恨意便如洶湧的潮水一般,迎麵撲來。


    這個王婆子,不是別人,竟然就是當初用長矛了解了昭陵和昭陵肚子裏孩子性命的那個婆子,雖然經過了二十年時間的洗禮,可這張臉,哪怕是化成灰,昭陵都能記得她,那是在靈魂上麵的枷鎖。


    若說朱麗和李誌是昭陵恨之入骨的仇人,那麽這個王婆子,也絕對能與之掛上一勾。


    她看著王婆子那一臉的陰笑,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她那張嘴臉,可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因為一個婆子,因小失大。


    因此,就算是恨之入骨,此刻昭陵也隻得拚命壓下胸中翻滾的情緒,她低眸眨了眨眼,目光裏的恨意隨之潛伏,再抬頭時,看著王嬤嬤淺淺一笑,道,“嬤嬤來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能給您見禮了。”


    王婆子開始被昭陵一眼看的給愣住了,她怎麽覺得,剛剛這個二奶奶看著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一樣呢?


    可是此刻在看,哪裏有剛剛半分的猙獰?難道是自己眼花了?王婆子在心裏默默,又是聽見昭陵這話,當下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走了神兒。


    看了昭陵一眼,王婆子想著夫人的意思,忙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道,“二少奶奶客氣了,您是主子,老奴是下人,又怎麽敢當您的禮呢,若是叫有心人聽了傳了出去,這要說是奴婢沒了禮數事小,可若是要說,是忠伯侯府沒了規矩,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到時候,丟了侯府的臉麵,奴婢就是有九條命都死不足呀,這種話,還請二少奶奶往後可莫要提起了。”說著,還裝模作樣的低頭福了一禮。


    她這一番話,聽著像是在說她自己一般,可實際是在暗指,她這個二少奶奶沒規矩,壞了侯府的禮數。


    昭陵一聽,不由冷笑,心道真不愧是朱麗那不要臉的教出來的婢子,汙人潑髒水兒的功夫可真是一等一的好,明明就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事兒,可到了這王婆子的口中卻是連整個侯府都給牽扯上了。


    昭陵眼眸微轉,暗想怕是朱麗聽說這個衝喜兒媳婦醒了來,隻因為自己還病榻在床,所以便派了王婆子來此,故意要給這個兒媳婦一個下馬威,不然的話,依著她的性子,怕是連把自己拖出去扒了皮的心思都有吧?


    ☆、敲打


    心裏有了計較,昭陵自是不會順著她下坑的。 她看向王婆子,便道,“王嬤嬤真是嚴重了,王嬤嬤是母親身邊兒的老人了,您的麵子,可不就是母親的麵子嗎?” 說著,她又輕輕兒的一笑,卻是不由咳嗽了出來,臉色也因此益發的蒼白,月華眼尖兒,立即給昭陵順著背,道,“二少奶奶可要注意身子,您舊傷未好,可別又染了風寒。” 昭陵心道月華知趣兒,麵上卻是淺淺笑開,對月華說不礙事兒,又對王婆子說,“既然是母親的麵子,那別說是我這個新進門兒的二少奶奶,便是二爺都要禮讓您三分,所以,王嬤嬤可莫要在那般提及了,如此,可是讓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好生惶恐。”說著,擺出一副傷心的樣子,合著她那蒼白的麵色,倒是隻像四分的也像了八分。 昭陵這一番話,說的有些大,可也差不了多少,因為當初幫忙殺了昭陵的事兒。 這些年來,王婆子的確是朱麗的心腹之一,哪怕她的手段狠辣招人恨,可整個忠伯侯府的,看在朱麗這個侯爺夫人的麵子上,至少表麵上都是尊敬她的。 平時也有不少下人這般吹捧她,可昭陵卻是不同,昭陵身份是二少奶奶,正經的主子,雖然還不知道這主子的名分兒能保到幾時,可主子就是主子,被主子這般吹捧,王婆子又是個心氣兒高的。 當下這心裏自是傲然不已,可卻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了,於是也隻得勉力笑笑,虛假道,“老奴不才,托夫人的福,二少奶奶虛托了。”話雖是這般說,可麵上的神色卻是絲毫謙虛都沒有。 昭陵見狀,不由心裏冷笑,又看了她一眼,盈盈道,“王嬤嬤也別多說了,趕快坐吧。”一旁的月衣聽罷,忙就拉著王嬤嬤坐下了,又討好的端茶遞水,比伺候昭陵這個正經主子還要勤苦些。 昭陵眼神淩厲的盯了月衣一眼,隨後不動聲色的轉開,見王嬤吃了盞茶,又才道,“這個時候,嬤嬤怎麽有時間在我這晚閣來了?莫不是有了什麽事兒不成?” 王婆子一聽,立時愣著了,想著朱麗叫她來好好兒的敲打一番昭陵,怕的就是這個二少奶奶好好兒的又去作什麽晦氣的事兒,可她這番看來,這個二少奶奶倒是個明白人,估計之前也隻是想不開罷了。 想想也是,任誰知道自己的母親死了,還能好好兒和別人成親入洞房?還更別說,是二少奶奶這種本就心不甘、情不願的人。 在腦子裏滴溜溜兒的轉著想了一番,王婆子又掙著滿口黃牙笑,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夫人,聽說二少奶奶醒了,這才特意叫了奴才來看看您怎麽樣了。” 話落,想著這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忙又站起來,道,“不過,現在看來,二少奶奶倒是好好兒的,既然這樣,那婆子我,也好交差了。”說著就站起來,一福禮,“那二少奶奶您好好兒的養著,婆子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先行告退。” 昭陵自是一番挽留,不過也是做個意思,最後隻得無奈一歎,道“也罷,我這裏整日裏怏怏的,怕是嬤嬤也不痛快,那嬤嬤就慢行吧,還望嬤嬤到時候幫我給母親帶一句話,謝過母親的好意,兒媳一定早日休養好,到時候,也好生侍奉公婆相公。” 王婆子笑一笑,“二少奶奶是個有心的,老奴自當轉告。”說罷,慢慢兒的退了出去。 昭陵瞥了一眼眼巴巴兒的月衣,冷笑道,“既如此,月衣,你可替我好生的送送王嬤嬤,莫要怠慢了。” 月衣絲毫沒有注意道昭陵的語氣不對,隻聽見昭陵讓自己去送王婆子那般有臉麵兒的婆子,隻道是好機會,忙笑吟吟的給昭陵福了一禮,應了聲是就歡快的出去送王婆子了。 月華垂首看著這一幕,心裏冷笑,這月衣,真真兒是個沒腦子的,自家的正經主子在這兒,不把主子放在眼裏,倒是去巴著一個婆子,真是蠢貨。 心裏百轉千迴,想著剛剛這二少奶奶明明溫柔卻抵的王婆子發不得大難,再看向昭陵的目光,卻是越發的不敢小看了她了。 昭陵目光盯著王婆子和月衣的身影,消失許久後,才歎了口氣,而後對月華說,“我累了,想歇息了,你出去吧。” 月華現在對昭陵有些懼意,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伺候下昭陵躺下了,這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昭陵躺在床上,側著身子向裏,眸光裏是一層一層的晦暗不明。 ........................在說這邊兒,月衣殷勤的送了王婆子一路去了忠伯侯夫人朱麗,所居的北院主院蘭芷居,自是一路又把王婆子吹捧的天花亂墜,隻求著王婆子什麽時候好提攜自己一把。 王婆子被吹捧的舒服了,自是一番應好,最後到了蘭芷居,王婆子進了去,月衣便是懷著一番激動不已的心情迴了西院晚閣。 任憑在外麵兒別人如何吹捧自己,自己心裏有多舒爽,可到了朱麗的這蘭芷居,王婆子便是垂首屏息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 守門兒的丫鬟見了王婆子迴來,一一見了禮,王婆子到了裏間兒垂簾處,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掀了簾子進了裏間兒。 一進去,忠伯侯夫人朱麗,一身華貴衣袍,正端坐在紅木雕花虎頭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本賬本兒在看,身後蘭草正給她捏著肩,李嬤嬤站在另一邊兒沒有說話,見得王婆子進來了,蘭芝捂著嘴輕聲在朱麗的耳邊兒咕嚕的說了一句什麽。 朱麗這才抬起頭來,一雙淩厲的眸子看向王婆子,駭的王婆子心裏微悚,可她隻是微微掃過,隨即移開,嘴裏卻是漫不經心的開了口,問道,“如何?怎麽樣了?有沒有,不老實的地方?” 王婆子一聽,忙行禮道,“迴夫人的話,二少奶奶看起來,倒是比以前清明些了,她還說,對不起您,到時候要向您賠罪,好好兒的伺候您和二爺呢。”


    話落,王婆子不再多言,臉上帶著討好的笑看著高坐在上的朱麗。


    朱麗聞言,唇角略微一勾,而後目光轉了轉,放下手中賬本兒,嘴裏輕聲道,“知道就好,就怕有些人,沒了那個心思,做出些吃裏爬外的事兒來,我忠伯侯府,可養不起那樣的人。”


    這一番話,說的是莫名其妙,可在場眾人心裏都清楚這是朱麗故意說了,代表自己對二房的態度的,眾人不無不附和應是。


    事後,朱麗又對王婆子問了一句,“二爺如何了?”


    王婆子又忙迴道,“迴夫人,二爺的氣色比之前,瞧著可好多了,知道您擔心著,二爺直叫賠罪。”


    朱麗臉上的表情這才有了一絲的溫柔,搖搖頭,道,“終歸是我的兒受苦了。”說著,歎了口氣。


    一旁的李嬤嬤立馬上前道,“夫人莫要擔心,二爺吉人自有天相,有神靈菩薩保佑,現下又有了二少奶奶這個襯著二爺八字的。到時候,自是會好起來的。”其實說是襯著二爺的八字,其實眾人都知道,就是想娶了這個二少奶奶替二爺受苦受難,隻不過人前不好說的太明,心裏清楚就好了。


    朱麗許是也想到了這一層,隨後又不由想起二兒媳婦的不省心,又不由煩躁的揉揉眉頭,道,“希望如此就好。”若是到時候,昭兒能好起來,那她倒是可以不計較,若是昭兒反因此而觸了眉頭,她也不介意讓這個二兒媳婦,好好兒的病逝而去!


    想著,朱麗的目光陡然生出一股惡毒來,卻是轉瞬即逝,看向跪在下方的王婆子,隨便擺擺手道,“你也下去,出去這麽久,辛苦了,這幾日,好好兒的歇息歇息。”


    王婆子一聽,自是樂的不行,忙恭恭敬敬的又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


    如此,倒是又過了些時日。


    這日,天氣大好,陽光透過窗戶折射進來,灑在地上成了些微瑣碎的金箔光點,昭陵瞧著心裏不由微微一動。


    恰巧月華正好掀了簾子正進來,昭陵靠在床上,見了便道,“月華,你來的正好,快為我更衣吧。”


    月華聽罷,誒的應了一聲,上前替昭陵找了衣物,又叫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月衣進來幫著服侍,一邊兒問道,“今兒天氣晴好,外麵兒很是舒坦,二少奶奶可是要出去走走。”


    昭陵看了一眼月衣,月衣自上次送了王婆子,迴來便是更加的對她這個主子不待見了,她心想肯定是月衣吹捧了王婆子,那王婆子一個高興便隨便應了這月衣什麽事兒,可這月衣怕是當了真,如此隻一心盼著王婆子給她什麽好物事兒,都不想在自己這個沒什麽本事兒的主子前伺候了吧?


    此刻聽著月華的話,昭陵眼眸微微低斂,隨即笑道,“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不過,這隻是其一。”她這一說,月華和月衣都不由看了她一眼。


    ☆、知罪


    昭陵抿抿唇,又道,“畢竟我是後輩,這上次成親出了那樣的事兒,是我一時糊塗,倒是一直耽擱到現在,也沒有去給公公婆婆請安。如今既是這般好的天氣,想著我這些天來,身子也好了許多,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便去見見婆婆他們,給他們賠個罪,不然我這心裏,也始終是過意不去的。”


    說著,微微低垂著頭,做出一副真的很傷心愧疚的樣子來。


    月華見了,心裏自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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